跑跑江湖打打醬油 繚亂之卷 第七章 如果喜歡(一)
    提前慶祝國慶今天繼續兩更大放送這是第二更~

    ps:這個Bh的書名被n個人笑了n次它當真那麼Bh嗎?謙虛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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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秀胳膊夾著小蠻不敢稍停一口氣跑了四五里路這才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把小蠻放下休息。小蠻這會早已面無人色落到地上張口就嘔只差把苦膽都吐出來吐到後來沒有可吐之物便是咳嗽直咳得滿嘴都是血這才癱了一樣趴在地上一根手指也不能動了。

    澤秀在她脈搏上凝神搭了一會皺眉道:「是耶律文覺那老賊的無明掌所幸傷的不重。」

    小蠻癱在地上很想流淚「這個還叫傷的不重……我都吐血了……我從來也沒吐過血……肯定是要死了……」

    澤秀低聲道:「不會死的有我呢。」

    小蠻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氣結果胸口又是一陣劇痛她登時眼淚汪汪死命抓著澤秀的手哭道:「你、你聽好我荷包裡有兩千兩銀票和一些碎銀子還有一些珍珠寶石腰上布包裡是你二叔給我的一百兩黃金。珍珠黃金我是沒辦法帶走了我們同路一場你對我諸多照顧就送給你吧。我要葬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你記得時常過去替我掃掃墓那兩千兩銀票就當作紙錢燒給我吧省得我到了陰間還是窮死鬼……」

    澤秀哭笑不得將她一提背在背上嘲笑道:「還能說這麼多話看樣子一時是死不掉的。」

    小蠻哭道:「沒良心你從來也不會說兩句好聽的……」

    澤秀一面慢慢走著一面笑道:「你想聽什麼好聽的?姑娘的遺願我絕對樂意完成。」

    背上的女孩子沒了聲音像一隻小貓從後面抱緊他的脖子柔柔軟軟可憐兮兮。他心裡突然就塌下去一塊被春水泡得酥了慢慢走了兩步低聲道:「你不會死放心吧。也不會一個人孤零零我不是陪著你嗎?」

    她「嗯」了一聲輕道:「澤秀我胸口疼的厲害。」

    唉又是藉機撒嬌。

    他改背為抱把她打橫抱在身前沒好氣地問道:「這樣不疼了吧?」

    她張手緊緊抱住他把臉埋在他懷裡瑟瑟抖像一隻被雨淋濕羽毛的小鴿子。是在哭?還是在害怕?又或者兩者皆是。

    她的聲音也在抖:「那個人打了我一掌要我兩個月之內再繡一把扇子還要找到五方之角如果無法完成他這一掌就會讓我內臟寸寸碎裂而死。我只有兩個月的命了兩個月……」

    哪有這種事!澤秀抓住她的手又細細搭了一遍脈搏跟著又去解她衣服查看傷勢小蠻抓住領口急道:「就算我只有兩個月可活你也不用這會就解我衣服吧?!」

    澤秀瞪了她一眼:「我去剝豬皮也不會剝你的衣服!瘦的皮包骨了誰要看你!」

    不由分說扯開她的領口果然見右邊鎖骨上有一團鮮紅的掌印。他笑道:「他騙你呢世上沒有掌力能持續兩個月這就是普通的無明掌。你若不信兩個月後自然見分曉。」

    小蠻急急拉上衣服「好歹是我的命我能不在乎嗎?萬一兩個月後真的死了誰賠給我?你嗎?」

    澤秀在她額頭上一彈道:「好咱們打個賭兩個月之後你真的死了我就賠你一條命如果沒死你怎麼辦?」

    小蠻呆了一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把剛得回來的命再賠給你?」

    澤秀本來想開玩笑說如果沒死你就也把命賠給我做牛做馬也不許吭聲。但見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顯然受傷不輕這個玩笑卻開不出口只笑道:「沒死的話你也做一幅繡品給我罷了繡一個天下無雙獨一無二的美人我好掛牆上觀賞。」

    小蠻格格一笑:「我繡一隻天下無雙獨一無二的母豬給你讓你天天想著剝皮。」

    說完又開始咳嗽再也說不出話來。

    被他這樣一說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麼倒霉不再像剛才那麼難受。到底是他的話說得有道理還是因為說話的人是他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她雖然胸口很疼渾身痛得像要裂開比一隻土狗還狼狽可是心裡卻順暢起來。

    這種荒山野嶺的地方走上兩三天也未必能看到人煙只得再一次過上野人生活找了個山洞鋪些乾草樹葉權當床了。

    小蠻先時精神還好到了捱晚時分就開始高燒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恍惚中只覺洞口有人進來出去一會是她爹的背影消失在風月中一會是她娘坐在床沿哭泣。最後好像來到了華麗的庭院裡春日正好某人對那個拈花麗人一見鍾情輾轉求之不得便因愛生恨做出種種扭曲變態的事極盡言語諷刺之能事。

