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 第二卷 第八章 一山二虎
    「兩支老虎,兩支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個沒有尾巴,一個沒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唱歌人是本排一名戰士。

    唱者無心,聽者有意,兩個排長都在場,誰也沒吱聲,一轉身回屋了。

    標準的一山二虎,會不會出現二虎相爭的局面?很難說,照這架式發展下去,甭說二虎相爭,二虎YY都有可能。

    一個排裡兩個排長,一個分隊出現兩種聲音,到底誰說的算啊?此問題如果擱到現在,我立馬後撤,愛誰管誰管,爭個什麼勁啊?可那會兒不成,血氣方剛,還是從前線下來的「一下幹掉六個的」新排長,什麼事非要爭個高低騾馬。

    全排的戰士,我的「二十八騎」啊,都在觀望,確切的說是在看熱鬧,看看兩個「老排」到底誰更猛。

    八月的天氣熱啊,把我攪得心煩意亂,體內奔騰的血液再次上湧,渾身開始發燙,不服輸,爭強好勝的勁頭子上來了,我又開始衝動。

    也許竟爭是調動積極性最好的辦法,總有一個對手橫在面前,估計不是什麼壞事,哥們兒,交好運了,恭喜你,快進步了。

    孟來福住在七班,我住在九班,一個排住一個走廊,咱們低頭不見抬頭見,天天都得照面,那叫一個彆扭。

    連裡分配到排裡什麼任務,也不像以前了。連長、指導員乾脆就派通信號到走廊喊一聲,遇見誰算誰,反正都是些菜地的活,挖坑、起豬糞之類的,用不著排長親自出馬,有時候乾脆就直接找班長,兩個排長等於同時被架空。

    排裡弟兄需要請示什麼事就更鬧心了,不知道該跟誰說。要說還是人家老同志有威信,戰士有事跟班長說,班長有事跟「孟排」說,這回被架空的可是咱哥們兒「穆排」嘍。

    孟來福外表魁梧,長相凶悍,其實非常大度,很多時候比我這個大學生有涵養。每次遇到班長當著我的面向他請示工作,立馬扭頭便走,或者當場告知:「有事跟穆排長請示」,然後轉身就走,不想讓哥們兒過於下不來台,不讓整出什麼尷尬出來。

    孟來福是盡量退讓,不想與我交惡,鬧出什麼矛盾,讓戰士看笑話。可我卻是實實在在的覺得彆扭,那感覺不是當幹部,連兵都不如,一天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連去廁所都覺得四周有人偷窺,我不知道自己算是幹啥的,於是捉摸怎麼奪回「兵權」,怎麼奪回排長的話語權,怎麼才能當個真正的排長,發號施令。

    我的心裡活動不能跟連長、指導員說,我知道他們肯定打哈哈,解決不了實際問題,自己的事自己辦,還是那句廣告詞管用「我的地盤我做主」。

    排裡弟兄,尤其那幾個班長也都在心裡活動,這夥人已經觀望了幾天,看新來的小排長到底有何本事。人家不服啊,我的「二十八騎」,有七八騎比我歲數大,其餘的也比我小不了幾天,相同的輩份,不同的職務,人家也不平衡,憑什麼念了幾天破書就跑咱這軍營跟弟兄們充大屁眼子?早他媽等著看小排長栽跟頭,當眾出醜了。

    率先發難的是七班長孫猛,「白眼狼」一個,抽了哥們兒的雲煙,舌頭打卷,咽肚,又轉了一圈打鼻孔冒出來,煙消雲散了,根本沒記住是什麼煙味,沒把給煙者當回事。

    孫猛是咱們連素質最好的兵,當然不是「兵王」,咱們不是閻錫山的隊伍,誰敢在兵中稱王稱霸?不過,這小子可是個人物,全師比武基礎訓練科目奪得總分第一名,被授予270師「武狀元」稱號。

    這「武狀元」的名頭在氣勢上要壓過我的「小諸葛」,射擊、投彈、障礙樣樣都出類拔粹,團幹部股準備將他提干,可這小子當時也不知動了哪根筋,死活不願提,說是他爹在家已經給聯繫好了工作,就等著復員回家賺大錢,把幹部股的王股長氣得拉個驢臉直罵「驢鳥」。

