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艷 第二部 風流才俊 第二卷 第三回 掉入懸崖
    秦觀明思討半晌,說道:「那男子就當是你父親,或是你什麼親人,難道你師父沒有在他身上找到一點線索?」玉蘭輕歎一口起,應道:「師父找是找了,可那男子身上除了一些銀兩外,什麼也沒有找到。不過師父說,從他的穿著上來看,他當是兩廣一帶的貴人。」秦觀道:「這麼說來,你很有可能是兩廣地帶的人。」秦觀沉吟了一會,又道:「卻不知那人最後那句話是何意思。」

    「還有一個孩子給那魔頭…」玉蘭凝思片刻道:「那他口中所說的還有一個莫非是指還有一個孩子?」秦觀凝目沉思,猜疑道:「莫非他是說還有一個孩子給那魔頭抱走了?要是這樣,那你就很有可能有一個姐姐。」由於當時玉蘭只有一歲左右,既然還有另一個孩子,那她就更有可能是玉蘭的姐姐而非妹妹,所以秦觀也只猜測姐姐。玉蘭心中微微一顫,沉吟道:「這倒是有可能?」

    「你師父有沒有告訴過你那男子是怎麼受傷的。」秦觀問這些問題,無非是想幫玉蘭查明自己的身世。「我師父說,那男子是給一絕世高手用高深內力震傷,而那兇手的內力,當比師父她老人家還要高。」「嗯,看來你那親人多半是給人仇殺。」

    ……

    轉眼又是七八天過去了,玉蘭的內傷也基本癒合,這期間,她和秦觀朝夕相處,兩人之間也有了一些微妙的感覺。這日上午,潘瑩正在屋內做飯,玉蘭和秦觀則在小屋外面賞花弄草,兩人談得正歡,卻見一個灰影從林樹中飛落下來,落地時無聲無息。秦觀心驚之餘,暗自打量來者,但見濃眉入鬢,須長頰廣,面似重棗。他大約五十六七年歲,背著雙手,顯得甚是威嚴。

    要說此人身份,那得先從三十幾年前說起。那時純陽帝君剛去世不久,中原武林就沒了領袖人物。

    而此後不久江湖上便出現了一個叫幽雲宮的秘密門派,這幽雲宮裡高手雲集,宮主姜越天的『幽雲九天』更是威力無比。可這幽雲宮卻非善類,在三十三年前,便大舉進攻中原武林,更有吞併中原武林之心。當時,又恰逢崑崙七子閉關,卻是不能抽身對付幽雲宮的人,而能和那姜越天較勁的,也就只有純陽帝君唯一的弟子余丹陽和少林玄空大師了。余丹陽當時雖只有四十來歲,卻已身為純陽第二代掌門人,更當上了武林盟主,他為維護武林正義,便與那姜越天大戰一場,兩人強鬥了幾千招,余丹陽終因技不如人而敗下陣來,還身負重傷。後那姜越天又前去挑戰少林。少林寺達摩院首坐玄空大師怎能容他,也和他大戰了一場,可卻也在幾千招後敗了下來。那姜越天之後則強取了少林寺武功絕學《洗髓經》一書。

    在此後的一段時間裡,幽雲宮倒減慢了對中原武林的侵犯,這乃是那姜越天在潛心修煉《洗髓經》和『幽雲九天』的第九層神功之故。他也確是才智過人,用了近兩年時間就練成了《洗髓經》的絕世內力和『幽雲九天』的最後一層神功。兩年後,姜越天重返中原,此後中原武林更是腥風血雨。不知有多少名門正派在幽雲宮的威逼下歸順於他們。稍有不從者,便會遭受滅門之害。整個武林人心惶惶,余丹陽和玄空大師此時更非姜越天敵手,卻也無能為力。

    但正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姜魔頭武功雖是厲害,卻也終有滅亡之日。在大理無量山的一個神秘門派,名叫無量門。其門派裡也是高手如雲,只是此派與江湖中人來往甚少,以至不為常人所知。無量門的第十三代掌門人名叫龔劍鋒。當時他雖也只有五十多歲,卻已練就了無量門的兩大絕學『清風無影劍』和『無量神功』。龔劍鋒見那姜越天著實猖狂,決定挺身為武林除害。於是三十年前,他便和姜越天在九華山五老峰約定了一場生死之戰。

