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三國 正文 第八章 洪水(全)
    作者易飄零黑夜之下,雲幕沉沉,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響徹的都是大雨滂沱的聲音。李晟帶著自己的人馬立於自己築起的小溪堤壩旁,凝神注視著南邊的遠處。雖然那裡現在什麼也看不清,但李晟卻明白那裡的情況究竟為何。那裡是敵人的宿營地,其間的一舉一動,李晟都通過手中優秀的侯斥牢牢的把握著。他知道現在那裡的眾人還在安睡之中,對自己這邊一點瞭解也沒有。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來臨,自然也不會對自己有任何的防備了。

    「其實就算他們眼下發現了,有了防備也是無濟於事的。只要他們還是呆在那兒,他們就不可能逃脫遭受損失的命運。」李晟喃喃自語道。他對今夜這戰的結果已經看得十分透徹了——敵人會損失,但不會滅亡,會混亂,但不會崩潰。畢竟一條小溪的水無論再怎麼蓄也不可能一下子淹的了萬人。

    「不管了,反正我也只想先折他們一陣而已。」對於估算的結果,李晟表面上總是作出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事實上,在他的心裡,對於要如此的麻煩才能贏得了敵人還是略略有些不滿的「如果我有五千人馬,我只要在今夜對敵人進行一次突擊,就可以完全消滅他們。」偶爾他也會如此好高騖遠的想到。

    當然如此的想法,也只能算是想而已,對目下的事實是沒有任何幫助的。無論李晟自己願不願意,不能一次性的消滅敵人都成了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而李晟眼下也只有接受這個事實的份了。這一點他自己也明白。

    李晟那繫著一抹白布條的右手在眾人的注視中緩緩的舉高了,然後又迅速的揮下,隨即暴起一聲清喝「決口!」

    「霍……嘿!」站立在堤壩旁的士兵一聲發喊,用力的拽起了那捆住巨木的繩索。他們一步一步的喝起了號子,一點一點的將巨木拖動。原本只是隱隱滲出水流慢慢的變大了,那奔騰而出的氣勢隱約而現。隨著士兵們的又一聲巨喝,那位於堤壩中央的巨木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牽扯一下子倒了下去。「撲通……撲通」的在士兵們的放手之下跌入水中。

    「隆……隆……!」溪水的流動聲在這一刻猛地大了起來,一下子蓋過天上的雨聲。早已蓄積兩日的積水隨著前方道路的通暢猛地向下游撲去,一下子形成的巨大力道將那些由樹木、泥土、石塊堆砌成的堤壩沖毀,將他們分散開來,非常兇猛的帶著它們才滾滾的浪花中朝前狂奔。那聲好似狂雷,那勢有如急電。在這如雷似電之下,小溪原本狹窄的河榻已然容納不下此刻的巨大水流。只能任由它漲漫而起,於經過之處刻下一層深深的印記。

    「這下他們可就糟糕了。」望著奔騰而去的流水,李晟喃喃自語道。他明白眼下似進攻敵人的最好時刻,便迅速的讓自己的士兵集結起來,下達了總攻的命令「跟我殺到下邊去,用你們手中的兵刃肆意的切割敵人的頭顱吧。」李晟說得十分粗豪,他明白士兵是不懂得文雅的,一些看似粗豪的話語反而最能打動他們的心扉。這是和面對文人學者完全不同的。因此,李晟在獨自統率部隊面對手下士兵的時候常常故意說一些粗豪的話,做一些粗豪的動作,他利用這樣的舉動來拉近自己和手下人之間的關係。

    軍馬跟著流水的鋒頭向南而去。因為隊伍裡有步兵跟隨的緣故,南下的速度並沒有水流那麼快。李晟也有意控制著隊伍的行進速度,在他看來眼下去襲擊敵人的營地還是要慢一些的好,萬萬不能在水流漫過敵營之前到達的。

    水在隆隆的轟鳴聲中前進,如雷的聲音響徹四里。然而不知是不是黃巾軍睡得太沉的緣故,知道漫起洪水的鋒頭離他們非常近了,才有人迷迷糊糊的被驚醒。

    「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疑惑著,有些不知所以的從帳篷步到帳外抬頭看來看依舊低沉著落下雨水的天,心中的古怪更多了「明明沒有打雷啊?」

