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記1 正文 第十六章
    「好好的這是怎麼了?」寶玨抱著紫玉很有些納悶。

    因為紫玉已經長得比她高了讓她抱著覺得很彆扭——總歸不如抱墨珠的時候那麼順手那麼自然——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她的動作有些僵硬。

    紫玉掙脫她的雙臂後退了一小步被淚水浸染得分外璀璨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寶玨帶著絕望和瘋狂:「反正我是不嫁花太醫的!別說是為了宛秋的緣故就是沒有他我也不依!你愛和她怎樣商量便怎樣商量大不了我剔了頭做和尚去!若是你們硬要逼我……你……你就讓她準備娶個牌位回去供著好了!」

    寶玨聽了皺起眉頭輕聲斥道:「什麼做和尚娶牌位的你胡說些什麼?!我幾時這樣逼過你了?你既然已經說過不願意了我當然不會舊事重提如今看來即便是他肯我也不肯的了!」

    難道還真要把這兩個性取向正常的人逼成同性戀不成?!

    寶玨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好花菲的身份被自己撞破了真要是臨到洞房才現豈不是把紫玉一生的幸福都給葬送了嘛!不過……紫玉將來要是見了花菲恢復男兒身份時的樣子想到今天他的這番表白恐怕他的臉色也會很好看吧?想到這裡寶玨又不禁笑得有些賊兮兮的心中竟隱約存了份期待——果然是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你……你說的是真的?當真不逼我?」紫玉狐疑地看著笑得古怪的公主好像一個看著糖果非常想要、卻又夠不著的小娃娃。

    「傻紫玉!」寶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強扭的瓜不甜將來是你要和人家過一輩子的又不是我你既然不中意人家那咱們就再慢慢留心著便是我哪裡捨得讓我的好紫玉受半點委屈哦?紫玉是什麼樣的人物那花太醫算什麼哪裡是他能配得起的?」

    花菲這個人要說也不是省油的燈和我這溫暾性子的老好人湊合湊合也就得了配你這個火暴性子大概就真得要天天吵架、日日拌嘴了——寶玨心中暗暗思忖著。

    看紫玉低頭不吭聲寶玨眼珠子一轉故意大聲說道:「紫玉往後呀我定給你找個強過他千百倍的到時候你可別『新人入洞房媒人扔過牆』對我這舊主子不聞不問喏!」

    儘管紫玉再三申明自己的婚事要自己做主可是在女兒島上畢竟沒有這個先例紫玉即便不是簽了死契的只要在契約期限之內主人若想把他嫁人便有這個權利除非主人沒有任何安排那麼等他恢復自由之身的時候他才可以自己決定婚姻大事——這才是女兒島上傳統的做法。

    紫玉被她這麼打趣又羞又氣:「你在胡說什麼呀?盡說些不著邊際的混話還有沒有做公主的樣子了啊?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也好意思拿出來說?!有這閒功夫還不如多陪陪墨珠!」此刻他的心境已經生了變化自然不會再像當初那樣脫口而出就是決絕之詞下意識地拉了墨珠做擋箭牌。

    「是是」寶玨向來秉承「從善如流」現在更是如此「聽紫玉的我不多管閒事了這下子你總放心了吧?」

    紫玉見她再三保證也確信了她並沒有「拉郎配」的意思心下一鬆想起方才自己的誤會便有些尷尬起來所以便故做凶悍地白了寶玨一眼板著臉說:「還不快坐下我替你把頭挽起來你看你還有點公主的樣子沒有?」

    他轉換話題的手段略顯生硬但既然遇見的是寶玨這樣好說話的主子即便生硬又如何總有人會乖乖合作、配合著把戲演完。

    「紫玉教訓的是在下聽命便是」寶玨擺出一副謙卑的樣子在梳妝台前坐下可憐兮兮地看著鏡子中站在自己身後的紫玉「還望紫玉大人不計小人過手下留情別藉著機會拔光我的頭洩私憤才好……禿頭公主……這個名號似乎不太雅觀……」

    「撲哧」一下紫玉終於被寶玨豐富的想像給逗笑了一時間滿屋生輝方艷奪目。

    寶玨在鏡中瞧見心中不覺暗暗歎息:人說內外兼修紫玉的容貌是無可挑剔了做事也是麻利的很可就是這脾氣性子不太好難以和人親近……日後他要嫁人還是得替他尋個能忍氣吞聲的老實人否則即便嫁過去不出幾年大概也會被休了吧?若是他有墨珠一半的好脾氣自己也就不用那麼替他操心了以自己的地位身份按理說紫玉的將來總歸不會比秋住要差吧?可偏偏他這張嘴、這性子……哎——他呀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面了!

