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欲 正文 第六章
    秦舒聽到館驛內有喊抓刺客的聲音便放心地躺在房頂上雙手枕著頭自言自語道:「傅羽這小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懼虎一個人去刺殺天狼營統領不簡單啊。」可是又等了片刻卻不見傅羽逃出來不禁暗道:這小子怎麼還不逃出來?難道那個拓拔雄只是繡花枕頭輕易地就被他搞定了?

    秦舒也是過了很久才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大呼失策急忙蒙上面巾跑到館驛裡面。看著傅羽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了好幾處血跡秦舒的心裡也有些不忍這小子雖然傻是傻了些但畢竟還是一個很講義氣的兄弟。秦舒現在沒有打算讓他死他就不能死在這群鮮卑人手中。

    秦舒搶到傅羽身邊輕聲喝道:「快走。」卻不想傅羽已經殺得狂起來根本分辨不出他的聲音道:「我要全部殺了他們。」又向著拓拔雄衝過去。

    別說傅羽沒有這本事就算他有這本事秦舒也肯定不會答應。於是一把拉住傅羽喝道:「快跟我走。」傅羽這才聽出來秦舒的聲音有些感激地道:「大哥……」

    「別那麼多廢話。」秦舒一邊殺開條血路一邊拖著傅羽向外跑。以秦舒的武藝這區區幾十個天狼營士兵當然不是他的對手。雖然說館驛裡還有些大充的護衛但他們可不想為了外族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只是遠遠的吶喊根本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拓拔雄知道使喚不動這些人只好帶著自己的部下繼續窮追猛打。但哪裡能攔得住秦舒和傅羽這兩隻小老虎在秦舒又殺了幾人後終於他們跑到館驛外。秦舒指著旁邊的胡同道:「賢弟我們分開走你走那邊。」

    傅羽見秦舒為了救自己也背上了違抗聖旨殺害鮮卑使節的大罪。知道若是被拓拔雄等人識破身份那兩人可都是死罪。既然義兄這樣幫自己自己也不能再一意孤行連累義兄報仇的事只能以後再說了。

    「兄長保重。」傅羽說完這幾個字便向著秦舒指的方向跑了去。秦舒見傅羽如此聽話大覺高興卻不按著剛才說的方向逃跑而是直接躍上旁邊民宅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將軍怎麼辦?」一個天狼營士兵見秦舒這樣高來高去只好向拓拔雄詢問。

    拓拔雄也感覺十分鬱悶這樣的輕身功夫別說自己就是號稱「鮮卑第一勇士」的現任天王慕容勝只怕也沒有。「先追下面跑那個。」拓拔雄只好下令向著傅羽逃跑的方向追去。

    追出不遠就來到一個岔道口拓拔雄不得不將屬下分派成幾撥四下搜索。雖然這是在大充的京城但以拓拔雄的性子總不能白白的吃這麼大的虧不把那兩個刺客抓回來就實在對不起那十來個死去的兄弟。所以就出現了大充開國以來最奇特的景象居然有鮮卑的士兵打著火把在京城內搜索刺客。雖然很快大充的禁軍就趕了過來但拓拔雄據理力爭最後在保證不擾民的情況下和大充禁軍一起搜查這附近街道。

    秦舒乘著這當口早就換上了一套禁軍軍服等候在馬則小妾宅子外面。這裡離館驛不遠他相信搜查的人會很快就過來。果然沒有過多久就有隊士兵打著火把向這邊走了過來。總共十來個人有三個鮮卑軍士其他的都是大充禁軍。看著曾經刀槍相見的敵人現在居然在一起搜捕刺客秦舒也覺得很是滑稽。

    秦舒偷偷潛伏在暗處乘著一兩個人落單的時候輕鬆把他們幹掉然後混在眾人之中。半夜三更的大家又都專心於搜捕刺客竟然沒有一個人現秦舒這個冒牌貨。秦舒故意走到那座宅子外面然後向裡面扔了一大塊磚頭出很大的聲響。

    這些軍士追查了很久終於聽到了聲響動立刻覺得可疑。一個禁軍頭目立刻下令把宅子圍住正要考慮進不進去搜查那三個鮮卑軍士卻先一腳把門踹開並衝了進去。

    「快跟進去不能讓他們胡來。」那禁軍頭目嚇得冷汗都流了下來分開的時候上頭再三吩咐不能讓鮮卑人驚擾百姓。但現在這三個人居然就這麼衝了進去要是事情鬧大了以後自己就別在禁軍裡面混了。

    可是當禁軍衝進門後才現這個小院內居然沒有人居住。那三個鮮卑人立刻圍了過來一起說這宅子沒有人住但剛才又有聲響十分可疑一定要仔細搜查。那禁軍頭目見沒有人住自然就不會生什麼「驚擾百姓」的事情很爽快地答應下來下令仔細在宅內搜索。秦舒也夾雜在眾人中隨便搜查當然也現了兩三條人影迅地離開了這座宅院。那些普通軍士當然不會覺只有秦舒知道肯定是葉嘉兄妹嘴角不由又揚起了微笑。

    那間臥室並不大秦舒在裡面仔細地搜查了一遍根本就沒有現葉璇所說的什麼密道那麼顯然那個老狐狸是在詐自己。雖然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秦舒卻還有一點弄不明白。葉璇與自己素未謀面他怎麼會無緣無故懷疑到自己身上呢?而且還設想這樣的陷阱等著自己來鑽?

