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楓的春天 正文 第三部 春天的曲折 第309章 瑞士
    飛機票一個小時後就送到流川的手中:這是今天晚上8點起飛的飛機。

    這之前還有足夠的時間用來辦事簡單收拾了行李又趁著時間早人少去銀行兌換了瑞士法郎之後便去註冊結婚。

    負責註冊工作的人員被面前的二人弄得雲裡霧裡卻又無比激動。

    「我我是櫻木小姐的支持者!我我也是流川先生的球迷!!」他一個勁在那表白「櫻木小姐!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啊!二位要註冊結婚?哇!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給我快點。」流川不耐煩地說用修長的手指敲敲文件一邊摟著妻子的肩膀。

    櫻蒼白的面孔籠上一層紅暈。

    註冊起來很順利流川又囑咐了一些關於「在我們沒有透露之前不許和外界說一個字」之類的話。

    櫻卻覺得他這種囑咐不比威脅客氣多少。

    接著下午的時間去買了些零碎東西趁早吃了晚飯坐到航班一等艙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這一天過得像打仗一樣所以連自責傷心的時間都沒了。櫻這樣想。

    不過她打開隨身攜帶的包小心翼翼伸進手去摸摸那一紙婚書。

    很薄卻又很厚。

    一等艙沒幾個人簡直就像專門為他倆設計的特別座位一樣。

    她靠在窗戶上垂下眼簾只顧著冥思苦想。

    流川也無聲地望著她。

    「狐狸君。」過了好久櫻伸出手蓋在流川的手臂上。

    「我這種人值得你娶嗎?」她輕聲問。

    「白癡。」流川鼓起麵包臉:值得不值得這個問題有什麼營養?不管怎麼的反正我已經娶了。

    「當初我棄你而去不是拋棄了所有人。而且」櫻說著雙肩又顫抖起來:「而且我犯下了重罪。只要想起來都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你的確很白癡。」流川氣息悠長地說一邊抓住她的手腕「白癡才會天天嘮叨陳芝麻爛谷子。」

    「狐狸君~」櫻呆呆地望著面前這個新近正式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

    「你要是真覺得自己有錯」流川的麵包臉絲毫沒改變地瞅著她「那就用實際行動好好彌補不要總在這哭個不停。」

    「狐狸君。」櫻看了他幾秒鐘重新低下頭來:「是這樣麼?」

    「哼。」流川不再答話只是抓著她的手。

    不過飛機起飛後兩個人都沒空考慮這些問題了。

    一等艙的服務非常周到飛機的行駛也很穩但是櫻卻吐得昏天黑地。

    流川手忙腳亂地照顧著她他覺得櫻恐怕再這樣下去膽汁都要被吐出來了。

    吐得如此厲害就算吃藥也會被吐出來經驗豐富的空姐們想出各種辦法:她們要櫻平躺下來然後用吸管吸一點點檸檬汁希望清香微酸的檸檬能緩解這種症狀。

    果然奏效櫻停止了嘔吐不過恐怕也沒什麼東西可吐才是真的。

    流川擔心地坐在旁邊擦拭她額頭上的冷汗。

    她暈機麼?他拚命回憶。

    兩個人以前也坐過幾次飛機似乎每一次她都活蹦亂跳的肯定沒有這樣嚴重的反應!

    難道是病了?還是身體的虛弱造成的?

    不過流川楓不是醫生他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

    肯定是回去北海道的時候受到那麼大打擊精神和身體當然吃不消了!他頭腦忽然靈光一現。

    想到這裡流川托著下巴點點頭不管怎麼說他都覺得櫻的媽媽也就是自己的岳母實在有夠狠自己的媽媽就要想得開很多自從櫻回來她都那麼高興。

    好不容易捱到瑞士櫻已經伏在流川背上沉沉熟睡。

    對於他來說她的體重很輕輕得像朵柳絮不過份量卻很重令他不由得小心翼翼。

    兩個人沒有在日內瓦逗留而是徑直來到瑞士鐵力士山腳下的盧塞恩城。

    這是一個可愛到寧靜的小城鎮雖然沒有雪季的冰清玉潔但卻處處瀰漫著清新的春天氣息。

    他們很快租到一所乳白色、帶著花園的小房子這房子位置很好從臥室窗戶就能看到幾乎透明的盧塞恩湖。

    如此安逸絕美的景色像清泉從櫻的眼中滲透至內心她緊鎖的眉頭也隨著這感覺漸漸舒展了些。

    季後賽4月底才開始所以在這裡住上半個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兩個人英語都流利櫻還會講少許德語所以在這個地方並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從第二天清晨開始流川仍然要進行雷打不動的基礎訓練:雖然度假不用打籃球但也不能完全懈怠。

