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陰山古樓 第十八章 腦筋急轉彎
    這種一剎那的熟悉感以前我也有過,每每都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這是一種錯覺,但是這一次卻不同,因為我看到悶油瓶的臉色也起了變化,同樣一臉疑惑的表情,不知是否和我是同樣的感覺。

    是哪裡呢?我在哪裡看到過這裡的情景,或者是看到過與這裡類似的情景?

    我努力回憶,從腦子裡翻來覆去思考,但是想不起來,只記得這情景我應該剛看到不久。而且,與這種相似的感覺一起來的,還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顯然我記憶裡的印象,和這裡仍然有少許的不同。

    胖子沒心沒肺,直接脫得只剩下褲衩就在水裡游泳了,阿貴讓他小心點,山裡的湖裡都不吉利,不要太折騰。胖子什麼場面沒見過,朝阿貴潑水讓他閉嘴。

    回到岸,我們脫掉了濕掉的鞋和褲子,胖子幫阿貴搭起了雨棚,阿貴去砍柴,雲彩幫忙燒飯,我喝著水,這才想起這山勢在哪裡見過。

    這山的形狀和感覺,竟然和我們在村子溪邊戲水時看到的山景非常相似,山的線條、走勢,都如出一轍。只不過當時我們是在溪澗裡,現在我們是在湖泊裡。所以這水裡的倒影和山的樣子,一下讓我吃了一驚。只不過這裡的山樹木茂密,而在寨子邊,樹木都被砍伐過了,所以才有少許的異樣。

    我閉目養神的時候,仔細觀察過溪澗四周的風景,悶油瓶別看心不在焉的,一切他肯定也看在眼裡,胖子的注意力在當時那些小姑娘身,難怪不察覺。

    這還真是有趣,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不知是純粹的巧合,還是因為什麼地質原因形成。好像有一種風水地勢就是如此,這種地形叫做「魚鱗岙」,所有的山好像魚鱗一樣,一層一層的,山勢都十分的相像,這種風水不適合葬人,因為據說魚鱗下是藏污納垢的地方。從地理說魚鱗狀的特別容易水土流失,也是積水特別嚴重的地形,我們在山口看到的古墳就一個例子。不過,如果在「魚鱗岙」裡有一泉湖,那就完全不同了,那叫「魚來自得水」,水在魚鱗裡,出水而不亡,那這就不是魚,而是一條未化的小龍,如果有早亡的年輕人,應該葬在這裡。

    如此說來,這裡有個古墓的可能性真的很大,可惜我不知道這種山勢的殮葬細節,在我看來四周的山都不是很適合葬人。

    雲彩他們搭完窩棚,開始收集一邊的柴火,我和胖子、悶油瓶不需要幫忙,開始環湖搜索大概觀察四周的環境。

    湖泊只剩下兩個足球場大小,一下就走完了,我走在岸邊看著湖內,感覺湖底似乎也全都是石頭,而且湖底的落差很大,稍微淺一點的地方能看到水底,再往下湖底就迅速隱入了黑暗,看來水下可能極深。湖灘全是大大小小的石頭,如盤馬所說大小差別很大,讓我在意的是,湖灘非常乾淨,什麼雜物都沒有,也許是被連日大雨衝進湖裡了。

    我對於極深的湖泊總是懷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俗話說淺水不藏龍,水深必有怪,水一深代表湖的容納範圍沒有我們從湖面看到的那麼小,就有可能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在裡面。世界很多有水怪的大湖,湖面不大但都極其深,即使沒有什麼古怪,水極深的地方也容易有一些大魚。有些大水庫清庫底的時候,總會發現一些長得無比巨大的魚。

    繞了一圈沒有看到明顯的屍骨痕跡,不過湖灘大部分石頭都很細碎,四十多年來這裡水位不斷變化,山石不斷滾落,那些屍骨也許被壓在了石頭的下面。

    我們判斷著當時的過程,按照一般的情況考古隊應該和我們一樣紮在湖的南面,另一面是山,會有落石和泥石流的危險,那麼我們要搜索的區域應該是湖的南面。

    這是個大工程,還好帶了幾隻狗,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派用場。屍體被水了這麼多年,肯定白骨化了,和石頭不見得有什麼區別。

    吃過中飯阿貴去四周轉轉,看看有什麼東西好打,我們開始劃區域尋找,雲彩給我們洗汗臭的衣服。湖邊的區域很大,我和胖子、悶油瓶三個人每人一大塊地方開始了行動。

    我們要做的就是徒手把石頭一塊一塊搬開,這裡石頭的情況,應該是離岸最近的不停地往湖中心滾落,但是這裡的水位是逐漸下降的,而且石頭累積本身就有防雨水沖刷的作用雨水會浸入石灘下層匯聚成地下水,而不會在石灘形成水流,都江堰的一部分就是這種原理。湖底的坡度很陡,當年盤馬不可能走入湖中太深,那麼拋屍的地方肯定離岸很近,而且水位下降了很多,屍骨不會在湖裡,而是在岸。