    眾人正疑惑著。冰冷的洪水卻在這兒拍馬湧到。那高高掬起的洪峰摻夾的大量的木頭、石土狠狠的撞在了黃巾軍營地的柵欄上。這強大的力道直如由天而降的天火流星一般,一下子就摧枯拉朽的將那木製圍營柵欄沖毀,迅速的朝營地所在的山谷中沒去。

    水,迅速的漫了起來。對於洶湧的洪水而言,黃巾軍所在地谷地,實在是他們最好的宣洩之口了。它們飛快的湧入,幾個滔天的峰頭打來,一切都變得無法阻止了。

    龔都不是被洪水的聲音吵醒,而是被早已淹到他身體的水給冰醒的。因為在雨中鬱悶而喝了不少酒的他,從倒下的那一霎起就睡得很熟。他當然沒有想過會遇見這樣的事情了,因此他在起身之後,對於自己大帳突然被水淹進的事情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和那些不知所措的小兵一般問了這麼傻傻的一句。

    然而,帳內沒有人,自然他也得不到回答的聲音。耳邊隱隱傳來了喧嘩的吵鬧,這讓他的頭暈乎乎的痛了一來。一絲絲不安的感覺在他的心裡孳生著蔓延著。他草草地穿上那已經浸泡在水中的鞋子,披掛上那已經濕了一半的甲具,大步的踏出帳外。

    他的營帳是位於山谷後部的。這兒的地勢稍稍的高起一些,原本只是為了能更好的查看前方營地情況的,卻不想眼下的這兒卻是他的救命之所。

    立於這後營的空曠處,龔都極目往向前頭。雖然因為天上的雨還未停地緣故,眼下的視線依舊不是太好,但前頭說發生如此大的動靜,多少他還是能看到一些的。

    「哪裡來的洪水?」當隱約的看到白色的浪頭在自己的營地裡肆虐,無數的士兵在水中掙扎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腳下的那點水是如此的冰涼。一瞬間,他的臉猛地蒼白了起來,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可能的情況「這水……莫不是敵人放下的?」

    這不是什麼猜測妄想之類,而是幾乎可以肯定的事實這幾天小溪裡的水漲的並不利害,若沒有人在上游積水,這在暴雨之下本身就是一件不怎麼合理的事情。龔都自然也知道,只是因為對於自己軍隊的過分自信,他完全忽略了一點。眼下想來,卻是因為這麼不起眼的一點,造成了眼下軍營被淹的慘境。

    「真是慘哪。」龔都自責,卻又無法拯救下面遭受災難的戰友。不是他現在沒有這個實力,事實上他龔都手下的士兵還是不錯的。在發現異狀的一開始,他們這兩千多人就迅速的將整個後營護衛了起來。這讓他十分欣慰。他之所以無法動彈,是因為他眼下必須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防止敵人有可能到來的攻擊之上。在他慣性的思維中,似乎沒有人會放棄襲擊向自己這樣出於混亂之中的目標。畢竟這是最容易造成更大戰果的。

    「我要冷靜啊。現在不能慌,絕對不能慌的。」龔都自己告誡著自己。他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下達一道又一道命令「……分五百人去守護糧草,注意四周,切不可讓敵人接近!」;「……引一千兵去前後營交接之處做好秩序的維護,適當地接引我軍的戰友,但注意切不可讓他們混亂的湧入,那樣會影響我們眼下防務的。」;「……快去把毛穎軍師給我找來,我現在急需他的智慧。」

    「是……」士兵躬身領命下去了,很快就把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帶到了龔都的面前——這人正是龔都想要見到的軍師毛穎。

    見到了可以同自己商量的對象,龔都蒼白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欣喜的微笑。他一把上前去拉住毛穎的手,將他那拘髏的身子扶穩了,急急忙帶他離開這早已是過了膝蓋的積水之地,來到那屯防糧草的高處,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軍師,你對於今日之局可還有什麼看法麼?」

    「看法?」毛穎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還有什麼看法是重要的呢?我們太大意了啊。」

    「這也確實。」龔都得眉頭又一次緊緊的皺了起來,臉上的苦澀更深了,他望著毛穎,眼中還有一絲絲的企盼「事到如今,再怎麼自責都是無濟於事的事情。我剛剛雖然下了兩道命令卻也僅僅是為了稍稍防備一些可能發生的危機而已。對於在這樣的情況下究竟還要作些什麼,我方寸以亂,卻是沒有任何想法。對於這個還請軍師多多指教一番。」他十分誠懇地說道。在有求於毛穎的情況下,龔都頓時覺得毛穎的模樣是那樣的可愛了。

