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的迷亂 第二部分:成長中… 第十七章:D縣的新年(三)
    不知是父母辦事效率高,還是緣分天注定,初五這天父親便叫我和說媒的一起去看姑娘。一路上手機一個電話也沒有,短信倒是有一條:中國移動公司的善意提醒「話費餘額不多,請續交話費。」

    還有我驚奇的是母親口中所說的美女,正是上次集市上碰見的方芳。

    媒人說:「她叫方芳。媒人說小伙子叫…。」

    我搶著說:「方芳是你哦。」

    「韓晨!」方芳幾乎同時叫出我的名字。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當年那個不起眼的小疙瘩。方芳說:「怎麼會是你。」

    我其實也真沒想到是她,是我預料之外的事。我只有說:「怎麼不是我。」

    方芳似乎覺得回答並不滿意:「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那樣。」

    我不知道是說的我身高,還是其他。我說:「變能變到那裡去。」這時倒讓媒人不知道怎麼插話進來,說:「你們認識就好辦了,你們聊聊。」

    「聽說你不是去讀大學去了嗎?」方芳一臉置疑。

    「是去混了幾年,最後還不是沒你們混得好。」

    「那有哦。我們是個打工的命。你們書讀得多。比我們有知識。」

    「知識,我至今都還用的是初中學習的知識在算經濟。」我實話實說。

    「總比我們好。」她堅持她的立場。

    「哎!其實話說回來只不過比你們多玩幾年而已。」

    「太謙虛了,你怎麼也相信這套老規矩—訂婚。」

    「年齡不饒人啊,歲數大了,就想這事。」

    「也是啊,我父母逼我結婚都逼了好幾年了,怕我年齡大了,以後嫁不出去。」方芳無奈的說道。

    我說:「我父母也就是這個想法,其實話說回來,都二十四五了,快趕上晚婚晚育了。」

    方芳說:「我以為你們讀過書的,接受過高等教育,會不一樣呢。」

    我說:「你別老說讀書讀書,感覺我們之間有很大的代溝似的。」

    方芳說:「不是代溝,是我羨慕你們啊。現在才接受這個社會的考驗,比我們多享受幾年的福,我心理不平衡。」

    我好奇的說:「怎麼你當年沒讀了呢?你成績挺不錯的啊。」

    方芳:「我高中畢業之後,高考落榜,父母讓我復讀,我丟不起那人。我跟廣州打工回來的親戚一起去了廣州。在一家外資工廠上班,任其資產階級,搾取我們所創造出來的剩餘價值。為了生活我也沒辦法。你呢,畢業了吧!」

    「都畢業幾年了。」

    「沒分配?」

    「這年頭還分配,都是自己去拼。」

    「拼出個什麼名堂了?」像挖掘別人的隱私一樣。

    「也是給別人打工」

    「做什麼的」不恥下問。

    我想起今天是來相親的,這些東西應該不加保留的托盤而出。才能顯出我的誠意。

    我說:「在一家不起眼的雜誌社做編輯。」

    我猜想下一步就該問我收入多少了,方芳卻說:「什麼名字的雜誌,以後我去買本看看。」

    我心想如果相親不成功,也算是公務,畢竟不久的將來靠我的關係賣出去過一本雜誌。

    我給方芳說了雜誌的名字。方芳沒有拍胸膛說:「以後一定去看看。」

    年意沒過,方芳的父母,留我們在她家吃飯,盛情難卻,卻之不恭。便和媒人留了下來。方芳說:「你還不講禮。」

    我高興的說道:「都快一家人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方芳不好意思的說:「切,美吧你,我都不瞭解你,別指望我答應你。」

    對於方芳的回答我沒有在意,農村訂親本身就是把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牽到一起,僅憑那一面之緣而私定終身。況且我們還是熟悉的陌生人。

    吃飯的時候,阿姨一片好心,給我夾菜,碗裡堆積得高聳入雲的時候才停下筷子,叔叔也給我開啟了啤酒。本來我最愛喝的就是那黃澄澄的液體,今天為了留個好印象只能說不會喝酒。叔叔一個勁的誇我,現在的不會喝酒的年輕人真是難得。對於阿姨的熱情我照單全收,當我吃完最後一塊肉的時候,我用一勺肉湯才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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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媒人把我們帶入了正題,看到坐我對面的老同學,嬌滴滴,羞答答。悶不作聲。我有點暗自好笑。媒人的一張巧舌利嘴讓我對她的公關能力只能用佩服來形容。同時我也覺得找媳婦這樣的終身大事,竟然如此簡單。