    決戰當日,兩人從早一直鬥到晚,卻也不分勝負。當時兩人都已力倦神疲,元氣大傷,可龔劍鋒一心要為民除害,怎會放過這除去姜越天的最好時機。而姜越天乃一驁愎之人,不相信天底下竟有人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於是兩人又比拚起了內功。拼內功可不比其它,一方內力不足則不說,會很快敗下陣來。可當倆人內力相當時,只要一開始比拚,那就是想收也收不了,要是誰稍收,必會被對手真氣震成重傷,甚至慘死當場。就這樣,倆人一直相持了一個多時辰,最後雙雙都精力殆盡而亡。自姜越天死後,幽雲宮便很少在江湖出現了。

    而秦觀面前這個人,就是現在幽雲宮的宮主,名叫蔣騰龍。他本是朝廷之人,在二十年前,他但卻不知因何緣故,出了朝廷。出朝廷後,他又給人追殺受了重傷,而這時,他卻幸得那蔣越天的女而姜懷玉所救,此後也就進入了幽雲宮,並當上了幽雲宮的宮主。

    蔣騰龍一見秦觀,便道:「小子,你有沒有看見一個三十來歲的美婦?」秦觀聽他似有逼問的語氣,心不舒坦,沒好氣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蔣騰龍沒想到秦觀會對他如此言語,輕哼一聲:「好小子,竟敢對我這般說話,是活得不耐煩了?」秦觀見他是個不講理的人,懶得與他言語,自轉過頭去,和玉蘭說起話來。

    蔣騰龍見秦觀對他不與理睬,給氣得七竅升煙,叱道:「真是無禮至極,看我今日教訓你不。」說罷,蔣騰龍就步逼秦觀。這時,裡面做飯的潘瑩卻是聽見了外面吵鬧,走了出來。她一見蔣騰龍,面色頓便陰沉,急欲轉身回屋。

    但這卻是晚了一步,蔣騰龍敏銳的眼光已經認出潘瑩來,他聲音頓時由剛才的粗蠻變成了柔和:「瑩兒,我總算找到你了。」潘瑩見躲避已經不是辦法,只有面對,且她總不能讓秦觀和玉蘭來面對他這個大惡人吧,當然,也許他並不是什麼大惡人,但在潘瑩心中,他絕非什麼善類。「你來幹什麼。」潘瑩沒好氣道。

    「瑩兒,你娘想你了,叫我來接你回幽雲宮。」蔣騰龍說道。秦觀聽到這裡,心中不由得猜測起這男子和潘瑩的身份來,看他對她的態度,他並不像與潘瑩有仇,然而,潘瑩卻非如此,從她的眼神中,秦觀看到的是怨恨,一種刻骨銘心的怨恨。

    潘瑩沒有立時說話,只是輕哼了一聲。又聽蔣騰龍說道:「瑩兒,我可是真心接你回去,你就看在你娘的份上,同我一行吧。」「看在我娘的份上?那當年你又為何不看在我娘的份上,而對我規矩一些。」

    蔣騰龍面的微其尷尬,不過這尷尬的表情一顯及失。「當年我年輕氣盛,欲做那樣的事也是理所當然,何況我不是沒有得逞嗎?」蔣騰龍說得到是理直氣壯。潘瑩呸了一聲,不再理會蔣騰龍。

    蔣騰龍卻不甘休,面轉冷冰道:「瑩兒,你今日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管怎麼說,我都會帶你會幽雲宮的。」說罷,他便步步逼了過來。潘瑩面色微變,輕聲對秦觀和玉蘭說道:「你們兩快離開這裡。」

    「不,我要和娘你同生共死。」秦觀用仇恨的眼神看著蔣騰龍,這到不是因為他此前曾與這人有什麼仇恨,只是他已經感覺到潘瑩對他的仇恨,所以也仇恨起他來。蔣騰龍輕哼一聲,一到清風劃過,他身子已經搶到了秦觀身邊,用右手拇指已經按住了秦觀背部死穴。

    剛才蔣騰龍速度實在是太快,不光秦觀沒有反應過來,就連旁邊的潘瑩也沒反應過來,這時,她和玉蘭才緩過神來,異口同聲道:「你要幹嗎?」蔣騰龍一臉獰笑:「瑩兒,我看你挺關心他的,要是你不聽我的,那我對他可就不客氣了。」

    潘瑩心急如焚,但卻無可奈何。「娘,你別聽管我,他不敢把我怎麼樣的。」秦觀大聲道。蔣騰龍聽見秦觀的叫喊,微微怔了一下,然後道:「這小子居然是你和郯王的兒子,你看著辦吧,要是你不跟我回去,我絕不留情。」