    櫻便去附近的麵包店買早餐然後從旁邊的小店裡順便買些當地出產的明信片。

    訓練完畢在浴室衝去汗水後流川坐到木質的餐桌旁。

    「嗯?」他瞥見旁邊那一沓花花綠綠的明信片有些奇怪。

    「我們走得那麼匆忙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去了哪而且」櫻的臉微微一紅「已經註冊這件事情出於禮貌應該告訴大家一聲。」

    流川一面吃著酥脆的麵包一邊抓抓頭。

    他本來是打算回去再說的省得麻煩不過經她這麼提醒卻也有道理。

    吃完早餐櫻便開始一筆一劃地認真寫了起來。

    流川盯著她栗色的小腦袋。

    頭又長了些軟軟地垂在耳垂旁邊的這種長度有點像小女孩的童花頭。

    不過豐茂的栗色絲卻由於短而更加蓬鬆凌亂的感覺也別有姿態。

    「狐狸君你也來寫……」櫻不好意思地說。

    流川湊近了看原來已經寫到落款處。

    「這個」櫻的臉愈紅「這個地方你來寫~」

    「這有什麼難寫。」流川挑挑劍眉倨傲地用指尖碰碰明信片一本正經地指點到:「上面寫流川楓下面寫流川櫻。」

    「說了你寫你寫就是了。說那麼大聲音做什麼~」櫻的臉紅得簡直像要滴下血來她慌亂地起身躲到一邊去。

    「我負責寫別的你你負責寫落款……」櫻臉對著牆小聲嘟囔。

    害羞麼?流川覺得有點好笑。

    不過正所謂眼高手低當他在這些寄到不同城市甚至不同國家的明信片上寫下那兩個名字時卻也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她從今以後完全是他的了。

    櫻木櫻這個名字將成為一個歷史取而代之的將是一個陪伴她更長久的名字。

    而且他一直覺得流川櫻這個名字會美得多。

    盧塞恩周圍是鬱鬱蔥蔥的森林與日本清秀的樹木不同這裡的森林更加高壯粗獷卻又質感十足。

    兩個人分別喜歡森林裡的一樣東西流川喜歡那些粗壯的樹墩櫻則喜歡時隱時現的土撥鼠。

    「狐狸君你看多可愛啊!」幸運的時候能碰上土撥鼠搬家鼠媽媽在前一群小鼠挨次咬著尾巴乖乖地排隊鼠爸爸殿後。櫻興奮地蹲下來抱著膝蓋讚歎在這個和諧的國度動物是不怕人類的。

    流川坐在樹墩上伸長兩條形狀優美的腿望著她和那些土撥鼠。

    兩個人有一天找了一個其大無比的樹墩在上面從傍晚坐到深夜。

    流川在兜裡掏了幾次之後拿出一個黑絲絨的小盒子。

    「給。」他將盒子遞到櫻的面前。

    「嗯?」櫻不解地看著他的側臉。

    「打開看看。」

    「什麼啊?」

    「白癡打開不就知道了。」

    櫻輕輕將小盒子打開一條小縫伸長脖子對著月光向裡面望去。

    這個舉動就算別人看到也會覺得好笑。

    「白癡」流川鼓起麵包臉「你在幹什麼?」

    「呃。」

    流川無奈地歎口氣拿過盒子迅地打開迅地取出裡面的東西然後迅地套在櫻左手無名指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實在比他在球場上投籃還要快。

    櫻望著左手上那顆在月光下煥出絢爛光輝的碩大鑽石。

    「狐狐狸君……」

    「唔。」

    「這是結婚戒指麼?」

    「白癡。」

    「……」

    「……」

    小城鎮不適合開車他們入鄉隨俗租了兩輛山地車來騎流川從小就喜歡騎車這種生活令他很受用。

    「其實土撥鼠也好幸福呢~」騎車穿梭在森林中的小路上櫻仍然對土撥鼠念念不忘。

    那誠然是一種天倫之樂或許世間萬物的歸宿也都在這種最淳樸不過的樂趣上。

    雖然悠閒又靜謐情緒也好得多但櫻的臉色卻始終蒼白吃東西也少。

    這對於平時飯量不算小的她來說絕對不是正常的事情。

    難道還在自責?流川難免擔心。

    「不是很餓。」櫻笑笑「或許水土不服吧其實在印度的時候也吃得很少。」

    那又怎麼一樣呢?流川對她這種解釋很不滿意。

    瑞士是一個盛產奶酪的國度而鐵力士山附近的奶酪尤其好吃這簡直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情。