    晃眼間那人正是耶律文覺他披著淒清的月光似笑非笑突然抬手拍了她一掌小蠻輕輕叫了一聲睜開眼只見黑漆漆的洞壁。她胸口不再窒悶只是痛得十分厲害。

    洞口有風灌進來夾雜著冰雪冷得徹骨她微微一動只聽旁邊有人低聲道:「醒了?」

    小蠻轉頭就見澤秀盤腿坐在自己身邊裹著一件大氅定定看著自己。她輕道:「夜那麼深了你沒睡嗎?」

    澤秀沒回答只笑道:「你睡了兩天覺得好些了嗎?」

    她點了點頭坐起來動動胳膊:「好多了身上也不疼了就是胸口還疼的厲害不過比先前好多了。」

    說著便要起身澤秀拉住她的袖子:「你去哪裡?」

    小蠻臉上一紅聲若蚊吶:「去……解手啦你問那麼多幹嘛。」

    澤秀把手放開道:「快去快回我數五十下你沒回來我就出去找你。」

    「白癡啊!誰會算那麼準!」小蠻紅著臉瞪他一眼披上厚厚的狐皮大氅繞過他只覺洞口的風呼啦一下拍在身上她險些站不穩。奇怪風有這麼大嗎?回頭一看卻見他背後厚厚一層冰霜像個雪人似的心下登時明白他一直替自己擋著風雪。

    她心中感動飛快出去解了手回來正要和他說謝謝卻見澤秀早已躺在大氅上睡著了背後的雪水化了一地濕漉漉地。

    她睡了兩天他肯定一直沒睡照看著她小蠻蹲在他身邊用手在他臉上晃了兩下一點反應都沒有可見他是累壞了。

    她回頭見外面風雪越來越猛洞裡的火堆也沒什麼用只怕很快會被撲滅。風專門鑽山洞在這裡面沒火堆睡上一夜絕對能死人。

    好在他倆的包袱都在澤秀別的不多大氅最多。小蠻取了繩子拴在洞口上面再取兩件大氅當作門簾遮住洞口那兩件大氅都是皮毛做成的十分沉重風雪果然吹不動。再往火堆裡加了一些劈好的柴讓它燒得旺一些。火堆上掛了一隻鍋子裡面留著一些殘湯小蠻正好餓得肚子咕咕叫撈了一些來嘗——「好難吃。」她一口吐了出來肯定是澤秀做的他的手藝和他的嘴巴一樣可怕。

    所幸這兩天他劈了不少柴還捉了兩隻雪雞洗剝好了堆在角落裡。過去一翻雪雞下居然滾出三四支手指粗細的野山參來。

    這可是比黃金還貴重的好東西不知他哪裡來的狗屎運能挖到。小蠻趕緊捧著木碗去外面舀了一碗雪化成水去洗野山參再將鍋子裡的殘湯全倒了洗乾淨放了雪水進去將兩隻野山參塞進雪雞的肚子裡放在火上慢慢熬製。

    沒有風雪灌進來加上火堆正旺山洞裡漸漸變得溫暖起來。小蠻將乾草樹葉鋪平整取了兩張大毛披風鋪上去過去推了推澤秀:「你上去睡睡地上會生病的。」

    他在睡夢中「嗯」了一聲就地一滾居然滾了上去小蠻扯下他身上濕漉漉的大氅又扯了一條繩子繫起來把濕衣服放在上面晾乾。一面又取了各人包袱裡的衣服細細縫補。

    於是第二天早上澤秀醒來看到的就是一個井然有序乾乾淨淨的山洞他懷疑自己沒睡醒揉了揉眼睛四處打量不敢相信這個溫暖又乾淨的山洞是他們先前躲避風雪的那個破洞。

    一陣雞湯的香味傳來澤秀轉頭過去就見小蠻挽著家常髻子穿著狐皮小襖用木勺子往碗裡舀湯。他有一種錯覺還是不太敢相信這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能做出這些偉大的事。在他看來任何會做家務的人都是天才。

    「啊你醒了。」小蠻端著湯回頭看見他眼睛便是一亮。她氣色好了很多不再像先前那樣蒼白。她笑道:「你真有運氣居然能挖到野山參知道市價多少嗎?和它一樣大的黃金也買不到呢!多虧了你的野山參我精神好多了。」