    「你敢。」一旁的玉蘭嗔怒道,她現在比誰都擔心秦觀的安危。蔣騰龍看了一眼玉蘭,一臉譏刺道:「長得如此醜陋,竟有臉在這裡說話?」玉蘭怒喝道:「容貌醜陋總比你這種內心醜陋的人好多了。」可此話一出,她便感覺胸前一道清風拂過,然後就動彈不得了。倒不是玉蘭連蔣騰龍一招也接不下來,實因玉蘭重傷初癒,且蔣騰龍有偷襲的成分裡面,玉蘭才給他打了措手不及。

    而在潘瑩意識裡,秦觀只是他的義子,而現在她聽蔣騰龍這麼說,頓時來計:「好呀,你就本事就殺了他吧,他可是我娘的外孫,看你殺了他後怎麼回去給我娘交代?」蔣騰龍聞言,卻是怔住了,要是他殺了秦觀,那確實不能回去交代。不過蔣騰龍隨即一笑:「我也不一定要殺他,我可以給他一些苦頭吃吃,看你心不心疼。」

    潘瑩臉色一沉,喝道:「姓蔣的,我娘可是叫你來請我回去,若要是她知道你這樣對待我,那你能向她交代嗎?」蔣騰龍哈哈大笑:「我現在可是對他而非對你,我就當事先不知道她有這麼個外孫就得了。」

    潘瑩柳眉倒剔:「你……,你到底要怎樣?」「我不怎樣,就要你同我一起回幽雲宮。」這時,卻見潘瑩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匕首來,架到自己脖子上,威脅道:「你要是再不放開他,我就死在你面前。我數三聲,一。」

    其實蔣騰龍來找潘瑩回去並非全是為了討好她娘,主要原因還是他想把她佔為己有,他當然就害怕她死在自己面前了。此時,又聽潘瑩數道:「二。」

    蔣騰龍知道潘瑩是個情急之人,說出的話必定做到,他也不敢在挾持秦觀,只得將其放開。「你快離開這裡,不然我一樣死在你面前。」潘瑩威脅道。蔣騰龍本對潘瑩有喜愛之情,怎麼能為了這點小事而讓其死去,他語氣頓時軟了下來:「那好,等你考慮好了,我再來接你回去。」說吧,他就飛步而去。

    潘瑩這才暗自鬆了一口其,過來將玉蘭的穴道接了後,忙叫進了屋子裡。進屋後,潘瑩回答了秦觀、玉蘭心中的疑問,秦觀聽罷,勃然大怒:「那傢伙太可惡了,竟然想侮辱自己女兒。」雖然潘瑩並非蔣騰龍親女兒,但他們輩分如此,這樣的事實在有違道論。

    又在小屋裡住了兩天,秦觀和玉蘭也是離開的時候了,離別時傷感,不再話下。

    秦觀和玉蘭打算去那丹霞峰看看,但不知路徑,潘瑩就給他們指了一條小道。兩人順著小道走了半天,卻還是沒有看見什麼丹霞峰。兩人都餓了,取出身上乾糧一起吃了起來。

    兩人邊吃邊談,談得興起,卻突聽一陣笑聲傳來,待兩人反應過來,面前已多了一個青衣老者。當然,這老者就是秦觀前兩日才見過的蔣騰龍了。蔣騰龍哈哈大笑:「這下你們跑不出我的手心了。」

    秦觀看清來者,急一下拉起玉蘭的手,往東跑去。但這明顯已經晚了,片刻間,他們兩人都給蔣騰龍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看著蔣騰龍那副令人厭煩的面孔,秦觀切齒咬牙,但他又有什麼辦法?

    「小子,你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我要把你帶到幽雲宮去。」蔣騰龍這樣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他給潘瑩的娘帶回一個外孫去,她一定會很高興,二是他認為,只要秦觀回了幽雲宮,那潘瑩自然也會因為兒子在幽雲宮而回去,現在他可是把秦觀認定為了潘瑩的兒子。

    秦觀沒有說話,只用怒恨的眼光看著蔣騰龍,而旁邊的玉蘭卻又罵了起來:「狗賊,快放了我們,不然待我師父來了,有你好看。」蔣騰龍根本就不去理會玉蘭師父是誰,他仄目旁邊的玉蘭一眼,狠狠道:「這丫頭嘴硬得很,我先殺了你。「邊說的同時,邊提起了手掌。

