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蛇沼鬼城篇 第二十三章 沙海沉船
    三叔慌了。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緊張。他把身上的氧氣瓶解開。踢了開去。然後接上瞭解連環的那隻。繼續去尋找

    其實此時。事情已經十分的糟糕了。三叔用手電往四周照的時候。就發現四周全部一片幽深的黑暗。他連來時候的方向都搞不清楚了。

    看來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三叔暗罵了一聲。一股比困死在古墓裡的恐懼還要劇烈的心跳開始出現。那就是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死定了。

    不過這一次極度的恐懼之後。三叔反而平靜了下來。心說自己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希望也許就在這十分鐘裡。如果找不到。也好。不過是早死完死的問題。

    他憑藉著直覺。再次開始搜索。很快。解連環的氧氣瓶也空了。他將氣囊解開。開始吸氣囊裡的空氣。然而。四周還是一片漆黑。這種感覺讓人非常的無奈。特別是你想一個東西。卻怎麼找也找不到的時候。三叔開始絕望起來。就在這時。禍不單行。忽然。解連環的手電閃了閃。竟然熄滅了。一下子四周竟然一片漆黑。

    三叔一看。心說看來上天要我死。我也沒有辦法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自己前方的黑暗裡。出現了綠色的光點。

    哎呀。是舞樂古屍!三叔打開腰間的探燈。朝那裡照去。果然看到是那群古屍又漂了回來。而且離他非常近。只有五六米。

    三叔心裡出現一絲希望。心說對了。這群古屍的運行軌跡經過那個入口。跟著這些屍體。就能找到那個入口了。

    於是他游了過去。游入了那群古屍之內。跟著它們前進。

    一靠近他就發現。古屍好像是在跟著一股水流走。他也衝入這股水流。開始自動往前漂去。同時用探燈照上面的情況。

    然而。讓他焦慮萬分的是。這屍體漂的極慢。很快。他幾乎把第一個氣囊全部吸光。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入口。

    三叔對我說。當時他的狀態已經快瘋了。但是毫無辦法。只能繼續跟著。他只有寄希望於奇跡了。或者說。他當時的心裡根本已經沒有心情來害怕。也無法去想氧氣的事情了。只希望自己能立即看到那個入口。

    不過。等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入口出現在頭頂的時候。第二個氣囊也幾乎空了。兩個水囊裡的空氣。最多能撐兩分鐘。這要是進入就等於自殺。如果順著水流下去。倒是還有希望能回那個墓室。

    三叔看著入口。又看了看下面的黑暗。當時就作出一個決定。他怎麼樣也要搏一下。下去。只不過是死的晚一點。兩分鐘。雖然不可能。但是也要去試。他不想等死。

    他深吸了一口空氣。就往上游去。可是游出水流的一剎那。因為外面水速度慢。他被捲了一個跟頭。一下就撞到了一具古屍的身上。

    這水流的力量是相當大的。三叔控制不住姿勢。忙抱住了那具古屍。用力穩定身體。

    這時候。他忽然靈光一閃。看到那古屍的嘴巴裡。竟然有氣體噴出來。嗯?他愣了一下。一按那古屍。立即發現。這不是真人。而是一個用竹子之類的東西編的。外面糊了石膠和泥漿油的人俑。而且。很明顯是空心的。裡面有空氣!

    不會吧。三叔想著。立即拔出匕首。一刀捅了進去。馬上氣泡就從破口噴了出來。

    三叔像吸血一樣撲上去。吸裡面的空氣。只吸了一口。他就知道有門了。雖然裡面的空氣極度的難聞。但不是毒氣。能呼吸。

    想著。他扯起兩具古屍。就推離了那道水流。進到了入口之內。

    說起來匪夷所思誰也不相信。然而三叔真的就這樣成功的撿了一條命回來。

    他回到了船上。當時天已經白了。太陽快升起來了。他一回到船上。將器具放好。就看到了第三具濕的裝備放在角落裡。這下子他馬上就確認了。要置他於死的的人。肯定就是在考古隊裡的。

