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記1 正文 第19章
    陶妙彤開開心心地告辭而去寶玨一人坐在屋裡怔怔地出神。

    宛秋一邊收拾茶杯擦著桌子一邊嘀咕道:「老太婆就是嘮叨幾句話就能說完的事偏要拐彎抹角繞那麼大的圈子……嘴皮子真是有夠碎的……」

    「你都聽到了?」寶玨淡淡地笑著看他「不是讓你在外頭伺候的麼?沒想到你的耳朵倒是挺尖的。」

    「還好……還好……」宛秋笑得有些尷尬——偷聽這種事情畢竟不怎麼光彩。

    「做官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這個毛病」寶玨看他掩飾性地努力擦著桌子暗暗好笑「你雖然不必日日和她們打交道但待人接物總是難免有些官面上的客套話還是要好好學學可別露了陷兒讓人笑話公主府裡的人不懂規矩。」

    看宛秋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睇著自己寶玨忙安撫他道:「你也別擔心不難的我讓紫玉多和你說說日子長了自然就記得了……這裡頭的學問要真是深究起來沒個一年半載的也學不來眼下你只需學會如何應付那些上門老找我打秋風、窮巴結的人便是。該拿的也拿別和她們客氣橫豎都是民脂民膏不拿白不拿!」說到這裡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宛秋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氣鼓鼓地說道:「我是愛財不過我可不稀罕貪官的孝敬!若是讓我知道哪個魚肉百姓、吃人飯不做人事我頭一個就為民除害去!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最討厭的就是自己沒本事賺錢卻挖空心思從別人手裡搶的人了!那不叫聰明那叫狡詐!他最討厭狡詐的人了雖然聰明人也很討厭!

    「是是宛秋是個劫富濟貧的大英雄麼!」寶玨笑意盈盈地逗他「幸虧我沒做過虧心事否則尊駕是救命的活菩薩還是要命的冷閻羅可就很難說了是吧?」

    宛秋森然一笑嗜血的寒光在眼中一閃而逝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剎那間竟顯得陰森恐怖然而只一眨眼的功夫卻又笑得天真無辜彷彿剛才是旁人看花了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他討好地看著寶玨一副貪財嘴臉盡覽無疑「所以一定要給我多加薪水!我保證你會物有所值的!」

    寶玨對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可沒有一絲錯過!因此自然就現了他下意識中流露出的濃重殺氣。她心裡其實一直都很清楚這個少年並不如表面上那樣簡單否則年紀輕輕如何能有人願意出大價錢雇他來保護自己?他平日裡的言行究竟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誰也弄不清楚!都知道他喜歡錢又在花菲那裡受了情傷可是除卻這些以外的呢?他只是把他願意給大家看的一面展示了出來可是這一面的真實可信度究竟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寶玨暗暗歎氣隨即安慰自己:好在這少年目前是友非敵自己倒也不必過於擔心。根據她從電視劇裡學來的常識不論是殺手還是保鏢總之都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宛秋既然接了任務收了定金自然是會盡忠職守的只是……她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和這少年相處還得事事小心若是不經意間招惹了他恐怕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這傢伙才做了一天小廝就要漲工錢」看著宛秋討賞的樣子寶玨佯怒道「人家紫玉跟著我都七八年了還從來沒像你這樣子開條件過!你要是在我手底下做得久了豈不把我那點家當都給謀了去?罷了罷了我這小廟可供不起你這尊大佛爺你還是趁早另謀高就吧!」說著裝出一副不寒而慄的樣子道「否則早晚還不讓我一家老小都喝了西北風去……」

    「你放心他呀也就嘴上說得熱鬧」一道清亮的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寶玨的話。

    寶玨和宛秋順著聲音看去只見花菲雙手抱胸斜依在門口笑盈盈地正往這裡看「真要做卻沒這本事……誰叫他笨呢!」

    「容容你來了。」寶玨笑著朝他招招手「快進來裡邊坐。」

    花菲施施然走了過來順手在氣得直跳腳的宛秋臉上摸了一把故意輕佻地說道:「怎麼?我說你你還不服氣麼?是擔心在你新主子眼前把你抹黑了是不是?」說著坐到椅子上扣起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道「要替你說好話還不容易?去!給老爺端杯茶來!」

    宛秋看著他頤指氣使的派頭兒氣得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站在那裡渾身直抖敢怒不敢言。

    「哎呀呀你有羊角風這毛病我怎麼不知道?!」花菲假做驚訝地說道「要不要我給你看看吶?你放心我的醫術很好的保管……」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回過神來的宛秋早一溜煙地跑了——讓花菲看病?沒病都得折騰出點病來!他可還想太太平平地多活幾年咧!他爹還指望他招媳婦兒回去傳宗接代吶!