    媒人說:「小伙子在這,你們也認識,我看韓晨現在工作和收入也比較穩定,不打牌不喝酒。」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對我如此之好的評價,我當然明白這話裡面的水份何其之多。

    方芳說:「都不怎麼瞭解,我怎麼答應他。」

    媒人說:「你們都是年輕人,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這個倒不是重點,關鍵是你看不看得上呀。」

    方芳說:「韓晨你當真是真心的麼。」

    媒人說:「瞧你這妹子把話說得多難聽,不是真心的難道能拿這事開玩笑不成。」

    方芳說:「爸媽你們覺得如何。」

    阿姨說:「我看成。」

    叔叔說:「不錯。」

    方芳頓了頓:「既然這樣,就『嗯』吧。」

    我高興的是我還有魅力,當然也有可能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這只有方芳自己才清楚讓她答應的理由是什麼。

    事就這樣辦下來了,第二天方芳到我家串門,開了親就得走動,不走不親嘛。在我們那裡還有個規矩就是定親的女方要在男方拿聘禮。以前那些年代都是去縫紉店訂做兩套女西裝或者是買幾匹好點的布料。現在都是直接拿點錢還來得實用,自己想買點什麼就買點什麼。

    話說回來,如這事真成了,還是很有好處,真在外面成家立業,我不說別的,就那房子的問題就得為它奮鬥大半輩子。不值。

    往後的幾天,我沒閒下來,每天在方芳家和我家往返跑一次。訂親之後,方芳的父母我也得叫爸叫媽。突然之間多了一對父母,真有點不習慣。

    農村的新年進入尾聲,標誌著該上班的出去上班,打工的該出去打工了。方芳也不例外。方芳準備再次出去打工掙點嫁妝,現在我作為未來的丈夫去為她餞行是必須的。吃飯的時候,爸(方芳的父親)叫我喝瓶啤酒。我說真不會。爸說不會喝少喝點。我說那就只喝一瓶,多了我喝不了。真放開肚皮喝,您老還真不是我對手。方芳只顧埋頭苦幹。偶爾也只是勸其父少喝酒,勸其母保重身體。沒一句是關係到我的。讓我不禁心存感傷,面子上起碼還是問候我幾句吧。一切得從長計議,小學連拉泡屎都可以忘了脫褲子,怎麼能當做人物性格來定性。

    現在剛剛在一起幾天而已,就要遠隔十萬八千里,儘管通訊十分發達,望梅止渴只能更渴。增進不了感情,反而會疏忽彼此之間的距離。

    我語重心長的說道:「到了那邊多聯繫聯繫。」

    方芳說「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比你掙錢辛苦多了。」

    「肯定給你打,自己照顧好自己。」

    「別說我了。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我可比你早出入社會。」

    「那是,教訓得即是。」

    媽(方芳的媽)說:「抓緊吃飯,車快來了。」

    D縣的交通不發達,除了有條通往西安方向的省道之外,除了走路出去再也沒有任何途徑可以通往外界,這條路無意間就架起了D縣與外界溝通的橋樑,也承載著D縣經濟繁榮的重任。

    方芳提著一個笨重的行李包,站在馬路旁,時不時張望班車過來的方向,同時站在方芳身邊的還有我,兩個爸和兩個媽。班車在預料的時間內到達,方芳衝進了車門,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和父母道著別,我將行李塞進了行李艙,方芳還沒來得及和我說聲『寶貝,我會想你。』我也沒來得及和方芳說聲『我也想你。』汽車已經啟動,駛向了遠方。離別是我最近一年中遇到最多的事,經歷了很多次離別,已經麻木,麻木成了習慣。

    送走了方芳,我覺得已經沒有了繼續呆在家裡理由,打上了行李。第二天我便起程上了重慶。因為潘總說早點去,有節目安排。

    D縣再見,兩個爸,兩個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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