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 正文 一百五十九。斷臂之痛
    在我被獅子繞暈前一秒桌子下的瘋婆子突然躥了出去抬手指向獅子尖聲嘶吼道:「就是這個男人示意寡人弒父奪位助他前後鉗制『烙國』部隊一統這大好山河!」轉而眼冒惡毒地瞪著我失聲尖銳道:「你這個賤人!不但勾搭兩國君主竟還不知廉恥勾引人家的兒子!簡直是千人騎萬人壓的破爛貨!你不配做四公主不配!」

    我微微歪著頭面無表情地望著那個叫囂的瘋癲女人。

    白蓮忙拉上我的手攥入手心安慰著我的暴躁。

    我卻無所謂的笑了笑緩緩道:「這一輩子我最難過的傷心與最大的幸福就是因為遇見他們。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至於你說獅子示意你弒父奪位這點我相信他……確實就是那麼一個想掌控天下的男人。

    我現在終於想明白為什麼袁家的兵器能通過獅的港口賣到『鴻國』怕是他意欲為你開放閘門、磨其利器而我卻橫加干預將那一船武器全部送給了罌粟花充了國庫。不過也算是不錯的武器歸屬。

    所以當我將你與袁頭的信物腰牌交給父皇時你便已經通過密報知曉我的身份所以派人殺之。卻不想竟被我滅了口。

    而父皇定然壓制了你的囤積兵器行徑卻終究沒捨得將你治罪而你卻反過來於陣前弒殺了親父奪得了大權!

    呵呵……我說的嘛為什麼明明合作愉快的『鴻』『烙』兩國為什麼於朝夕間兵戎相見?原來是大公主為情人弒了父!

    也許做為父皇的女兒我應該為他報仇。但……很不幸我只是一縷幽魂不去背負任何的仇恨。因為我答應過我的好朋友江米這一世要任性妄為。

    所以請你安穩地做你的女皇別試圖挑釁我的耐性。

    我從來不是善男信女也不介意自己手頭多一條人命更不介意……在我認為你威脅到我時奪了你的位置!佔了你的床!睡了你的……呃……算了我家夫君眾多還是不睡你家的二等貨。」我敢說睡了她家什麼嗎?桌子底下的腿都不知道因為『睡了』兩個字遭遇了幾把擰掐。

    女皇因為我的話而驚呆了不可置信地望著我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四公主不是四公主!不可能奪寡人的權位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我將手伸到裙擺下摸了又摸在五個男人瓦亮的眼睛注視下掏出一捆黃色綢子布扔給明顯精神不正常的女皇:「雖然曉娘救女心切意欲殺了我但還是告訴我一個藏匿地點。很不巧我去翻了翻就找出這道聖旨貌似……父皇駕崩前立的貴詔。

    說到此我如果猜測得沒錯曉娘和假四公主都是你故意棄之的羞恥嗎?她們的慘死你還真得算上一大筆。我想如果你善待她們曉娘一定不會把遺詔的藏匿地點告訴我。而如果你不動弒父的念頭『鴻國』老皇帝也一定不會偷偷寫了這個遺詔交給你視為眼中刺、而又欠我救命之恩的曉娘來保管。」

    女皇用抖塞子的手展開詔書眼睛若缺油般不自然地動著彷彿乾涸得沒有了淚水卻更似哭不出來的恨意。終在看完後傻傻地靜立著囔囔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會是你?父皇……父皇很疼我的真的很疼我的……」

    我低低笑著抬起手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幽幽道:「也許是父皇覺得我更適合當個女皇更能將『鴻國』治理得盛世繁華。呵呵……其實終我前世今生都只渴望一個家有父有母的家結果卻成了兩世的奢求。而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悲哀啊……」

    女皇突然尖聲大叫抱著父皇給我的遺詔跑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微微低垂下眼瞼搖頭歎道:「人啊為什麼到了極限仍有如此貪念?」

    白蓮問:「山兒你給她的詔書是假的吧?」

    我挑眉:「哦?怎麼都認為我有複製東西的愛好?」

    白蓮眼睛大睜:「真的?!!」

    我點頭:「獨此一份別無複製品。」

    白蓮的嘴角抽*動兩下卻很快恢復平靜抱住我喵喵道:「山兒你真捨得。」

    我親了口他的小嘴笑道:「除了你們我什麼都捨得。」

    站起身望向獅子:「這世界誰為主宰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只要不侵犯我的家園傷害我之所愛基本上我算得上是一隻溫順老虎。