    等一切收拾停當橘紅進來回報說廚房已經備好晚膳了。紫玉和橘紅服侍著寶玨用了晚膳。寶玨想起晚上和花菲的幽會恐怕這兩個小廝傻等著不睡便推脫說要和花太醫徹夜商談五皇子治病的具體事宜今夜就在花太醫那裡歇了。

    紫玉此刻還不知道花菲本是男子自然不會多心——兩個女人能做出什麼事情來?總歸不可能對墨珠有什麼威脅的。所以他一邊應承著一邊把公主送出了門回頭把門一閂讓橘紅先去睡了自己卻就桌上的蠟燭從懷裡摸住一張紙來仔細地看……

    原來當日寶玨那張畫滿了圈圈、又被眼淚暈染得有些模糊的紙片竟被他小心翼翼地拾回來放在了身邊難得四下無人他便拿出來細細翻看想到當日寶玨吟誦的詩句雖記不太全但有一句還是記得的——單圈是你雙圈是我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暗暗念叨著這句句子紫玉禁不住歎了口氣心道:如今我心中有了你卻不知你心中可有我?……然而即便心中有我又能怎樣?難道還要我去搶了墨珠的妻子、奪了墨珠的幸福不成?我答應過要保護墨珠這麼多年我一直在遵守著我的諾言難道最終反而是我這以「保護者」自居的人去做傷害他的事情嗎?!

    不可以!

    當然不可以!

    背信棄義的事情我是絕對不能做的!所以就算是我自己也決不能做任何會傷害到墨珠的事情——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

    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上了公主啊……

    想到這裡心裡便有些委屈他的眼睛禁不住泛起一陣酸意似乎是要流眼淚的樣子他慌忙抬手去揉總算沒有哭出來只是兩隻眼睛卻叫他揉得微微泛紅。

    雖然自己為了守護墨珠可以做任何的犧牲甚至連性命也可以不要但一想到要捨棄眼下這份好不容易才擁有的感情心卻總是痛的這份痛苦隱隱地沁入了他的骨髓刻入了他的血脈讓他在獨處時總是黯然神傷想要瀟灑斬斷情緣的堅決卻總是在公主溫柔的笑顏中被軟化日復一日地讓他在感情的泥沼裡反而越陷越深……

    為什麼公主要變得這麼好?

    為什麼她不像以前那樣永遠地壞下去?

    這樣自己就不會喜歡上她了!

    可是……如果她還是像以前那麼飛揚跋扈的話墨珠又怎麼可能得到幸福呢?

    假如自己能夠一直守在公主身邊就好了……他可以不計較名分永遠做一個公主身邊的貼身小廝!他可以把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地掩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現……

    也許這樣就能既保全自己無望的愛戀又不傷害情同手足的墨珠……

    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這點嗎?一年兩年也許可以做到……十年、二十年呢?自己是否也能做到?……一個是他誓要保護的人一個是他傾心愛慕的人眼看著兩個他最關心的人親親我我而他卻永遠只能在一邊做一個旁觀者?……他真的忍耐得了麼?!恐怕早晚會被「嫉妒」給逼瘋吧?

    也許他還是應該像秋住和冬行那樣認命地服從主子安排才好……如果公主再要把他嫁人……他還是答應了算了……

    可是他想守在她的身邊啊!終日看著她的笑聽著她的聲音感受著她的溫柔體味著她的縱容……他的心裡眼裡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如果離開了她的身邊他的心就空了啊!

    他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跳動的燭光下紫玉心亂如麻手指反覆婆娑著紙片上畫著的各式各樣的圈圈終於兩顆晶瑩的淚珠還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紙片上把先前還勉強看得出是個圓圈的地方徹底暈成了一個墨團……

    然後紙片上便出現了更多的墨團……

    一個接著一個……

    靜夜無聲夜涼如水向來多刺而冷淡的少年難得的展現了他柔弱彷徨、哀傷無助的一面卻誰也沒有能夠看見。

    往日的毒言惡語多半是為了掩飾他心中的真實感受讓他在自己的身邊豎起一道隔絕的籬笆以至於他如願地將喜歡的女子阻擋在了外面而看不見他的真心。可是在這樣的夜晚堅強的他也終於忍耐不住無聲地啜泣著為了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期待。

    一陣輕輕的拍門聲把他對自己無望之愛的哀悼中拉了出來。

    胡亂地抹了下臉紫玉皺著眉心想:是誰這麼晚了還來找公主?

    有心不答應又怕是公主提前回來略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把手裡的紙片仔細折好放進懷裡小心地用袖子又把臉仔細擦了一遍然後才起身去開門。

    「是你?」看清了門外的人紫玉眉頭的結打得更緊了滿臉的不耐煩「你來做什麼?不好好伺候你家主子跑這裡來做什麼?……哦!是來問我話的是不是?我是不會嫁花太醫的公主也都收回先前的話了你放心好了。」一邊說著一邊禁不住撇了撇嘴心中甚為不屑對方的眼光:那種貨色也就是你才會把她當做寶貝!公主可比她要好上千倍、百倍去了!我才不會把她那樣的人放在眼裡呢!白送我都不要!