    「這個嘛!」毛穎略略的沉思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其實,二爺前頭下達的兩道命令是十分正確的。這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讓混亂平靜下來。敵人雖然來用計謀來襲擊我們,讓我們遭受了如此的損失,但無論是遭受襲擊之前還是遭受襲擊之後,有一點是始終都沒有改變的。那就是我們的兵力始終比敵人多。敵人根本沒有完全殲滅我們的可能,他們所做的也只是在一次一次的襲擾中一點一點的削弱我們的實力。這是詭道而非正途。對我們來說這樣的詭道儘管難以防禦,但只要我們自身做的好,防備的妥當,敵人的攻擊自然也就沒有多少效果了。」

    「哦?只要防備妥當就成了麼?」龔都噫然應了一聲不置可否。他沉思著,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猛的抬起頭來,卻是似笑非笑的問道「毛先生誆我,向來只聽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聽說有千日防賊的。若只是謹守防備只怕是累也累死了,卻未必真能防得住飄忽的敵人。」

    「二爺聰慧。就一般而言也確實如此。如果眼下各軍各部完全的奉從我們的號令,那我們確實需要盡心盡責的找尋敵人的蹤跡以免我軍遭受更大的損失。但眼下我軍卻是由大大小小的各種勢力組成的隊伍。雖然大家表面上都十分尊崇我們的調令,可在實際上他們卻是明白的各自為政。他們並非我軍的嫡系,也不可能完全和我們一條心。如此我軍何必為他們做那費耗心力的事情呢?我們大可以拱衛中後軍之名,將他們的隊伍遍佈於四周。若遇敵人來襲,他們的部隊無論交戰也好,混亂也罷,我軍都只要謹守營盤,不受其混亂之影響便可。至於作戰,只怕是把他們的兵馬都消耗光了,我軍也能贏。畢竟我軍還是有五千之眾的。」毛穎微笑著告訴龔都他眼下這一計劃的真意——讓那些勢力去和敵人爭鬥吧,只要我們能保證自己的損失不大,便可以坐視他們和敵人鬧到兩敗俱傷的地步,到那時我們輕輕的一擊就可以輕鬆的由此而取勝。

    「真是好計策啊。」龔都聞言大讚,臉上一掃方纔那眉頭緊皺的苦澀模樣,登時變得神飛色舞起來。

    「這計策是不錯。但眼下卻不可以太過放鬆,二爺也不可以太過得意。」毛穎看著龔都的一張笑臉,稍稍的皺了皺眉頭,冷冷的給龔都澆了一盆冷水「二爺雖然將兵馬派出防守做了一些預防之舉,但就眼下而言,卻依舊是無濟於事的。說句惡言,我軍眼下的訓練儘管要高過下邊慌亂的那一群人,但比之敵軍卻仍是有不少差距。若敵軍以輕騎攻擊,只怕我軍一樣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又是怎麼一個說法?似乎和你的前言有些不對稱啊。」龔都的眉頭再次鎖緊,言語將流露出了對毛穎的不滿「難道我們如此的防守,還守不住眼下之處麼?毛軍師你給我劃出一個道道來吧。」

    「二爺急了?」毛穎微微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讓龔都不禁有些怪異。

    「你就直接說吧。」龔都催促道。

    「若是現在就要解釋,只怕要花費很多功夫。二爺如信得過我,那就把眼下的指揮權先交給我吧。如今時間已經不多了,應當早做決定才是。」毛穎思考了一下,直接對龔都說道。

    「讓你指揮?」龔都心中一緊,偏頭瞪視了毛穎好一會,見它似乎沒有別的意思,這才施施然答應下來「那一切就交給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給我的答案,究竟是怎樣的。」說著,他解下腰間的長劍,隨手遞給毛穎「拿去吧,用我的劍號令全軍。不服從命令者——斬!」儘管早已明白自己眼下的命令也就只能調動這後營還未混亂的五千人,但龔都已就說是全軍如何如何。他依舊把自己看作是這一萬人隊的統帥。

