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欲 正文 第七章
    「如今大充的軍隊可以與鮮卑一戰的除了禁軍也就只剩下將軍訓練的必勝營。其餘各郡國的駐軍雖多但卻不堪一戰。儘管從上次北征失利之後陛下已經下詔全國讓各郡加緊操練兵馬。但大充承平已久不少將官都習慣了享受安逸的生活誰還會把聖旨當回事?遠的不說將軍上次帶兵前往武陵平亂就該很清楚荊州楚國公麾下的軍隊是何等樣的戰鬥力。在兩年前本官就曾建議陛下減少郡國駐兵增加禁軍人數。可是由於國庫並不充裕陛下並未採納本官的意見。將軍試想如果以楚國公麾下那群連百姓都打不贏的軍隊去與鮮卑開戰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句郗把第三條理由說出來後便先行告辭離開。只剩下秦舒一個人獨自騎馬出城。自從秦舒創建必勝營以來就將訓練士兵擊敗慕容勝作為自己以後展的最大良機。好不容等到皇帝打算和鮮卑開戰秦舒正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卻被句郗的一盆冷水當頭淋下一直從頭頂涼到腳心。

    秦舒絕對相信句郗不是危言聳聽因為他知道句郗除了是兵部尚書之外還是個真正的武將。真正的武將只會殷切地希望戰爭絕對不會找任何的借口迴避戰爭。句郗既然在反對北征鮮卑那肯定是有很大的困難。

    如果當真朝廷不北征或者說勉強北征而再次失利這都不是秦舒所願意的。究竟是按照句郗的意思勸阻皇帝再等兩年還是繼續堅持原意博上一把?秦舒一時間還拿不定主意腦袋裡顯得空前混亂。

    到了必勝營內秦舒好歹先把這些煩心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召集屬下四名校尉前來交代又要離京之事。

    「都督又要走?」牛大力還是第一個出聲嚷嚷道:「陛下也太不通情理了都督剛回京幾天啊。屁股還沒坐熱乎怎麼又要派你出京?」

    「上次本將離開京城是因為私事請假。」秦舒糾正了他的錯誤道:「這次才是陛下派本將的公事。說這些廢話都沒用本將離開京城的這段時間還是由嚴校尉暫時主理營中的事務。你們三人也一定要盡心竭力多花了心思和力氣。若是本將回來聽說你們誰偷懶之類的話本將可絕不輕饒。」

    四人立刻抱拳行禮齊聲:「屬下遵命。」

    「若沒什麼別的事情你們就退下吧。」秦舒還要趕著回去收拾準備也沒有時間在這裡久待。嚴鏗、蔣邯、牛大力三人都6續出帳只剩下楊清一人還不打算離開。

    「有什麼事嗎?」秦舒看了他一眼道:「有事就快點說本將明日一早就走實在沒有多少時間了。」

    楊清便湊上前小聲地道:「都督前幾日都督讓屬下調查的事情屬下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

    「什麼事?」秦舒一時沒有記起脫口問道:「本將讓你調查什麼事?」

    楊清見他不記得便提醒道:「就是關於倚翠樓的事情。」

    「哦。」秦舒總算想了起來道:「那你調查出了什麼結果?」

    楊清遂答道:「經過屬下的暗中查訪倚翠樓的老闆就是那個老鴇雪姨。不過她似乎和蔣校尉有密切的關係而且蔣校尉的父親也經常會邀請些朝廷官員出入倚翠樓內。」

    「這個本將知道。」秦舒早從蔣邯的口中瞭解他父親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能恢復祖上的爵位。送蔣邯參軍是因為這個巴結朝廷官員自然也是因為這個。

    楊清見秦舒沒有說什麼便不再往下說而是掏出份名單道:「都督請過目這是近幾年來倚翠樓姑娘從良的紀錄。」

    秦舒覺得楊清越來越好笑好端端的打聽別人姑娘從良幹嘛?可是當他接過名單之後臉色不禁變的凝重起來。原來上面從良的姑娘幾乎都是嫁給了朝廷官員更有不少是禁軍中的校尉必勝營中當然也有一個嚴鏗。

