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三國 正文 第十九章 間的序曲(上)(全)
    作者易飄零前有攔截,後有追兵,四周皆是一片赤紅,那灼灼燃燒的熱焰滾滾逼來幾乎要將這世間的一切化為灰燼。自以為將取得勝利的賊兵們眼下陷入了幾乎令人抓狂的絕望之中。他們上天無處,入地無門。原本想看到敵人就繞著走的計劃徹底的破滅了,他們眼下不得不在前後兩個敵人之間選出一個作為自己的主要突圍目標,來與之戰鬥。雖然他們是萬分的不願,但不樣他們就沒有任何逃出升天的機會。

    前面?後面?這是關係大局的抉擇。就一般人而言,他們絕對會選擇後面而放棄前面。因為後面的敵人弱小,很容易被自己所突破,而前面的敵人勢大,與之戰鬥的困難一定比後面更大上許多。

    然而事情卻是十分出人意料的,眾賊最終選擇了與前面的敵人拚鬥。他們腳下步伐並不止的朝魏延所統領的那個部分衝去。

    為什麼?因為他們已經被對方那一環套一環的計謀給嚇怕了,他們擔心起對方那該死的虛虛實實起來,他們害怕轉身面對的三百人是對方精銳中精銳,是足以拖住自己的腳步的。

    我們返身需要一些時間,如果對方在後面佈置得又是精銳的話,那我們絕對會被他們拖住腳步,這樣一來,他們前面的隊伍就會從後面攻擊我們對我們形成可怕的合圍,而最終達到殲滅我們的目的。

    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他們都不願意見到這樣的事情。於是,他們決定賭一把——就賭正面魏延所率領的那個部分並不如實際看上去的那麼強悍,就賭他們是虛而不是實。

    他們吶喊的衝上前去,也不管那兵對兵將對將的規矩,只是將手中的兵器揮舞的急了護住自己的正面,然後便一個勁的往前衝。這,是一種很古怪的舉動,是大大出乎魏延意料的和一般的大多數人一樣,魏延怎麼也想不到對面的敵人儘是如此蠻幹。他們悶頭悶腦的朝自己這邊衝來,似乎是選定了自己這強勢的一邊來作為自己的突破方向一般。這真是不合道理啊?

    魏延微微的錯愕,稍稍的發楞了一下。然而就是這麼一停頓,眾賊兵便呼啦啦的撞進魏延的軍陣之中,與他的手下混雜在了一起。因為不是老早就布好的陣型,魏延帶著他的人馬站在那兒,卻是沒有多少層次感。他似乎帶的都是格鬥兵種,根本就沒有什麼弓箭手呼應之類。眼下雙方的距離近了,便迅速的撞擊起來,產生了一片混亂的局面。

    整片大地充滿了廝殺聲、怒吼聲、哀嚎聲,更多是人的腳步聲和刀劍的交擊聲。這一切都是人為造成的,混合著以大自然的火焰燃燒的背景音,成為了眼下戰場的主旋律。這是一首不知道何時會停止的歌唱,也許只有到了兩方中任何一方投降或又是賊軍這邊突圍而去,才有一個真正的結局吧。

    雖然是在混戰之中,但賊兵們卻是有著明確的目的。他們不在乎能不能將離自己最近的敵人消滅掉,不在乎自己的隊伍是不是被對方一點一點的殲滅。他們只在乎自己的身子是不是護衛的妥當,自己的腳步是否向前更近了些許。一個簡單的目標深入他們的內心,在這一刻他們想著的只是如何更好的突出重圍逃出升天。

    鮮血在點點的流逝著,廝殺依舊繼續,在無可奈何的混亂之中,魏延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對於這樣自己無法控制的局面他是最不願意見到的。因為在這樣的混亂之中,他並不能發揮自己作為一個將領的能力,而只能以一個比一般的小兵強上許多的勇者而進行廝殺。

    他手中的長刀狂猛地劈下,至多只能在揮手間斬破一個人的身子而已。而他的手下奮力的抵擋著,也緊緊能在這交錯的一瞬間攔下自己身前的一兩人罷了。眼下的戰陣並沒有聯結好,他們並不能發揮士兵整體優勢。當他們以這凌亂的陣型來抵擋,賊軍的突圍,而最終發展成這麼一個混戰的局面之後,想要進一步突圍就變得很容易了。