    宛秋站在門外只是笑也不說話抬腳就往裡走紫玉被他一逼不由倒退了兩步眼睜睜看著他旁若無人地進了屋。

    宛秋回過頭見紫玉奇怪地看著他自己倒沒覺得半點不好意思——反正什麼禮節規矩的他也不懂——笑了一笑又走回門口輕輕地把房門給掩上轉身對著紫玉揭開謎底:「紫玉兄弟你誤會我了我今天來可不是興師問罪的!從今兒起我呀也要跟在公主身邊伺候了初來乍到的什麼規矩都不懂有什麼做的不對的還要紫玉兄弟你多多指教。」

    紫玉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就算是看見葡萄籐上結了個大西瓜也沒有他現在這麼吃驚:「你……你說什麼?你要過來服侍公主?!你不是花太醫的人嗎?你要過來伺候公主那……那個花太醫怎麼辦?!」

    「我管他去死!」宛秋一不留神暴露了本性脫口而出的髒話又讓紫玉吃了一驚。

    宛秋見他的大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自己慌忙補漏洞裝出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道「他都不把我當回事了我又何必在乎他?他要攀高枝也好他要附權貴也好總之和我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了!我算是徹底看清他的本來面目了!從今天開始我就和他一刀兩斷兩刀四段四刀八段八刀……」越說越開心宛秋不由得手舞足蹈起來。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看著宛秋興致高昂地比畫著紫玉的頭都疼了按了按抽搐的太陽穴紫玉沒好氣地說道「你說得再好聽也沒用的公主是不會收你的。你現在可是花太醫的人公主這樣的尊貴人物怎麼可以冒著『搶奪他人家奴』的惡名來收留你呢?!我知道你是在和花太醫賭氣可是賭氣歸賭氣你也不能拿公主的名聲來開玩笑啊!」

    頓了一頓紫玉皺著眉頭繼續教訓:「你和花太醫那擋子破事兒你們兩個愛怎麼攪和便怎麼攪和可別把旁的不相干人都扯進來!平白得替公主添麻煩!」

    什麼叫「你和花太醫那擋子破事兒」?!宛秋朝天翻了個白眼:我和花菲的恩恩怨怨寫出來都可以出本書了……哪裡是一擋子破事兒分明都夠幾大籮筐了!(湖月插花:這個宛秋聽話總是找不著重點……出書?!莫非還想賺稿費版稅不成?!真是不脫財迷本色耶!)

    紫玉看他翻白眼以為自己說話的語氣太重想想他畢竟也是吃虧的那個心便有些軟了:「宛秋不是我說你老是聽天由命的總不是辦法!你連身子都給了花太醫了總不能就一直這麼忍氣吞聲下去吧?!今天你和公主見面的時候難道沒請公主給你主持公道嗎?」

    宛秋這時候才知道流言的版本已經傳到了多麼可怕的地步——他把身子給了花菲?!這句話簡直能把他氣得立刻噴口血出來!!

    拚命地按著自己的胸口努力地做了幾下深呼吸宛秋勉強壓抑住自己「暴扁」紫玉一頓的衝動——他大概也是道聽途說的吧?因為根據他的印象紫玉應該不是這麼八卦的人……哼!等找到始作俑者非讓那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不可!

    盡量用著平緩的語氣宛秋對紫玉伸出了三根手指咬牙切齒地解釋:「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說清楚……第一我是我自己的我從來就沒陪哪個人上過床睡過覺;第二我和花太醫的關係根本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的;第三我和公主今天見面就是商量我來服侍公主的事而公主她已經同意了!」

    紫玉看著宛秋略微有些猙獰的臉低頭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不是公主鼓勵你『慧劍斬情絲』?也對花太醫畢竟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公主想必也已經看了出來怕你越陷越深便想出這個法子好讓你盡早抽身是不是?」(湖月插花:看來橘紅的大嘴巴果然厲害!不做狗仔隊可真是屈才了!)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紫玉點頭喃喃自語道:「原來公主今晚之所以要和花太醫徹夜長談有一半是為了你的緣故……」看了看站在面前笑得一臉勉強的宛秋紫玉的心也軟了「既如此你就先歇在這裡明早公主回來你再去請安等安排吧!我可做不了主!」

    宛秋點點頭。他本來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今晚花菲和公主要幽會自己他給趕了出來又沒地方去——難道還得再找樹洞什麼的「貓」一晚?!這才想到要來提前「報道」。免費而又舒適的睡覺的地方不用白不用不是?!

