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風流逐鹿記 第七卷 第三章 邊軍入京(上)
    魏忠賢心想:張善羽這小子雖然選擇和我合作,但是我總放不下心來,眼下不宜讓其過分做大,否則屆時我若造反奪權之時,他帶領遼東十萬之眾,以清君側的名義討伐我怎麼辦?

    於是魏忠賢道:「皇上,雖然張將軍這次確實立了大功,應該得到重賞,加官進爵,但是,我朝有祖制,宗法不可違,須有首級方可賞賜,否則的話,難以服眾。」

    天啟皇帝道:「可是張將軍確實擊斃了奴酋,只是沒來得及閣下奴酋之首級罷了。」

    魏忠賢道:「皇上,這一點張將軍知道,您知道,老奴也知道,但是兵部、內閣他們相信嗎?就算他們也認可,那以後遼東之兵,殺敵報捷之後還用不用上交所格斃之敵首級呢?」

    天啟皇帝想了想道:「魏卿確實說得有道理,可是,這讓朕如何向東江之兵交代呢?」

    魏忠賢眼珠子一轉,鬼主意往立刻就冒了出來,「皇上,張將軍這次立了大功,皇上可賞賜其大紅蟒袍,金銀腰帶,紫金冠帽,並許可他帶著手下來京城遊玩,這樣,不就可以給張將軍及其部下一個好的交代了嗎?」

    天啟皇帝道:「果然好主意,只是遼東奴酋未去,冒然讓張將軍帶著他的部下入京,萬一奴酋偷襲遼東,若何?」

    魏忠賢道:「奴酋新敗,定不敢再攻遼東,況張將軍乃絕世猛將,威振四海,奴未將軍之名,定不敢攻遼。」

    天啟皇帝道:「魏卿說得有理,如此,就讓張將軍進京吧。」

    ……

    東江。

    「來,干。」

    「乾杯……」

    覺華島一戰,後金兵遭到重大挫折,後金再不敢攻遼,引兵退去,八月,奴酋長努爾哈赤斃命,傳其位於四子皇太極,貝勒多爾袞與代善不服,與皇太極爭位,後金自顧不暇,近期無力攻遼。

    東江自此一戰,雖然小有損失,但東江之兵,盡得覺華島之糧草,囤積之糧草,可一年有餘,又得姚與賢等將,遼南侯、右都督張善羽大喜,召回蓋州、金州守將劉誔、喻成名,大宴三軍。

    正喝道熱鬧之處,忽有親兵來報,朝廷使節,前來封賞。

    張善羽領眾將出迎天使,那持詔書之天使,乃魏忠賢手下,與東江也頗熟悉,與張善羽及東江眾將領打完招呼之後,就開始宣佈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遼南侯、掌鑾儀衛事大臣兼右都督掛將軍印、殿閣大學士兼遼東總兵張善羽,屢退奴兵,格斃奴酋長,特賜大紅蟒袍一件,金銀腰帶、紫金冠帽各一,並許其帶兵游京師,欽此。」

    詔書念完之後,東江之將領皆皺起了眉頭。

    劉誔道:「這次朝廷怎麼沒有封張兄弟的官?」

    喻成名道:「是啊,格斃怒酋長努爾哈赤,這麼大的事情,朝廷只賜蟒袍一件,未免太寒酸了吧!」

    軍師陳繼盛和寬甸毛文龍不言,其餘將領,如東江本部孔有德、尚家兄弟、耿家兄弟,皆有不忿之言。

    張善羽將每個人的表現都記在了心裡,然後道:「不得無禮,此乃天子詔曰,爾等怎可口出怨言?」

    眾將乃止,張善羽向持召天使道:「本將教導無方,天使莫怪。」

    那傢伙怎敢怪罪,持召天使連忙道:「無妨,無妨,下官還有事情未辦,侯爺等慢飲,下官告退。」

    張善羽道:「不喝一杯再走嗎?」

    「不了……」

    ……

    寧遠。

    「朝廷只賜了張善羽大紅蟒袍,金銀腰帶,別無他物嗎?」

    「還有一頂紫金冠帽。」

    「哈哈哈哈……」袁崇煥大笑不止。

    親兵程本直不解道:「大人為何發笑?」

    袁崇煥道:「本官還道張善羽如何受朝廷寵信,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可是,朝廷許其帶兵入京!」

    「什麼?!」

    ……

    天啟六年九月,張善羽領兵三千,從東江坐船至登州,登州知府,不敢怠慢,領文武官員,迎於渡口,恭候遼南侯張善羽之大駕。

    「下官恭迎侯爺大駕。」

    「好說,好說,可有酒宴?」

    「有,有,有,下官早已備好酒宴,更有陳年女兒紅笑納……」

    「好,好,好,有酒就好,陳酒更好,你叫什麼,是什麼官?」

    「下官乃登州知府王策……」

    「哦,原來是王知府,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侯爺請。」

    「請。」

    入席,張善羽坐上座,王策陪做,東江之將,皆分列張善羽兩邊,對號入座,劉誔、喻成名等心腹大將,當然入前列。

    「王知府,你怎知本將軍會從水路過登州入京?」

    「回侯爺的話,下官所轄之地,常年有商人出入遼東,昨日下官聽人說侯爺已經乘船南下,下官猜測侯爺可能會至登州,下官不敢怠慢,連夜置辦,幸好還來得及,只是筵席簡略,還望侯爺莫怪。」

    張善羽看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雞鴨魚肉,美味佳餚,琳琅滿目,色香俱全。

    張善羽哈哈大笑道:「王知府真會說笑話,本將軍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的筵席,東江苦寒,可沒有如此豐盛的筵席啊!」

    「哪裡,哪裡,侯爺駐兵在外,屢破蠻夷,小的這是應該的,應該的。」王策生怕說錯了話,惹張善羽生氣,於是言語見更是卑恭,連下官都不敢稱。

    「王知府,本將軍連夜趕路,舟楫勞頓,不知可否再登州多住幾日?」張善羽突然道。

    登州知府王策受寵若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王知府不歡迎,那本將軍就不麻煩王知府了。」張善羽起身欲走。

    「侯爺請留步,剛才是小的失禮了,侯爺能在登州府多住兩天,是小的的福氣,怎敢怠慢,剛才是小的太高興了,以至沒反應過來,還望侯爺恕罪。」王策連忙道歉道。

    「哦,原來如此,本將軍還道王知府不歡迎我東江之眾,看來是誤會了。」張善羽道。

    王策暗自鬆了口氣:不歡迎,誰敢不歡迎,你現在可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萬一到了京師,在皇帝面前說我登州招待不周,我這個登州知府,怕也不用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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