    然而他回到臥艙。發現所有人都睡的死死的。一個一個看了一遍。他根本就無法看出哪個人有異樣。

    如果是在平時。他肯定一個一個綁起來問了。現在礙於文錦的面子。他不可能這麼幹。只的忍了下來。也佯裝睡覺。一直到兩個小時後天亮。才佯裝發現解連環不見了。於是他們便開始尋找。他本想引他們發現那個礁洞。沒想到的是。卻在那附近找到瞭解連環溺斃的屍體。

    三叔對我道:「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出來的。看當時的情況。有可能是他醒了之後。發現氧氣瓶不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在恐慌下強行出來然後溺死的。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那麼蠢。不過現在想想。說起來也算是我害了他的性命。」

    我聽了長歎一聲。對三叔說:「你上來的時候。應該馬上下去救他的。那樣就不會出這種事情了。你竟然還能睡覺。」

    三叔點頭。也歎氣道:「當時我是感覺馬上下去救人太危險了。我不知道是船上哪個人想要我的命。再進去恐怕還是會著了別人道兒。反正他們醒來之後。馬上就會發現解連環不在。肯定會去找。我已經將來時候的充氣艇留在當時的礁石處。只要到時候將他們引到那裡去。然後趁亂進洞。來去最多也只要半個小時。否則我一個人帶著兩套器具連夜出海。不僅會給人懷疑。而且救出解連環之後。事情也不好交代。」三叔搖頭。「現在你知道為什麼這事情我不想提了吧。這是你三叔我最後悔的事情。」

    說起這個。我想起了那血書。這下就清楚了為什麼解連環會認為是三叔害了他。媽的後腦挨了偷襲。解連環肯定不知道是誰幹的。他不可能想到古墓裡還有第三個人跟了進來。那醒來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三叔了。然後一看自己的潛水設備沒了。那還不以為是三叔要殺他。

    千古奇冤。我一下就想到了金庸小說那些解也解不開的誤會。還以為是文學誇張。沒想到竟然真的會發生。

    最後解連環從哪裡拿到的蛇眉銅魚。屍體又怎麼出現在礁石下。已經無從考證。想必他在絕望之中。找到了什麼出路。但是水下古墓。就算能出來。也逃不過那一段海水。解連環終究沒有逃過他的宿命。

    解連環誤會這事情還是不要對三叔講的好。免的他聽了之後不舒服。我心裡暗自打算。

    三叔接著道:「接下來的事情。我在濟南已經和你說過了。當然。當時我並不想讓你知道解連環的死和我有關。所以我和文錦他們第二次進海底墓穴。後面的事情。我沒有說。其實我當時進去。確實是裝睡。因為我怕他們會到達那間墓室。我不知道解連環會留些什麼在裡面。所以想在他們到達之前。去看看。另外。我知道下來之後。那個攻擊我的人肯定會露出馬腳。我想靠這個把他找出來。給解連環報仇。」

    此時。我就想起了悶油瓶和我說過的事情了。一想之下。似乎提出探索古墓的。是悶油瓶自己。心裡豁然。問三叔道:「那你有沒有看出來到底是誰。是不是就是那個張起靈?」

    他的身手、他的背景都十分的神秘。如果是他的話。事情也比較好解釋。

    三叔就皺起了眉頭:「他們出去之後。我跟在他們後面。此人確實相當可疑。但是。卻有更加可疑之人。總之。看到後來。我也弄不清楚了。我是看誰都可疑。不過我個人認為。以那小哥的身手。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恐怕當時就直接給打死了。不太可能是他。」

    我也意識到了。於是點頭。悶油瓶平時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睡不醒的樣子。他要發起狠來。就是直接去擰別人的脖子。那說起來是最快的殺人方法。三叔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又問:「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那小哥兒帶著那幫人出去之後。我就偷偷跟在後面。這古墓之內。他們進入到那個水池的墓室之後。我當時並不知道那水池底下還有通道。我以為他們兜了一圈兒之後會出來。就待在甬道的黑暗中。等了一會兒。他們竟然沒出來。我心中一動。怕他們遇到了危險。就跟了進去。後面的事情。那小哥應該和你說過了。我只是跟在後面。他說的應該比我更清楚一點。」