    於是紫玉安排了宛秋和橘紅睡在小間裡自己則依舊在公主臥房的小如意榻上睡了一晚。

    寶玨在花菲這裡因為走了個局外人的宛秋二人既然獨處寶玨便有意給花菲做做規矩打算先給他個下馬威免得日後被他鬧翻了天。

    然而一想到花菲那手高明的醫術寶玨卻只有暗自摸鼻子的份兒了。思之再三寶玨還是覺得不宜逼得太緊給花菲一個適應的空間比較好但主權總是要申明的。

    「花菲你……」寶玨斟酌著詞句。

    「容容!」花菲一臉決不妥協地姿態糾正著寶玨的稱呼。

    搔了搔頭皮寶玨從善如流:「好吧容容。」

    花菲這才微笑了起來:「公主有什麼吩咐麼?」

    「容容你也知道我家裡已經有駙馬和一個小爺了日後娶你進門還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夠與他們和平相處……」寶玨期盼地看著花菲等待著他的表態。

    花菲伸手在後領子處一陣撥弄黑晶石蝴蝶頸鏈子被卸了下來隨手扔在了梳妝台的桌子上:「其實我也有話要和公主說呢……我從小的理想是懸壺濟世成親之後我希望能有足夠多的時間讓我四方遊歷造福百姓。」

    一邊說一邊自己也為自己說得如此肉麻而起了層雞皮疙瘩——其實他哪裡有那麼好心純粹是找借口遊山玩水罷了。一入侯門深似海雖然吃穿不愁、衣食無憂藥材、銀兩、僕人都可以隨便支使可到底是以自由為代價的好不好?成天窩在深宅大院裡頭非把他給悶死不可!可不就得找機會出去透透風、散散心什麼的?

    「這多麻煩不如我替你開個醫館弄個藥鋪不就得了?成天在外頭風吹日曬的若有什麼事也沒人照應我會不放心的。」寶玨不知道他心裡的真實打算還以為他是真的想為百姓造福真心實意地提了個建議出來。

    花菲聽她這麼一說禁不住瞟了她一眼見她滿臉誠懇之色知道她是真的為自己著想嘴角便忍不住向上勾了起來晶亮亮的眼睛也彎成了一對月牙兒心裡頓時覺得甜絲絲的。

    寶玨見他雖然不做聲卻一副開心的表情知道他是同意了。既然他已經乖乖地把誘餌給吞了餘下的事情自然也就好辦了。

    「容容你在太醫院好歹也呆過些日子想來也知道我的家事。駙馬和墨珠都是性子善的人平日裡溫和待人從來沒和人紅過臉你過了門和他們多接觸多聊聊依我的判斷你們鐵定和得來的。」

    「你放心我好歹出身醫學世家也讀過幾年書這點道理總是明白的。先進門為大何況一個是皇帝指給你的結夫君一個是服侍你多年的貼心小廝我一定敬他們的。」花菲聽出寶玨的弦外之意大大方方地表態。

    「管家韓秀娟你早就見過了她的來歷你也應該清楚我就不多說了。我見了她都得客客氣氣的你和她接觸也一樣要注意些分寸別把她惹惱了去我皇姐和皇姐夫那裡去告狀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看著花菲似笑非笑地睇著自己寶玨的臉不禁有些紅——她也知道他這個公主做的窩囊可是她有什麼辦法?

    「還有一個麼……就是紫玉了……」寶玨略微躊躇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紫玉說話雖然刻薄了些人的本性卻是好的你若是聽不慣就當作沒聽見好了反正等他滿了十六歲他家裡人就會把他接回去的若是他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要和他計較好不好?」

    花菲聽到這裡冷冷一笑雙手抱胸道:「說了半天原來是替他撐腰來的!要我放過他?你怎麼不想想他是怎麼對我的?」

    「怎麼對你?」寶玨苦笑著看他「他這樣對你還算是好的說兩句不中聽的話又怎樣?當初我可是結結實實挨了一硯台趴在床上半月沒起來的!」眼看花菲挑起了眉毛、一副要打抱不平的樣子寶玨趕緊解釋「不過也虧得他那一砸我才大徹大悟決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從新做人……所以說起來你還得謝謝他咧!」

    花菲沒好氣地斜眼睨她:「行了行了你也別再替他說話了今兒下午的事我不計較了總成了吧?良宵苦短你還偏要把時間浪費在替人做說客上頭你對他的心意還真是不錯!」

    寶玨白他一眼:「我怎麼聽你這話酸得很?我替他來求情又怎樣?算來他也是我的恩人我還打算今後替他尋門好親事呢!」

    「哦?是嘛!」花菲聽了頓時輕輕笑了起來「這主意不錯我十分贊同。」眼珠一轉他笑嘻嘻地看著寶玨「公主既然許了諾可得好好地實現喏!別讓紫玉空等一場哦!」

    寶玨看他笑得意味深長心中已經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側過臉道:「你少拿話套我我既然答應你了總是會兌現的要不我今晚來這裡做什麼?!」

    花菲笑著搖搖頭知道寶玨站在那裡是不會主動過來的只好自己上前幾步把寶玨抱進懷裡吹熄了蠟燭擁著她上了床……

    花菲初識情慾自然對此熱衷得很而且他也知道若是回了虹國寶玨便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經常過來「陪」他的眼下當然應該抓緊機會咯!浪費這麼好的機會豈不是愧對他聰明人的頭腦?

