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 第二卷 第十八章 陰損招法
    總算知道了思想工作的強大,沒想到政治工作還有這麼做的。人家其實並沒有講什麼大道理,也不多說一句話,就是領著你不斷的轉圈繞到發蒙,不由你不老實乖乖的聽話。被指導員折騰了一天,我是人困馬乏只想睡覺。這一覺可真夠實誠居然沒聽到起床號甚至連值班員催命似的集合哨子也沒聽見,懵睡中耽誤了出早操。

    「穆童,快起來,連長在外邊等著呢。」孟來福急三火四的跑進來,按理說這樣的事通常由普通戰士或通信員來辦就成,孟來福親自來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我慌慌張張的披上衣服連扣子都沒系帽子也歪帶著手裡拎著腰帶出了走廊,被我週六撂倒那一片班長、老兵也有好幾個跟我一個模樣的往出跑。

    連長站在全連隊列前鐵青個臉背著手站著好像誰欠他二斗米三擔糠沒還似的,指導員站在一旁也是面無表情。

    幾個戰士紛紛喊著「報告」入列,咱是幹部用不著喊那些亂七八糟掉鏈子丟份的東西,自己給自己整出了特權。我為了在眾人面前顯示有面子,開始出來時緊張,快到隊列前故意放慢腳步,最後懶洋洋的站在隊列後面。

    「班排長都站在自己應該站的位置上去。」連長嚴肅的下著命令。

    隊列裡一陣燥動大家快速的調整著位置,孫猛等幾個老班長趕緊邊扎腰帶邊往本班的隊列前頭擠,我也快走幾步站到本排的最前面。

    連長沒有對我們出洋相似的動作發表什麼感慨也不表明態度更沒有提出批評,只是簡單的下達了早操內容。

    我靠,居然是跑五公里,原計劃週一可都是訓練隊列啊,今天怎麼了?我馬上反應出這是連長的有意安排,跟指導員的拽著我轉圈有異曲同工之妙,說白了就是有意整治我們幾個見酒不要命的傢伙。

    人家連長、指導員可不光會動嘴,其實從我來到這個連隊也沒看他們動什麼嘴,親自參加行動就夠了,也許這就是標準的以身做則罷。

    連長一聲「前進」全連象猛虎下山一般呼喝著出發了,這回是徒手跑沒有攜帶武器裝具,可哥們兒還是感到很吃不消,酒勁還他媽沒過去呢。

    孫猛、馮曉他們也在硬撐著,別看他們有老底子,稍微放鬆點可就跑不過其他人,都是訓練尖子都是小毛驢體格,你放鬆人家可沒放鬆,你酒後沒勁人家可是渾身是力,沒等跑出一千米我和孫猛他們幾個就落在了後面。

    本來從集訓回來憋著勁處處和排裡老兵尤其是孫猛爭第一呢,這回可好咱們兩瞟在一起爭誰不當倒數第一。

    都是習武之人,喝酒肯定影響發揮,和其他弟兄比肯定要落後,但咱們肯定能堅持到底,這個不用絲毫懷疑,甭說喝一箱半啤酒,就是把我扔酒缸裡泡幾天咱也能堅持到最後,這是軍人的最低目標。

    快到終點的時候我和孫猛、馮曉、崔虎恩幾個為了爭奪倒數第二摔開膀子大喊大叫著開始衝刺,連長、指導員領著全連戰士站在前邊冷眼瞧著我們看似滑稽的勇猛舉動。

    孟來福也身處我們這伙落後集團,他跑的還算輕鬆沒像我們幾個呲牙咧嘴的好像被狼咬或者說要咬狼似的。最後的二百米我已經感覺肚裡僅剩那點好像叫做胃粘膜的又苦又酸的東西直頂嗓子眼再次要噴出來,經常喝多的哥們兒一定能體會到我那時的痛苦,可沒辦法,連長、指導員他們在一邊看著,孫猛等幾個孫子還在玩命的跟我瞟勁。

    媽的,吐出來也不能落後,今天老子死也要幹過這幫孫子。我這邊雖有決心可行動跟不上,向前的力量越來越小,向下的力量越來越大。如果再這麼跑下去最後的結局估計一定是個標準的「狗吃屎」動作,眼看著哥們兒就要搶到地上。

    關鍵時刻孟來福幾步跑到我的身邊,他沒像我們陸校剛入學跑萬米初期林小天似的托著我的背幫我。如果再往我的背上使一點勁,哥們兒立馬就會撲倒在地搶的滿嘴是土。人家是「老兵油子」即要幫還要幫的好堅決不能讓我趴地上更不會讓咱嘴裡進一點土,採取狠拉腰帶的辦法使勁往後拽,差點沒把我拉成反弓形。