    你所需銀兩我如數出借不加一成稅十年內歸還即可就當是報答你救了……我們一命。」也許當初沒有獅子的幫襯罌粟花與我與白蓮便沒有今日之成果。其實這些銀兩即使給他也無妨但獅子的驕傲我知道若說不還他不會借那就定個十年吧。

    獅子卻似笑非笑道:「還以為山兒念在舊情會白白贈予。」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半晌才磕巴道:「你……你什麼時候轉性了?」

    獅子卻用那雙深邃的眸子凝視著我字字清晰道:「你又何時真正試著瞭解過我?」

    心默然一痛。難道作為帝王也渴望被人瞭解嗎?眼中含了一絲迷霧。

    獅子眼波爍爍勾唇一笑問:「山兒想瞭解真正的我嗎?」

    我覺得心跳得厲害直覺氣氛越不正常忙抱拳道:「各位英雄家中有事先行一步。」轉身就拉開大步迅逃離這明顯波濤洶湧的暗流。

    疾步走出卻現四大爺不見了隱約聽見嗯昂之聲傾耳尋去繞了個小彎赫然現四大爺立於殘山之下對我粗聲嘶叫。

    笑了笑踱步過去輕拍了一下四大爺的屁股驅趕它前行。

    而四大爺卻並無動靜只是喘息著粗氣繼續嗯昂地叫著。

    我放眼去尋赫然現四大爺的驢蹄被以隱蔽的方式捆在了枯黃的雜草中!

    當即感覺不妙忙拔出『萬斬』砍向那捆綁住四大爺的隱蔽繩索耳邊卻只聽轟隆一聲!

    變故就在此時生了!

    不知道什麼東西瞬間燃爆只覺得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頭皮一麻一種鋪天蓋地的致命壓迫感迎頭襲來!

    我只覺得呼吸一緊便被一具高大身影護入懷裡努力向危險之外撲去卻沒能衝出巨石的翻滾硬是將兩個人拍在了硬石之下。

    那人在第一時間將我完整地護在身下撲到地上用後背擋住了要人性命的攻擊為我撐起一片安全空間。

    爆炸過後我呈現片刻昏厥在醒來時覺得鼻息間皆是濃列的血腥……

    慌了亂了無措了試著喊人卻被重力壓得無法喘息有種隨時會窒息而忘的錯覺。

    身後的人無聲無息地護在我身上那滴落在我臉上的血液變成了刺體的冰涼讓我害怕得連身心都一起顫抖著。

    我不敢動也不能動只能忍著等著慌亂著揪心著刺痛著顫抖著……

    黑暗中儘管知道他們會來救我但我仍舊惶恐得如同墜落深淵的孩童只能緊緊攥著獅子的一隻冰涼手指在無法透氣的空間裡瑟瑟抖著一遍遍祈求著:獅子無恙獅子無恙獅子無恙……

    獅子的血液通過手指如同氾濫的河水般源源不斷地流淌入我的手心刺痛了一片片肌膚痛揪了一根根神經!

    我試著張開嘴去詢問他的好壞但喉嚨卻彷彿被禁錮了般無法開啟聲響我想懦弱的我怕了……

    怕這個猶如英雄般存在的人物對我的疑問沒有任何回答。

    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實則只是恍惚的一瞬間周圍快鬆動那承載著希望的光終於照射進我的視線勾起了希望的火種。

    當所有重量去除當我可以轉身之後當我看見獅子那被鮮血沁滿的頭顱時當我看見他左臂血肉碎裂下的皚皚斷骨時當豆大的淚滴從我眼角滑落時……

    獅子緩緩抬起佈滿血痕的左手欲抹掉我臉上的淚痕卻畫出了紅色眼痕。

    我記得獅子說過寧斷臂亦不願我受傷。如今獅子的誓言卻是用鮮熱的血肉所見證堆砌卻不知我寧願不要曾經也不願他為我受傷!

    淚染了獅子的鮮血紅紅的滴落著。

    獅子緩緩閉上了眼卻強撐著一絲清明勾起僵硬的嘴角送給我一記紅色笑顏柔聲虛弱地模糊道:「脖子沒有斷還可以讓山兒……坐……坐在上面看得更……遠……」

    更遠是多遠?如果沒有獅子的有力臂膀將我舉起我是否願意望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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