    花菲見狀又忍不住大笑寶玨見宛秋不戰而退也是有些詫異但想到花菲平日的所作所為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在一邊也只能無奈地搖頭苦笑心裡對宛秋倒起了幾分「同病相憐」的心思。

    「剛才那個老虔婆來做什麼的?」花菲笑過之後側過臉來很認真地注視著寶玨問「這麼晚來肯定是有目的的能不能說來聽聽?」

    敢情你的直覺倒也是挺敏銳的一點都不比宛秋的耳朵差多少!寶玨悻悻地想著說道:「其實……」

    才開頭兩個字她猛然警覺:自己早就答應了花菲要娶他過門若是讓他知道陶妙彤來的目的萬一他從此不肯給月清澄看病豈不糟糕?就算肯接著看依舊半死不活地這麼耗著光幹活不出力怎麼辦?

    「其實……」想到這裡她自然支吾著就開不了口了。

    「其實什麼?」花菲雙目炯炯有神似乎能夠看穿人心。

    寶玨把心一橫:「其實她來給我提親不過……」話音未落就見花菲已經「噌」一下子站了起來捲著袖子就往外走。

    她趕緊上前幾步拽住他的袖子問:「你要幹嗎去?」

    「毒啞那個死老太婆!」花菲冷冷地說道「居然敢覬覦我的東西!我沒要她的命就算客氣的了!」

    誰是你的東西啊?!寶玨無力地朝天翻了個白眼:你有沒有搞清楚你的身份啊?!要說也應該是我說這句話才對啊!你到底有沒有身為女兒島中的男子的自覺啊?!

    「你別去了我已經回絕她了。」寶玨抓著他的袖子說。

    「不成!」花菲倒來了勁頭兒鼻孔朝天理所當然地說道「總得給她點教訓的……」

    「你到底聽不聽我的話?!」寶玨氣結忍不住喝道「我是女子又是公主這裡的大小事情都是我說了算!不許和我頂嘴!否則我就不娶你了!你聽見沒有?!」

    花菲垂下眼簾微側著頭看她也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把寶玨看得心裡一陣陣毛先前的勇氣早就洩了個乾乾淨淨勉強死撐著面子嘴硬道:「看……什麼看?……眼睛大就很了不起麼?……」

    花菲突然一笑臉頰上現出一對深深的酒窩兒:「你不娶我?恩?你不想娶我?恩?」語氣溫柔地說著微笑著低下頭在寶玨的耳邊吹著氣「你捨得嗎?……你捨得我嗎?……恩……看來得先給你點教訓……讓你以後不能胡亂說話才好……你說是不是?……」

    寶玨被他舔得耳根子直癢心湖不覺微微蕩漾了起來抬眼朝他看去禁不住迷失在那雙黝黑動人的眸子裡花菲的唇湊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兩個人相擁著糾纏在了一起……

    「公主晚膳來了。」

    紫玉進門的聲音把兩人驚得分開趁著紫玉從玄關繞進來兩人都趕緊整理了一下鬢角衣衫。

    紫玉帶著橘紅繞過玄關進來兩人手裡都托著裝滿飯菜的托盤顯然是才從廚房回來。

    「花太醫?你怎麼在這裡?」紫玉看見花菲猶如見了獵豹的刺蝟立刻進入戰備狀態匆忙放下手裡的托盤橫身插在兩人中間。

    花菲笑而不答舉目另眺就是不看紫玉顯然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那個……」寶玨訕訕地開口打圓場「是……是我要他過來……陪我說說話的……」

    紫玉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道:「陪你說話不還有宛秋麼?做什麼尋滿肚子花心的人來聊天?等我回去告訴駙馬看你怎麼跟駙馬交代?」他伺候寶玨多年知道只有駙馬蕭文才鎮得住寶玨因此便把這塊大牌子給扛了出來。