    盡享二人世界的兩個年輕人在黑燈瞎火裡順理成章地開始漏*點上演「妖精打架」的熱辣場面……

    具體場景麼……嘿嘿就不要再實況轉播了吧?(湖月插花:其實是湖月沒本事寫不出來h所以乾脆不寫了。)

    當然今晚除了這對冤家外還有一個人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月皇宮內女皇對著寢宮牆上一副畫像怔怔出神。

    月光透過窗欞映射了進來將畫中手執玉笛的秀美青年暈染出了淡淡的光暈。

    「小涵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舊是這麼清雅秀麗而我……卻老了……」女皇長長地歎了口氣眼中隱約泛起了淚光。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現畫中青年的眉眼與月清澄頗為相似——不錯他就是月清澄的生父姜涵。

    姜涵是月後娘家ど妹正室最小的兄弟和女皇相差整整三十三歲是女皇在五十歲壽誕最後一次選秀時被招入宮中的當時年僅十七歲。因為容貌秀美規矩懂禮甚得早失愛女的月後歡心月後看他便如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他被選進宮來正好可以和自己做個伴。「四君」中的「謹君」因病去世多年月後便慫恿著女皇將他封為新的「謹君」和自己的月華宮比鄰而居。

    姜涵知書達禮為人謙恭尤其擅吹玉笛女皇忙完政事便經常到他這裡聽他吹笛女皇和他談論國事民情他也能提出自己的見解久了女皇便喜歡上這個乖巧可愛的少年後來終於決定賞他「金玉湯」要他服侍自己再生個孩子——若是女子便立為儲君。

    然而在女皇懷胎五個月的時候姜涵卻因為後宮爭寵被害死了。女皇悲痛欲絕驚動了胎氣險些流產。月後亦是憤怒不已將所有參與的一干人等凌遲處死後又請來高僧做法事才勉強保住了女皇肚子裡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是月清澄。所以說女皇對月清澄的寵愛也有愛屋及烏的成分在裡頭至於月清澄的身子這麼差是不是和當年女皇懷他是動了胎氣有關就不得而知了。

    「你走了雅智也走了一個一個地都走了……你們倒好在那裡做伴兒熱鬧著偏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漸漸地竟熬成了個老太婆了……」女皇自嘲地笑著顫抖著伸出手撫摩著畫中人的面頰「要不了多久我也可以和你們見面了吧?雅智總是認得我的畢竟我們結了那麼多年了不知道你會不會認得眼前這個鶴雞皮的老太婆呢?……呵呵……不認得也沒關係我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了……」

    「小涵我要是死了最放心不下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女皇看著畫像溫柔地說「不是國家社稷也不是百姓民生是清澄!祖宗基業什麼的兩眼一閉什麼都不用**心了自有人打破了頭撕破了臉、掙著搶著去鬧騰個個都是汲汲營利的主兒就算落了下風也吃不了多少虧!只有清澄一無所有還拖著個病怏怏的身子……」

    說到這裡女皇的聲音有些哽咽停了一會兒似乎平復了一下情緒她又接著說:「妙彤出了個主意說讓清澄嫁到虹國去做寶玨公主的二駙馬一來身份般配二來對他的病也有好處……只是委屈了清澄要和她原來的那個正室平起平坐了……」

    似乎是生怕畫中的人兒著惱她急急地解釋:「那個寶玨貴為一國公主吃穿用度、珍藥良才總不會和我這裡差太多清澄去她那裡應該也能住得習慣。況且她行事光明磊落心地純善溫和清澄嫁她即便不得寵應該也吃不了多少虧總比留在這裡任人擺佈要好……畢竟她甚得虹國女皇的喜歡想來也不太會有失勢的一天清澄的安全總是可以保障的……小涵你說這主意可行得通嗎?」

    畫裡的人自然不可能回答她只是溫柔地微笑著女皇癡癡地看著最後閉上了眼將額頭抵在畫像上久久地再沒有說一句話。

    番外:為主線做鋪墊的支線

    「寶玨駙馬蕭文給鳳後請安祝鳳後金體早日康泰!」

    虹國的真秀宮中蕭文恭謹地向病榻上的鳳後行跪拜大禮。

    「咳咳……免禮平身……」鳳後斜倚在床上明黃色的繡帳遮住了他憔悴的病容「賜座。」他吩咐道。

    青衣宮奴立刻搬了沉香木椅過來蕭文起身走到椅子前又朝鳳後鞠了一禮方才告座。

    「蕭文你也真是的……這裡又沒有外人何必如此多禮?」鳳後輕掩唇角咳嗽了幾聲喘著氣笑道「你我本是連襟……我早和你說了免去這些煩瑣規矩的……互稱兄弟不好麼?偏要顯得這樣生分……每次來都要做一遍……真不知該說你死腦筋還是該說你太見外了……」

