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六章 祭祀
    我和老癢聽到這麼說,就一齊問他想到了什麼,他撓了撓頭,說道:「在下只是大概推測,這棵銅樹可能並不是關鍵,起作用的可能是樹上面這麼溝壑,當時祭祀時候,這東西可能是用來收集一些液體,比如說雨水,血液,或者露水之類的東西。」

    老癢問他道:「是不是就像以前皇帝收集露水來泡茶葉一樣的東西?那叫什麼,無根水?」

    涼師爺用自己的鋼筆在那些溝壑裡掛出一些黑色的積垢,經過幾千年的歲月,也無法分辨這些是不是先人乾涸先人乾涸的血液還是雨水中的沉澱物。他又看了看這些枝椏,說道:「你看,這些枝椏下面也有象刺刀放血槽一樣的東西,一直通到雲雷紋路中,這枝椏在祭壇中必然也有功用。有可能,真是和血祭有關係。」

    我們將泰叔的屍體從枝椏上拋了下去,停留了片刻,再無其他,老癢就不耐煩催促我們快點起程。

    我往上爬去,邊問涼師爺關於這些溝壑的看法。為什麼說這些溝壑和當年的祭祀有關,這種祭祀又是怎麼進行的。

    涼師爺對我說,西周時代的祭祀雖然不如商代那麼殘暴,但是人牲是難免的,所謂不同的祭祀方式,只不過怎麼把人牲殺死的不同而已,比如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燒死,祭祀河神,就丟河裡去。

    這裡這麼一顆通天一樣的青銅巨樹,祭祀的可能就是扶桑若木之類的神樹,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句芒,通常這一類神,用的都是血祭。

    剛才泰叔的血液順著青銅枝椏,流進青銅樹上的雲雷紋中,一路往下,這樣的一條線路,如果不是事先設計好的,根本無法運行的如此流暢。加上青銅枝椏上面的那些刺刀放血槽一樣的痕跡,事情就很明白了,這裡必然是用來進行血祭的祭器。

    所謂血祭,大多數時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時候,必然是將犧牲定死在這些青銅枝椏上。將屍體的血液引出,繪入到樹身上的雲雷紋路中。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結,必然會一直流到這棵青銅樹深深埋藏在岩石底下的根部,象徵著以血來奉賢給神的意思。

    說的形象一點,整棵樹的紋路,就像醫院解剖室裡引血槽,幾張屍床上的血,無論多少,最後由這些溝壑匯進引血槽,然後流進下水管道。只不過這裡的引血槽,別做成了看似用來裝飾的紋路,這也正好可以說明,為什麼這些雲雷紋之間的溝壑,會深的如此離譜。

    這樣殘忍又大規模的祭祀,顯然就算實力再強大的國家,也無法長期舉行,所以古籍中也只是零星記載,至於具體儀式的過程,需要多少人牲,一切都無從得知了。

    我聽了涼師爺的話,一方面感歎古人的智慧,另一方面也感到一絲心寒,如此巨大的一個工程。竟然只是用來做一件殺人的工具,實在是愚蠢之極。想著無數奴隸給倒插在這些枝椏上面,血液順著這些青銅的溝壑將整棵樹變成一根血柱,我就感覺到似乎有刺骨的寒氣從那些溝壑裡滲透出來。

    想著有點心虛,我對老癢說:「我們還是走快一點。不然等一下泰叔的血流下去,說不定那司木之神以為又有人來獻祭了,老人家出來遛遛,說不準能把我們當祭品。」

    老癢根本沒把涼師爺的話放在心上,對我說道:「你也別盡相信他,中國那時候哪裡會有這麼多人給你殺著玩,我看這裡叉著放血的說不定都是豬頭羊頭什麼,咱們再爬上去點,說不定還能看見幾隻千年豬肉乾插著。況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個人死了之後,血很快就會凝結,你放心吧,這裡高,血流不到底就干了,再次再次,就你那血,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無農藥的食物,喝的是無污染的水,那整一個就是農夫的血——有點甜,你現在可好,你那血流出來,人家老人家喝了肯定得食物中毒,所以說這就是一糊弄人的東西。」

