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 正文 三十八。陰陰蛇毒
    獅子不放我走但我卻消失了而且消失得迷迷糊糊的。

    本來我將這段故事想像得曲折無常欲將詐死做得如假包換打算以中毒的老戲碼閉氣而亡在眾人看守不嚴密時偷偷遁地跑路。

    可誰知道當我喝完稀粥打算搖搖欲墜的閉氣時竟然真覺得頭腦一陣昏花徹底昏睡了過去。

    待醒來時人好像被放在了木箱裡正飄悠飄悠的動著

    我覺得我應該是被放入了湖泊中。

    出於禮貌我小聲地敲了敲木板湊近縫隙處輕聲道:「外面的哥們可否有一事相求?」

    半晌外面亦壓抑的小聲問:「何事?」

    我非常誠懇的說:「拜託將我家四大爺一同弄走。」

    外面彷彿出現真空狀沉默三秒後箱子開始動作完全忽視了我的要求。

    我心有悲慼竟然沒有告別就這麼離開了我的知己——四大爺!

    暗中誓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與四大爺重逢地。

    這叫什麼?有緣千里來相聚無緣對面不相啼!

    有些人有些事不想提只好放;有隻驢有些親不能忘不能放。

    閉上眼睛繼續剛才的昏迷任由這人將我帶去任何一個地方只有離開這裡我才能正常呼吸。

    再次醒來人已經被放到了馬車上。

    我伸了個懶腰覺得肚子有些餓便伸手去取小桌子上的零食。捏了片芙蓉糕嚥下卻覺得有些噎忙提了酒壺對著細長的酒嘴兒仰脖灌下。

    喝著喝著覺得此酒甚是爽口便一口口乾了。

    頭頂某個緩急有度、高低有質、中厚有章卻含了一絲陰冷的男音響起吐出兩個沒有溫度的字眼:「酒鬼。」

    我含著酒瓶嘴側轉仰頭望去旦見一雙精悍銳利的蛇眼正陰森森地盯著我。

    忍不住大了個大大的飽嗝外加一個小小的激靈吹了聲響亮的口哨笑道:「眼睛蛇又見了。」此男子果然不簡單。

    那男子微瞇著不善的眼伸出修長而冰冷的手指提起我的下巴吐著陰冷的氣息問:「眼鏡蛇?你不記得孤是誰?」

    我瞧著他的白臉紅唇更加確定此蛇有毒忙搖頭怕人家一個不爽給我一口。不過能自稱為孤的人怕只有『烙國』皇上了。

    眼鏡蛇以審視動物的目光將我左右搖晃掃視了個遍然後放了手轉兒提起一塊手帕擦了擦手扔了!

    我x!若下巴不是我的肉我一準兒拿刀砍了!看誰拽!

    轉過頭不鳥兒那個冷血蛇精掀開簾子往外瞧了瞧旦見一片青草悠悠野花朵朵遠山含岱彩蝶翩然。

    努力往外探出頭去看見前有馬隊看護後有家奴商品以此陣式一定是扮演成商隊前行。

    基於我的非武力不配合態度當我探回身子後眼鏡蛇再次鉗住了我的可憐下巴含了絲陰騖易怒、驕橫跋扈問:「真的不記得孤是誰?」

    我終於體會到眼睛蛇是冷血動物大夏天的那手指尖就跟兩冰棍似的冰得我又打了個哆嗦忙無賴道:「我失憶了就這樣。」

    眼睛蛇點青似的眼裡快地劃過一絲詭異光束卻不鬆手繼續捏著我的下巴道:「為甚喚孤眼鏡蛇?」

    我語加快道:「因為你的眼睛鼻子嘴巴氣質感官像極了眼鏡蛇所以我才這麼叫若你不喜歡我們馬上改。」

    眼鏡蛇仍舊陰沉著臉卻鬆了手又摸出一塊帕子將手擦了個透徹轉手丟了。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怒火攻心!想都沒想瞬間撲上去企圖染指一下眼鏡蛇的潔癖卻被眼鏡蛇抬起白色勾銀邊的高檔靴子砰地一腳直接射出了馬車!呈現拋物狀地慘叫一聲落地……

    將口中啃下的青草吐出終於明白為什麼設宴那晚我刀舞過後扔回去那柄九孔青刀他……沒有接。

    原來是有嚴重的潔癖啊!

