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三國 正文 第十四章 長阪雄風(中)
    作者易飄零槍在手中被使得有如文豪手中的筆那般順暢,那行雲流水一般的鋒刃從每一個敵人身上劃過的時候,一連串撩起的血珠便像是那妖異的紅寶石顆粒一般帶給別人以異常瑰麗的美感。這是以生命凝成的藝術,是屬於殺人的藝術。而在整個天下,能將槍法用的如此美麗的人也只有他,早已在南陽的鄉下蟄伏了好幾年的白馬銀槍之將軍趙雲了。

    自從接到主公李晟發來的那個「伺機援助劉備」的命令之後,趙雲的心情便一直處於高昂的興奮之中。儘管他的外表一如既往的表現出了冷靜的狀態,但從他的接人待物,言行舉止的一些微小細節中卻讓人能夠很清楚的看出他內心對此的重視。對於曾經接受過劉備恩德的他來說,最終選擇上了眼下的這條道路,無疑是他當初所願意的事情。如果不是當年出現一連串誤會的緣故,只怕自己眼下不會在這個小小的武當縣當一個縣令,做著實際上是獨當一方的事情,而是跟著那仁義素住的劉備踏上那幾乎看不到希望的前往江陵之路了。

    「我欠劉皇叔一個人情。」沒有與任何人說的,趙雲在心中始終這樣認為。

    對於李晟的命令,他並不覺得那僅僅是一個讓蟄伏幾年的自己對方光彩那麼簡單的事情。他清楚的明白這命令的結果關係到自己主公今後的戰略步驟。

    更曉得,自己的主公把這件事情交到自己這邊實際上也是為了讓自己了斷與劉備的一個關係若真能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下救下劉備,只怕自己當初欠劉備的那麼一個恩情也就能夠還清了吧。

    「主公真是一個既體貼下屬又萬分聰明的人啊。嗯,芸兒確實是找了一個好夫君。」對於趙雲來說,他的主公李晟不僅僅是他所效忠的對象那麼簡單的事情,事實上李晟還是他的妹夫,是他的親族。趙雲是不會輕易而背叛他的,即使沒有還清劉備的人情也是一樣。

    從武當直接渡過漢水,沿著江南岸邊而行,因為都是騎兵又沒有百姓的拖累,趙雲的兩千騎兵倒是比劉備還更早到了襄陽。由於李晟發來的命令中有要求是在不要引起太大騷動的情況下把伊籍他們帶出來,因此趙雲他們並沒有作出一副兵臨城下的樣子,而是將隊伍隱到了襄陽城西的樹林之中,由隨軍的馬良入城處理這件事情。好在李晟與蔡瑁的關係不算太差,在襄陽城中又有泗水居這麼一個大財主,在破費了一些錢財之後,襄陽城的西門倒是為了馬良、伊籍等人小開了了半個時辰,任由馬良他們離開襄陽。這事情做得順利,也沒有驚動太多的人,倒也讓趙雲無聊了一陣。

    從襄陽就出來的伊籍他們自有趙雲安排下身邊的偏將領了一隊騎兵往南護送。至於趙雲他們則在伊籍他們出來的當時就動身前往當陽。因為那裡是由襄陽前往江陵的必經之路,雖是要衝卻也是小城,埋伏在那兒絕對比埋伏在襄陽邊上要容易得多。

    在當陽西邊的南漳河畔埋伏了整整七天,趙雲的隊伍始終沒有被人發現。

    這其中固然有荊州的官員大都忐忑不安的觀察襄陽動向而忽略了自己領地之內變故的原因,但更重要的事情,李晟軍自從收服了山越人之後,就將山越人獨有潛藏蹤跡的辦法、陷阱設置的手段以及其他的一些優點引入了自己的軍中。

    在山越人的教官訓練之下,趙雲的這支騎兵變得更加詭秘起來,他們中許多人都可以做到埋伏於一片樹林之中,任由別人搜索上一天都不被發現的水平。

    拜託了埋伏著順利的福,趙雲得以清楚的看明白這戰場上發生的每一件是事情。從劉備來到當陽露宿於城外,到曹純虎豹騎的夜襲,在到劉備軍的崩潰,趙雲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自然也知曉劉備的妻子兒女都被陷到陣中的事情了。

