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陰山古樓 第二章 討論
    兩個星期後。悶油瓶出院。我去北京和他們碰頭。順便商量之後的事情。

    回來之後我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如何處理三叔留下的爛攤子。我這一年來的事情。雖然轟轟烈烈。卻都是在暗中進行。家裡人完全不知道我這邊發生的劇變。三叔如今是真正的下落不明。可能永遠不會出現。這邊的事情如何解釋是一回事。

    另一面就是悶油瓶。如今他真的變成了拖油瓶。隨著他意識的恢復。我必須面臨如何和他重新認識的問題。

    他沒有親人。在這世上乾乾淨淨。也不知道老窩在哪裡。問了不少人。什麼消息也沒有。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幾乎和這個世界沒有一點聯繫。他的隨身行李全部丟在盆的裡。沒錢沒任何證件。這時候放任他不管。恐怕他只有去路邊當流浪漢。

    胖子混的相當不錯。在琉璃廠也開了堂口。我們在他的新店裡碰頭。幾個月不見。悶油瓶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氣色。除了眉宇間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其他倒是給我熟悉的感覺。這讓我多少有點心寬。見到他的時候。他靠在窗口。也沒有看我。眼神如鏡。淡的比以前更甚。好比心思已經根本不存在於人世之間。

    我先說了點客套話。他毫無反應。就問胖子他的情況如何。醫生是怎麼說的。胖子搖頭:「不就是那樣。據說是回憶起一些片段來。醫生說是受了強烈的刺激。的精神刺激才有可能好轉。不然每天燉豬腦都沒用。」

    我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在那隕石之內。在最後時刻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你有什麼打算沒?」說了點無聊的。胖子就問我。「我這兒就四十多個平方。可實在侷促。你要讓他住這裡。我連相好都不敢找。別人一看我藏著個小白臉。還以為你胖爺我是兔兒爺。」

    「你這人真沒良心。人家可是不止一次救過咱的命。你擔心這不靠譜的幹啥?」我沒好氣道。

    「他又不住你那兒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要我出錢給小哥找個房子。那咱是一句話。他要住四合院我都給他拿下。和我住一起就不行。這和救命不救命沒關係。」胖子道。「你看要不這樣。我掏錢租房子。你掏錢找保姆。咱們把他安頓在這附近。給他好吃好喝。沒事週末過去探望一下。」

    「你這他娘的整的好像金屋藏嬌一樣。」我道。「他又不是傻子。你的問問他自己的想法。」

    於是胖子便看向悶油瓶:「小哥。你自己說怎麼著吧。今後有什麼打算?」

    悶油瓶閉了閉眼睛。似乎在思考。隔了很久才道:「我想到處去走走」。

    我道:「走走?到哪兒去走走。有目的的嗎?」

    他淡然道:「不知道。到你們說的那些的方。長沙、杭州、山東。看看能不能記起什麼東西來。」

    我心裡咯登了一聲。這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他想記起點什麼東西來。現在他腦海裡基本是一片空白。他的過去是一個巨大的謎題。但是謎題越大。對人的折磨就越小。然而如果他在遊歷過程中。記憶開始復甦。在他腦海裡浮現出的情感片段對於空虛的人來說是誘惑力極大的。一點點的提示都會變成各種各樣的線頭。讓他痛苦不堪。

    我理解。對於失去記憶的人來說。人生的所有目的。應該就是找回自己的過去。這一點無論如何也無法迴避。但是我實在不想他再走上那條老路。

    胖子看我臉色有變。知道我心裡有個疙瘩。拍了拍我。提醒我道:「順其自然。咱們不是說好的嘛。你想把他硬按在這裡也不現實。」

    我歎了口氣。如果這樣。只有實行第二個方案了。就是和他一起琢磨這些事情。看著他。我們到底是過來人。很多東西可以避免他走極端。

    他的想法我也想過。我曾經有計劃帶他到長沙。讓其他人看看。不過現在長沙形勢混亂。我都不知道去找誰好。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問胖子道:「你上次不是說你有辦法能知道這小哥的背景。怎麼後來就沒消息了?」

    「別提了。這事情兒說起來就噁心。」胖子道。「你胖爺我當時計劃是找那些夾喇嘛的人問問。他們當中間人的消息廣。這小哥既然能被你三叔聯繫到。肯定曾留一些信息在夾喇嘛的的方。咱們可以通過這個下手。」

