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三國 正文 第十六章 波紋(全)
    作者易飄零黑夜過去,東面升起的紅日毫不吝惜的將光芒披撒向大地。在經歷了一夜血與火的搏殺之後,新的一天來臨了。偶爾有幾個消息靈通的傢伙聯繫起昨日那分起於縣城東西兩邊的火光推算出一個事實來軑國的天變了。

    周家的莊園早已在黃忠德火攻突襲中變成了一片的廢墟,而劉家的莊園則因為李晟使用圍城打援、叫門賺城的戰術完整的落入了官軍的手中。在李晟的號令之下軑國那些還算是有些名望的鄉老村老都來到了劉家的莊園,來聽李晟這個軑國縣新領有者的安排。雖說李晟只是鄰縣西陽的縣令,但他眼下帶了這麼一大班子武裝在軑國,軑國的這些鄉老村老並不會看不清形勢。他們原本就是十分機靈的人,若非如此,他們老早就被劉家和周家給清理了。

    約定的時間實在午後,但在午時之前他們卻是匆匆的趕來了。畢竟他們明白誰強誰弱,在不明白對方的性格之下,他們寧可恭謹的先在那兒等候,也不敢姍姍來遲,在對方的手中落下一個不敬的把柄。說實在的,他們眼下的心確實是忐忑的緊。來之前早已反覆的交代自己的家人,直如同吩咐後事一般。不過來到這裡,他們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疑了,因為在這大廳裡接待他們的士兵都很和藹也很尊敬他們,讓一直被劉家和周家欺侮的他們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對於此,他們稍稍的安心了,心境平和的坐在那兒靜靜等待這支軍隊主人的到來。直到……

    「痛啊……痛……」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劃破莊園裡的清靜,如鬼哭神嚎一般灌入眾人的耳中。這來得是如此的突然,直教前廳中等待的眾人像被火燒灼了一般離座蹦跳而起,眼中儘是驚惶的神色。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幾個老人受不了這樣的驚嚇,一把抓住在廳中負責接待自己的士兵緊張的問道。那士兵個頭碩壯,人看上去憨憨的,待人也不錯,早已贏得了這些老人的喜歡。他們都相信他不會欺騙自己。

    「呃……這個嘛……」大個子士兵的神情變得古怪至極,他彷彿的打量四周,看見這兒除了自己之外並沒有其他人,才小心翼翼的低語告訴他們「這其實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我老大怕大夫。他昨夜打仗的時候被人傷左臂,當時因為情況危機,而且處理的是正事,他一緊張卻是沒有心情感受這份疼痛。眼下事情都做完了,便由軍中的大夫給他療傷,於是便成了這樣。對於傷口,他自己似乎怎麼弄都不會有意見,但這事若有大夫動手他便怎麼也不願意。」

    「原來是這樣啊……瞭解,瞭解。各人有各人的愛好嘛!」幾個老人聞言連連點頭說道。事實上不理解也不行了,因為這純粹就是一個事實。在這一聲比一聲叫得高昂淒厲之下,他們的心彷彿都要從胸口中冒出,讓他們膽戰心驚不已。他們小聲的問那大個子士兵「有沒有離這身音遠一點的地方。」

    「沒有!」大個子士兵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兒已經是離內屋最遠的地方了。」

    「哎……慘哦!」老人們拍著自己額頭說道。他們已經對這「魔音」沒有任何辦法了。

    遠方,「啊……」又是一聲慘叫驚起,讓人在膽戰心驚之餘,不由自主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所有人都抬著皺起眉頭的眼睛,朝劉家莊園的內屋望去。那好似兩把利刃一般的眼光在各自主人的意念之下,透過了一重又一重的別院,漸漸的落在莊園最內裡的一個屋子中——這裡正是禍害一切的根源地,是李晟用來療傷的屋子。