    我這時候就想起了一個細節。問道:「那他說你裝娘兒們照鏡子來引導他們過奇門遁甲。也是真的?」

    三叔「嗯」了一聲:「什麼娘兒們?」

    我把悶油瓶當時說的情況。重新說了一遍。三叔頓時睜大了眼睛。「有這種事情?」

    我咧嘴。心說別說你不知道。然而三叔卻真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他真的這麼說?」

    「當時的環境決定我肯定不會聽錯。」

    三叔瞇起眼睛。讓我詳細的再說一遍。我就努力回憶悶油瓶和我說的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

    三叔聽完。摸著下巴。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他騙人!」

    「騙人?」

    「我在石階上。霧氣太濃。當時的情況並沒有看到。我可以用文錦保證我絕對沒有下到下面去。也壓根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機關。那小哥一面之詞。不能就這麼信他。」

    我皺起眉頭:「但是他當時的情況。我不認為他有必要騙我們啊。他甚至可以不和我們提這事情。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三叔拍著腦袋。想了想。就道:「說的也是。那如果假設他說的是真的。也有問題。你看這小子說的:我蹲在那裡。他看的只是我的背影。他們所有的判斷完全是靠那個背影。整個過程中。除了那個霍玲有可能看到了我的臉。其他人完全就只是憑借一件潛水服就判斷了那是我……」

    我「哎呀」了一聲。心裡回憶當時的話。發現的確如此。「這麼說。這個引他們通過暗陣的人。不是你。是另一個和你背影甚至相貌都有點類似的人?」

    三叔點了點頭。臉色變的非常嚴肅:「如果那小哥說的是真話。絕對是這樣。而且。你沒發現嗎?那小哥沒有看到我的臉。他本來是有機會看到的。為什麼沒有看到?」

    我回憶了一下悶油瓶說的情節。一下就一個激靈:「霍玲。他給霍玲攔了一下!」

    三叔點頭道:「對。就是這個細節。我一直不知道這些。真沒想到。竟然在那極短的幾分鐘裡。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感覺到頭疼起來。確實。當時的情況如此混亂。能見度也極其低。悶油瓶的確有可能會看錯。而且。這樣看的話。那個人是三叔的這個結論。自始至終都是霍玲提出來的。只有她一個人看到過那人的臉啊。如果她和那個人是同黨的話。這就可能是一個巧妙的騙局。那悶油瓶和其他人可能都錯怪三叔了。

    我一下又想到悶油瓶當時說過。「如果這個真的是你三叔」這句話。他是否也是在懷疑。那個人不是三叔?

    不過一想又不對。悶油瓶看到三叔。不僅只有這一次。在他昏迷前也看到過三叔。而且看到了三叔的臉。這靠背影是騙不過去的了。這又怎麼解釋呢?

    我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三叔就歎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那小哥在意識彌留之際看錯了。你想。他一路進來都是以為在追我。那個時候迷迷糊糊的。可能出現了幻覺也不一定。」

    我搖頭。對他說:「這太牽強了。小哥那樣的人。不太可能會朦朦朧朧看錯吧。」

    三叔正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肯定是在說謊了。因為我沒有騙你。」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就長歎,我最害怕的事情來了。一直以來。聽到三叔和悶油瓶經歷重疊的部分我就非常緊張。怕出現那種牛頭不對馬嘴的事情。那樣就說明他們兩個中肯定有一個在說謊。

    不過一路聽過來。我卻發現兩個人的話大體能對上。我已經有點安心。心想就算不是百分百的真相。也應該是靠近事實了。可是。這事情一路下來。眼看就要通了。卻在最後遇到了這麼一個卡。真是讓人難受。而且這個卡非常的關鍵。如果三叔不在裡面的話。那迷倒他們就另有他人。三叔就完全清白了;如果三叔在裡面的話。那就完全相反。三叔就是心懷叵測的大奸角。就這麼一點。就代表著完全兩種結果。