    「是!」毛穎恭謹的接過龔都佩劍,臉上是一片的嚴肅。

    在某些時候,比方說現在,毛穎總是表現出一副恭順的模樣,這讓龔都看了心中十分高興。他喜歡別人對自己低聲下氣的模樣。

    毛穎召集起龔都手下的將領。除了已經被派到任務的兩人之外,大家全來了。因為大雨還在下著,洪水還在漲著,大家已是無處可坐,便只能依著主次團團站立著。他們都是龔都手下的老人了,眼下看到毛穎手裡抱著的劍,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什麼也不多說,就是給龔都、毛穎行了個禮,躬身站立在一旁,等候著緊接下來的命令。

    思緒已經整理清楚的毛穎知道時間的緊迫性,因此他沒有多說任何無所謂的東西,而是直接下達了命令「秦重將軍引五百兵馬多置刀槍衣甲隱去營後,若敵人殺來,並不需要與之作戰,只需適時的在營後鬧出一些聲響便可;雷頜將軍,引一千人伏於營中的兩徹,但見號令響起,便衝出追敵;葛掣將軍營一千五百人於營前陣列,只當是正規迎敵,控制好手下兵士的士氣就行了。」

    人從毛穎的手中接過令牌大聲的應道。

    他們迅速的下去準備了,很快就按照毛穎的命令一一佈置妥當。

    這時,李晟也帶著自己的隊伍拍馬殺到了。

    他帶著周睿統率的精騎直接衝到了龔都所在後營的北門處,冷冷的看著大約十步開外陣列開來的敵軍。他並沒有停下馬。為了保證等下騎兵的衝擊,他就帶著自己的隊伍來回的在敵營前面微速輕跑著,任由馬蹄帶起了地上的泥水,任由那一陣陣沉悶而有力的聲音震動敵人的心扉。這也是對敵人的一種作戰,只是這樣的作戰,首先是針對敵人心裡的。

    縱馬一直不斷的奔跑,李晟一邊悄悄地看著對方營地裡的情況。雖然因為環境惡劣緣故不能及遠,但李晟還是隱隱看出了營中潛藏著的危險。

    「這兒究竟是誰在指揮?怎麼營裡還有埋伏存在呢?根據我的情報,這裡應該是龔都自己的營地才是,怎麼會……?他可沒有這樣的水平阿。」李晟的心裡暗自奇怪著。他有關於龔都的情報,自然明白龔都並不是一個冷靜地將領。他也許會在遭受打擊的一霎那本能的作出一些反應,但絕對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作出如此細緻的佈置。

    「究竟是誰接受了龔都得部隊呢?這個敵人可比龔都高明多了。」李晟嘀咕著,他發現自己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其實以李晟眼光未嘗看不出對面的敵人似乎是在作秀。

    畢竟對面的黃巾軍怎麼說也是身經百戰的隊伍,若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連埋伏都會露出破綻,那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由此李晟就判斷對方那暴露出來的破綻很可能是故意露出來給自己看的。

    「他們這麼做是想恐嚇我,還是想引誘我呢?」李晟搖頭晃腦的懷疑著,心中對這兒充滿了不確定。

    「你怎麼看呢?小睿。」李晟轉頭詢問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兄弟。

    「老大對這個很難決斷?」周睿瞪大了眼睛。

    「嗯,你看到這營地裡的情況,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李晟問他,「敵人似乎是故意暴露出來的,我不知道眼下就進要去要大大方方的去應這個約啊。如果我們突擊,當然可以擊潰眼前的這些人,但擊潰之後呢?沒有伏兵,只是恐嚇,那當然是最好的。若是有伏兵,只怕我們都得沒在這兒了。」

    「說得也是啊。」周睿應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李晟並沒有去打攪只是和原來一般策馬輕騎,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想我們可以先試探他們一下。」過了一會周睿作出如此的建議。

    「怎麼試探?」李晟問道。

    「用騎射。在馬上用弓箭打擊對方。因為不需要接觸對方就可以將之消滅,用來對付眼下的傢伙們實在是最有用的了。」周睿微笑的說道。

    「騎射?你們有騎射的水平麼?」李晟訝然問道。軍隊訓練的事情,除了自己的親衛隊之外,他大都是直接交給黃忠、魏延他們處理的。在西陽光復之後的幾個月裡,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那如何學習處理政務和制定各種規矩之上,對於自己軍隊的種種,他已是不甚了了,故在此才會對周睿的所說的事情覺得奇怪。