    在曉得劉備已經在張飛的護衛之下安全的跑到了南漳河的對岸,其性命暫時沒有危險之後,如何解救被陷於陣中的劉備妻小就成了趙雲的最為關心的事情。

    他知道劉備的個性,明白他或許不重視自己的妻子,但對自己的後代卻是十分的看中。處於武當的他離新野是極近的,雖然沒有特地的去打聽,但有關新野劉備的種種消息卻是時不時的落入他的耳中,其中就有劉備經常抱著自己的兒子牽著這自己的女兒上街閒逛的消息——這已經很能說明一些事情了。

    「皇叔顛簸半生才有這點骨血。我既然受主命要幫助皇叔脫身,那自也應該護住皇叔家小的安全才行。反正我還欠皇叔一個人情的,把他的兒女救出來那也算是還上了吧。」趙雲如此想著,他自己的決定同周睿、馬良他們一說,俱是沒有意見。畢竟,馬良是一個不通軍事的人,而周睿在到來這裡之前便得到了李晟的囑咐「對於這次作戰,一切都必須聽趙雲將軍的吩咐。」

    眾人的無異議和自己心中的那一點私心使得趙雲迅速的趕到了虎豹騎與劉備交戰的戰場中。利用夜的深沉與戰馬裹蹄的無聲,趙雲在並沒有驚動曹純他們情況下便到了距離他們很近的地方。那正是曹純與許褚分別之時。

    雖然不曾真切的聽到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也不曾看清他們所要押送的馬車中究竟有何等人,但趙雲依舊憑藉著自己遙遙在半里之外所看到的一些殘影結合上自己對這一整件事情的認知,迅速的判斷出了對面那輛被許褚押送著往北而行的馬車正是自己這次所要針對的目標裝載有劉備家小的車子——若是普通民眾或是劉備手下臣子的坐車,以許褚的高位絕對不會表現得出如此謹慎的態度。

    「那車裡有一個大人物,而我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從那個壯漢將軍的手裡把那車子截下來。」趙雲看了注意聽自己說話的馬良和周睿一眼之後,細細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他們是帶著馬車走的,又押送了那麼多百姓,單純就速度而言他們是比不上我們的。因此,我們打可以繞到他們的前方先埋伏起來遙遙的候著。由於我們的任務就僅僅在於救人這一個問題之上,因此我們除了有必要的大亂他們這些人的隊形,牽制住他們的力量之外,並沒有必要與他們做太多的糾纏。是以,我打算將隊伍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大約一千人由我率領直接突襲他們本陣,牽制住護衛的軍將,第二部分大約七百人由仲敏率領作為別動隊直接去攔截對方的車子,第三部分則由季常統率帶領剩下的士兵於戰場兩里外接應。一旦得手,我們便要立即遠遁而去,萬萬不可被敵人拉扯住。」

    「善!」聽趙雲安排的如此細緻,馬良和周睿微笑著互相對視了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們都很佩服趙雲的急智。畢竟這事情從開始發生到決斷到定策一切都是隨機性,可以說都是屬於突發狀況的那種,而趙雲能在遇上這種突發事件的時候迅速的作出如此周密的部署,絕對是非常難得的。

    「強!難怪主公回把類似於魏延將軍那樣需要獨當一面的任務直接交給他呢。看來他不僅僅是武藝高強啊。」帶著自己的分隊離去的馬良感歎著想道,心中卻是越加佩服起李晟的識人用人之明起來——將一個重要的任務托付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將領實在是一件非常有難度的事情啊。

    一個隆起的小丘靜靜的安於大地之上,一道蜿蜒而行的馳道從小丘的之下的地方經過,給這個小丘多少帶來了些許引人注意的目光。小丘不高,那麼六七丈的上下,可方圓卻極大,茫茫的籠罩了近百丈的地方。一片鬱鬱蔥蔥的林木生長在小丘的山坡上,不甚茂密,卻是芳草艾艾,頗能為在黑幕之下潛藏在其中的士兵隱秘好了自己的身形。

    這是當陽前往襄陽的必經之路。雖然對於基本上都是平地的荊州來說只要選對了方向基本上就跑到地頭,但就一般而言,人們都還是習慣走馳道,這種自先秦之時就由國家規定好並由專人負責維護的大道。