    寶玨看著花菲似笑非笑地瞅著自己暗叫「糟糕」忙攔道:「紫玉別胡說!花太醫是我叫來的來者是客你可得放尊重些。」

    「哼!」紫玉氣惱地白了她一眼扭頭走到桌邊把托盤裡的菜一樣一樣地端出來等菜都擺好了他才忽然想起了什麼「宛秋呢?怎不見他在跟前伺候?是不是躲哪兒偷懶去了?」

    「這你可冤枉他了」寶玨笑著說道一邊湊到桌邊用手捻起一片「金絲肚片」放進嘴裡邊嚼邊說「我又不是他正經主子眼下他只是暫時投靠在我這裡日後回國我就放他自由剛才陶妙彤來找我他在跟前不方便我便打他出去玩兒了。」說完手又往「芙蓉魚片」伸去被紫玉眼明手快「啪」的一下拍回了手。

    「又沒人和你搶你急什麼?!」紫玉一邊埋怨著一邊把她按在椅子上拿了橘紅遞過的毛巾細細地替她擦手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其實宛秋的性子爽利得很在主子跟前倒也熱鬧一時不見了人影子就覺得有些冷清了。」

    橘紅在旁邊一個勁兒點頭:「所以呀宛秋哥哥還是跟著公主身邊好看他原來在花太醫身邊老是委委屈屈的聽說他還偷偷哭了一天呢正好被趙統領撞見好好勸慰了一番才下了決心離開花太醫的……我還是喜歡現在活潑愛鬧的宛秋哥哥。」說著還用力點了點頭。

    他這麼大大咧咧地說著全然沒有顧忌一邊就站著被他批判的花菲花菲的眉角跳呀跳的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

    寶玨一聽啞然失笑:這個橘紅怎麼什麼消息都瞞不過他呢?宛秋哭了一天?還真不能想像他哭的樣子呢!趙統領……想到這個人寶玨的臉不覺有些燙:紫玉曾說過自己酒後失態而且正是趙統領把她送回臥房……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總覺得有些尷尬因此這幾日總是能避就避避不開就當作沒看見。心裡總覺得有塊疙瘩。

    紫玉把一雙象牙筷子塞進寶玨的手裡:「公主現在可以吃了……你看這菜可對你的胃口?」

    寶玨才要舉筷眼角掃到一邊站著的花菲頓時有些尷尬訕訕地放下筷子道:「花……太醫……你也過來一起吃如何?」

    此言一出花菲頓時滿臉春風忙不迭地走過來坐到寶玨左手邊的位子上;紫玉卻立刻眉頭皺緊滿心的不快。

    他精心準備的本就是只為公主一人如今卻要招待這姓花的……他對花太醫成見頗深又有了先前結親的陰影想到自己辛苦的成果竟要被他糟蹋不禁暗暗生氣。

    「紫玉你也坐下一起吃吧」順口說著寶玨一回臉卻見紫玉微撅著嘴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柔聲道:「怎麼?莫非紫玉不願意陪我一起吃飯麼?哎呀呀真讓我傷心啊!」

    「有花太醫這做官的陪著稀罕我這個做奴才的麼?」紫玉扭過臉去賭氣道。

    「唉可不能這麼說」寶玨站起身拉過紫玉把他按坐在右手的位子上「做官又怎樣?脫了衣服可不就和平常人一樣麼?眾生平等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的。」

    可男女終究有別啊!只憑她女子的身份就比身而為男子的我要高貴許多了!紫玉想到這裡恨恨地磨了磨牙暗道:死庸醫最好你識相離公主遠些若是教壞了公主我回去就稟告駙馬請駙馬在皇上、鳳後面前大大的參你一本看你這太醫還做的成做不成?!

    花菲坐在那裡也不老實對著一桌子花花綠綠的菜式笑道:「瞧這菜倒是有幾分樣子只不知道味道如何?可別是像那做菜的繡花枕頭一包草吧?」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瞥了紫玉一眼。

    紫玉頓時氣得臉色鐵青:「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別吃!反正本來就沒你的份兒!」

    花菲老神在在慢條斯理地舉起了筷子:「哎——我也不想啊不過既然公主盛情邀請我總得給你個面子否則豈不是讓你下不了台?」說著一臉委屈地朝寶玨看去「你看我多聽話?」

    寶玨笑也不是罵也不是僵硬地坐在那裡只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疼。

    紫玉冷笑道:「敢情還是『委屈』了你了!」說完一伸手冷不丁地搶過花菲手裡的筷子「你肯『屈就』我還不願意『高攀』呢!這一桌子菜就是全都倒了餵狗也不給你吃一口!」

    花菲一怔看了看紫玉又看了看旁邊一臉尷尬的寶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餵狗……哈哈……」