    澤秀吸了一口氣只覺滿腔香甜不由伸手接過雞湯笑道:「好丫頭你以後必然是個賢妻良母誰娶你便是有福了。」

    難得他沒毒舌不過小蠻寧可他毒舌。他這句話不知怎麼的聽起來令她很不爽十分不爽。

    她轉身去翻繩子上的衣服沒說話。

    澤秀一面喝湯一面看她忙碌她身材嬌小上身又穿著一件束腰小襖下身著丁香色長裙越顯得纖腰楚楚十分惹人憐愛。他笑道:「對了我想起你名字的典故唐代白居易家裡有兩個姬妾有詩云: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你這個小蠻可不知比那個小蠻如何。」

    小蠻笑了笑淡道:「是呀我也只能和姬妾比較比較了連名字都高貴不起來。」

    澤秀一愣她早已氣呼呼地甩開大氅出洞了。

    不一會又進來原來是舀了一碗雪等化了彈在衣服上拉平皺褶。

    澤秀三下五除二喝完了湯自己起身過來再盛一碗道:「你廚藝也不錯啊真看不出你居然是個寶貝。蒼崖城的秘術你一竅不通倒是家務事做得井井有條。」

    小蠻心中一動冷笑一聲還是沒說話。

    她不是蒼崖城小主他總有一天會現這個荒謬的錯誤那時候他會深覺丟人為了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付出那麼多精力。然後他或許會罵她一頓甚至打她一頓最後背負這個恥辱走人。

    她不願意生這種事。

    比起做窮人的尷尬她更怕承受這樣的痛苦。

    拍完衣服她又要去洗碗澤秀抓住她的袖子將她扯得一個趔趄:「好了好了不用這樣忙。你的傷還沒好活蹦亂跳的安靜去坐一會吧。」

    小蠻甩開他的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澤秀心中不快冷著臉將鍋子從火上取下自己出去洗碗了。進來的時候卻見她抱著膝蓋呆呆坐在乾草鋪上面前放著一把團扇正是耶律文覺的那把。她孤零零坐在那裡的身影令人感到蕭索澤秀的火氣早沒了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把團扇拿起來反覆看笑道:「就是這把了上面的女子是不是和你有些相似?」

    小蠻沒說話呆呆看了半天又從包袱裡取出一塊冰綃綢那是給團扇子描花樣的時候剩下的還可以再做一把團扇。她取出畫筆將綢子和扇子都放在面前自己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去描那花樣。

    因為先前描過一次所以這次熟練多了她先勾勒仕女的眉眼手腕微微轉動描得活靈活現。

    耳邊聽到澤秀的呼吸聲她心中頓時一亂靠著他的半個身體都變得滾燙耳朵也紅了起來。他低聲道:「怎麼不畫了我看著呢?」

    她心裡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再也忍不住轉頭去看他正對著他多情妖嬈的桃花眼。

    要說什麼好像忘了。

    她放在心裡的想問他的那個問題她這會卻想不起來了。

    澤秀盯著她看了半天突然微微一笑在她紅的耳朵上一捏道:「耳朵這麼紅被煮過嗎?」

    小蠻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你是看人還是看畫?」

    她清楚地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像是明明害怕卻又無比期待著。

    「當然是看人。」

    他的回答讓她的心跳都停了不知是驚還是喜。

    不過接下來那句話立即讓她清醒過來:「花有什麼好看的人才好看。」

    原來他聽錯了畫花多麼巧合!小蠻呆了半晌突然「噗」地一聲笑起來把筆一丟笑得在地上打滾。

    她多傻多傻!幸好他聽錯了老天才知道她問出口有多麼後悔。

    幸好他聽錯了。

    小蠻躺在那裡用手背摀住眼睛笑得抽筋眼底一片熱辣。

    她突然起身抓起筆繼續描一面笑吟吟地說道:「我就不畫人專門描杏花給你看。」

    澤秀在她腦袋上拍了一掌他沒有笑只是輕道:「傻孩子。」

    於是她只有一直笑下去笑啊笑。

    以前她窮得叮噹響天天盼著做有錢人也只有這樣一個最想要的東西活得多麼輕鬆快樂。

    現在她有很多很多錢錢是個好東西可以換來很多很多令人愉快的物事。

    可它偏偏換不來自己真正想要的。

    她果然是個貪得無厭的人。

    頂著蒼崖城小主的光輝頭盔正大光明剽竊人家的信任和寶藏一旦頭盔被剝去其實她就是一隻灰撲撲的土狗。

    但她就是不說就是不告訴他真相。

    有他在的日子多麼美好除了有很多很多錢她還有很多很多快樂。

    她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有點卑鄙有點無奈。

    她真不是個好東西一點也不是。

    明明什麼也沒有從外面到裡面都是個窮光蛋只能光著手和自己的影子賽跑可還覺得自己最富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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