    「今天午飯我打算做烤奶酪三明治。」這天流川基礎訓練完畢汗淋淋地回來櫻笑著將剛買回來的新鮮奶酪拿給他看。

    加熱的奶酪那種醇香的味道愈濃郁再加上新鮮番茄、生菜和一片薄薄的培根堪稱人間美味。

    即便流川也被這香味吸引進了廚房。

    不過他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櫻的臉上。

    她的臉色愈難看簡直有些青。

    「櫻。」他擔心地靠近。

    「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有點噁心。」櫻勉強笑著說「你說是不是剛來的時候暈機還有點後遺症?」

    這個設想實在大膽原來暈機還有後遺症!流川歎口氣。

    「我來。」他一邊說一邊接過平底鍋的鍋柄。

    「開什麼玩笑!狐狸君你連水都燒不開!」

    「白癡。」當他懶得解釋時就拿這個屢試不爽的詞敷衍。

    午飯終於做好說實話質量相當不壞就連從小挑食的流川楓也胃口大開。

    櫻吃了兩口三明治就放下了轉而開始吃桌子上的白麵包。

    她的臉色仍舊青白。

    傍晚流川不由分說將她從山腳拉到了山頂。

    「這是幹什麼啊?」櫻強打精神問一面不得不靠在流川楓的手臂上。

    「吃飯。」流川說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別的事情。」

    既然出來度假天天還要自己做飯這未免有些不像話況且她身體才剛恢復了些。

    鐵力士山山頂的旋轉餐廳就如同水晶般透明這餐廳本身就是一處美景裡面的飯菜也是別具一格。而今天在小宴會廳還有歐洲著名搖滾樂隊的演出流川楓是喜歡搖滾的櫻也對英倫搖滾情有獨鍾所以這一切的安排都很不錯。

    春天的鐵力士山鬱鬱蔥蔥雖然是世界馳名的旅遊勝地卻完整地保持著美好的自然風光坐在餐桌上就可以透過窗子偶爾還能看到黑色白色的羊群遠遠地走過。

    菜是流川點的櫻趴在桌子上拚命想打起精神卻始終不能成功只是微微地點頭或者搖頭不過這裡的采每一道聽起來都很不錯的樣子。

    松露菌菇湯味道清醇可口小牛肉也烤得恰到好處配上脆脆的蘆筍尖與酸味紅捲心菜從口感到回味都令人稱讚這些美味的飯菜面前櫻也恢復了些氣力笑瞇瞇地左右開弓饒有興致地吃著。

    「這個真好吃!我啊現在還真有些餓~」她自言自語地說。

    流川望著她興致勃勃地樣子暗地裡稍微鬆了口氣。

    看上去她並沒什麼大礙中午的不舒服肯定是水土不服造成的!

    「先生太太打擾了。」訓練有素的服務員微笑地上前:「這是主菜……芝士火鍋請慢用!請問栗子冰激淋現在需要嗎?」

    流川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抬起眼睛望著對面盯著火鍋的櫻。

    說是火鍋其實和東方的火鍋還是有本質的區別。

    金黃色的芝士濃稠誘人看得出這是經過精心熬製而成的特色佳餚如此新鮮純正的瑞士菜可是在日本想吃都吃不到的。

    當地人傳統的吃法是用酥脆的麵包厚厚裹上一層芝士然後放進嘴裡輕輕一咬濃滑酥脆兩種口感融合在一起令人回味無窮。

    流川也就照例裹好一個遞給櫻:雖然沒什麼經驗芝士不太均勻但這已經是他所能辦到的極限。

    「看上去好好吃的樣子!」櫻搖晃著上半身高興地接過來說道可是臉色卻又突然變得煞白。

    她急匆匆地放下麵包用餐巾摀住嘴扭過臉去。

    剛還鬆了一口氣的流川忙不迭地站起身來。

    「沒事」櫻笑笑拿起桌上的檸檬水喝了幾口:「真是的可能還是水土不服。」

    就這樣晚飯吃得還算順利栗子冰激淋裡沒有多少奶的成分口感清淡悠長作為一道甜點還是相當成功的。

    「演出就要開始了先生太太這邊請。」服務員用標準的英語邀請道。

    櫻的臉微微一紅:突然被人叫做太太還真是不能適應呢!