    李晟就是昨夜的那個襲擊者。身為西陽縣令的他也算得上是黃忠、魏延、彭嶺、徐定這些人得主君了,本不該行如此危險的事情。但處於少年人自身的**以及想試一試自己的武功究竟到了怎樣境界的想法,再加上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可以約束他,他便自做主張的行此危險之事。雖然最後整個計劃獲得了成功,但他卻也受了這麼不大不小的傷害。他的整個左臂幾乎被刮掉了一層皮,鮮血淋漓的讓人吃驚不已,也不曉得究竟有沒有傷到筋骨。萬一傷到了,那可就算廢了。這可是連他自己都十分害怕的結果。他原本以為那個叫劉義的也只是一個有點本事的土匪頭子罷了,卻實在沒有想到他竟然擁有一個一流高手的攻擊力。那傷到自己的一擊可真是恐怖啊。直到現在李晟的心裡都還有一些顫抖。

    受了傷就要休息。如果僅僅是忍著痛,讓他去睡覺,以李晟鍛煉出來的體魄和意旨,那也是可以忍受的。但……

    看大夫?李晟一聽到這個消息就不禁皺起了眉頭。以前在現代的時候,他就對醫生沒有任何好感。現在回到了過去,在他的恨屋及烏之下,他也異常的不喜歡大夫。他能和大夫交上朋友,也希望自己的親友得道大夫良好的治療,但讓大夫在自己的身上做「事情」,那絕對是不能容忍的。一看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在別人的掌握之下,而自己卻無法做任何事情,他便抓狂的緊。因為,他在現代有過一次印象很深的慘痛精力——他的體質似乎有些特殊,別人打了怎麼都沒事的針,一打到他的體內,被刺的部位便會疼痛難耐。雖然漸漸會有所好轉,但卻是結塊了卡在那兒,沒有根治的時候。那可是讓他難過了好幾個月的事情。他直覺的認為這都是醫生(大夫)的錯。

    如果他是這兒絕對的「獨裁者」那他或許還可以用命令,來免除大夫對自己的「虐待」,可在眼下,在他的上頭還有黃忠師父的存在。對於師父那關切中又帶著些許惱怒的目光,他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或許他可以面對師父的怒火,卻沒法面對師父對自己的關心。他在這樣的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出賣自己的肉體。然而看著自己傷口被別人所掌握的心情,卻絕對說不上好受。尤其是那來自傷口的疼痛而來自心裡的不安使得他一次又一次的放聲大叫。因為他無力動彈,所以只能靠著自己的叫喊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恐懼。只是這叫喊聲也實在太恐怖了一些。

    「不要叫了好不好。為了這一點疼痛就叫,你還是不是男子漢哦!看看你把人家大夫嚇得……」在淒厲的噪音之下,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忍耐下去的黃忠最後也承受不了,他無奈的走到李晟的面前指著那即使帶了一對掩耳的棉球也依舊被嚇得面如土色的大夫勸解道。

    「人家也是沒辦法的嘛!」李晟孩子氣的嘟著嘴滿是無奈的說道。看他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只怕沒有人會把他與前面所看到的那個大嗓門的傢伙聯繫在一起。畢竟兩者之間的氣質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但,兩者終究還是一體。當接下來的這一個時刻,在李晟身旁的那個大夫小心翼翼地將療傷的金瘡藥顫抖著撒在那已經看不出原來模樣的手臂上的時候,又一陣如浪如濤一般的嘶吼從李晟那剛剛還可憐巴巴的口中發出,讓他周圍的人不經意的後退三尺,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受不了,我受不了你了。」黃忠無可奈何地認命下來,一把推開緊閉的房門,呼喚正躲在兩丈之外皺著眉頭心不在焉的石韜道「廣元,你可有什麼辦法沒有?只要能讓這傢伙不叫就可以了。反正他這麼吵鬧下去,你也是無法安心看書的嘛。」

    李晟所呆精舍的外頭就是一片植滿綠騰的花蔭,那原本是一片清涼幽靜的地方,是最適合讀書人安心在那兒研讀功課的。雖然出仕與李晟左右,但石韜依舊覺得自己的功課並不完美。於是,他便抓緊一切時間學習。本來他是想這個還算不錯的環境下好好看一陣書,但李晟那發出的一陣又一陣驚天動地的嘶吼,讓一切都變得虛無起來。眼見如此美好的一個環境被破壞了,石韜只能梓梓作罷。畢竟,破壞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的老大,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找他算帳的。