    兩人之中。我還是比較相信悶油瓶。因為他是在完全沒有必要和我們說的情況下敘述的。他騙不騙我們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不過。三叔這次的敘述。和以往都不同。非常的清晰。而且找不到破綻。如果他是騙人。是沒法把謊話編到這種程度。我感覺他這次也不太可能會騙我。而且。只剩這麼一點矛盾了。他如要騙我。可以輕鬆的瞞過去。不需要說出和悶油瓶相反的事實啊。他可以說自己跟進去了。然後也暈了。醒來的時候他們都不在了。這我也根本找不出破綻來。

    這似乎是一個羅生門。完全沒法解開其中的奧妙。似乎兩個人說的都是真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表面證據優先。那麼既然我認為三叔沒有騙我。悶油瓶子也沒有騙我。會不會有這麼一種情況。他們兩個說的事情都能成立呢?

    這是有點胖子的思維方式。簡單明瞭。把事情分成三條。確定了前兩條。那最後一條再不可能。也只有成立。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三叔也正在思考。一想就搖頭。道:「怎麼可能?如果要這兩種說法都成立。那當時的墓裡。必須要有兩個我才行。」

    「兩個三叔?」我心中琢磨。心說這好像絕對不可能。三叔又沒有孿生兄弟。也不會分身。這個假設沒有邏輯性。但是。如果要按照胖子的思維考慮的話。就不需要考慮邏輯性。而是要把所有可能的都列出來。枚舉法。

    我拿出一張紙。就開始寫可能性。然而想了想。卻發現。在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謊的前提下。只有一個結果。就是三叔是在奇門遁甲陣的外面。而悶油瓶在裡面看到的。是一個和三叔相貌相似的人。

    那麼問題其實不是如何產生兩個三叔。而是這個相貌相似的人。是從哪裡來的?用枚舉。也就是幾個。一個是這個人是從海上來的陌生人。一個是這個人一直藏在古墓裡。這兩個就很勉強了。那麼有可能的就是。這個人應該是那十個人中的一個。

    這倒有根據。回憶悶油瓶的敘述就可以發現。在當時他們發現三叔的兩個情況都很奇特。完全有可能是他們一起下海底中的某個人幹的。

    可是從來沒有聽三叔提過隊伍中有人和他很像。現在再談論這個話題。如果有的話。怎麼樣他也應該想到了。而且照片我也看過。不過那照片這麼模糊。看上去每個人都差不多不好作數。

    那麼。會不會是易容呢?我想起那小哥的手段。然而一想。就知道不可能。一次易容要三到四天的準備。五到六個小時的化妝。當時這種情況。他怎麼可能來的及。

    想到這裡又到了死胡同。我不由沮喪。長歎了口氣。

    三叔看我的表情變化。就問我在琢磨什麼。我把自己的推論過程說了一遍。三叔聽了就笑。說我怎麼學那胖子的思維。那胖子腦子是歪的。

    可是才笑了幾聲。他好像就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然後吸了一口冷氣道:「哎。也不是。他娘的。難道這事情是這樣的?」

    我忙問他:「怎麼了?」。

    三叔臉色蒼白道:「你別說。這胖子有兩下子。給你這麼一分析。我好像明白這事情是怎麼回事了。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事情就非常的不對勁了。甚至有點詭異了。」

    我忙讓他快說。三叔就道:「你說那古墓之中還有一個人。和我長的相似。很有道理。但是我感覺這個人也不需要太過相似。你想那小哥中毒了。必然神志不清。而且昏迷前就這麼幾秒。只要有幾分相似。就可以看錯了。」

    我點頭:「對。可是。你們那隊伍中。會有這種人嗎?要是有這種人。你可能早就注意到了吧。畢竟世界上有兩個人相似是很奇特的事情。」

    三叔的表情很古怪。他吸了口氣。搖頭道:「你想錯了。其實世界上有一種情況下。有兩個人相似是不奇怪的。而當年的考古隊裡。確實就有這麼一個人。和我有七分的相似。但是。所有人都不覺的奇怪。」

    我「啊」了一聲。心說不會吧。忙問道:「是誰?」

    三叔瞪著我回答道:「當然就是解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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