    秦舒心裡雖然還有些疑惑但畢竟確定葉璇口中的小白臉是子虛烏有心情大為輕鬆。很快找了個機會脫掉那身軍服慢慢返回自己的住處。遠遠就看見見芹兒站在門外不住地張望似乎是在等著自己回去。秦舒快步走上前去道:「外面這麼冷你小心著涼。」他此刻心情大好說出來的言當然也十分中聽。

    芹兒得到秦舒的關心心裡大為甜蜜臉上又起陣紅暈低聲道:「是有人找公子。」

    「是誰啊?」秦舒剛問出口就見楚王府侍衛總管趙乾出大廳走了出來心中一緊急忙笑道:「原來是趙總管。」

    趙乾走到秦舒面前道:「殿下有急事找公子入府商議。」秦舒見到他就猜到是李昌有事找自己於是笑道:「有勞趙總管久等了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旁邊的芹兒卻道:「外面夜寒公子要不要加件衣服?」

    秦舒笑了笑道:「不用你早些休息吧。不要等我了。」芹兒答應一聲便不再多說。秦舒又陪著趙乾一起前往楚王府。

    沒走幾步趙乾突然問道:「剛才那個丫頭是公子在齊王府救的那個嗎?」

    秦舒知道趙乾曾在楚王府中見過芹兒便如實答道:「正是。我救可她一命她又無親無故就跟在我身邊了。」

    「哦。」趙乾點了點頭又問道:「剛才公子去什麼地方了?殿下找的很急呢。」

    見他如此關心自己的行蹤秦舒心中微動又瞟了趙乾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似乎只是隨便這麼一問便笑著答道:「去走訪了幾個朋友沒有想到殿下有事相召讓總管久等了實在抱歉。」

    「不敢不敢。」趙乾說完後也不再多問。兩人又走了一會秦舒見方向不是去楚王府的開口詢問後才知道楚王李昌聽說有人刺殺鮮卑使者又趕了過去。秦舒剛那裡回來現在又不得不跟著趙乾過去。

    越接近平安巷街面上搜查的禁軍就越多還好趙乾有楚王府的令牌才能暢通無阻。趙乾看著四下忙碌的禁軍自言自語道:「那刺客真是膽大妄為居然敢來刺殺鮮卑使者。要是得手兩國豈不是又要開戰?」

    「趙總管說的極是。」秦舒馬上接口道:「此人居心叵測抓到後一定要嚴加拷問。」趙乾見秦舒說的真切也就不再多言。

    等到了館驛秦舒看到李昌和拓拔雄正有些爭執忙走過去行禮道:「屬下見過王爺。」李昌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免禮。」秦舒見他態度冷淡心中略感不安只好退到旁邊。

    拓拔雄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王府下屬就是剛才的刺客之一。對秦舒並不在意而是繼續對李昌道:「我大燕使臣在貴國遭人刺殺並死了十幾個隨從。王爺卻還是不肯讓本使面見皇帝陛下未免有些不通情理。」

    李昌聽說有人刺殺鮮卑使者馬上就覺得事情要遭。拓拔雄等人必然會以此為借口求見父皇。這樣再推托的話就顯得不合情理了。但李疆的旨意又偏偏是想讓他多拖了時日現在才一天就拖不下去了李昌可沒有辦法向父皇交代。理虧的是自己李昌只好笑著道:「本王一定奏明父皇嚴加追查給貴使大人一個交代。但現在深更半夜父皇早已經歇下了本王可能去打攪。」

    拓拔雄本來是想很安分地等著皇帝召見但生這件事情後自己已經穩穩佔著個理字便態度強硬地道:「那好就請殿下明日早朝時向陛下稟明此事奏請陛下接見本使。」

    「好。」李昌推無可推只好點頭答應心想:這樣的大事根本不可能隱瞞住父皇至於是否接見他們也就只好讓父皇自己考慮了。

    正想間就見禁軍都督蕭剛快馬而來李昌迎了上去問道:「蕭將軍可曾抓到刺客?」蕭剛下馬行禮後才道:「末將無能還未曾抓到刺客。」旁邊拓拔雄冷哼了一聲道:「連一個刺客都抓不到大充禁軍也確實無能。」

    在北征的時候大充禁軍和鮮卑天狼營可算是死對頭拓拔雄和蕭剛在戰場上也交過手。所以見蕭剛沒有能夠把刺客抓住拓拔雄也就毫不客氣的斥責起來。蕭剛眉頭一皺本想火但念著對方身份只好緩緩道:「若是本將軍禁軍在此絕對不會讓刺客逃掉。洛陽城這麼大刺客一旦隱藏起來想要搜查出來自然十分困難。」言下之意便是你們自己沒有抓到人干我屁事。