    胖子說屍體丟下去後如果沒有什麼東西捆紮,會先變成浮水屍,然後沉底被魚蝦吞食,骨頭應該是散的,腦袋在這裡,屁股可能就在一百米外,這麼找肯定找不到。而且如果屍體沒有被拋入很深的地方,那麼也有可能被動物拖岸分食。

    我道無論怎麼說,不太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不剩下,毛主席說過,世界怕就怕認真二字,咱們先找著,真找不到再來分析原因。

    三個人就這麼一直翻到夕陽西下,仍然沒有結果,幾隻獵狗在湖邊嬉戲,完全不理會我們,也不想幫忙。湖邊的太陽很毒,曬了一天,我的天靈蓋都火辣辣的痛。阿貴的槍在林子裡響了兩聲,帶回來一隻野雞,很快烤雞的香味就讓我們按捺不住了。

    胖子不禁有些沮喪,我們休息的時候靠到一起抽煙,胖子就說看來夠戧,你還是看看這裡什麼地方可能有肥斗比較保險,死人可能找不著了。我知道他惦記著他的古墓說,安撫他道反正要待好幾天,慢慢來,真要找不到死人,我就替他去找那肥鬥。

    難得我心中沒有多少急躁,喝了點米酒,我們圍在湖邊的篝火旁休息,既是湖邊又是山中,涼爽得要命。雲彩也換了衣服,穿了輕薄的T恤,洗了頭感覺和城市裡的女孩很像了。吃了飯她還跳舞給我們看,瑤族的舞蹈有很多轉圈和後踢小腿的動作,瑤族姑娘的小腿又特別的好看,胖子看得下巴都掉了下來,一定要去學,但是他完全像跳大神,我笑得人仰馬翻。

    太久沒有笑得這麼舒暢了,我最後都笑不動了,但是轉眼看到悶油瓶,卻見他靠在石頭,一點放鬆的表情都沒有。乍一看都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我心說到這裡來找他的過去也不知是不是一個錯誤,就目前收集到的線索來看,顯然策略我們是來對了,對於我們來說,這一路過來是輕鬆的,但對他來說,遇到的東西無一不是在敲擊他過去的心門,讓他輕鬆起來真的很難。

    這人又是典型的自我放逐型人格,心在桃園外,兀自笑春風,誰也進不了他心裡。

    想想有些不忍,我拿了一塊小石頭丟他,對他道:「別琢磨了,告訴你,我有經驗,怎麼琢磨都沒用,咱們現在做的就是拼圖,在所有的片找得差不多之前,少琢磨一些。」說著遞給他米酒。

    悶油瓶默默接過,放到一邊,我有點多了,歎了口氣道:「你就不能喝一口?」

    他搖頭,看向一邊的黑暗。

    我只得把注意力轉回到胖子身,胖子正出腦筋急轉彎給我們猜,問雲彩,什麼戰鬥是:殺敵一百,自損三千?

    我怕胖子出黃色笑話給小姑娘猜,小姑娘很純啊,這種東西感覺說出來都是污染,就喝了他一下。胖子說放心,這個腦筋急轉彎絕對正經。

    阿貴也喝多了,咯咯直傻笑,猜來猜去都不對,最後答案公佈,原來是屁胡和十三ど的戰鬥,打麻將放炮,贏下家一百,但是輸給中炮三十番。

    瑤寨裡不興這個,雲彩根本聽不懂,我罵道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有沒有鄉土氣息一點的腦筋急轉彎。

    胖子就道有,問我們道:再猜,什麼戰鬥是殺敵一個,自損三千的。

    「馬蜂!」雲彩立即舉手道。

    胖子嘖道:「臭丫頭,你存心刺激我是不是?」

    我們大笑,我說那肯定是騎兵和坦克的戰鬥,胖子道如果是騎兵和坦克,自損一萬都殺不了一個。

    接著我們猜,有猜打撲克的,有猜螞蟻的,有猜吃鮑魚的,胖子都說不對,得意揚揚,好像在凌辱我們的智商。

    我怒道,你他媽的說那是什麼戰鬥?如果牽強我就揍你。

    胖子道:「這個太容易了,哎,胖爺我真是天賦異稟,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都有差距,我告訴你你聽好了,殺敵一個,自損三千,是香蕉和大象的戰鬥。」

    我聽了大怒,罵道,你胡說什麼,香蕉和大象的戰鬥,這是什麼玩意兒,你倒說說香蕉和大象打怎麼可能殺敵一個,自損三千?

    胖子道:「大象被撐死了唄。」

    我們一下笑成一團,雲彩都笑得無法呼吸了,但是笑了幾聲,我們就慢慢收斂了下來,因為我看到悶油瓶在我們人仰馬翻的時候,默默地站了起來,往湖的方向走去,然後遠遠地坐在篝火勉強能照到的地方。

    雲彩的眼神裡有一絲惶恐,她看了看我們:「他是不是嫌我們太吵了?」

    胖子歎了口氣,吸了一口黃煙葉,安慰道:「沒事,別理他,他是去拉屎。」

    我看著悶油瓶,剛想站起來,雲彩卻搶先朝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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