    窯子裡的姑娘從良並不什麼希奇的事偶爾有那麼一個兩個嫁入官宦之家也不算是什麼怪事。可從倚翠樓出來的姑娘幾乎人人嫁給朝廷官員大到刑部尚書孫軫小到兵部文吏王玄。可謂遍及朝野如果說這都僅僅只是巧合著實讓秦舒不信。

    「這樣吧。」秦舒現在沒有時間操心此事便對楊清道:「你在自己部下中選些精明點的士兵。在這份名單上選擇三五個人日夜監視看看她們究竟有沒有可疑之處。記住她們現在可都是朝廷官員的小妾不是什麼樓裡的姑娘所以千萬要小心謹慎不可打草驚蛇。一切等本將從成都回來再與你詳細商議。」

    「是。」楊清領命之後又道:「只是現在全營將士都在加緊訓練屬下用什麼借口抽調人手呢?都督可別忘了嚴校尉家裡也有這麼一位如夫人。」

    「本將知道。」秦舒想了想便道:「這次本將前往成都帶的都是禁軍的人。你就說本將還需要從你的營中挑選些機靈隨從暫時先瞞著他們。這事嚴鏗呃還有蔣邯似乎都有可疑你可千萬要小心切不可走漏任何風聲。」

    「屬下明白。」楊清答應後便自己下去準備。秦舒則又將那份名單看了看然後才揣入懷中。心道:看來句郗說的沒錯大充王朝雖然表面平靜其實在這份平靜之下還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凶險呢。倚翠樓這件事情不能說就一定是有人策劃可是秦舒卻不敢掉以輕心。他此生的前途全部都押在朝廷身上大充王朝的命運也就是他將來的命運。

    牽著火龍駒走到轅門遠遠就看見蔣邯等在那裡。走近之後蔣邯便行禮道:「都督明日一早就要離京屬下想要給都督擺酒送行都沒有時間只好在這送都督一程。」

    「走吧。」秦舒翻身上馬笑道:「本將倒是想跟你們一醉方休可惜陛下有令本將也身不由己啊。」想起上次蔣邯曾代其父邀請自己赴宴便又道:「等本將從成都回來一定到府上拜訪。」

    「都督願意光臨寒舍了?」蔣邯大感意外他一直以為秦舒不會答應。

    秦舒擔心自己轉變的太快引起蔣邯的懷疑遂笑道:「同僚之間原該多走動走動。本將這幾日本來還想著請你們到家中一聚哪知道卻生了這檔子事只好另找機會了。」

    「都督有這份心屬下等就十分感激了。」蔣邯呵呵笑道:「最近怎麼不見葉小姐來營中訓練時受傷的士兵沒有她的妙手診治恢復的都沒有以前那麼快。」葉靈這段時間幾乎沒有再到必勝營中這幾名校尉常常私下揣測原因。蔣邯見秦舒現在的心情不錯便大著膽子問了出來。

    葉靈因為知道秦舒和諸葛芸的關係後受到很大的打擊不願再來必勝營是很正常的事。不過秦舒怎麼還解釋出口只好道:「葉姑娘又不是咱們營中的軍醫不過是偶爾過來幫幫忙。怎麼你們還想強留她不成?」

    「屬下等是不行啦。」蔣邯又一臉壞笑地道:「但是都督一定能有辦法將葉小姐變成咱們必勝營的人。」此時只有他們兩人蔣邯便肆無忌憚的開起玩笑來。

    秦舒也懶得跟她說把臉一沉道:「大膽居然敢跟本將開這些玩笑。」

    蔣邯只好吐了吐舌頭道:「都督息怒屬下再也不敢了。」一副調皮可愛的樣子倒跟諸葛芸頑皮時有幾分相像。

    秦舒知道她是女兒身不禁脫口道:「你這副樣子若是換成女裝不知會迷倒多少男人。」原本只是一句無意的話哪知蔣邯立刻面沉如水冷冷道:「都督亂說些什麼。」秦舒討了個沒趣只好訕訕一笑不再說話。蔣邯也像鋸嘴的葫蘆悶不作聲。

    蔣邯這一輩子只穿過一次女裝卻還被父親現當場訓了個半死。從此以後蔣邯就再沒有奢望過能穿上紅妝描眉擦粉。但自從那次之後蔣邯卻總是想著自己著女裝的樣子經常從夢中哭醒。所以穿女裝之事又成了蔣邯的逆鱗誰也提不得。