    「勸說?你認為他這明顯是不自覺得叫喊有改正的可能嗎?」石韜無力的搖了搖腦袋,頗為沮喪地說道。

    「那麼?我們就一直得忍受這樣的魔音貫腦?對於這樣的情況,你能忍受?」黃忠斜斜的望著石韜那明顯變得更加蒼白的臉蛋。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石韜激動的站起身來,隨即又頹然的坐了揮去,他雙手抱頭,全身都充滿了無力感。

    沉默,無可奈何地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而在他們身後那件屋子裡的李晟依舊一次又一次很有規律的爆發著自己內心的恐懼。

    「也許,也不一定是毫無辦法。」良久之後,石韜抬起頭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剛剛還一片灰暗的兩眼一下子透出堅定而灼熱的光芒來「子旭是接受了黃將軍您和魏將軍的訓練。對於疼痛的忍耐,他無論再怎麼差勁,只怕也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一直不住的叫個不停。也就是說,他眼下的行為只是一種純粹的回應罷了。那是在幾乎毫無意識的情況下進行的。如果我們能用一些別的事情,喚醒他的意識,用事情來拖迤住他,那也許我們能很好的解決這個眼下最大的困難。」

    「哦?就是這個辦法?」黃忠聽了很有幾分概念,臉上的笑容頓時綻放開來,他十分痛快的將這個事情推給了石韜「既然這事情是你想到的。那麼我就把這事情交給你負責吧。我希望你能支撐到那大夫最後的結束,明白麼?」

    「什麼?」石韜原本因為想出了解決辦法而顯得富有生氣的臉上頓時充滿了苦澀「黃將軍,您是大人啊。更應該勇於承擔責任不是?怎麼能就這樣把一切都推給我呢?」

    「年輕人,這可是為了鍛煉你呢。」黃忠很正經的說了這麼一句,卻似腳底抹油一般,飛快的跑開了。那迅捷的動作,實在很讓人無法將他和他的年齡聯繫在一起,也很讓人因此而疑惑「那麼一個中年大叔怎麼會有如此快的動作?莫不是我的眼睛花了吧?」對此,石韜覺得很奇怪。

    然而,無論他怎樣覺得奇怪,被黃忠撇下的任務降臨到他的頭上都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在黃忠這個原本也能承擔這個任務的人先行離去之後,眼下唯一能承擔這一切的也就剩下這麼一個他而已。為了讓自己的朋友早日從荼毒他人的魔境中出來,也為了自己周圍的人和自己能有一個令人安心的休息環境,石韜在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自我安慰一番之後,終於大踏步的走向李晟所在的屋子,很有氣概的悄起了房門。

    「誰?」裡頭傳來李晟那沙啞的喘息聲。一次又一次的嘶吼,已經讓他有些筋疲力盡了。

    「是我,石廣元!我有些關於外邊的事情想和你討論一番。對於你提出的那個方案我還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石韜在門外解釋道。雖然是借口,但這借口找得也真夠真實的。也許他原來就有這樣一舉兩得的打算吧。

    「哦?是廣元嗎?有什麼問題進來說吧。」裡頭的主人允許了。石韜得以推開房門。然而在推開房門的那一霎那,又是一聲震撼天地的慘叫從裡頭發出,讓直接面對這個的石韜不由自主的倒退三步,一個重心不穩的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淒惶的苦笑「這聲音是人發出的嗎?」他有些懷疑自己就這樣進去,最終還有沒有命得以出來。