    本作品獨家文字版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流川卻始終臉不改色心不跳也難怪打比賽的時候不管那些令人興奮的尖叫還是倒胃口的挑釁他都置之不理彩子常常說他臉皮厚不過他自己卻覺得這和臉皮其實沒太大關係。

    不過聽說這次的演出有兩支不錯的英國樂隊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搖滾樂演出當然不同於正襟危坐的嚴肅音樂大家在場下或站或走還可以隨便地點些飲料一邊喝一邊聽這種氣氛隨意率性很合流川的胃口。

    雖然是比較清秀風格的英倫搖滾但畢竟也動感十足加上樂隊成員漏*點四射的表演甚至把架子鼓都要敲飛。

    平心而論演出相當成功曲目也不俗但櫻卻總感覺有些頭暈腦漲。

    難道在印度的一年使自己審美退化?!她有些苦惱但更多的是身體不適。

    流川擔心地微微躬下身子。

    「狐狸君」櫻喘了口氣:「咱們能不能回去呢?」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旁邊服務員的托盤上但是隨著杯底觸到托盤的那一瞬她自己卻軟軟地倒了下去。

    不愧是全世界生活水平最高的國家之一在瑞士即便是最小的醫院也擁有最先進的設備與最專業的醫生鐵力士山旋轉餐廳裡專門為遊客服務的急救小診所也不例外。

    這天晚上值班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金碧眼的中年女醫生當她看到一個更加高大的帥氣東方男人抱著一個挺纖細的女子氣急敗壞地出現在接待室裡也未免一驚。

    「是這樣~」服務員連忙上前簡單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櫻已經醒了過來但從那蒼白的臉龐上可以看出她還是很不舒服。

    流川小心翼翼將她放在雪白的診床上漂亮的丹鳳眼裡全是擔憂。

    她到底是怎麼了?自己真不像話不問青紅皂白拉著她到處亂跑怎麼也沒考慮一下她的身體狀況?

    女醫生倒氣定神閒地給櫻量了量體溫用英語問了些最近的細節然後伸手在她小腹處輕輕按了按。

    流川一直盯著醫生的一舉一動面部表情雖然僵硬但心中卻非常忐忑不安。

    櫻老老實實地配合著眼睛也隨著醫生的手轉來轉去。

    做完這些簡單的檢查女醫生理理金想了片刻。

    怎麼還不開口?!流川楓皺著眉頭有些沉不住氣。

    「流~川先生」日本人的姓氏對於瑞士醫生來說有些古怪所以只好結結巴巴地稱呼:「流川太太身體並沒有大病而是~」

    「而是什麼??」流川楓現在只覺得眼前這大娘怎麼這麼麻煩??

    「流川太太很有可能是懷孕了以我看來很可能已經懷孕4o至5o天。」女醫生沒介意流川楓的急躁而是笑瞇瞇地說。

    「什麼?!」櫻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望著這位面善的醫生。

    「什麼?!」流川鸚鵡一般學著她用同樣的表情向醫生望去。

    「什麼什麼啊?」女醫生哭笑不得:「雖然我不是婦產科專業但這麼明顯的症狀肯定是錯不了的你們就沒有一點察覺麼?對了如果有什麼專業性的問題我推薦你們明天一早去山腳下的盧塞恩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這樣總可以了吧?畢竟流川太太身體恐怕不是很健壯可能會有一些注意事項要考慮。」

    「懷孕了??!」櫻一頭霧水地喃喃自語。

    自己的身體看上去一點不像個健康女人經歷了外婆的去世後愈連心智都不健康了這樣的身體竟然也有資格孕育一個新生命麼?

    流川楓也同樣一頭霧水但感情卻與櫻截然不同。

    想想兩個月前自己還處於極可怕狀態下簡直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只能在籃球上得到一點點生存的理由可是現在……

    她的身體裡正酣睡著一個幼小的嫩芽正如同他們的生活剛剛步入正軌幸福的一切卻就接踵而至了。

    如果說結婚令他們從地獄重返人間那麼這個突然降臨的孩子無疑將二人從人間拉上了天堂。

    流川向女醫生微微一躬不苟言笑的表情卻也難以掩飾心中的驚喜。

    他小心地將櫻抱起來走出診所。

    兩人很快回到了住處站在門口流川卻始終不肯把櫻放下。

    他用一隻手承擔著她的重量另一隻手摸索著找出鑰匙開了門。

    櫻一動不動地伏在他的肩膀上。

    「狐狸君~」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她輕聲說「這這都怪你……」

    雖然是埋怨的語詞卻遠非埋怨的語氣。

    流川的麵包臉忽然鼓了起來。

    「唔~」他悶聲悶氣地應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櫻照舊伏在他的肩膀上那裡已經濕了一片。