    蕭文笑著拱手:「殿下抬愛蕭文怎敢不識抬舉?只是君臣之禮終不可廢!該遵守的規矩可一點也馬虎不得。蕭文蒙陛下和殿下垂青得以高攀公主實是三生有幸怎可人心不足再與殿下稱兄道弟?!蕭文實在惶恐!」

    鳳後凝視著蕭文的笑容半晌幽幽地歎了口氣:「你還在怨我是吧?怪我讓秀雲出使月國怪我讓她去冒險怪我不讓你跟著她同進退怪我把你們父女都弄進了宮……」

    「蕭文不敢!」文雅的青年低著頭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殿下是為了國家社稷著想值此國家危難之際秀雲身為公主自當挺身而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蕭文身為駙馬亦能明白事態緊急怎會為兒女私情遷怒殿下?殿下多慮了。」

    話說得漂亮但真要說不怨卻是不可能的畢竟是他阻斷了自己陪著雲兒共患難的決心眼睜睜看著雲兒去冒險而自己只能成天提心吊膽什麼事都做不了一點忙都幫不上!每每想到雲兒可能會受到的奚落和冷淡、困難和危險他的心就好像被絞碎了一樣恨不得插翅飛到她的身邊雖然不一定幫上忙但總是相互可以依靠了呀!不像現在雲兒身邊竟是沒有一個人能靠得住的!(湖月插花:蕭文的意思是指隨行官員均系鳳後推薦即便是熟人方美婷恐怕也早已經投到鳳後手下。)

    鳳後精明的眼睛在蕭文的臉上逡巡了半晌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心裡暗暗讚許:才一兩年的時間他已經成長了不少喜怒不形於色他這個正室倒是越做越順手了。確實一個正室也只有做到這點才能獨當一面替妻子分憂!如果要一直躲在妻子的羽翼下過活那這個正室早晚會被其他側室給生吞活剝了不可!如今看來比起玉無雙這個同胞兄弟眼前這個一表三千里的表兄弟倒反而更像自己了!

    想到自己當初的安排他不覺微微有些得意:幸虧當初把蕭文配給了秀雲如今可不就成就了一雙天生佳偶麼?我也總算對得起表叔了……秀雲將來要是能有所作為蕭文固然是可以享著福的就是羲芝也能從中得到好處如此一石三鳥可真是天助我也!

    (湖月插花:各位看出來鳳後所謂的「一石三鳥」是指什麼了嗎?有兩個好處已經指明了還有一個是暗的湖月一直沒有點明但是曾經有聰明的大人指出過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呢?)

    天生佳偶……想當年我和陛下不也是這樣被人稱頌的麼?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春看桃花夏賞荷秋品菊花冬詠梅……

    鳳後想到這裡不免泛起一陣苦澀:總以為她的心會一直繫在自己的身上任憑流連花叢最後總會像那繫著線的風箏回到放飛人的手裡卻不想人心變遷自己的篤定竟讓有心人鑽了空子……陛下的目光如今竟已不再專注與自己的身上……十多年的夫妻情份多年的費心竭力代理政務到頭來卻只能換來表面上的溫柔……從如膠似漆到相敬如賓……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和他已經漸漸地生疏了起來曾經的刻骨銘心如今竟然淡了!

    鳳後低垂著頭黯然神傷心中突然轉過一個念頭一閃即逝:若有來生寧可嫁販妻走卒再不入這帝王之家!

    哎呀!自己這是怎麼了?現在哪裡有空去想這些兒女私情?他應該考慮的是羲芝的將來!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鳳後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立刻又振作了起來。

    抬眼看了看蕭文只見他依舊低垂著腦袋讓人琢磨不透他心中所想。鳳後微不可辨地皺了皺眉頭迅即又恢復了正常:蕭文如今的涵養功夫比以前進步了不少說話也是滴水不漏言談中無法探知他的真實心意倒是有些棘手……若是因為今日之事日後他在秀雲的枕頭邊上說些是非恐怕對羲芝將來繼承大統又是一個麻煩……

    蘭芝那個丫頭雖然還小端卿卻不是個好糊弄的角色就憑他在這短短半個月中竟攛掇得皇上在「四君」之上又增設「宸君」的稱號就可以看出來了!皇上居然還把治理後宮的權利暫時交給了他!?可見往日竟是自己小瞧了他了!眼下失了先機還得步步為營才好萬不可再走錯一著否則可能就要前功盡棄了!

