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的迷亂 第二部分:成長中… 第二十七章:過日子(一)
    鄭軍的掃黃事業曇花一現,剛剛浮出水面的魚蝦被一場暴風雨又帶進了海底,甚至更深處。更多的是套公式走走過場,形式所逼。鄭軍進其撈不到功利,也對政府的黑暗痛心疾首,政府可是人民唯一能說話的親人,黨民一家親嘛。鄭軍甚至懷疑當初領導對自己加官進爵的真正用意。鄭軍想人民才是根本,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現在眼下也正時興八榮八恥。只要再做出一點點業績,就是自己向上爬的動力。

    猶豫再三,決定從牌桌入手,吃喝嫖賭。前三樣可謂無師自通。賭則不同,有興趣愛好的人才有共同的語言。鄭軍覺得應該先培養自己的愛好,才能從牌友的口中套出經常賭博的聚集地。有句俗話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以前在大學的時候鄭軍是出了名的三好學生,別說打牌,就是一般的休閒娛樂場所,也沒進過。所以一切都得從有學起。從重慶麻將的倒倒胡到成都麻將的血戰到底。從扎金花到梭哈。鄭軍每次意氣風發的出現在牌桌上都不會忘記自己身上的神聖使命。別人贏錢之後,鄭軍就會想:讓你神氣,等我收網的時候你就等著栽跟頭吧。

    鄭軍在掃黃行動中,露過面,人不面生,很多人以為賭博是鄭軍的軟肋,在牌桌上故意點泡或者放水。這樣導致鄭軍十次有九次是滿載而歸。畢竟得罪什麼人也不能得罪當官的。如果能在牌桌上建立一點感情,說不定以後還能幫上自己的一點忙。幾周下來,鄭軍在牌桌上贏的錢是他自己一個月工資的三倍之多。鄭軍當然不明白其中的奧秘所在,甚至以為自己就是幾千年才出一個的賭神。不僅有點飄飄然,但每次作思想鬥爭的時候,理智都會戰勝貪婪。不忘自己的終極目標。

    好事不是長期都有,也不可能伴隨鄭軍一生,別人見鄭軍沒有自己預想中的那麼見好就收。漸漸的鄭軍在牌桌上贏的次數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輸的次數日漸增多。

    鄭軍覺得在自己還沒將贏的錢全部輸出去的時候得趕緊速戰速決,還能落下點餘錢。便開始收線,坐在牌桌上的時候,會因為賭得太小而成為借口,沒了興致。便說玩大點,鄭軍卻想聽到的一句話就是「賭大的,去XX地方。」但是牌友的回答卻大失所望。一個牌友說你想賭多大,我們陪你。鄭軍想反正自己手氣好,賭大點也無妨。結局可想而知,麻友們是在風吹雨打中摸爬滾打磨練出來的高手。而像鄭軍這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菜鳥,又怎麼是對手。前前後後幾個小時不到,連本帶利的輸了個精光。麻友在一聲「今天還行」的叫聲中散了場。本想撈一把的鄭軍卻被別人收了線。

    鄭軍覺得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而且已經邁出去了第一步,就要走到底。只要堅持不懈,撥雲見日、出類拔萃、鶴立雞群的那一天便指日可待。鄭軍鑽進了死胡同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不過這樣下去撞了南牆他也未必會回頭。

    錢沒了,可以再掙,但是自己辛辛苦苦的積攢下來的一點關係,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為了在牌桌上的開支,鄭軍不惜一切代價,分別借走我和魚P各一千塊。鄭軍幫過周娜,又是我的同學,於公於私經濟困難之時,我都應該慷慨解囊。我們也勸過鄭軍當心偷雞不成蝕把米。鄭軍卻反駁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哉而告終。

    沒了和方芳的關係,我和周娜走得更近,主要是我覺得無愧於心。我問周娜和我有什麼打算。周娜說畢業了再說。我見其狀不是我預想中的方向發展,我怕多生事端便閉而不答。因為我蠻以為周娜會很熱情的參與對這件事的討論。畢竟我已經二十五了。

    平淡,這日子太平淡了。就像西湖的水在沒有經過風吹的時候那般平靜,還能看見水中倒映的白塔。我很想被風吹起而產生一點漣漪。就像生活一樣,太過於平淡我會覺得單調,過於複雜我會覺得有壓力。讓我還覺得無聊透頂。做的事也是毫無意義,而是在浪費我為數不多的青春。到底怎麼樣才能讓自己豐富多彩呢。

    讀書的時候我最常念叨的一個詞「煩躁」。

    畢業了那陣我最常念叨的一個詞是「迷茫」。

    現在我覺得不僅僅是「平淡、無聊」可以來形容得了的了。

    於是為了忘記這些平淡的東西,我迷戀上了網絡。患得患失的感覺讓我覺得會有驚奇發生。辦公室的電腦除了安裝有辦公軟件,遊戲就只有QQ自帶的斗地主、檯球、對對碰、連連看……。我除了對斗地主比較鍾情之外,其他的我還沒怎麼玩過。這些遊戲以前只會在上計算機課的時候偷偷的用來打發那兩節課的無聊時間,現在居然充當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可能不只有我覺得生活沒什麼新鮮,沒什麼動力。