    拓拔雄聽他譏諷自己天狼營沒有用也變了臉色。李昌唯恐二人鬧僵急忙道:「拓拔將軍不熟悉京城地形所以才被刺客逃脫。禁軍還是繼續搜查一定要抓到刺客。」蕭剛見楚王話只好抱拳道:「末將領命。」

    李昌復對拓拔雄道:「時候不早了請將軍回房休息。本王已經命禁軍在這幾條街嚴加護衛保證不會再生類似的事情。」拓拔雄雖然心疼死去的十幾個部下但想到這樣反而能逼迫皇帝盡快接見自己也就不再說什麼道:「多謝殿下。」

    李昌便向他告辭帶著蕭剛等人走出館驛。剛離開不遠蕭剛便又小聲道:「回王爺傅小公爺果然不在燕國公別居內。」李昌冷哼了一聲瞪了身後的秦舒一眼道:「孤早猜到多半是他所為。蕭將軍你親自帶人在此守衛切不可再讓傅羽亂來。」

    「是。」蕭剛答應後自帶著麾下禁軍在附近設下崗哨心中卻大覺鬱悶想不到堂堂大充禁軍居然給這些鮮卑人站起崗來。

    回到楚王府後李昌又單獨將秦舒叫到書房內劈頭就問道:「子逸讓傅羽去刺殺鮮卑使者究竟安的是什麼心思?難道還想兩國兵戎相見麼?」

    秦舒知道李昌肯定會懷疑到自己身上狡辯也沒有什麼意思便如實答道:「屬下把握好分寸並沒有讓傅羽成功得手。」

    「廢話。」李昌怒氣十足地道:「真要是得手了本王絕對不會輕饒你。說吧究竟為什麼?」

    秦舒只好將葉璇之事詳細地說了出來並道:「葉侯爺已經懷疑到屬下和王爺身上屬下實在不敢冒險所以必須去那宅中察探一番逼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想不到老二居然有這麼個師父。」李昌哼了一聲道:「看來父皇當初真是鐵了心想讓他繼承大統。」轉頭又問道:「那密道可當真存在?葉璇既然懷疑到本王頭上子逸可要小心謹慎萬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根本沒有什麼密道。」秦舒道:「殿下請放寬心葉璇雖然懷疑屬下但屬下自問做事嚴密不會給他抓到任何把柄。但屬下卻有一事不明白。」

    李昌急忙問道:「什麼事?」

    秦舒才緩緩道:「葉璇剛回京不久根本不認識屬下。憑什麼就懷疑到屬下身上?屬下懷疑殿下身邊可能有他安插的眼線。」

    「什麼?」李昌負手在房內走了一圈道:「本王府上侍衛也有好幾百人有他的眼線倒也不算奇怪。」說著又輕歎道:「只是本王以前並無成大事的打算所以並不在意這些。現在才覺得身邊的人手不夠能信任的人除了子逸也只有趙乾等幾人。」

    秦舒突然想起趙乾剛才有意無意打聽自己的行蹤便道:「趙乾這幾個人王爺也不能過分信任。」

    「你是說奸細就在他們幾個人中嗎?」李昌眉頭皺了皺道:「這幾個人跟隨本王可不是一年兩年了。」

    「王爺還是小心些好。」秦舒不急不緩地道:「屬下不敢胡亂懷疑王爺身邊的人但王爺需知屬下為王爺辦的可全都是些滅族的事情。王爺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啊。」

    「也罷。」李昌想了想道:「本王會盡快把這件事情查清楚。不過傅羽這件事情肯定不能瞞過父皇刺殺鮮卑使者的罪名可大可小。父皇要是怪罪下來本王可保不住子逸的這個義弟。」

    秦舒呵呵一笑道:「傅羽刺殺鮮卑使者所幸只是殺了些隨從。陛下雖然會震怒但還不至於重罰。就算陛下有什麼責罰殿下也該在旁勸阻。傅羽此人向來是有恩必報殿下若是能結交再加上迎娶雍國公之女為妃。四姓國公便算是有兩人支持殿下了對殿下入主東宮可是極有幫助的。」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李昌點了點頭但又道:「孤得到郭鵬的消息說雍國公已經面見母后想要以結親沖喜為借口請母后為孤和他女兒賜婚。母后已經肯此事就等著父皇下旨了。」說著又歎息一聲道:「母后的病情越來越嚴重若是再聽說永寧妹妹的事只怕唉!」

    秦舒知道桓皇后對李昌有養育之恩聽他語氣中又有自責之意便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殿下愛母心切屬下十分感動。但還請殿下小心謹慎在皇后娘娘面前千萬不可顯露破綻否則……」

    「這個孤當然明白。」李昌打斷他的話道:「孤不過是有感而隨便說說罷了。」心中卻道:像你這樣出賣義弟而能面不改色這般無情無義孤自問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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