    顫抖著身子,邁著哆嗦的步伐,無可奈何的向前走去,在穿過了兩個廳堂之後,石韜終於見到李晟和那位在他身邊依舊十分盡心盡責工作的醫生。說真的石韜實在很佩服這位醫生,畢竟他在李晟那足以穿金裂石的魔音之下居然堅持了兩個時辰,這真是十分了不得的技藝啊。雖說醫生眼下的臉色比紙還蒼白,總也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但他依舊用自己最後的氣力堅持下去,依舊幫李晟處理傷口,並沒有絲毫的不滿,實在是高尚的很。石韜越來越崇拜他了。

    就這樣靜靜的看了一會,石韜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管是崇拜醫生也好,討厭醫生也罷,這都不是他眼下所要關心的事情。他真正要做的是吸引李晟的的注意力,讓他將心思不放在自己的傷口上,而放在別的事情。因為石韜明白,只有這樣才能讓李晟那淒厲的叫聲停止。雖然他依舊會覺得疼痛,但他腦袋裡不斷的思考,卻會讓他不由自主的克制疼痛,而不至於高聲的叫喚。

    「對於今天的事情我有一些疑問。我記得您給手下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去找這軑國周圍的鄉老村老?我很奇怪,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石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我們是西陽的縣令,以後要做什麼事情也只會和西陽有關,我們為什麼要和軑國牽扯上關係?」

    「呵呵!」李晟聽聞微微的笑了起來,只是被傷口的疼痛而扯動,這微笑變成了一個咬牙咧嘴的苦笑「你認為我們解決掉這些人之後最需要的是什麼?如何,才能讓西陽迅速的發展起來呢?」

    「我想我們最需要的應該是金錢還有時間吧。畢竟有了這兩樣東西,要讓一個小地方發展起來是很容易的。」石韜想了一想,略帶遲疑的回答道。

    「金錢?時間?那只是為了實現目標而需要的手段而已。」李晟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告訴石韜「人,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人,大量的人。金錢,不過是為了養活這些人,驅使這些人為我們工作的必須而已,時間也不過是為了這些人工作的消耗罷了。只有人才是創造一切的力量。我們只要能夠擁有大量能夠驅使的人,我們的西陽就能夠迅速的發展起來。明白嗎?」

    「明白是明白了。只是這和我們眼下做得,有什麼聯繫嗎?」石韜依舊不解。

    「當然有。」李晟點點頭「我們眼下所做得一切都是為了獲得人,獲得對我們忠誠的人!」

    「忠誠的人?」石韜奇怪的望著他「這樣的百姓也有忠誠可言嗎?他們不是隨便都可以跟別人嗎?如果他們有忠誠可言,那麼他們就不會乖乖的臣服在劉家周家手下了。」說道這裡,石韜不禁有些惱怒,他對這些有如牆頭草一般的百姓十分討厭。

    「他們當然有忠誠,只是他們的忠誠很難獲得。即使劉表大人也不曾獲得這兒的百姓忠誠。因此對於這些百姓而言同樣沒有獲得忠誠的劉表和殺主占城的劉吉並沒有什麼兩樣。誠然在劉吉手下生活比在劉表大人手下生活要困難許多,但還在他們可以忍受的底線之類,他們斷斷不會為了還能夠忍受的生活去拋頭顱灑熱血的。因為那根本就沒有必要。」李晟微笑的勸解石韜道。

    「既然他們的忠誠如此難以獲得,那麼你又用什麼去獲得他們的忠誠,去保障他們的忠誠呢?」石韜問他。

    「就兩點。」李晟伸出自己右手的兩根指頭比劃了一下。

    「哦?」石韜好奇的看著他,等候著他給自己以滿意的答案。

    「公平與尊重。」李晟微笑著沉聲說道「所謂公平就是對百姓就要像對待自己那般一視同仁,必須公平的保證百姓的生存環境,不能讓一群人欺壓到另一群人身上,不能讓特權產生更多,不能讓特權凌駕與法理之上,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尊重,你必須保證百姓身為一個人的尊嚴,讓他們覺得體面,不能將他們視為草芥,視為奴僕。對於一些能夠放鬆的非原則問題,就盡量的放鬆。身為主君如果你能從一件事情上獲得十成的好處,那麼也不妨拿出十成中一成去結這些百姓的歡心。有時給他們一些榮譽或是名聲之類的東西,比給他們幾石米,幾貫錢更容易獲得他們的心。」