    大道比荒野好走,這一點作為一個心理定式早已在百姓的心中紮下了根。

    劉備領著百姓南下走得是這麼一條路,而眼下許褚押著自己捕獲到的戰利品和俘虜北返走得也是這一條路。漫漫近萬人沿著黃土壓實的道路一步一個腳印的行來,其中皆是哭喊震天。作為戰勝的一方掠奪了別人的百姓,自然不會對他們太過客氣。雖說不上對他們任意砍殺,但不住的吆喝催促,大聲的打罵揚鞭也是有的。作為一個勝利者,他們大都喜歡以征服者的姿態來面對新佔領之地的百姓,他們將這樣的優越感體現在自己的行為之中,只要做得不是太過分,基本也沒有人多說什麼了。

    許褚帶著百姓拖迤而來。他們走得不是很快,也不過是比正常的行走稍微快了一些而已,但就是這樣也很讓後面的百姓無法忍受了。隊伍後邊的哭喊響了整整近兩個時辰,令走在前頭的許褚鬱悶不已。他頗有些疲憊的感覺,雖然他知道自己的體力還支撐的下去,但他心卻很有些累了。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四周的荒野,終於打算好好的休息一下,讓這些跟隨了自己奔波一夜的士兵們好好的恢復一下體力以有更多的精神來應付接下來那一段旅程的煩悶。對於百姓的吵鬧,他沒有辦法解決,眼下他所想的除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之外,就是要趕緊把這些麻煩交到自己的主公那邊讓他們去負責這些事情。這是他的如意算盤,也是他眼下之所以要休息的原因所在若沒有讓自己的精力稍稍的恢復一些,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到底會不會在行走的路上因為這些的吵鬧而徹底的發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明白自己的耐心已經到了一個極低的水平。

    許褚選擇的休息之地,正是位於那小丘的下緣。他讓隊伍背靠著小丘而立,將百姓都圈圍到了其中,主要防守的力量都放在外頭,只留下大約一百人的精銳作為機動力量而放在中間,布下了一個有薄薄封底的偃月之陣。

    很顯然的,許褚完全將自己防守的重點放在了正面寬大的平原之上。至於他背靠著的小丘,因為有樹林的阻隔,被認為是不可能埋伏騎兵的地方而被忽略了過去。當然這也不是完全的忽略,許褚在背面布下了兩百的騎兵,已經足以應付大約一千以上步兵的圍攻。而以許褚的觀察來看,這稀疏的樹林之中似乎埋藏不下一千的步兵——自然稍稍薄弱的三百守備之隊已是足夠了。

    不曉得一支騎兵已經潛藏在了小丘的另一頭,這是許褚於這場戰鬥中最大的失誤,也是整個戰鬥最終失敗的由來。當隆隆的馬蹄聲之許褚他們的身後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狂襲而來的是否,許褚他們除了錯愕便沒有其他了。

    雖然他們很快的就反應過來,迅速的做好了迎敵的準備,但在一連串的反應之中,他們依舊疑惑不已「敵人究竟是怎麼從後面的殺來的?」

    他們並不清楚,在他們看來藏不住敵人身影的稀疏樹林,事實上正出乎意料的給趙雲他們以潛藏之機。他們太過依賴於傳統的習慣認知了,在看到那稀疏的樹林和並不能掩藏身形的草叢之後,便以為萬事大吉,忘記了派遣士兵去搜索這兒一切,忘記了那隆起的小丘同樣也是可以阻擋自己這邊視線的事情。

    這是他們的大意,而大意便是要失敗的。

    趙雲的攻擊開始了。作為武藝高強的主將他和許多勇猛的將軍一樣都沖在了隊伍的最前頭,手中的一桿鋼槍如雨點一般潑灑而出又如梨花一般閃出重重的槍花將擋在他面前的敵人一一捅下馬去。雖然因為奔得快了一個敵人基本只分配到一槍,但這一槍卻是極致命的,或是喉嚨,或是胸膛,一朵朵絢爛的血花在空中綻放,帶走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若是白天,這一切肯定能體現出一種妖異的絢麗吧,但這卻是在晚上。在漆黑的夜幕下,這些卻是很難令人看得真切的。