    紫玉先還不覺得什麼看他越笑越放肆就連一旁的橘紅也憋笑憋得滿臉通紅又看寶玨臉色難看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話頓時面紅耳赤心急慌忙地向寶玨解釋:「公主……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

    寶玨暗暗歎了口氣:看來紫玉也不是花菲的對手!這樣一來自己倒是心理平衡了……不過總得找個能壓得住他的人去……也只有指望家裡的文兒了……

    安慰地摸了摸紫玉的頭寶玨笑著打圓場道:「你呀這麼認真做什麼?花太醫那是逗著你玩兒呢!我心裡有數知道紫玉為了準備這桌子菜花了多大的心思、費了多大的功夫花太醫醫治月國皇子有功我這次是『借花獻佛』了事先沒和紫玉你商量你不會怪我吧?」

    紫玉低著頭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他自然清楚公主這麼說是為了給他下台階只有把才纔的事情當成一樁玩笑才不會追究他「以小犯上」的罪名。

    「好了好了菜都要涼了你們不吃我可不等你們了……餓死了……」說著寶玨舉箸加菜就往嘴裡送「啊——真是好吃好吃……花太醫你也嘗嘗味道很好的!不吃可要後悔哦……紫玉累了大半天了好好吃點東西餓壞了身子墨珠可是要哭的……」她一邊說一邊往兩個人的飯碗裡布菜飯桌上就聽見她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花菲卻不領情拿著筷子在飯碗裡搗啊搗的把寶玨給他夾的菜都戳了個稀八爛漫不經心地問:「公主這是……替他向我陪禮嗎?」

    此言一出滿室寂靜大概就是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個清楚明白了。

    花菲抬頭朝寶玨粲然一笑:「公主你何必如此袒護他呢?一個小廝而已不知禮數不懂進退看來也是公主平日對他太過縱容了以至於現在成了這麼沒規矩的一個人實在是有失公主殿下的體面……」瞇起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公主殿下若捨不得讓他皮肉受苦的話花某可有的是手段公主要不要花某幫忙管教管教呀?」

    寶玨的汗珠子爭先恐後地冒出來對著花菲陰森森地笑容只好硬著頭皮說:「這個……不勞費心……他……我……我自己來就好……」

    花菲語出威脅的時候紫玉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如今看寶玨因為自己而落了下風他卻怎麼也忍不住了——他這人的脾氣就是這樣最見不得自己袒護的人被欺負以前護著墨珠現在護著寶玨總之自己和她們耍性子可以旁人若是有一絲半分地瞧她們不起他就非得跳出來護短不可!

    因此紫玉看著花菲也是一臉的冷笑:「人說『越俎代庖』『不自量力』我還不信沒想到世上還真有這樣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今天我可是開了眼了!一個芝麻大點兒的綠豆官兒居然妄想插手公主的家務事……哼哼!我雖然不比某些人念過幾年書自詡是懂道理的可我也知道我是公主府裡的人做事不對自有公主駙馬親自管教幾時要什麼不相干的人來多管閒事?!別說我是公主跟前伺候的就是一般百姓家裡的奴才恐怕也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多嘴多舌的!……哼還說旁人不懂規矩真正是可笑至極!」

    花菲被他這麼一說也很難堪——本來麼以他現在「妾身未名」的樣子口出狂言要管教寶玨的近身小廝的確也是趲越了。

    不過他卻不肯就此認輸「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不想也是個蠢牛木馬!自己沒規矩跑出來丟主子的臉這樣的奴才要來幹嗎?還不趁早趕了出去!趁著年輕還能找個好婆家否則連白送都沒人要!」花菲惡毒地說道。

    「你!」紫玉氣紅了雙眼。他最忌諱的就是這個自己如今進退兩難本來已經夠煩的了又被花菲這樣當面說氣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花菲見戳到對方的軟肋立時得意洋洋抱胸笑道:「我怎麼了?又沒說錯先前你主子要把你送我幸好我沒有貪圖你的美色如今想來竟是有先見之明的了!沒規矩的美人兒有什麼用?娶個懂進退的醜八怪都比你強!」此刻他又覺得男扮女裝其實也不錯。

    紫玉一張俏臉氣得煞白渾身抖兩手垂在身邊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寶玨看這兩人劍拔弩張心裡暗自後悔:早知道這兩人不對盤自己怎麼還讓他們湊一桌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可是今後他們兩個總得相處的呀!……天老爺啊!這可真是一對前世的冤家對頭了!連吃頓飯都要吵!