    孟來福這一拽可是幫了我真藉著大勁了,可咱的腳也隨著停止前進,孫猛他們順勢從我旁邊超過嘴裡還大聲呼喊著「衝啊」直奔終點衝去,然後就是「噗噗」標準「狗吃屎」的動靜。

    行啊,讓他們吃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幾個老兵用袖子擦著嘴上土向我走來,還算懂點規矩,沒光顧著管自己吃了多少土嘴磕出多少血,一個個還伸手撫起快要虛脫的我。

    「穆排,這把不算,咱們爭最後的名次沒勁,過幾天哥幾個沒喝酒的時候咱們好好比一把。」孫猛嘴裡的土恐怕也沒吐乾淨帶著牙磣幾乎噴著沙子說了幾句挑戰的話。

    「行,誰輸了誰他媽請客喝酒;誰輸了誰他媽多喝幾杯。」我已經撫著樹開吐了,可能吐出來的東西跟酒有關所以說的話還是沾著酒味。

    連長、指導員站得遠遠的懶得理我們,組織全連戰士做著放鬆活動。這已經給我們好大面子了,要在以前跑這德行的主兒早挨罰繼續跑了。據老兵講最狠的一次七八個剛下連的新兵被罰繞著營區旁邊的樹林子連跑七十圈,一圈可就是八百米,加在一起比跑馬拉松還多出一個大拐彎,累得那幾個戰士當天晚上誰也吃不了飯,上床都是幾個人撫上去的,根本邁不開腿。

    還有比較陰損毒辣的辦法,每次連隊射擊考核只要出現不及格的除了加練以外,從射擊場回連的路可就不好走嘍。連隊已經形成不成文的規矩,誰不及格都要爬著回連。如果一個班不及格超過三人,好,全班都得爬行回連;一個排有五人不及格,由排長領著爬回連隊。也不知道從哪任連長留下這破規矩,反正不是現任連長干的,他還多次主張廢除此項充滿「軍閥習氣」變相體罰的不成文規定。

    說廢除是真的,更土更絕的招數也隨之出台,連長和指導員要我看來一天不怎麼捉摸別的,專門研究怎麼治理這伙不聽話的弟兄。從來到連隊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來了,咱們的連隊極有特點。誰有啥毛病連隊幹部通常不吱聲,然後就是哪疼往哪戳越渴越灌鹹鹽讓人難受至極在難受中解決毛病。這辦法歹啊,這辦法陰啊,老基層全是這套土辦法特別實用特別管用,我現在是徹底服了這幫「老八路」。

    媽的,以後真不能再喝酒了,出天大的事也不能「壓床板」不出早操,再累也得參加連隊的集體活動。我給自己約法三章,並寫在本上揣在兜裡,時刻要求自己注意。可回過頭一想,後邊兩項還能做到,這不喝酒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於是又改為再不多喝酒,白酒一次不得超過八兩,啤酒最多一次不能超過半箱,就這大大放寬的條件讓指導員知道後也嚇一跳。

    「我靠,穆童,你這哪叫約束啊?八兩還少?我和連長喝得最多的一次才七兩啊,你小子怎麼練出的這一身酒本領?」

    「指導員,這算什麼,我一次」我剛要繼續往下說突然意識到不能瞎吹,即使不是吹也不能亂講,還是那句老話在軍營吹什麼都可以千萬別說自己能喝。

    「一次什麼?說啊,怎麼不說了?從你小子到連隊的第一天我和連長就看出你不是他媽省油的燈。」

    被指導員溜圈折騰一把接著又遭到連長的五公里突然襲擊,兩次「損招」出手夠重。我遭到重創元氣大傷,暫時不能和孫猛他們搞什麼比試,只能偷偷加練韜光養誨以圖東山再起。

    孫猛、馮曉等人也屬於被狠治了一把,短時間內也無力再戰。他們對我的態度比以前緩和不少,那頓酒應該沒白喝,幾個小子即佩服我的酒量更佩服哥們兒的酒膽,在他們心目中這樣的排長應該是讓人信服的幹部。儘管年齡跟他們班對班差不多,但咱在酒桌上的作派著實讓他們折服一把。後來到了戰場上,這種信服折服完全變成了信賴和依賴。

    幾個老班長在心裡上大半已經接納了哥們兒,只是嘴上還得裝幾天硬不會輕易服軟,想收服一夥勇猛過人比驢還驢的倔驢戰士並不簡單。他們很可能又偷著開小會研究了,在酒上栽了根頭不能從酒上找回來,說不定還在那憋足了勁要跟我這個同齡人小排長試吧試吧。孫猛在五公里跑完的話就代表了他們的觀點「這次不算咱們等下把好好比試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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