    「當然有了!」周睿得意的揚起了尚顯得有些童稚的臉,微笑的炫耀道「老大你還不知道吧?我可算是黃忠師父的得意弟子呢!這騎兵隊裡的所有人都接受過黃忠和魏延兩位將軍的特訓呢。雖然因為受訓的時間太短,我們還沒有辦法掌握更高深一些的飛射技巧,但要做到騎射和一些基本的奔射還是沒有問題的。眼下用來對付這些人已經足夠了。」

    「既然這個樣子,那就發動吧。」李晟微笑著答應了下來。

    「是!」得到了指示的周睿迅速的下達了命令。

    騎兵的隊型迅速的有了變化他們分作兩列,一左一右的交錯開來,在龔都的營門前兜起了圈子。憑藉著戰馬奔跑的迅速,很快他們的圈子便首尾相連起來。馬上的騎士摘下背上的騎弓。他們搭上了箭,用力的張起了弦。他們沒有馬上發射,只是將箭矢的鋒銳對準了面前的敵人,作出一副威脅的模樣。

    「不好!」隱藏在暗中的毛穎看到了這一點,不由得懊惱的叫出聲來。

    「怎麼了?」龔都不解的盯著自己的軍師。

    「我居然沒料到他們竟然還會有這一招!」毛穎比著對面舉著弓箭的那一群騎兵說道「我沒有想到在這南方竟然還有人可以掌握如此高深的騎射技巧啊。」

    「什麼?」龔都還想問得再詳細一些。

    可還沒等他問出口,李晟這邊的攻擊便正式發動了。

    箭越過漆黑的空間,帶著尖銳的呼嘯著撲向陣列起來的敵人。先後到來的十幾支箭矢在空中漸漸地收攏了起來,前後左右的距離慢慢地變小,彷彿被一支巨手用力牽引了一般,匯聚成了一道粗黑的巨鞭。周睿的攻擊是很有特色的,他的箭完全成了李晟當初隨便說出的一個攻擊手段「集中射擊。」當原本應該被散佈開來的攻擊被聚合的時候,這攻擊的致命度也就大大的增強了。這一條鞭宛如毒蛇的利牙,劃到哪裡,哪裡就被死亡所光顧。很快,營前黃巾軍的中陣就出現了驚人的傷亡。

    葛掣覺得自己滿腦袋都是漿糊了。雖然他一直都很用心的努力著,但很顯然他最終得到的結果是和他自己所想得到的完全不同。整個局面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好轉,反而越便越差了他勒令自己的士兵奮勇的衝上前去,可每有士兵衝鋒,那致命的黑鞭就直接將那士兵所在地地方作為重點的打擊,漸漸的讓他手下的士兵不敢再有什麼輕舉妄動的行為了;他用力的開動腦子想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很顯然他並不是那種有急智的人,在如此地危急,他的心思越來越慌也來越沒有任何想法可言了。

    當然他不是死人一個。不是只讓自己的士兵傻傻的呆著,做一個被人瞄準卻不知閃避的木頭靶子。然而他眼下腦中的混亂,令他無所適從,口中發出的那並不適合眼下情況的指揮,讓手下的將士們在徒勞無功的反擊之中損失的更加慘重了。

    隨著己方傷亡的不斷增加,葛掣手下那些人的士氣不斷的下降,臉上的神情也因為士氣的變化而變化著——從最初的自信滿滿到初遭打擊之時的錯愕,從反擊開始時的惱怒再到一直無法建功之時的絕望。在短短的一刻鐘之內,他們臉色已經變了幾副模樣。雖然如此迅速的變臉在外人看來似乎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但就他們自己來說,這樣的變化卻不是一件好事。

    終於,他們中有人忍受不住這樣的絕望了。他開始逃跑,狀若瘋狂的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之中。這是第一個,但緊接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的出現。雖說在當初的計劃裡,毛穎也曾提過如果承受不住敵人的打擊就可以撤退的話,但那說得是撤退而不是潰敗。因此,無論是葛掣還是龔都、毛穎都對這出現的潰敗沒有任何辦法。他們都還是人而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他們根本就無法阻止潰敗的發生。

    一切都在李晟的期望中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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