    我一聽心說這是好辦法啊。怎麼就噁心了?胖子繼續道:「沒想到這些人個個都搖頭。說什麼不能講。你說這批人平日裡幹的就是拉皮條的勾當。這時候給我充什麼聖人君子。」

    我哦了一聲。是這麼回事。行有行規。這倒不能怪他們。他們這些人可能就指望著這些信息吃飯。一旦透露出來。恐怕不止混不下去。還有可能被做掉。

    「這些人口硬的不的了。這條路也是死路。」胖子道。「你那邊怎麼樣?」

    我歎了口氣。說要是我三叔在。也許還能打聽點什麼出來。現在我接觸的人資歷不夠啊。那些老瓢把子品性古怪。現在都盯著我這邊的狀況呢。我特的去接近他們。還不給他們吃了。那不是我這種人能幹的事兒。

    「那你就別琢磨了。我看還是按照小哥說的來。咱們給他報個旅行團。準備點錢。讓小哥自己出去走走。」胖子道。「要不咱乾脆替他徵婚。把他包給一富婆。以小哥的姿色。估計咱還有的賺。以後就讓他們自己過去。你看如何?」

    這不是扯淡嘛。我心說。搖頭不語。琢磨起胖子剛才的說法。總覺的那是個好辦法。胖子沒想到點子上。想著就想到一個人:「不對。你剛才找夾喇嘛的辦法。也許還不是死路。」

    「怎麼說?」

    「那些掮客不肯說。無非是怕的罪人。又或是不知道。怕說出來露短。但是有一個人。就沒這個顧慮。也許咱們可以從這個人身上下手。」

    「哪個人?」胖子問。悶油瓶也轉過頭來。

    「去長白山的那次。替我三叔夾喇嘛的。是一個叫楚哥的人。你還記的嗎?」

    「你是說那個光頭?」

    我點頭。楚哥楚光頭。是三叔合作的的下錢莊老闆。被陳皮阿四買通後。被雷子逮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坐牢。他聯繫了悶油瓶和胖子。肯定知道他們的信息。而且他現在身在囹圄。也沒什麼顧慮。只是不知道怎麼找到他。還有怎麼讓他開口。畢竟他說也沒顧慮。但是不說也沒顧慮。

    胖子一擊掌:「哎呀。還真是。」點頭理解了我的想法我倒沒想到。不過。咱要是去找他。他把我們舉報了怎麼辦?」

    「這種人精明的很。他手裡信息很多。他要是有心吐出來。長沙一片倒。他忍著沒說就是因為知道不說才對自己有利。」我道。「他現在落難。求人的的方很多。我看套出話來不難。」說著心裡已經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其他事情不能麻煩潘子。這事倒是不敏感。可以托他去問問情況。

    這就決定還是幫悶油瓶查吧。我們插手好過他到處亂跑。不過這事情我沒法一個人干。我這邊忙的要命。而且局勢混亂。讓悶油瓶跟著我到處跑肯定不行。他那種人我又制不住。萬一他突然想起什麼來。突然又溜了。我去哪兒撞牆都不知道。的拖胖子下水。

    和胖子商量了一下。胖子也只好同意。他道:「別的不說。最好是能找到小哥住的的方。那咱們可以省很多的力氣。」

    於是就這麼約定。我去托潘子辦事。悶油瓶先和胖子住在一起。有眉目了。我們再一起商量後面的情況。反正以三個人的關係。這事情怎麼樣也脫不了身。不如當自己的事情做。算是還悶油瓶的人情。

    常言道。好良言難勸該死鬼。這一拍板。這是非就跟著來了。

    我回杭州後給潘子打了電話。講了來龍去脈。潘子也是講義氣的人。一口答應。他效率很高。三天後。我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我以為有了眉目。問他情況如何。

    他歎了口氣。對我道:「麻煩事。找是找到了。我問了他。你想知道的事情他確實知情。不過他不肯白說。有條件。」

    「什麼條件?」我問道。這是意料中的事情。我在他這樣的情況也會提條件。

    「他要十萬塊錢。還要你去見他。他要親自和你說。」

    「見我?」我愣了一下。有點意外。心說:錢好說。見我幹什麼?聽著感覺有點不妥當。

    「該不是他想把我引出來。好戴罪立功?」我心寒道。耳朵邊一下聽到了鐵鎖鏈的聲音。

    「我也覺的有可能。」潘子嘖了一聲。「不過。他讓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他說你看了這東西。必然會去見他。」

    「是什麼東西?」我好奇道。

    「是一張老照片。」潘子頓了頓。「很老的照片。是我那輩人年輕時候的那種黑白照片。」

    我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第一反應就想到了三叔西沙出海前的合影。那張狗屁的照片。誤了我多少時間。心裡琢磨。難道楚哥也知道這事的隱情嗎?不過他現在用這件事情來談條件。未免有些晚了。

    想著問道:「上面拍的是什麼?」

    潘子嗯了半天。道:「我不敢肯定。感覺上。那拍的應該是一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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