    亂戰一通,眾賊紛紛擁上前去,自如那海邊洶湧的狂濤一般,不斷衝擊著魏延所部組成的防線。雖然魏延等人死死的拚命相阻,但沒有凝結成戰陣地軍隊又怎能抗過這不要命的幾千人如此瘋狂的衝擊?短短的一盞茶功夫下來,官軍的防線變已如被螞蟻侵蝕已久的大堤一般搖搖欲墜,似乎再也攔不住那波濤滾滾的浪花了。

    這……「不好!」魏延也覺得眼下情形很糟糕了。他看到了自己手下士兵的拚命,也瞧見了整個戰局的危險,看到了自己的努力在敵人的狂暴之下是如何地無力。雖然他的士兵依舊努力著,但早已是徒勞了。

    「必須要放棄了啊!再這樣抵抗下去,我們最終得到的只會是一個淒慘的結果。我們的士兵只怕全都會在這裡被拼光的。」魏延很明白這一點。只是眼下的亂局,讓他頗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畢竟在混亂之中,將軍要控制自己的士兵是很困難的。對此,他不是沒有想過就此甩手不管,但看了看到了眼下依舊拚命的士兵們,他卻怎麼也說出這話來。

    「全軍撤退,全軍撤退!」無可奈何之下,魏延也只有撤著這殘破的嗓門,放聲大喊了。他不管自己的人對這樣的決定有什麼想法,也不管自己的士兵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是否會士氣低落的一潰千里。他只想著,必須讓自己的士兵迅速的與面前的這群瘋子脫離接觸了,必須把自己的士兵給保留下來。劉表大人只撥了這麼兩千五百人過來啊。對自己這邊來說,這些人在短期之內是得不到任何補充的。怎麼算也是掛掉一個就少掉一個的事情。

    魏延這麼大聲的一喊,全本就已經顯得有些殘破的阻擊戰線當下就顯得更加不堪了。在眾賊兵又一次的猛衝之下,終於無可避免的潰敗下去,被賊兵衝開合圍。好在那些賊子一心想到的只是如何逃出升天回奔城去,一見路開了,卻也不再想著如何廝殺只是拚命的往前狂奔而已。這倒也讓魏延所部不曾遭受更大的損失。

    當下軍勢混亂,魏延所部一時不得追擊,只能在道旁整頓自己的隊伍。

    不一會,宋德帶著自己的三百精銳上來了。他看到了這邊的模樣,便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知道眼下追擊敵人是至關重要的。在時間的緊迫下,他匆忙忙的朝魏延一拱手,來不及和上司通報一聲便迅速的朝前追去了。

    要知道,他手下的士兵都是魏延所挑選出來的精銳,是騎兵,其強悍自是不肖多言的。若說眼下還有哪一支隊伍能夠追得上突圍而去的敵人?那麼也只有他宋德的這三百人才能做到了。

    當然,他這區區的三百人對於地方的數千人馬而言實在是太少了。即使他真的把對方追上,也不可能圍殲對方。因此他的追擊作戰就不可能向魏延那樣死硬,他必須掌握相當的柔和度才行。

    「敵人若是在跑,且隊形混亂,那麼就盡可能的往前從,將他們落在後頭的部分消滅掉;若是敵人隊形稍稍有些整齊的模樣,那就不遠不近的吊在對方的後頭,用弓箭不住的襲擾他們。總是,無論是沖襲還是騷擾,都必須依照當時現場的情況來定。『一切隨機』,才是最正確的追擊方法。」宋德想著,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笑容。他的騎兵速度很快,才就這麼一走神,他便已經看到前頭那遠遠的屬於敵人的身影了。

    敵人的隊形依舊是那副亂糟糟德模樣。一心只想著逃命的他們,似乎連留下來花一些時間整頓隊伍的功夫都沒有。雖然他們逃命速度不曾落下,但在以騎兵追擊的宋德部看來,無論他們再怎麼努力的奔跑,終究也是慢的可以。兩條腿的人怎麼能跑得過四條腿的馬呢?對宋德等人而言,眼前的敵人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對手,或許只有他們好好的佈置了陣型並停止逃亡,以嚴密的陣型來阻擋自己,才能對自己的追擊產生一些困難吧。