    一次劉主編說:「看大家最近一段時間比較忙碌,要勞逸結合。明天星期天,大家早點來。帶上掘土工具——植樹。」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有疑義。因為周娜說好讓我明天陪她逛街。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脫離群眾,搞分化,我必須跟著部隊走。

    劉主編還補充了一句:「我聯繫了地方電視台,給報道報道,希望大家到時候認真點,今天大家早點下班,回家準備準備工具。」

    我便關了QQ地主,強制退出造成被扣了三倍的歡樂豆。然後第一個打了卡,下了班。

    晚上周娜見我買了小鐵鏟,不知道我準備做什麼。還笑話我要加入光榮的農民隊伍。我說:「農民不丟人,別看不起農民朋友,我父母都是農民,還不是把我養這麼大了。」

    周娜說:「農民兄弟準備到哪兒去作業。」

    我說:「一起去吧,公司搞植樹活動。」

    「你不是明天陪我逛街的嗎?」

    我和周娜說了對不起。

    周娜也挺理解我還說:「要不一起去,反正明天放假你不在家。」

    我抱著周娜親了一口,我對有這樣通情達理的女朋友感到榮幸。

    第二天,我和周娜趕去了公司,其他人正整裝待發,提水桶的,拿洋鍬的。主編說今天高才生帶隊,鍛煉鍛煉新人,我懷疑這餿主意就是高才生為了討好領導而想出來的。高才生接過話說近年嘉陵江水土流失嚴重,這次任務就是在嘉陵江邊種一排遮風檔雨的樹苗。防止繼續沙化。我和周娜走在最後,十幾號人浩浩蕩蕩殺向嘉陵江。到了江邊才發現,已經嚴重沙化,嚴重到要刨點土都是目前的首要問題。在高才生的帶領下,大家發揚了不畏艱險、吃苦耐勞的精神。蹶著屁股刨坑,三米一個,直到挖出土才罷休。我點了支煙,周娜接過我手裡的小鐵鏟,繼續完成我未完成的使命。我趁這個機會向遠處眺望。

    春天已經來了很久了。只是太忙碌,無暇顧及。樹枝上抽的不是嫩芽,而是略顯張大的葉子。小草也已經長出了嫩尖。還有不起眼的野花在江風中招展,奼紫嫣紅、爭相鬥艷。我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還深深的吸了口氣,彷彿周圍的一切與我無關,而又與我緊密相連。心曠神怡不足以表明我此時的心情。

    正在我陶醉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觀眾朋友,這裡是某某雜誌社的植樹現場……。等我回過神來,攝像機已經將焦點聚集在了我身上,讓我毫無準備。主持人拿著話筒便湊了上來:請問有什麼感想。我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仗勢,我被嚇了一驚。太激動了,其實我都不知道那天說了些什麼。採訪完了我,我繼續蹲在地上刨那個半人深的洞。記者又採訪了周圍的同事,李姐說:「今天天氣不錯,反正又是星期天,帶孩子來參與這樣的活動也很有意義。」又對攝像機做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然後繼續蹶著屁股刨坑。只是她女兒在用沙堆著各種各式的玩具、城堡。

    我和周娜將一株被我們譽為愛情之樹的白楊樹苗扎進了土裡。讓這顆樹苗見證我們的愛情,周娜說,韓晨,以後好好保護這個顆樹,否則樹亡人亡。我拍著胸膛說沒問題,人亡樹亡。爾後又多給樹種陪了土,澆了水,做了個記號。在樹下放了十一顆小石頭擺了一個心形。主持人採訪完主編之後,對鏡頭說「我已經被勞動所感染,今天的採訪就到這裡,我是記者張小小,從嘉陵江發回的報道。」

    攝像師收了裝備,記者張小小也挽著衣袖,準備大幹一場。

    老張套近乎的說道:「張記者我們同姓啊。」

    張小小說:「大叔你也姓張。」

    老張說:「別叫我大叔,他們都叫我老張,這樣我覺得自己還不算老。還能和年輕人打成一片。」

    張小小說:「行,老張。」

    老張說:「小張怎麼來這麼晚。」

    小張說:「是你們太早。我剛上班就接到任務。便和搭檔趕了過來。」

    老張看了看自己的白襯衣說:「剛剛拍的時候衣服不髒吧。」

    小張說:「沒事,髒了更好。」老張一頭霧水。

    小張繼續說道:「髒了才能體現老張你的勤勞和汗水以及勞動的光榮啊。」

    老張如釋重負的發出了微笑,並一連說了三個對。

    張小小因為穿著短袖T恤,蹲下腰刨坑的時候,內褲的花邊也盡顯眼前,我看到老張不止一次將目光停留在小張的後腰上。我盯了老張一眼,發現老張也盯著我。從老張的眼神中彷彿告訴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則回敬了老張一個「老牛吃嫩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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