    心下了然趴在地上也不起來如果眼鏡蛇就這麼扔了我也好。

    但是一切非我所願某壯士手腕一提便將我如同拎小雞似的恭送回了馬車再次籠罩在眼鏡蛇的陰森氣息下。

    我與眼鏡蛇對望了近半個時辰沒有人示弱沒有人退縮就這麼盯著彼此。

    終於眼鏡蛇緩緩道:「你是第一個與孤對視如此長時間的人。」

    我哼哼到:「倫家上輩子是捕蛇地!」

    然後兩個無聊的人又開始繼續火拚上眼神。

    半晌我問:「你不餓嗎?」

    眼鏡蛇更絕的是眼睛看著我卻伸出了手指準確無誤地捏起了桌子上的乾果張開艷紅色的唇吞了下去。接著依然如是直到將他想吃的東西全部嚥下腹才住了手繼續與我對視。

    我的欽佩之情油然飆升拱手道:「英雄果然好眼力!好定力!好魄力!好殘忍!」

    眼睛蛇仍舊用那雙毒蛇般的眼睛直視著我問:「何以殘忍?」

    我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道:「剛才閣下貴氣難擋的一腳將吾射下馬車砸斷蚯蚓一條。吾本著好心提起半截蚯蚓打算用糨糊將其黏合成完整之身但卻找不到另半條的芳蹤。無奈下只好將此半條帶回馬車塞於蜜棗中為其安個家。何奈天不做美毒蛇橫行竟然取其食之吾悲之……」

    眼鏡蛇的臉瞬間又白了幾分顯得那唇更加紅艷彷彿能擰出血來。旦見其於不動聲色中緩緩抬起貴足……

    我忙掀簾跳出坐在車伕旁邊笑道:「我家娘子更年期為夫又被趕出來了。」只覺得後脖領子一緊人瞬間又被拉了回去磨得屁股生疼。

    抬頭後仰對望著滿臉陰戾之氣的眼睛蛇絕對無害的笑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應該是江湖行為準繩吧?

    笑到我臉快抽筋了那眼鏡蛇才手一用勁將我甩到一邊恐嚇道:「為了你的小命需記得謹言慎行。」

    我非常疑惑的問:「既然您老看我不順眼為什麼費勁巴力地將我從『赫國』皇宮弄出來?瞧我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您何苦浪費糧食養我這麼個閒人?

    如果說我有什麼利用價值這我就不攔著你你愛養到什麼時候都成。但我現在和那人決裂了根本沒有任何情報給你。

    如果說我們以前認識那麼現在我失憶了所有的一切對於我而言都只是過去並不重要。

    無論現在將來我不會給你造成任何的麻煩。所以請你放了我。」說完我非常誠懇地凝視著眼鏡蛇企圖以真心打動冷血蛇心。

    眼鏡蛇繼續揮與人對視的無良習慣緩緩吐出幾個字道:「即使不記得你亦是我的人。」

    什麼?驚嚇!絕對的驚嚇!

    我晃著散架的下巴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崩潰似的吼道:「說!我什麼時候上過你?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眼鏡蛇突然掐住我的脖子眼睛微瞇字字清晰不屑道:「憑你這種殘花敗柳也想爬上孤的床?」

    我則放心地拍拍胸脯費力笑道:「我說的嘛即使失憶前我也不能這麼沒有眼光啊。」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越收越涼。

    我說不出話但卻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忙摸到帕子狗腿地遞了過去。

    眼鏡蛇緩緩鬆了手勁扯過帕子擦拭著手指對我陰森森道:「你之所以出現在『赫國』賣力勾搭王孫貴族、勘察情報正是為了討孤喜歡想留在孤的身邊做個卑微的侍女。」

    什麼?悲劇!絕對的悲劇!絕對慘無人道的悲劇!嘴忘了閉上我已經傻了。

    不可否認的說即使眼鏡蛇眼神太過犀利陰狠但絕對有一種驚人的吸引力尤其……是那銀色外掛下、藏藍色袍子裡的曲線身姿一定冰涼消魂細膩性感修長瑩韌……

    咳……這搞藝術的人思想就是跳躍扯遠了。

    儘管眼鏡蛇夠味道但絕對會一擊致命地!

    真不知道以前的那個我是什麼眼光!?哎……即使現在的我眼光也不見得好。算了不能細想。

    上下手一拍將嘴巴合上;左右手一摸撫了撫脖子。

    硬是讓自己擠出兩滴鱷魚般的眼淚努力措詞可憐兮兮的感慨道:「哎……人生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感情亦是如此。雖然您才貌雙全、雅人深致但我卻是失憶之人忘了你我從前『恩愛』的種種。有時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剛要挑簾子就聽見外面馬蹄紛亂大聲吆喝著讓隊伍停下並於瞬間將我們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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