    兩人就這麼默默走入城內直到該分別的時候秦舒終於道:「本將走了營內的事情就多勞你們費心了。」

    「屬下知道。」蔣邯看了看秦舒終於還是低聲道:「都督一路保重。」然後打馬離開。秦舒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微微搖頭心道:果然是女人就是小心眼。笑了笑便打馬向家走去。

    到了住處秦舒見門口栓著匹駿馬便高聲喊道:「是賢弟來了?」

    果然就聽到傅羽在門內道:「大哥回來了我去開門。」

    等門打開傅羽便小聲道:「大哥三妹正在房間裡生氣呢你快去勸勸。」

    「怎麼啦?」秦舒把韁繩交給芹兒然後問道:「生了什麼事?」

    傅羽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都是小弟的錯小弟知道兄長又要離京所以特意買了點酒菜過來準備給兄長送行。可是三妹似乎並不知道兄長要走一聽到兄長要離開京城就把自己關到屋裡生氣。」

    秦舒就猜到諸葛芸聽到自己要走肯定會是這樣的反應。一路上都還在盤算該怎麼開口。這下可好讓傅羽搶了先。只好很無辜地道:「為兄能有什麼辦法陛下親自派下來的差事難道還能推掉不成。」

    傅羽也道:「如果不是公主有孕在身小弟倒是可以請旨幫著兄長走一趟。畢竟三妹剛來京城才幾天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好留她一個人?」

    「可不敢勞駙馬爺的大駕。」秦舒開了句玩笑道:「我還是先去看看把酒菜擺好等我們出來一定好好喝幾杯。」然後就匆匆忙忙地向著諸葛芸的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外面果然見房門緊鎖而且似乎從裡面還傳出輕微的抽咽聲。秦舒急忙輕輕敲了幾下門道:「師妹我回來啦。」

    「走開。」諸葛芸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裡面響起道:「我不想見你。」

    「你開開門啊。」秦舒又不敢破門而入只好在外面乾著急。等了半天還是不見諸葛芸開門秦舒只好歎道:「你不開門就算了我馬上就要出離京。只好等兩個月後再回來見你了。」

    「等等。」諸葛芸馬上跑過來把門打開臉上還掛著淚珠問道:「不是說明天早上嗎怎麼又提前了?」看到秦舒臉上的壞笑頓時知道自己上了當又想把門關上。

    但秦舒早已經把腳踏了進來笑著道:「好芸兒就別生師兄的氣了。好不好?」

    雖然秦舒突然改了稱呼讓諸葛芸心裡覺得甜滋滋的但她還是跑到房裡背著秦舒坐下道:「你走我不想見你。」

    秦舒緩緩走到她的背後將手輕輕地放到諸葛芸的肩膀上柔聲道:「是師兄錯了不該這麼快就把你獨自留在京城。可是皇命重如泰山師兄既然是朝廷將官就不得不遵從聖旨辦事。」

    「可是我……」諸葛芸說著便將身子轉了過來靠在秦舒身體上失聲哭了出來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舒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將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等諸葛芸的哭聲漸漸變小之後秦舒才扶著她的肩膀笑著道:「別再哭了小心又成花臉貓。」

    諸葛芸立刻又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頓時破涕為笑用著粉拳在秦舒的身上邊打邊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秦舒不禁心中一動又緩緩將頭埋了下來。諸葛芸感受到了師兄的心意輕輕地合上眼簾等待著秦舒的親吻。

    可就在四片嘴唇將要連接在一起的時候傅羽大煞風景地在外面喊道:「大哥三妹你們再不出來酒菜都要涼啦。」

    秦舒吃了一驚急忙將腦袋拿開。諸葛芸也慌著把眼睛睜開站起身道:「師兄我們出去吧。」

    「好。」秦舒知道她已經不生氣了便道:「出去吧二弟準備了不少酒菜給我送行呢。」

    「嗯。」諸葛芸點了點頭突然墊著腳飛快地在秦舒的嘴上吻了一下然後立刻跑了出去。秦舒幾乎被這突然來臨的幸福震暈過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露出愉快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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