    「原來如此,但這些事情說到卻是很難做到呢?我們眼下的權利不大,各方面的制約太多了。」石韜依舊不樂觀的皺著眉頭。

    「只要盡心盡力就好了。事實上這些百姓的要求很容易滿足,你只要稍稍的給他們一些尊重,然後再讓他們的生活比別的地方過得好一些就可以了。這樣的事情,我想對我們來說並不難。」李晟微笑的說道。

    「那麼眼下……?」石韜點點頭,隨即詢問此時具體的步驟。

    「我想,我們應該用某種手段,到我們周邊的幾個縣拉攏一批人過來。因為,當我們解決掉這些人之後,西陽就會成為戰場。到那時城中的百姓必定會大幅減少,我們迫切需要從外面引入一些新鮮的血液。」李晟簡單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麼,具體的步驟是……?」石韜顯得十分關心,他迫不及待得追問道。

    「先給這些人一些甜頭,尤其是這些鄉老村老。他們雖然一個個都老滑頭的很,但在百姓間卻是有相當影響力的。給他們多分幾畝田地,並給他們一定的管理權,把他們的心先收過來。儘管這樣不能直接獲得他們的忠誠,但卻能博得他們的好感,讓他們多少會記住我們一些。這樣我們第一步計劃就實現了。」李晟瞇著眼睛說道。

    「就這樣?」石韜瞪大了眼睛。

    「第一步,我說這只是第一步明白嗎?」李晟翻了翻白眼強調道,他隨即在石韜的注目下,對這個計劃進行了更進一步的解說「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所謂『人往高出走,水往低處流』。眼下解決北部四縣的問題還沒辦法那麼容易解決,恐怕也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吧。這對一場戰爭而言並不算長,對於接受了我們好處的那些鄉老村老而言也是一樣。這一兩個月的時間正好讓他們適應新的生活得到心的滿足。之後,我們將老實的回到西陽去當我的縣令,而這裡也將會有新的管理者。管理者初來乍道對我們曾經給他們的權利和好處肯定是不以為然的。他們絕對會想辦法收回這一些,這也就十分必然的會同那些得到權利的人產生衝突。產生衝突就會有流血,就會讓那些對我們有好感的人對他們失望,到時我們只要在西陽宣佈接納他們,他們就必然會湧向我們。由於他們在兩邊的環境中都生存過,因此他們就會有自己想法,自己的對比。而在兩廂對比之下,百姓肯定會覺得我們比那些人要好得多,便會有要對我們忠誠的想法。這樣我們就初步獲得了這些人。」

    「原來如此。」石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所謂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大人也就是想讓他們適應了一種不錯的生活,讓他們對這種生活產生依賴。從而使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為了得到這種生活而背井離鄉來到我們這邊罷。讓他們來自願的?嗯,這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啊。」念叨到這裡,石韜已經完全明白了李晟的打算不由得為之叫絕起來。

    「當然。」李晟接受了石韜讚揚,臉上的笑容絢爛的綻放開來,他笑著告訴石韜「什麼樣的野獸最可怕?不是飢餓得野獸,而是護崽得野獸。當它為了保護一樣東西的時候,它是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捨棄的。我的計劃,因為時間的關係,當然不可能讓這些善良的百姓變成護崽的野獸,但讓這些人略微的有一些護崽的心卻還是可以的。當他們覺得這樣的生活不錯,而不願意放棄的時候,他們為了保證自己能夠繼續過上這樣的生活,他們會自覺的拿起武器進行戰鬥。如果我們能讓他們有這樣的覺悟,那麼我們今後所組建的部隊其基礎將會高於所有人之上。要是能再加上些許訓練的話,我想讓他們變成一個王牌之軍也不是什麼不容易的事情。」

    「怎麼想都是有利無害的事情。在眼下,實力就是一切。我們有這麼多的兵馬,在自己的地盤裡做一些無關大雅的事情,只怕沒有人會因此而說些什麼罷。」石韜和李晟相處了這麼久,對於一些事情自然看得也是很開。

