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 第二卷 第十一章 集體挨罵
    孟來福的第一個舉動讓我稍稍有些放心,估計不會比咱強哪去,因為他把單槓上掛著保險套摘了下來。接下來第二個舉動還是讓我一塊石頭落了地,普通的二練習捲身上槓比五練習的「屈伸上」難度差遠了。

    第三個動作就讓我大吃一驚了,天啊,這廝居然要做徒手八練習。在學校我們隊沒有一個人敢做這個動作,連林小天也沒試過,全校也只有少數十幾個人能完成徒手大迴環動作。

    這徒手八練習不帶套子必須一個浪完成第一個迴環否則必然抓不住槓會被甩出去,骨折什麼的都是小意思弄不好得摔死。咱們條件差保護措施也差只要人飛出去肯定得結結實實的摔在硬地上,沒辦法咱們沒有軟乎墊子啊。

    好個孟來福,鞭打動作做的極其到位身體真像甩在空中的鞭子,一個浪完成第一圈,然後就是「唰唰」即漂亮又腎人令人即要叫好又不禁很捏一把汗的大迴環。人家還好,很給哥們兒留面子,只悠了五六圈就順勢從槓後蹦了下來。

    這回的掌聲、歡乎聲、口哨聲完全是送給孟來福一個人的,大家顧不上瞅一眼傻愣在原地的我,連諷刺輕蔑的眼神都沒有,全是衝著孟來福一個方向的,不少戰士當了幾年兵還頭一次領略他們「老排」的身手不凡。

    還他媽能說什麼?我恨不得地上能出個縫好一頭扎進去。

    禍不單行,福不雙降,丟人現眼的事接踵而來。沒過幾天連隊開跑五公里武裝越野,本來是我的強項,可身體狀態的確不好,咱沒敢太裝,這連隊藏龍臥虎能人太多還是小心為妙。

    加了百倍小心,臨上陣前還喝了一管注射用的葡萄糖,而且咱沒像那幫戰士全副武裝,沒背槍沒背手榴彈,挎包水壺彈匣什麼的就更甭提了,我只背了一個空手槍套。心裡捉摸這把准行,別看咱背的少,半路上看誰不行再把他們手中的槍接過來,來把撫老攜幼助人為樂估計能盈得大家的普遍讚許。

    想的可是美啊,跑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一連一百多人連炊事班的都算上每個人負重不下十二公斤,很多戰士還特地綁了沙袋說是提高訓練難度。只跑了二千米我就被他們拉下了幾十步,看著前邊小活驢似的戰士,真不知道當時什麼心境。

    天啊,這是什麼連隊啊?這他媽還是人嗎?好像不是全團挑出來的兵,更像從全國挑出來的一群毛驢子。我的所有強項到這統統成了弱項,估計五百米障礙也沒什麼好果子吃,看這夥人的素質咱還不是對手。

    最可氣的就是孫猛,這小子跑就跑唄,不時的回頭看著我。「你看個屁呀,老子從前線剛下來現在體力沒有恢復,等恢復了再」說老實話,等恢復到最佳狀態恐怕也跑不過這群小老虎似的戰士。

    「媽的,這連隊肯定呆不下去了。」我心裡暗自做出決定,必須得馬上找政治處要求換連隊,不是咱吃不了那苦,咱丟不起那人。

    沒等我去找政治處,政治處提前下了通知,由幹部股負責把剛畢業的學員排長們統一集中起來搞集訓。這半個月的時間新排長們始終跟不上連隊的快節奏,連戰士都不如,必須回爐重煉否則得被人家笑話死,不被笑話死自己也得找個歪脖樹吊死,看來大家都憋屈得要死,算是普遍現象並不是哥們兒一個人丟人現眼。

    總算來了把得以喘息的機會,幾個同窗兄弟見面兩眼淚汪汪一個個可憐兮兮都像受了多大委屈,個頂個情緒低落意志消沉比霜打的茄子強不哪去。

    看到他們的痛苦萬狀,聽著他們的血淚訴說,沒想到哥們兒還算是混得較好的,從混的難度來講,他們所在連隊的訓練比我這差遠了,就那樣也沒讓哥幾個過上什麼好日子。

    集訓的第一天首先由團長來上課,說的好聽叫上課,說的不好聽就是訓人。團長嘴裡蹦出的每一個字都不像授課的語言,基本從頭罵到尾,整整一個小時,把咱們這些新排長罵個狗血噴頭。俺頭一次聽說把人集合起來一堆罵,還美其名曰上課。