    「兄弟們,亮起你們的刀衝上去嗎?敵人的隊形是如此地凌亂,簡直就是不堪一擊啊。」宋德揚著他那興奮的臉大聲的吶喊。眼前的敵人沒有列好完備的隊形是根本無法擋住他這三百鐵騎衝擊的。這,正是用第一套方案的時候。

    馬蹄聲在黑夜中響起,隨即便引出了一片慘叫與哀嚎。因為見對方的隊形沒個模樣,宋德便帶著自己的人馬如出匣的硬弩一般急惶惶的衝入賊軍的後部,揮舞著手中的短刀,開始了對生命的收割。

    雖然知道自己的身後早已有敵人的存在,雖然明白這撞入自己軍陣之中的隊伍究竟是哪一支,但在這四下火焰的吡波聲中,這些早已是疲憊不堪到了極點的賊人卻早已是一點戰心也沒有了。幾乎消耗了自己一輩子的力量才逃出升天的他們,在這緊張過後的鬆弛中,卻是沒有任何氣力重新振作起來繼續戰鬥。他們大都倉惶惶的不敢回身,也不敢放慢自己的腳步。他們只想著逃,加快自己的步伐更加迅速的逃離開去。儘管他們也明白,自己這些人無論怎樣也不可能完全逃脫對方的追擊。

    生死的區別便在這奔跑的位置先後中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也不知是那個傢伙的手下無德無良的將奔跑在自己前面的人手腳並用的超越過去,用了一些非常不好的手段取得了更優先在前的位置,使得大家對逃命的先後更加注意起來。

    總之在宋德帶著自己的人馬吊在這些賊兵的身後時不時的給對方來那麼一次兩次的攻擊之後,時不時有人被殺死的慘呼聲,讓眾人的士氣更加低落到了極點。為了活命,在後軍前邊的一些開始有意識的用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了。他們用各種手段將前頭的傢伙撇到後面去,讓對方更容易被殺掉,從而為自己的逃脫提供更好的一個機會。他們原本就不是那種講禮儀的人,此刻更在生存的危機下,將一切的教條都拋卻了。眼下的他們只要能活命,他們是可以將原來與自己共同對敵作戰的同袍都殺卻的。

    「真是一群只顧自己的人啊。」宋德眼尖,瞧見了對方隊伍裡那自以為做的是天衣無縫的內亂,不由得輕輕的搖頭。他看到自己面對的竟然是這樣一群連戰友都可以下得了手的「畜生」,胸中的怒火邊不由得騰騰的燒起,嚴重那帶著透骨寒意的殺氣由此卻是更盛了幾分。

    「殺,給我衝上去狠狠惡殺吧。將你們所遇到的傢伙都給我殺乾淨吧。」宋德咬牙切齒的說道。在黑夜這直令人感到壓抑的環境中戰鬥了這麼久,便是在怎麼有理智的人,到此刻也是會有些瘋狂了。

    自宋德下了這格殺之後,三百追敵而來的騎兵對敵陣後軍的攻擊變得更加猛烈,也更加瘋狂了。他們飛速的衝進敵人的隊列之中狠殺一陣,然後有衝破對方的陣型重新繞回對方的陣後準備起下一次的進攻來。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如此做得。只是眼下他們突入更深,發動的更加頻繁罷了。

    如此瘋狂的進擊,很快就讓逃跑的賊軍更加恐慌了。對於宋德的這支騎兵隊他們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即使他們列住整齊的隊形也很難抵禦騎兵的突擊,更何況他們眼下只是以混亂的陣型逃跑呢?

