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傳奇之娉蘭 第 38 章
    明紀1o91年元月初一。晴好萬里長空一片乾淨不見浮雲。

    我以為今晚也會是個好天氣。

    二更時分睡下三更仍不安穩。起床看天外面皓月當空卻被幾分烏雲壓住四野不明。

    有些莫名的煩亂以為是自己多心又轉回睡下頭剛沾枕忽聽屋外一片鑼鼓沖天是迎戰的訊號。

    急忙起身衣服也未來的及整理清楚只扯過一條大麾裹住身子便出了房門。

    「怎麼回事?」

    問門口的士兵士兵搖頭並不清楚。

    這時從院外慌慌張張跑進一人晃蕩了幾步就趴跪在了我的身前大呼道:「元帥不好了北落國兵從南北關門外攻進來了!」

    我聽了心中一驚虎騎關東南走勢是永絡國八百里山巒南北唯一出口要塞那些大容國兵又怎會繞到我君身後攻我南門的?

    也來不及多想急忙往將帥堂趕去。

    一進屋就險些被個慌忙出來的傳令兵撞著再往裡看內裡一片繁忙。袁躋秉坐在伏虎案後調兵排將。見我進來了連道:「你可是來了。」

    我幾步過去問道:「怎麼會從被敵人打到了後腹?」

    袁躋秉重重一歎從案前拿過一卷羊皮展在我身前道:「是老臣疏忽了。」他指著虎騎關外的一處地形道「虎騎關附近雖然是八百里連山卻在此處有一大湖湖水鹹澀寸草不生。且湖面常年不凍。但今年天候極冷竟是冰封六十里。那些大容國兵就是從此處偷襲過來的。

    我看著羊皮卷那處大湖也大概明白事情已糟到了極點。南門一直未多加防範此時被人攻打無疑是宣紙擋大炮一捅就破。

    正想著忽聽袁躋秉道:「華元帥南門那裡就拜託你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那殷紅的大令交在我手裡我才猛然一驚:「袁元帥!」他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力道很重。

    「你是華家的孩子當得起這則重任。」

    一句話壓下了我所有反駁。

    只看著千斤重擔辟頭壓下卻無處可逃。

    走出帥府早已有人將黑風備下。(後來覺得飛影實在是彆扭就又改了回去。)那馬被戰鼓激的分外興奮長鬃飛舞熱氣噴騰。

    我搬鞍認鐙吩咐手下立即整集八百弓箭手四百持盾手三百投石手往南門而去。

    到了南門喊殺沖天四處亂石飛矢一片狼藉。

    城外似是有萬千敵軍如狼似虎洶湧而來。

    南門守軍似已被此勢力打散四處奔忙其中一個更是失措到撞在了我的馬上。

    黑風揚起前蹄嘶鳴了一聲。那人卻是嚇得失魂落魄踉蹌幾步就跌倒在了地上。

    藉著火把閃爍的光芒我看見他一臉稚氣只是十三四的模樣。心裡不由得一動便問道:「你是哪一軍的今年多大?」

    他還未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直到一旁有個校尉踢了他兩腳才慌忙跪在我馬前顫聲道:「回……回元帥小的是虎部七隊的編軍今年今年十三了。」

    只有十三歲我略微皺眉問他:「你慌些什麼!」

    他幾要哭了出來:「小的小的是……」

    就在此時一塊大石忽然從關外投射進來撞在城牆以裡就聽一聲巨響碎石便像雨點般灑了下來。

    那孩子嚇的抱著頭縮成了一團大呼:「救命呀!」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裡不忍卻又怒他毫不爭氣臨陣退縮便把手往他身前一伸呵道:「上來!」

    見他一臉驚恐茫然就又加了一句:「這是命令!」

    他才忑忑的拉住我的手跨上了馬背。

    我大喝道:「讓你明白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軍人!」話音未落我已催開戰馬領著八百弓箭手齊集於南門下。