    想到這裡鳳後微微探出身子微笑地看著蕭文:「你能深明大義自然是好的也省得我再費精神開導於你。咱們身為皇室外戚關鍵時刻可不能以兒女私情誤國家大事免得身後被人罵做誤國的禍水。哎——當日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也惟有你才能當得如此重任啊!」

    「殿下過獎了蕭文只是做好份內之事哪裡當得殿下如此誇獎實在是叫蕭文好生汗顏!」蕭文說著急急從椅子上站起又跪到了地上。

    「快起來!快起來!」鳳後急急說著探身去拉。

    蕭文見狀便自己站了起來鳳後順勢拉住他的一隻手示意他坐在床沿上蕭文掙扎了幾下看鳳後一臉絕不妥協的樣子沒奈何只好照鳳後的意思去做但終究不敢太過放肆只在床沿上挨了個邊兒大半的重量放在自己的腿上姿勢竟比站著還要累!

    「蕭文有些話我本不打算告訴你的現在看來不說不行否則大概會讓你對我有所誤會。」鳳後誠懇地看著蕭文說「其實原本我也是想讓你陪秀雲一起去的可是考慮再三卻沒有和陛下提……國難當頭我總不能讓你夫妻為國盡忠卻還要背負『縱情聲色』的惡名吧?」

    見蕭文沒有反應鳳後便繼續解釋:「至於把你接進宮裡那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秀雲出使月國是何等大事?風國豈能無所作為?秀雲身邊有高手保護她們定然討不得好兒去!我怕她們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派人夜刺駙馬府……駙馬府的守備終究不如宮裡頭齊全萬一要是有什麼差池秀雲回來你讓我有什麼臉面去跟她交代?!所以思來想去的我才去求了陛下做主將你和小郡主接進宮裡來又怕你悶便讓秀雲的那個小爺也跟著了……這幾日你們住得可習慣了?」

    蕭文暗暗冷笑表面依舊不動聲色只是恭敬地回答:「多勞殿下操心了端貴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周到蕭文住在淑芳齋裡漸漸地也有些習慣了。」

    (湖月插花:皇宮裡有嚴格的等級制度除了女皇和鳳後可以直呼「四君」的名號其餘任何人都不可造次。稱呼「四君」時須在姓氏之後加「貴人」二字作為後綴。所以端卿在晉封為「端宸君」後蕭文必須稱呼他為「端貴人」。

    「卿」比「君」的級別要低不像「君」是根據皇家傳統設立的——雅、德、賢、麗四君如今又加一個宸君——在「卿」這個的級別上並沒有特定的名號所以通常都是直接用姓氏加「卿」為後綴。

    說的白一點「鳳後」相當與普通人家的正室「四君」相當與側室而「卿」只相當與一般的侍寢連小爺的名分都算不上只比普通的奴才小廝高那麼一點點但因為是服侍女皇的男子所以在宮奴和大臣的口中是用姓氏加「答應」來稱呼的。

    寶玨的身份要比四君都高當日初見端卿時倒是可以直呼「端卿」這個名號不過她光顧著和女皇周旋根本沒空想別的事等她這次回來以她公主之尊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叫他一聲「端宸君」不過從潛規則來說她還是應該稱他為「端貴人」的畢竟他已經算她正式的皇姐夫了雖然還是個小的……)

    鳳後的眼神在聽到「端貴人」三個字時寒光一閃然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拍著蕭文的手笑道:「這就好這就好若還缺什麼吃的用的只管和他去說千萬別客氣!我如今身子不好宮裡的大小事物便都是交由他在打理有事你去找他就可以了。若是他也做不了主你再來找我便是。」

    「蕭文明白多謝殿下。」蕭文淺笑著答應。

    兩人又談了會關於小郡主蕭蕭的事情正好王太醫奉命來給鳳後探診蕭文便藉機告退了出來回到暫居的淑芳齋墨珠正抱著蕭蕭在看枝頭上的小麻雀蕭蕭看著麻雀跳來跳去的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指指點點的嘴裡嘰嘰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墨珠丫頭今兒個聽不聽話呀?」蕭文一邊問一邊從墨珠手裡接過女兒抱在懷裡蕭蕭見是父親抱住他的脖子一陣亂啃把蕭文弄得奇癢無比當即笑罵道:「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你這丫頭什麼不學偏把你娘這個臭毛病學了個有模有樣的!等你娘回來看她不打你屁股!」

    小娃娃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蕭文的臉過了會兒竟又湊上去親他的臉蕭文一邊躲一邊笑:「墨珠還不把這丫頭抱回去!真正不得了連她老子的豆腐都敢吃!虧得雲兒不在跟前不然非鬧翻了天不可!」