    磨磨蹭蹭地站起來看了看左右兩邊寶玨輕輕扯了扯花菲的袖子反手指了指自己又衝花菲抱歉地笑了笑。

    花菲明白她是在說:瞧她的面子上別和紫玉太計較看了看對面的少年花菲自己也覺得很有成就感想想這種感覺很不錯可不能一次過癮頭兒了下次就沒機會了因此就打算學貓抓老鼠的伎倆暫時放他一馬。所以他笑著看了寶玨一眼:「好吧看你的面子!」

    寶玨又去拉紫玉紫玉狠狠瞪了她一眼別過臉不理她心裡對她頗有些怨懟。

    寶玨也不知道他為了什麼突然就使性子以為是為了剛才鬥嘴輸了陣忙笑著安撫:「好紫玉莫生氣了!花……太醫那是在逗你玩兒呢!誰說紫玉沒人要駙馬就很喜歡你呀墨珠也喜歡……」

    她才說到這裡花菲在旁邊「撲哧」一聲撐不住笑了出來她回頭白了一眼再轉回頭驚見紫玉哀怨地看著自己想著方纔的話不禁又出一身冷汗:該死!那兩個都是男的而且都是她自己的老公喜歡紫玉有屁用?又不能娶他進門的?

    想到這裡她慌裡慌張地趕緊補漏洞「……我……我也很喜歡紫玉呀!」

    此言一出非但花菲紫玉就是一旁的橘紅也瞪大了眼。花菲細細地瞇起眼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心裡暗暗盤算。

    紫玉瞪大了雙眼驚訝地看著寶玨半晌淚珠慢慢湧了出來他跌坐回椅子上人像是泥胎木偶一般兩行清淚卻不有自主地順著臉龐滾落。

    這下寶玨可真的是手忙腳亂了:「紫玉別哭呀!紫玉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呀!」

    花菲冷冷地插嘴:「你調戲他他還不哭?」

    「我哪有?!」寶玨委屈地大叫「明明是你把他欺負哭了別想賴到我頭上!你這傢伙栽贓嫁禍……未免也太卑鄙了吧?!」

    「我卑鄙?」花菲呲著滿口白牙笑得惡形惡狀「我再卑鄙不也是你的……」

    寶玨趕緊撲過去一把摀住他的嘴抱怨道:「大神醫你別添亂了行不行?我求求你啦!」

    花菲一笑斜著掃了她一眼輕輕拿下她放在自己唇邊的手篤篤定定地翹著二郎腿在一邊看白戲。

    寶玨難得見他如此合作自然十分滿意朝他嘉許地點點頭一轉身拽著自己的袖子去替紫玉擦眼淚一邊嘀嘀咕咕地勸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知道你和墨珠親近你學他什麼我都沒意見只這個是萬萬不能去學的傷眼睛知不知道?」

    紫玉也不說話推開她的手自己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低著頭不說話。

    寶玨見他兩人水火不容狠道:「我說你們就不能讓我安安生生吃頓飯嗎?!個個都擺臉子給我瞧……我這主子做得忒窩囊……不吃了不吃了!一點心情都沒有了!」說完一甩袖子起身便要離席。

    花菲和紫玉見她脾氣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出聲挽留:

    「公主我三箴其口不說他這總行了吧?你還是坐下來用膳吧。」

    「才吃了幾口就走半夜裡又要喊餓了到時候我可再變不出這一桌子菜來。」

    寶玨見他二人暫時和解目的達到也就不再演戲當即坐回原位又吃了起來。紫玉低頭悶悶地扒著白飯花菲把先前詆毀紫玉廚藝的話全都拋到了腦後照吃不誤。

    一頓飯三個人都秉持著「吃飯不說話有利於消化」的原則總算是勉強安全地結束了。

    湖月開始磨刀了惡狠狠地磨用力地磨爭取在春節以前把一個後媽的本分做完——虐紫玉、虐鳳後至於虐的地道不地道大家自己看著感覺吧希望看在「現在的虐是為了將來的好」的分上不要朝湖月扔磚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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