    突擊,不斷地突擊,瘋狂的突擊。連續十幾個回合下來,眾賊兵已經明顯得支撐不住了。在宋德這刻意的關照之下,他們年那些小動作都來不及做,便只想著一個勁的往前逃亡。由於有了這麼一支隊伍吊在他們的身後,不斷地給他們一些好果子吃,他們的士氣便一降再降,最終在離開這片樹林的一瞬間,變成了潰散。雖然他們中的頭領和心腹,那一部分都還緊緊的團抱在一起,但他們手下的小兵卻是一個接著一個地瘋狂散去。在經歷了今夜的這一個惡夢之後,這些僅僅是為了生活而加入他們的小兵們便在也無法就此忍耐下去。他們不得已作出了這被恐懼所扼制的舉動。

    這舉動,讓宋德撓頭不已,也讓他最終放棄了一直跟著他們到底的想法。因為他明白自己要是再繼續追擊下去,那前頭的敵人就會因為恐懼而分得越來越散,以至於到最後會變成散兵的模樣。到那時就成了敵暗我明,反而讓整個滅地行動變得更加困難。畢竟這些人都是盜賊,都是生命力特別旺盛的傢伙。若不是他們早已享受慣了,而很不下心恢復原來的那種艱苦的地下生活,只怕眼下李晟等就算取了縣城也是寢食難安了。因為無論是誰都清楚地明白一點,對付隱藏在暗中的敵人,遠比對付在明處的敵人要困難許多。

    脫離了追擊的宋德開始老老實實的打掃戰場。他與從後面趕上來的魏延部一起以分散的小兵隊的方式去掃除那些四散而逃的傢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既然敵人的主力已經沒有辦法繼續攻擊下去,那麼也就只好先將那些分散的逃兵消滅。這些四散的逃兵很有可能重新集結成新的盜賊,從而威脅到官軍的後方。「無魚蝦也好」,就自己後方的安全考慮,無論是魏延還是宋德都不允許有任何一支騷擾的部隊在自己後方存在的。

    就這樣忙了一宿,當東方的天際發出光亮的時候,魏延和宋德才帶著那麼幾十上百號的俘虜回到早已成就一片焦土地營地之中。剛才準備安頓,便見周睿一臉不快的走了過來。

    「怎麼了?」魏延一臉微笑的問他。雖然在戰鬥的後期出現了這麼一些地問題,但昨夜終究算是打了勝仗,所以魏延眼下的心情還是相當不錯的。

    「我所面對的敵人跑了。」周睿淡淡的說道,言語間透出些許寂落。

    「哦……」魏延點點頭算是明白「跑就跑了嘛。你的兵力本來就不足以消滅他們,能將他們拖住,不讓他們來危害我們前面的進攻就已經足夠了。你們在這一點上做得很好。」一聽周睿說出那樣的話,魏延頓時明白了周睿心中所想地事情。他曉得這位剛剛參加戰鬥的少年鑽了牛角尖,將一些本不該由他負責的事情擔在了自己的身上。對於這一點,魏延並不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他只能盡可能的寬慰著少年。

    「可是將軍你們為什麼不再前頭擋住他們呢?如果你們能做到的話,那我們應該能夠將他們圍殲掉的。」周睿尖銳的提出自己的疑問,他覺得這樣失去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在他的心中一直記著以前李晟給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傷敵十指不如斷其一指。」他認為剛剛的那場戰鬥沒有達到這樣的標準,完全是一種失算。

    「因為,我們原本就沒有殲滅他們的打算。雖然我們今夜確實有實力殲滅他們中的一部分,但殲滅之後所得到的卻和我們最終想要的不同。」一聽說起這件事情,魏延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最初子旭要求我們在這兒做到的事情是什麼吧?」

    「拖住敵人,盡可能的削弱敵人嗎?」周睿望著魏延,眼中還是有些不解「如果說是盡可能的削弱敵人的話,那盡我們所有的力量,將敵人的一支徹底的消滅不是更好嗎?那更可能讓敵人覺得恐懼啊。」

    「就一般而言是這個樣子沒錯。但請你不要忘了我們的敵人不是一支通合的力量,而是互相的競爭者因為更大的危機而被迫聯合起來的勢力。他們並非是一體的,互相之間並沒有多少深刻而友好的關係。他們只是由於我們的存在才呆在了一起,所以他們不太會因為其中一支的毀滅而產生多少觸動。他們甚至樂於見到這樣的毀滅。因此只要我們不能一次性消滅他們一半以上的兵馬,他們就不會像一般人那樣感受到害怕。」魏延尚未開口,從後方過來的羅照便微笑著解釋道。他不是將軍,但對這一整個戰局卻有著高於將軍之上的理解。