    墨珠在旁邊拍著手笑道:「駙馬此言差矣小郡主便是知道公主不在跟前才敢和駙馬如此親近因為平時沒有這個機會呀!」

    「胡扯!」蕭文笑著罵道「你有功夫在那裡看熱鬧還不把她抱過去?!現在你看我的白戲將來我看你女兒也這樣輕薄你去!」

    墨珠微微一笑:「那我呀就想法子不生女兒唄!生個兒子出來總沒這癖好了吧?那樣我可就安全了!駙馬想看白戲卻也是不能了!」

    「你這如意算盤倒打得精!我可自歎不如了。」蕭文斜掃了他一眼笑著調侃道「聽這意思莫非是想干涉起老天爺的安排了?我看呀你也別嘴硬到時候偏生個丫頭出來看你躲不躲得過去!」

    「老天爺若真是這樣安排那必定是生來給小郡主做伴兒了日後也好為輔佐小郡主盡心效力光大門楣。」墨珠笑盈盈地說。

    蕭文對於他這樣回答自然十分滿意:「你有這心是好的你若真服侍公主生個丫頭出來我替公主開心還來不及呢!總歸是公主的血脈也算是我半個女兒我會好好疼她的你儘管放心便是。」

    「墨珠先謝過駙馬。」墨珠一躬到底心裡卻越堅定了「求子」的決心……若是上天真要賜他一個女兒雖然他也喜歡可終究不比兒子省心不是?所以還是兒子好。(湖月特別申明:湖月沒有重男輕女!一點點、一咪咪都沒有!會安排墨珠這樣的想法純粹是為了少惹是非畢竟本文中女子才是繼承家業的墨珠沒有野心只求守著自己的孩子過太平日子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好了別行禮了快把這丫頭抱過去她又開始啃我脖子了!」蕭文笑著抱怨道「癢死了!」

    墨珠笑了笑趕緊接過蕭蕭抱在自己懷裡小丫頭離開了父親別彆扭扭地強了幾下終於還是抵擋不住墨珠的溫柔趴在他的肩膀上開始努力地用口水在墨珠的衣服上「做畫」。

    墨珠無暇顧及這些抱著她跟在蕭文的身後進了屋。

    門才被關上墨珠和蕭文臉上悠閒嬉鬧的表情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慮和擔心。

    「駙馬鳳後那裡可有公主的消息麼?」墨珠焦急地問道。

    蕭文冷笑了一聲:「他只管和我打秋風嘴裡說得熱鬧卻一點口風都不露哼哼鳳後果然名不虛傳!」

    「也許……鳳後的確不知道……」墨珠低著頭拍了拍懷裡的蕭蕭小娃娃卻也有趣儘管墨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偏就不對墨珠做什麼親密的舉動出來兀自抓著他的頭在手裡玩——這倒又和寶玨有些像了因為寶玨也甚是喜歡墨珠這頭柔軟烏亮的絲。

    「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說!」蕭文煩躁地來回走了兩步「雲兒身邊跟著的都是陛下和他一手安排的有什麼消息傳回來陛下知道他必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不肯告訴我們!雲兒也真是的千叮嚀萬囑咐讓她記得常捎些家信回來她怎麼就是記不住呢?!平白讓我們替她擔心!」

    「駙馬你別急」墨珠勸道「現在這樣也好一點消息也沒有反而說明沒危險要不然他們肯定就來通知我們了不是嗎?」

    蕭文抬頭瞥他一眼:「你說得有道理……唯今之計我們也只有在這裡死等了……雲兒啊雲兒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墨珠站在一邊輕輕地歎了口氣一時間除了蕭蕭的「自言自語」屋裡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真秀宮裡王太醫小心翼翼地替鳳後診治完畢便要去向陛下回稟臨出門前的一瞬間卻被鳳後從背後遙遙地叫住。

    「王太醫」清冷的聲音中有著威嚴平淡的語氣中夾雜著危險「陛下向來喜歡老實人你去陛下稟報時可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中的關節想必你心裡也明白本宮就不囉嗦了總之你可別妄想欺瞞皇上啊!」

    (湖月插花:為了便於大家的理解湖月多事地跑出來小聲提醒——請大家不要光從字面上理解還得進行深層次地挖掘……)

    王太醫渾身一凜慌忙轉過身來趴在地上直磕頭:「臣不敢臣不敢……」

    「起來吧!」鳳後冷冷地說「你還磨蹭什麼?陛下還等著你回話呢!快去啊!」

    「是是臣告退。」王太醫體如篩糠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勉強支撐著走了出去。

    鳳後看著她顫抖的背影冷冷地笑著手一揮明黃色的繡帳徹底遮住了他的身姿。

    此刻即便有人站在床前也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

    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已經悄悄拉開了序幕。

    皇宮這個摻雜著陰謀、充斥著詭計、瀰漫著危險、隱藏著罪惡的地方這個人吃人的地方總是大同小異地上演著一幕一幕的悲喜劇在這裡面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算計人的一種是被算計的由他們參與演出的戲碼總是週而復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過去曾經生過的許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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