    「如果如果真的是懷孕了~」她小聲道一邊用袖子擦擦眼睛。

    「嗯。」流川將她輕輕放在沙裡自己坐在一邊答應著。

    兩個人毫無生息地凝視著彼此目光幾乎穿透瞳孔。

    「那那該多好啊~」過了大概兩分鐘櫻終於深深噓了口氣感慨萬千地說。

    「白癡。」流川抓抓頭:以為她會說什麼到頭來竟然出這麼一句白癡十足的感歎!

    他突然覺得自從出院現她似乎笨了不少難道懷孕能使女人變笨不成!?

    這種謬論如果給彩子她們聽見肯定會把流川楓好一頓修理。

    正在日本的櫻木花道與其他人都6續收到了來自瑞士的明信片。

    手繪的少女峰果然晶瑩剔透散著女神一般的光輝不過更引人注意的當然是「流川楓流川櫻」這兩個落款。

    「真是個混蛋!」櫻木花道嘴上說著卻仔細地將明信片遞到晴子手裡。

    「小博這次可真的要叫姑父了知道嗎?」晴子溫柔地對正在爸爸懷中吃奶嘴的兒子說。

    「嘟父……」似乎只要和流川掛鉤的字眼小博就學得特別快。

    「晴子這幾天我們會北海道一躺好不好?」櫻木徵求太太的意見。

    「嗯。」晴子溫柔地答應著。

    幾天後北海道櫻木外公家寬敞的客廳裡。

    櫻木媽媽疼愛地從兒媳懷裡抱過孫子疼愛地瞅著小博的大眼睛。

    「這孩子可是越長越像小櫻了只不過他姑姑小時候可不及他好看。」外公坐在旁邊放下陶制的茶杯說。

    「媽媽你也收到明信片了吧?」櫻木花道問。

    櫻木媽媽默默點點頭摟緊懷中的小博。

    「小櫻小時候真得很乖。」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不喜歡說話卻從不給別人添任何麻煩她小時候身體不好總是生病但是無論多麼難受都不哭打針什麼的從來都不鬧……真的是個好孩子想想我這個母親當時差勁透了~」

    「我看你現在才差勁透了!阿路!」外公直起身子道「看看上次小櫻回來你說的那叫什麼話!」

    「是啊媽媽!雖然小櫻做的不對但是你說得也狠了點!」有了外公撐腰櫻木也開了口「小櫻夠內疚了而且在印度她也受了很多苦現在能回來不是很好嗎?雖然最後還是嫁給了那只臭狐狸……」說到最後一句他語氣難免有些誇張。

    「可是可是~」櫻木媽媽深深地低下頭眼圈已經紅了起來。

    「說到這個!阿路!你當初和孩子們的爸爸私奔跑去神奈川!就不傷我們這做父母的心?」外公突然振振有詞:「我們也很難過啊!但最後怎麼樣還不是原諒了你!誰讓你是我們的女兒呢?!再說也不能把你媽媽的事情都歸罪在小櫻頭上!她還那麼年輕你這麼說讓她以後就背著這麼個包袱麼?!」