    我聽了腦門上筋都爆了出來,不由分說開口大罵:「我操你個蛋,什麼歸什麼,我的血怎麼就有毒了?你他媽嘴巴能不能消停點……」

    涼師爺看我真火了,忙打圓場道:「兩位,這個審時度勢啊,現在這情況,就別說俏皮話了,你們不覺得,這些枝椏,怎麼就越來越密了,再這樣下去,再往上就不好爬了?」

    老癢說道:「這裡本來就是有疏有密的,密了才好爬啊,難不成你還想越疏越好,最好每一根都相距兩米以上,我們在這幾十米高空疊羅漢?」

    我對老癢說道:「你先別下結論,我看是有點不對勁,你把手電打起來。」

    我們上來的時候,照明仍舊用的是火炬,因為泰叔包裡的那隻手電,電源並不是很充足,我們不想浪費,但是我現在想要看清楚遠處的東西,用火把是做不到的。

    老癢打起手電,將光束集中起來,往上照去,只見我們頭頂上,青銅枝椏有一個逐漸密集增多的趨勢,往上七八米處,已經密集的猶如荊棘一樣,要繼續上去,只有點倒掛出去,然後踩著這些枝椏的尖頭爬上去,而這樣做是比起我們貼著銅樹攀爬,要危險很多。

    事到如今,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闖了,老癢讓我們帶在原地別動,自己先爬到枝椏外面,然後從上面將泰叔那裡找到的繩子丟了下來,我和涼師爺一手抓著繩子,跟著爬了上去。

    再往上望去,這裡的情形已經不像我們在下面看到那樣子,青銅枝椏幾乎密集到了無處插手的地步,我爬了一段,心說難怪泰叔會掉下來,再上去的趨勢,恐怕連踩腳的地方都很難找了,只要一個不留神,或者給上面的那種過堂風一吹,只不定就下去陪泰叔了。

    老癢在這個時候卻爬得很快,我已經沒有力氣去叫住他,只能收斂精神,一方面不讓自己掉隊,一方面又要時刻提醒自己小心失足。同時火把也無法在這個時候使用,因為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去拿他,我只能將其熄滅,插到自己的腰間。

    這一段因為過於險要,幾乎沒人說話,很快,在手電的照射下,我發現青銅樹四周的巖壁也開始變化,出現了天然的鐘乳石錐和一些溶解的巖簾,顯然這裡已經出了人工開鑿的範圍,上面這一段已經是天然形成的巖洞。

    通過這一段的時候,巖壁開始收縮,我還發現兩邊的巖壁上,開始出現一些大小不同的巖洞,都不深,能看到底,有幾個巖洞裡似乎還有什麼東西,給手電照射會發生一定的反映,這些現象,讓我逐漸感覺到不安。但是巖壁離我們到底有幾十米的距離,我就不信就是有什麼變數,能夠從對面直接影響到我們。

    我給邊上的巖洞吸引了注意力,沒有反縣前面攀爬的老癢與涼師爺已經停了下來,直到撞到涼師爺的屁股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只見在上方,出現很多那種帶著面具的猴子,就和我們剛才在下面遇到的一模一樣。

    再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些猴子已經死了,屍體給上面吹下來的熱風吹成屍干,怪異的扭曲著,手腳卡在密集的枝椏裡面,才沒有掉落到下面,這樣的乾屍體足有幾十具,那種詭異的面具沒有隨著屍體的乾癟而脫落,仍然默默的盯著我們,似乎隨時會復活一樣。

    我們放慢腳步,仔細的觀察這些奇怪的東西。

    猴子的身體似乎得了一種皮膚病,毛髮大部分都脫落了,呈現灰白的顏色,看起來與人類的皮膚有幾分相似,但是仔細去看,卻發現有非常明顯的病斑,從體形來看,這些猴子大約有一個十五六歲孩子這麼高(當然不是姚明),也許還略高一點,在這種情況,我對於身高的感覺幾乎失靈。

    猴子臉上的面具,看上去是石頭質地,打磨的非常完美,我甚至懷疑有可能是瓷製,從面具與猴子頭部的結合處來看,這面具似乎烙進肉裡,或者用什麼血腥的手段,直接和臉長在一起了。

    大部分的乾屍都很完整,只有少數只剩下一隻肢體,大概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屍體干化過於厲害,導致的自然碎裂。

    涼師爺讓我們先別爬,指著一具乾屍說道:「等一下,我覺得這些猴子的姿勢有點古怪,我好像在那裡看過,等我仔細看一下。」

    老癢對他說道:「就你麻煩,什麼都要看,小心點,等一下該下面的猴子覺得你姿勢古怪了。」

    涼師爺沒有理會老癢,小心翼翼的爬近最近的一具乾屍,拿住它的面具,乾燥的臉部皮膚隨即開裂,涼師爺輕鬆的將面具撕了下來,他湊進那乾屍的臉看了看,轉頭對我們說,「兩……位,這……好像不是猴子,這是張……人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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