    「可惡……」看見自己手下精銳的虎豹騎就這樣像個紙人一樣被對方輕而易舉的帶走生命,許褚心中的憤怒那自是不必多說的。雖然他也看的出來,自己的士兵如此的不堪一擊並非他們自身武藝的不行而是對方武藝太高的緣故,但他依舊有著被人侮辱的感覺自己這麼一個大人處在這兒,對方卻宛如沒有看到一般自顧自的朝別方殺去,還殺得如此富有節奏感,如此的順暢,這擺明著是不把自己的放在眼裡嘛。許褚急了,一下子惱將起來綽起手中的大刀,飛起身下的戰馬直朝那趙雲飛奔而去,口中不住的大喝「來將休得張狂,折衝將軍許褚再此。」喝罷,他與趙雲的距離已是極近,手中一把虎頭大刀帶著呼呼的風聲便飛快的朝趙雲的腦上招呼過去。

    許褚身為曹操帳下武力第一的猛將,其胯下的戰馬也是極其雄壯迅捷的。

    雖是在極遠的地方就喊話出聲來,但到了話音剛一落下便來到趙雲身邊遞上招式的他怎麼看也有些偷襲的嫌疑。當然,這所謂的偷襲,許褚自己是不承認的,而趙雲本身也沒有把這個放在眼裡。

    虎頭刀與亮銀槍狠狠撞擊在一起,與黑暗之中猛地暴起一抹耀眼的火光。

    火光之中,趙雲那俊秀而剛毅的面容與許褚那粗獷到有些猙獰的神情一起顯現。

    雙方都咬牙切齒的很拼了一記,在互相將巨大的作用力上都不由自主的兩人帶馬登登的倒退了三步,不約而同的抖了抖各自皆略有些發麻的手臂,怔怔的望著對方。他們都互相驚異對方的水平居然與自己平分秋色。

    「折衝將軍許褚?你恐怕是曹操手下第一武將了吧。」趙雲縱馬持槍而立,鋒利銀槍在他的手上平直了,遙遙的指向許褚「我乃常山趙子龍也,你敢與我一戰嗎?」似乎有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趙雲直接向許褚於這混戰之中提出了約戰。

    「常山趙子龍?無名小卒,我可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不過看你似乎還有幾分水平,我就陪你玩玩吧,但願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這可是要用性命,來做賭注的。」許褚是一個直人,他並不傻,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而已。眼下的他直接說出了自己對趙雲這個人的認知,卻是乾乾脆脆的挑起了趙雲心中的怒火。這種徹底看不起別人的感覺,也是讓趙雲萬分受不了的。

    「好!」趙雲怒了,卻是越加的冷靜起來,執槍的手用力把握著那冰冷的槍桿,眼中透射出如鷹眼一般的堅毅。

    「看槍!」隨著趙雲的一聲怒吼,催馬上前,手中的長槍如閃電一般直射而出。沒有所謂的華麗與花俏,有的只是平實和迅捷。「刺」,槍法中最基本也是最容易令人掌握的招數,眼下在趙雲這麼一個用槍大家手中使來其威力並不再那些所謂華麗大招之下,一樣充滿了致命的氣息。

    「好來!」許褚的眼睛一亮,縱馬迎上,手中的虎頭刀瞅準了趙雲刺來的槍尖重重的劈下。雖然趙雲刺的飛快,槍尖又那樣的細小,但許褚卻憑藉著自身對氣機的感應一下子把握住那黑暗中突閃的一抹光亮。「叮」又一次對擊,兩人又是登登的兩人帶馬後退了數步,再一次的平分秋色起來。

    「好強。」連續兩次的平手,令兩人都不禁佩服起對方的強悍來。

    他們不約而同的反身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做好縱馬交戰的準備。此刻許褚的心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與趙雲這樣的高手單挑所產生的快感之中。他是一個直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所謂的一心兩用,自然也不可能用自己的眼睛的餘光去查看整個戰場的局勢了。「打敗這個叫做常山趙子龍的傢伙。」是他眼下唯一的想法。

    滿滿的鬥志激發了兩個高手身上那驚人的氣勢。在這樣的氣勢壓迫之下,兩人所處之地方圓五丈已是沒有一個人存在。一大片空曠的場子在這戰場之上詭異的出現,成為了兩人對決的血之鬥場。