    「是啊。做人可不能太貪心了。適當地放棄一些東西,讓這些老百姓變得更加聽話,更加擁護我們,事實上也就和沒放棄差不了多少。自以為是的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裡,卻偏偏沒有辦法做得很好,反而鬧得天怒人怨,這才是真正傻子的行為呢。」李晟略略有些感歎的說道。從現代來的他自然明白民主有多少好處,但他更加明白眼下的這個時代是萬萬不能進行民主的。因此,他現在所做得這些決定實際上只是把一些細節的權限分散,把主要的集中在自己的手中,何所謂的民主並沒有任何關係。雖然這其中微微的有一些些借用民主的手段。

    「那麼,這件事情你將交給誰去負責呢?」對於李晟的感歎,石韜也不禁良久的沉默地一會,這才開口問道。

    「除了你,你認為我手下還有別的可以利用的人選嗎?」李晟苦笑的望著石韜。

    這時他身邊的大夫,已經將他最後的一部分傷口上了藥。劇烈的疼痛,讓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卻是沒有再一次的大叫出聲來。在深沉的呼吸了幾口,還算清新的空氣之後,李晟終於站起身來。他微笑的用自己的右手輕輕拍了拍石韜的肩膀,小聲的告訴了他並願意知道的消息「廣元,很對不起你的。你的事情很多,還不止眼前的這一件呢。」

    「哦?還有什麼事情?」石韜心中覺得不好,大口的嚥下幾口唾液,才輕拍著胸脯,讓自己稍稍安定下來「你說吧,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嗯。就三件事情。」李晟沉痛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說出了三個讓石韜心驚不已的大項目「第一,就是剛剛說的那件事情。那是完全交給你負責的。

    第二,就是請你盡快的從這些縣城、鄉村以及我們的軍隊裡找出一些機靈的傢伙進行培養。我想我的地盤會越來越大,光光靠你,以及孔明、士元、州平幾個是絕對不夠的。你們都是要在大略上負責我勢力的運作,讓你們負責這些細小的事情,我也覺得不甘願。所以,我打算讓你們各自帶一批副手出來。對於這批人,我具體的沒有什麼要求,只要讓他們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並迅速的擁有一定的行政能力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他們會吟詩作賦,我只需要他們能做好自己所要做好的事情。你現在負責的是政務,所以我希望你能先培養出這麼一批行政人才來。

    至於這第三點,我則希望你能盡快的處理好冬天的事情。眼下已經入秋,離冬日的到來已是不遠。敵我之間的戰鬥差不多也是在那顆時候結束。而結束之後的冬日如何渡過,那倒是一個可怕的事情。看看江夏北四縣的情形,今年的收成,咱們就不要有所指望了。與其關心這個,倒不如咱們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從各地購買糧食吧。我可不希望,我的領地裡,在這個冬天有大量的人餓死啊。」

    「什麼?這麼多事情?你想把我給累死啊。這可都不是小事呢。」石韜一廳幾乎都要暈了過去「事情怎麼這麼大條啊。」

    「我沒說事情都讓你做,也沒說這些事情都要在一定的時候一下子做成。反正這一段的大事就這些,你就是我的總負責。至於你怎麼做,找那些人去做,你不需要一一向我說明。我才不管你運用怎樣的手段呢,我只需要看到最後的結果就可以了。」李晟微笑的說道。

    「明白了。」石韜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只好認命。唉,跟著你還真是麻煩。眼下似乎也只好先從外面大廳的事情先開始了。你呢,就給我好好的在這兒養傷好了。軍隊上的事情就交給黃忠將軍,至於其他的就交給我吧。我想這對我來說既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挑戰。我想我該好好的盡一些心力了。」石韜大方的安慰李晟,隨即便告退出去。作為剛剛被李晟認命為「三大項目」的主管,石韜眼下在外廳確實還有一個天大的麻煩需要解決。眼下他正飛快的朝那兒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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