    秦觀心驚之餘,忙喝道:「你不能殺她?」「我為什麼不能殺她?」蔣騰龍反問。秦觀腦袋飛轉,說道:「因為她是我所愛的人,要是你殺了她,我就會為她殉情,而這樣,你就沒有挾持我娘的人質了。」

    玉蘭雖然知道秦觀這麼說,很可能是因為救她,但心中還甜滋滋的。蔣騰龍思討半晌,覺得他說得到是很有道理,不過他隨即納悶起來:「小子,他這麼醜,你怎麼會喜歡上她。」秦觀本不想和他多說,但現在為了救玉蘭,不得不說道:「我是喜歡她這個人,而非容貌。」蔣騰龍很不理解,自搖了搖頭道:「居然有人喜歡醜人。」

    「那好,我先不忙殺她,不過她也得同我們一起走幽雲宮。」說罷,蔣騰龍就解開了兩人下身穴道,讓兩人同他一齊東往。走了三個時辰,天色已經晚,秦觀雙腳發軟,要停下來休息。蔣騰龍無奈,只得讓兩人停了下來。

    「我要方便。」秦觀說道。「你就在這裡方便不行嗎?」蔣騰龍是害怕秦觀藉機會逃走。「這裡有姑娘,不怎麼好吧。」秦觀道。蔣騰龍又道:「那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趁機逃跑。「不如這樣,你跟著我不就行了。」秦觀說道。蔣騰龍心想也是,便同留下玉蘭在此,同秦觀一起去往旁邊樹林。其實蔣騰龍能丟下玉蘭在那裡不管,那是因為他確實沒有把玉蘭放在心上,即使她逃走了,那對他也沒什麼影響。

    走了大約十幾丈,秦觀先叫蔣騰龍解開他上身穴道。蔣騰龍問他為什麼,他應道:「那你是願意幫我解褲襠,還是願意幫我解穴道?」結果蔣騰龍當然選擇解穴道了。「你站在這裡,我要到那邊去方便。」「這是為何,你小子是不是給我耍什麼花招?」

    「我有個習慣,只要別人看這我,我就不能尿尿。」秦觀說罷,竟呵呵笑了起來。蔣騰龍見他不像說謊,且他武功高強,就算秦觀想跑,那也絕對休想。「那好,但你不能離開我五丈之外。」秦觀點了點頭,便獨自過去了。

    蔣騰龍在這邊一直盯著秦觀,但卻見秦觀躲到了一棵大樹後,他本欲上前查看,已防秦觀逃跑,但他看見秦觀露出來的衣服,也也就放心了。可過了一會,卻見秦觀沒有反應,而他的衣服還在那裡一動不動,他頓時醒悟,飛步過去,見樹後只是掛著一件衣服,卻是早已經沒有了人。他一跺腳,喝罵了一聲:「好你個小滑頭。」說罷,他便轉身回頭,追向了這邊剛才來的地方,因為他斷定,秦觀一定不會丟下玉蘭不管。

    過然,才走幾步,果見前面的秦觀拉著玉蘭往林子深處而去,原來秦觀轉了一小圈,過來帶起玉蘭一起逃跑。蔣騰龍大喝一聲:「臭小子,那裡跑?」邊說邊展開輕功追了過去。秦觀不會武功,而玉蘭上身穴道又沒有解,兩人行使起山路來,當然緩慢。很快,兩人就在一塊平地上給蔣騰龍追上了。

    蔣騰龍步步逼向兩人:「好小子,你竟敢逃跑,看我今日怎麼收拾你。」秦觀緊握著玉蘭的手,步步後退,這時,他們卻是退到了一個懸崖邊,卻是再無退路了。蔣騰龍哈哈大笑:「你們已無退路了,還是乖乖救擒吧。」秦觀望了玉蘭一眼,又回頭望了望後面懸崖,一時沒了主意。

    玉蘭心一橫,輕聲道:「秦大哥,這傢伙抓到我們,定會狠狠折磨我們的,不如我們跳下懸崖,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其實現在已是天晚,秦觀和玉蘭都看不清著懸崖到底有多高,所以才覺得跳下去有生還的可能,當然,要是現在在白天,他們一定會改變認為,因為這懸崖乃是深不見底。

    秦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邊緊握住玉蘭的手,帶著他一下跳了下去。蔣騰龍沒想到兩人竟連命都不顧,他氣得直跺腳:「真是看不懂,我抓住你們又不會殺你們,你們卻選擇這樣一條路。」他隨即想到潘瑩可能會因為此事更加痛恨他,不過轉念一想,只要自己不說,她有怎麼知道她兒子會是自己逼下懸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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