    團長可不是一昧的使用粗話,那叫團裡最高首長,人家罵的極有水平,罵的即狠又準還特別到位,結合著案例罵,抓著要害罵,讓人心服口服的挨罵,讓人無法拒絕的接受髒詞粗話。團長每罵幾句都要引用幾起發生在新排長身的「光榮事跡」,罵起來生動形象還極具針對性,看來團裡對大家的動向把握得很全面很及時很客觀。

    要不是團長親口揭了這幫小子自己打死也不往外說的老底,我還真不知道弟兄們遭的那份春秋大罪。

    先說說我的老班長王厚忠,這小子按說從部隊出去又回到部隊,對軍營的一切瞭如指掌比其他弟兄應該更有經驗應該不會出什麼太大的問題。團裡各級首長和戰士意見最大的是我們這些不懂部隊規矩的地方生「學生官」。可王厚忠這小子跟我們出自一個隊本來屬於沾我們光挨罵,沒想到他的事出的最多,風頭早把我們蓋住一定程度上是我們陪著他挨批挨罵。

    這小子先跟他們七連的副連長比試投彈讓人家給掘了還不算什麼劣跡也沒什麼丟人的,讓人講究的是這小子極端摳門特不仗義,每次出去訓練戰士累了渴了他都說自己掏錢請大家吃西瓜,可每次他都一個人捧著一個大瓜開造,吃完抹嘴拍屁股就走跟他媽胖翻譯官似的,總是讓戰士付賬,說話不算數給軍人丟臉給新排長臉上抹黑。

    據說他們排的戰士針對他的吝嗇之舉居然搬出了吃瓜的經典方法,名曰「吃囫」。各位看官好像不懂什麼叫「吃囫」,就是大家圍坐在瓜攤前開吃,吃多少吃掉多少錢誰請客統統不必細問只管吃就成,等大伙統一吃完了,由賣瓜的指點,點到誰誰掏錢,此為「吃囫」。

    王厚忠跟我不一樣,他可是名副其實的一排之長,手下二十幾號人屬他官最大穿著幹部服,當然人家賣瓜的肯定「囫」上他找這小子要錢便是,沒成想他連老百姓拽著領子也他媽不掏錢實在有辱名聲。

    最可氣的還不是這些,這廝一到部隊又玩了把突然失蹤,讓「芳妮嫂子」好不心急,只好故技重演先殺到學校問明情況然後一路追殺到了部隊。部隊可不同院校,團長可不像隊長、教導員他們那麼文質斌斌那麼溫良恭儉讓,立馬將王厚忠召到團部先單個教練罵了一頓,馬上令他領著「芳妮嫂子」前去登記,並責成政治處給他記上一筆跟蹤調查以觀後效。

    接著說「將門之子」趙繼軍,此君不聲不吭的來到連隊,保密工作做的賊好,包括團首長在內誰也不知他的身份,毫不張揚穩重樸實的性格倒是很受連隊幹部好評。可沒過幾天就完了,還是連裡老兵挑的刺,他們不喜歡一槓子砸不出個屁來的幹部,跟兵沒有話嘮,人家認為他裝逼瞧不起人。

    也該著這小子不長臉,連隊基礎訓練補訓考核衝鋒鎗二練習,全連只有五個人不及格就有這老哥一個,估計也是心理緊張所致,本來陸校畢業時他的射擊成績提高很快,再怎麼打也不至於跑靶不及格。連裡一下炸了鍋從建連以來還沒聽說哪個排長射擊不及格,嚴重的拖了連隊後腿讓連長、指導員都感到臉上無光很沒面子。後面又發生了跟我一樣的五公里越野、投彈等拖連隊後腿事件,把全連人幾乎都惹急了,幾個連隊干隊一致研究決定向政治處強烈申請換人,別的不敢想也沒法強求只希望換個射擊能及格的排長就成。

    聽了趙繼軍的事跡我真的替林小天小小興奮一把,這小子僥倖沒來,如果這「色盲眼」來了一頓零蛋造下去還不得把連隊的幹部戰士氣瘋?部隊可把榮譽看的最重要,射擊成績可是實打實的爭取榮譽,靶上不見眼誰也不會把你瞧上眼,早象趙繼軍似的快被連隊攆走了。

    團長罵的上癮誰攔也攔不住,也沒人敢攔,在團裡還沒聽說誰敢攔著團長的,連政委在團長說話時都很少插嘴,可見團長的的霸道。也能看出來誰要是讓他看著不順眼基本在這個團裡混不下去了。

    接下來挨罵的當然是我們隊「新聞報道小組組長」黃志祥,這小子幾乎成了團長最看不上的人,是我們這批學員中最差的典型,沒等施展報道特長自己先成了全團有名的「新聞人物」。混的那叫一個慘,應該是慘不忍睹才對,反正他在咱們團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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