    下令隊列排開盾牌舉起弓箭手搭弓上箭等候號令。

    待我手臂一舉大呼:「放箭!」

    數百箭矢便如飛雨流星瞬時在耳邊呼嘯而過直衝關外。

    第一撥弓箭手蹲下搭箭第二撥又起緊隨其後又是一層亂箭沖天。

    騎馬奔上城上往關外觀看皓月之下只見蟻群般敵軍密密麻麻蜂擁而上雲梯爬鎖不時往城上而來更有幾處已出現了敵人的身影。

    連從馬鞍橋得勝勾上摘下自己的銀槍摧馬殺向了城上的敵人。

    黑風最喜爭鬥不管是蹄踏腳踢還是牙咬齒啃竟也收拾了數十個敵軍。

    然而敵人層層裹上殺之不絕眼看就多了起來我心中焦急忽見城門下堆著數十個木桶不經意間想起來了我軍的伙頭軍就駐紮在南門附近那十幾桶裡裝的全是火油。

    連吩咐士兵去把那十幾個木桶扛上來。裝在滾木車裡等我命令。

    然後撥馬下城告訴弓箭隊長全換成火箭。

    又摧馬轉回城上此時木桶已被士兵準備停當只等我的命令。

    拔出腰刀刀身映著火光滾碎了琉璃妖媚。

    大喝:「放!」十幾個木桶被滾木車拋射下地直滾關外。

    其中稠密的火油江河一般往敵軍的陣營裡滾落轉回身換成火把對著弓箭手下令:「放箭!」

    瞬時繁星萬千衝入九天之上下入碧海之中點起銀河千丈。

    月斗大如盤映著萬里江山一片碧透虎騎關外火海澎湃如長蛇吐芯吞噬萬千生命。

    瞬時殺喊之聲全變成了一片慘叫大容國靠前的部隊全捲入了焰火之中就聽一陣鳴金之音數萬士兵丟盔棄甲逃落山下。

    虎騎關外只一片火紅。

    敵軍暫退。

    坐在我馬背後的孩子則是瞪圓了雙眼眨也忘了眨。

    急忙吩咐兵卒整理城牆察看統計損傷並調集大量滾木雷石以做守備。

    自己則是騎馬趕回了將帥堂稟告戰況。

    此時北門圍軍也已擊退關中眾將軍在統計傷亡。

    慢慢的就到了四更天色。

    忽見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從外趕來在袁戎得的耳邊嘀咕了一陣袁戎得臉色大變急忙過來輕聲對我與袁躋秉道:「元帥不好了南城牆那裡出了個豁口。

    我一聽心裡也是一緊連去看袁躋秉。

    袁躋秉不愧是征戎多年的老將臉上並未多有聲色只眉頭略皺對我道:「跟我去看看。」

    到了兵卒所引之地果然城牆上已坍塌了個七八米見方的窟窿。

    我明顯的聽到袁躋秉倒吸了口冷氣。

    如此程度的缺口若是被大容國士兵現定會蜂擁而上。到時就會成為虎騎關致命的傷口。

    現在天色未明雖能拖一陣子但天亮之後又該如何?

    修補定是來不及了那又該怎麼去抵擋?

    在場的將領臉色黑黃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袁躋秉正了正神色對手下道:「此時不可張揚以免紊亂軍心派人在此嚴密監視萬萬小心。」

    士兵領命。

    我與袁躋秉又轉回了帥府堂叫來主要負責兵工輜重的官員詢問修補城牆的事情。結果非常不樂觀:此等缺口非十日的功夫絕難工成。

    撲通修補難以牢固根本無用。

    實在是沒了辦法。

    從帥府堂出來月亮仍掛在中天偶爾撫過一層黑雲死氣沉沉。

    忽感到一陣寒意低頭一看原來自己大麾下只穿了一件單衣先前是因為領兵抗敵出了滿身汗現在被冷風一激不由得就打了個哆嗦。

    北方本就極冷如今更是滴水成冰。

    急趕了幾步想回自己的房內加件衣服卻偶爾聽到一旁的兩個士兵低頭議論道:「今兒晚上可真冷。」

    「嗯。」

    「潑盆水就能凍成個冰坨子。」

    「就是。」

    聽著聽著腦子裡似乎就有什麼要湧了出來。靈光一瞬閃動像破土而出。我也顧不得週身的寒冷驚呼了一聲就往帥府堂趕去。

    三國時期不是有個冰沙築城麼難道我就不能來個冰沙補城!