    對於許褚的執著,冷靜的趙雲倒是的心中一喜。依照他最初的計劃,許褚本就應該被自己牽制在這裡才是。原本他心中還正琢磨著,怎麼達到這一點呢。

    但就現在看來,似乎不要怎麼阻攔他,挑逗他,只要好好的與他打上這麼一場一切也就能按照自己的計劃實現了。

    「這真是好啊。」趙雲的眼睛微微的瞇起遙遙的看向了對面的哪一片虛空。

    那裡在一般人看來是一片朦朧的黑色,但在趙雲和許褚這樣的高手看來,雖然有些模糊,但卻還可以稍稍的看清一些大概,並沒有那種睜眼瞎的感覺。

    當然這樣的模糊是讓人很難適應的,不過好在趙雲和許褚除了能擁有比一般人要強上許多的眼力可以看得到這片模糊之外,他們還能憑著自身對氣機的感應來明白對方的動作。事實上,這種對氣機的感應才是他們眼下在黑夜裡戰鬥最大的持憑。

    起風了,呼呼而起的氣流似乎捲起了地上的沙土,將整個黑夜變得更加無法琢磨起來。沒有月亮,沒有星光,也沒有火把,所有的眾人都是在黑暗中摸索著廝殺的,除了趙雲和許褚之外,他們大都不明白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他們只能憑藉著那只能及到五尺左右的視線去判斷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人究竟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這是可以分辨出來的,畢竟,虎豹騎的衣甲,比趙雲軍的衣甲要完備許多。

    廝殺還在繼續,趙雲和許褚還在天昏地暗的打殺著,他們手下的士兵也依舊分成互相敵對的兩派不住的用手中的兵刃去尋覓敵人的生命。一切都還在混戰之中,除了在另一端始終沒有動靜的那百十人之外。

    雖然與許褚在激烈的打鬥之中,但趙雲還是通過自己眼光的餘勢看到了那近百未動的精銳之士。「看來這位許褚將軍很是看重劉備的家小啊。即使到了這種地步,也不曾把看住他們的放入戰場。沒辦法了,這些人只能留給周睿自己打發。」趙雲無可奈何的想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他眼下敵住許褚已是很耗費心力了。若讓他再去對付那些沒有動的精銳,顯然是不可能的。

    趙雲多少知道自己能力上限如何。

    夜的時光靜靜的流逝。突然在這一片戰場上再次驚起的馬蹄聲,令場中的雙方都不約而同的提起心來。對於趙雲來說,這新近過來的騎兵隊很有可能是與自己約好的周睿,也很有可能是從後方突然返來的曹操軍。雖說這樣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但於此時此刻,天地間全然的黑暗卻可以將人心中的彷徨不由自主的放大幾分。這是完全沒有辦法阻止的,對趙雲是這樣,對許褚也是一樣。

    心中的不確定領兩人打得更急了。因為互相之間都不敢肯定來的是不是自己的援軍,使得他們都想著更加一把勁趕緊將對方殺掉。然而,高手之間對決,相同級數的單挑,完全的勢均力敵之面哪裡有那麼容易解決的。雖然兩方都有心加力,但最終的結局卻皆是令他們頭痛的。在互相的過招之中,他們都無可奈何的陷入了苦戰的漩渦之中。

    馬蹄聲終於變得寂靜。新到來的隊伍一下子猛衝進戰場之中,狠狠的對著場上的某一方搏殺起來。隨著一聲又一聲的慘呼之音響起,許褚的臉色越發的沉重起來。他不是虎豹騎的統領,但卻因為經常跟隨在曹操身邊的關係,對虎豹騎中的諸人頗有幾分熟悉。此刻,他正聽得出來那發出一聲聲慘號的正是自己的手下。

    「是敵人。」許褚惱火了,心中對趙雲的「卑鄙」卻是痛恨起來。事到如今的若是再不明白趙雲來此究竟打算的是怎樣的算盤,他也真正的妄為能成為一個將軍了。他當下用力的劈出幾刀想就這樣盪開趙雲的糾纏就此離去,卻不想趙雲的槍式卻是如此的變化多端,似乎從起先的那種直來直往的打法一下子變成了這該死的「柔槍」,雖看上去每一槍都柔弱無力的很,但每一槍都阻止了自己回身撤退的勢頭。許褚知道,趙雲已經看清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該死的。」許褚怒吼,卻是沒有任何辦法。面對趙雲,他平生第二次生出無力的感覺——第一次無力是對著曹操的,那一次他運氣好只是被曹操收服了,而眼下他只能無力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勝利一點點的被敵人奪去。

    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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