    「因為我們不能用一般的打擊方法對付他們,所以固執地拘泥於滅敵一部就沒有什麼意義。要讓對方的勢力被削弱的更多,我們就必須用其他手段。事實上,這些手段所起到的作用並不比戰爭帶給他們的痛苦少多少,而我們自己這邊的消耗也未必會比戰爭多上許多。」羅照故作神秘的說道。

    「你是說用間?」周睿的腦袋轉得並不比羅照這樣純粹的謀士慢上多少。他十分專注的傾聽羅照的話語,很快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沒錯。」羅照用力的點了點頭,「事實上,今晚放掉敵人被吸引而走的那一部分,本身也是這個離間計劃的一部分呢。我想只要我們再處理好眼下的俘虜問題。這一整個地離間之計便算完成了大半。」

    「這怎麼說?」這下子非但是周睿,就連魏延等人也覺得奇怪起來。

    「我們可以這樣……」羅照揮了揮手,讓自己周圍的人都靠近過來,然後異常小聲的說出自己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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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陽縣城此刻也是一派「歡喜」的景象。雖然其中有人掛著苦澀的臉,但更多人卻是興奮的。昨夜的苦難無疑給他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們將那個視為惡夢。能從惡夢中逃脫,能在那樣混亂的大逃亡中存活下來,那無疑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儘管是戰敗,但他們臉上的笑容可是無法掩蓋的。對於,眼下的他們而言,沒有什麼能比活著回到這個城市更令人高興的了。

    他們高興,覺得這樣事情需要好好的慶賀一番。於是,他們在胡亂的整備好自己的軍隊之後,便一窩蜂的散開去,在城裡尋找自己的樂子了。他們是盜賊不是官兵,因此根本就不會理會民間百姓的想法。一時間,西陽城裡雞飛狗跳,無數百姓的哭嚎聲、怒罵聲、哀鳴聲響起。那種種的不堪令即便是鐵石心腸之人也不禁為之動容。然而這些人的心卻是金鐵之物還要硬上許多,他們並不覺得這樣很慘,而是覺得這樣十分的痛快。

    賊眾有賊眾的樂趣,賊首有賊首的享受。早在入西陽之初,他們便收得這西陽城中頗有些許姿色的女子二三十人以為享樂。此刻要慶賀了,便人手拉得一人,去那縣衙的廂房裡共渡所謂美好的時光。他們昨夜都受得很大的驚嚇,眼下卻是必須在這身下之人的婉轉承歡的**中重振自己的雄風。這或許就是另一種「征服」。

    他們瘋狂的在白肉上馳騁,突然聽到下人來報「劉吉和周延大人會來了,眼下正在縣衙的大堂等候您的接見呢!」

    「這個……」他們的興致被打斷了。劉吉和周延同自己一般都是老大,下人們說是說他們在大堂裡等候自己的接見,但誰都曉得這只是說著好聽而已。事實上應該是這兩位老大急著想和自己這些人議論眼下的局勢而命人進來通知,讓自己這些人趕緊去見他們呢。

    「該死的,居然又來命令我們……!」不少人覺得不快了。因為他們聯想起原來那兩位老大驕橫跋扈的態度。在當初,在劉周兩家的勢力還是這兒最大一支的時候,劉吉和周延兩人可沒有平等地對待他們這些盟友。他倆總是佔著自己勢大恣意的命令他們做這做那地。雖然其中有許多事情是為了大家著想,但那高人一等地態度卻是讓所有人覺得反感。只是,這反感平時並沒有表露出來多少,大家都是默默地放在心底,直到眼下這一刻的爆發。

    「告訴,劉吉、周延那兩個傢伙,就說咱們打了一夜的戰也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等下午再說罷!讓他先帶著自己的事情去休息。」有人冷冷的發話,隨意找了這麼一個理由去回絕劉周兩人的邀請。作為比一般賊兵知道得更多的老大,他們還是有些腦子的。雖然這腦子不多,但他們眾不會看不清眼下的形勢。他們曉得在眼下,還不是和劉吉周延二人發生衝突的時候。至少,他們兩邊必須在明面上保持著原來的那種平和。是以,他們此刻儘管憤怒,但也只是冷靜地拒絕。他們不想再聽從劉吉、周延二人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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