    回到帥府堂袁躋秉還沒回去案前燈火搖曳照得他蒼老的面容恍恍忽忽。

    我氣息略喘幾步衝到案前也來不及行禮徑直道:「我有辦法了!」

    砂石麻袋就地取材來得分外輕易。

    袁躋秉向外出軍令大軍立即於關內各處井內挑擔井水送到南門豁口之處。

    動靜一響關內百姓也開始幫忙。一時間只見南城往裡一條挑水長龍蜿蜒不見終結。

    只不到半個時辰缺口便已堵好天氣嚴寒冰砂相容意外的牢固結實。

    再看外面依舊還有數千桶水桶未用我心中一動乾脆吩咐道:「挑水上城我要冰凍虎騎關!」

    ※※※※※※※※※※※※※※7

    天破曉東方一片紅雲火燒。

    虎騎關城牆內外冰封三尺陽光一照碧透晶亮水晶般耀眼奪目。

    放眼望去關內白雪晶瑩城牆華光迤邐壯觀有如神話。

    驚歎難以言喻。全關將領百姓一時間竟是為此半晌啞然無聲

    辰時造飯眾將稍做休息卻聽探馬來報關外大容國兵又來進犯。

    急忙佈置防備。

    親自到城門領軍觀戰。

    而此時自是不比昨晚。

    冰牆厚重光滑雲梯勾鎖難以施用又成胄甲攻城無策。

    我軍準備充分大容國只攻了一個時辰便敗退了。

    袁躋秉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

    拍著我的肩膀居然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他的心情。

    只道了三個好。

    但這三個好卻讓三軍四十萬人歡呼雷動。

    我又被記上了一件大功。

    軍功赫赫。

    傍晚與袁躋秉商量。

    他道:「冰城雖然是奇策卻難長久如今我軍後路被斷昌舟城內只留了三萬軍馬實難接應若是天氣轉暖冰雪一化又該如何?」

    我尚未想出辦法只研究了一番就各自退下了。

    正要回到自己的屋子卻在拐角看到了希琰。

    他面色依舊不好身邊有個士兵攙著在院子裡慢慢的走。

    見到我先是一愣爾後臉上就顯出了幾分不自然。

    那士兵朝我行禮他才不得不對我微微傾身不說話。

    一時竟是有幾分尷尬。

    我咬了咬下唇問他:「身子可好些了。」

    他點頭。

    又是無話。

    鼻臉間全是冰雪的氣息。

    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只好對他說:「要好好將養不打擾你休息了。」

    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卻聽他忽然道:「今天……」

    我停住步子回頭看他。

    他輕輕笑著那笑容竟是像極了子煌。

    「今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一直都很勇敢……」

    勇敢?我愣住轉而苦笑。

    若是我一直勇敢就不會到此仍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感情了。

    傷人又傷己。

    這是我前世今生都沒法挽回的失敗。

    回到自己的住處定兒幾是從屋裡跳了出來拉住我的手道:「主子您太厲害了那些大容國兵還不及您一人的智慧。」

    我笑她:「你呀自從來了軍營就一點模樣都沒有了。」

    她不以為然一邊往屋里拉我一邊道:「您不是一直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麼?我呀只要伺候好您就行了。」

    我也只好笑著搖了搖頭。

    到了屋裡早已燃好了火盆分外暖和我搓著手烤了半晌有個士兵過來稟報:「元帥壓糧官商容求見。」

    商容?我略微一愣他怎麼會過來?自從我領兵以來除了收6青時就沒見過他一是軍務繁忙二是軍中瑣事都是史魏書向我報告對他就疏忽了。

    立即吩咐那士兵傳見又告訴定兒去倒茶。

    茶還沒端上來商容已經進來了。

    多日不見他清瘦了些一身淡紫色的官服穿在身上倒顯出了幾分俊秀。

    招呼他坐下問:「怎麼今天有空過來了。」

    他淡淡笑著抿了口茶卻是反問我:「素聞元帥自幼飽讀兵書商容倒是有一事想請教元帥。」

    「哦?」我眉毛一挑:「是何事?」

    他輕聲一笑:「是用兵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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