    「爸爸~」櫻木媽媽望著自己的父親。

    「呃~」櫻木夫婦看看媽媽再看看外公已經語塞。

    「嘟嘟~嘟嘟~嘟父~」突然奶奶懷中的小博嘟囔起來一邊揚起栗色的小腦袋揪住奶奶胸前的衣服不知怎的他幼小的心靈中對這兩個詞十分的偏好。

    「我也不想那麼說的!當時當時……可是看到媽媽的遺像……」櫻木媽媽一邊說一邊擦著眼淚她不知自己現在是悲痛還是內疚抑或其他複雜的情感。

    瑞士的早晨陽光明媚而溫和牛鈴的丁丁當當由遠及近在乾淨的小城街道上迂迴流蕩。

    流川出去晨跑時櫻剛剛睜開眼由於聽了醫生的建議早晨起來先吃一片烤好的乾麵包所以嘔吐的症狀並不太厲害。

    她一邊吃一邊將其他麵包片放進麵包機順便軋好橙汁又將胡蘿蔔切成薄片:估計再有1o分鐘他就會回來了需要準備好早餐才行。

    這樣的早餐花費不了很多時間一切停當後櫻轉動了下腦袋躡手躡腳返回臥室取出一張透視的片子來。

    這是昨天去醫院檢查時拍下來的。

    「已經可以明顯看出胚胎了哦!這段時間一是要注意營養二是注意休息這裡是鈣劑和鐵劑還有葉酸請按時服用。」這是盧塞恩醫院醫師的叮囑。

    她偷偷摸摸衝著陽光明朗的窗戶將手中的片子翻來覆去地端詳原本冷靜清秀的臉上滿是傻乎乎的微笑。

    櫻不是個表情豐富的人這樣天真又傻氣的表情更是少見她有些沉醉以至於忘記了身邊其他事物。

    「看什麼呢?」突然流川楓清澈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櫻肩膀猛地一哆嗦忙不迭將片子藏了起來。

    流川楓一言不上前拿出她要藏的片子。

    「唔。」他看看她緋紅的臉頰也學她剛才的樣子衝著陽光照來照去。

    「狐狸君~其實其實~」櫻紅著臉低聲說。

    流川扭過頭望著她。

    「其實就是那個~那個小東西那個~很像~像花生啦……」櫻結結巴巴地解釋一邊羞得要死地指指透視片。

    流川楓俊美的瓜子臉頓時腫得老圓。

    他不再說話仔仔細細地就著太陽光觀察起來。

    過了大約1分鐘。

    流川仍然一副研究的表情睜著雙丹鳳眼翻來覆去地看。

    櫻卻沉不住氣了。

    「狐狸君狐狸君是不是很像花生?」她輕聲問。

    「白癡」流川瞥她一眼:「根本不像。」

    「什麼啊!分明很像!」櫻不高興地分辯。

    「怎麼也更像腰果吧?!」流川據理力爭地說。

    櫻歎了口氣滴下一滴汗。

    「本來就更像腰果……」流川鼓著麵包臉自言自語。

    不過生命的開始就是這樣一個小傢伙嗎?

    他仔細將片子放好來到餐廳。

    櫻正在將橙汁注滿杯子。

    懷孕還未滿兩個月身材當然沒有任何變化仍然是纖細的腰肢即便裹著粗花布圍裙也仍舊纖細。

    流川一聲不響地走上去攬住她的腰溫暖的手掌覆蓋在她平坦的腹部上。

    這裡面正有一個腰果那麼大的小生命在酣睡中不斷地生長它在給媽媽添夠麻煩後就會瓜熟蒂落地加入他們的生活不過想到這小傢伙說不定以後會和小博一樣可愛流川倒也十分樂意。

    櫻不好意思地扭過臉來她短短的稍蹭過他的脖子。

    流川楓仍然面無表情但是那對烏黑的丹鳳眼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溫柔。

    「狐狸君」雖然臉紅但櫻還是輕輕開了口「我希望寶寶以後能長你這樣的眼睛鼻子嘴唇恩臉型也是……」

    「白癡」流川習慣性地用下巴抵住她的腦袋:「那什麼地方像你?!」

    「呃」櫻結巴了片刻撓了撓臉蛋回答道:「那就那就耳朵像我吧。」

    「一會上床躺著去。」他輕聲命令道。

    「不好我想出去走走!」櫻不打算執行這個命令。

    「你是想看那些老鼠吧?」流川有些不滿。

    「不是老鼠是土撥鼠~」櫻一本正經地解釋。

    「小心看多了生出來會像土撥鼠。」流川也一本正經地撫住她的肚子說。

    「哪有爸爸這樣說孩子的?」櫻簡直哭笑不得「再說土撥鼠很可愛啊!」

    這次流川最終落敗兩個人趁著午後的暖陽徜徉在散著芬芳的森林裡。

    今天運氣果然夠好他倆又一次遇上一家正在搬遷的土撥鼠。

    櫻笑瞇瞇地目送那一排或大或小的圓球離去突然拉拉流川的衣服。

    流川彎下腰來摟住她的手並沒放鬆。

    「狐狸君以後你就是狐狸爸爸我呢就是狐狸媽媽然後當然了最重要的是狐狸寶寶~」

    「白白癡~」流川的臉突然又紅又腫他用力將她摟緊鄙視的語氣裡卻充斥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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