    我才接觸幾天不知道底細,更不知深淺,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差點著了「武狀元」的道。

    那幾天進入戰術訓練階段,部隊基本都在山上「放羊」。訓練間隙,我半坐於地靠在一棵樹上閉目休閒,排裡的弟兄都圍在孟來福旁邊逗來樂去的侃著大山。

    本來我想把前線得來的生死經驗給弟兄們講一下,這戰術訓練可真不是鬧著玩的,這是最實用的保命本事,是實現上級決心的最基礎環節,可我們卻不當回事,這樣做是很危險的。

    想來想去,覺得現在說還不是時候,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說了也是白說,等俺確實掌握主動權成了真正的一排之長時再說不遲。

    我還在捉摸呢,八班長崔虎恩已經拎著槍向我走了過來。

    「穆排,你說咱們成天的往山上這麼『放羊』真沒勁,你是幹部去跟連長說說,咱們在訓練間隙搞搞體能,來點小比武小竟賽什麼的,活躍一下訓練氣氛,或者不跟他們說咱們排先練練,先來個徒手格鬥怎麼樣?那可是帶點功夫的,訓練大綱上沒有這方面內容,那幫武警成天練,讓別人看著他們多有功夫似的,不如咱們也練練。」

    後來才知道這崔虎恩雖說與孫猛是同年兵,可跟九班長馮曉一樣什麼事都聽孫猛的,過來跟我說這事是孫猛預先吩咐他幹的。我當時並瞭解內情,也覺得他說的這些話應該很有道理,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搞點其他科目的訓練。

    「排長,要不咱們就來個小型的排內比武竟賽?」馮曉也過來跟著起哄。

    哥們兒也不知道這幫小子是成了心的要跟我過不去,還以為他們真的把心思都撲在訓練上,心裡還挺高興呢,覺得這可是一個擠時間抓訓練的好時機。

    「排長,給咱們露兩手,聽說陸院的散打、徒手格鬥訓練的很苦,能在那畢業都是一身好功夫,弟兄們可都想開開眼。」孫猛的鬼主意不假可他總是不吱聲特他媽深沉,又是拿崔虎恩當槍使。好「狡猾」的傢伙,壞水也不少估計能跟俺有一拚。

    露兩手?還真把我難住了,不知道什麼樣的本事才算「露兩手」。正猶豫呢,人家幾個老兵班長又弄出科目了,這回可是孫猛親自出馬。

    這個「鳥兵」順手拿了一塊磚放在地上然後跟我們學校「鐵臂黃」黃全毓教員似的憋氣,對了應該叫運氣,運了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了,照著那塊磚就是一掌。

    「卡」的一聲掌落磚斷,隨即一片吶喊聲響起,一陣口哨聲吹出,一幫老兵齊聲叫好。

    明顯的向哥們兒示威,成心眼咱呢。其實這路子不知見過多少回,比他玩的狠的多了,用掌劈,往頭上砸,一摞四五塊全剁,咱啥沒見過,都是耍把式賣藝那套,哄弄電視機前邊的小屁孩行,也不看看俺是誰。

    雖然是騙人的把戲,不過也得練,也得有一定的技巧,反正就跟什麼春節晚會上表演輕功用腳踩雞蛋,用腳踩燈泡,用腳踩釘子板,身上鋪塊大石頭用大錘砸、用汽車軋等等把戲一樣都能在物理書上找到原理,只要稍微有點膽練吧幾天誰都行,前提是必須得練吧練吧。

    我最看不上的就是這套三腳貓四面抖江湖上賣大力丸那堆爛玩藝,也不知何時登錄軍營的,只要一有地方群眾來部隊參觀,或是到偵察分隊到一些所謂的「特種分隊」觀看必有這麼一出,甚至還在電影、電視上讓全國人民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神功呢,要我說就是扯八王犢子,騙人的把戲。

    儘管是騙人的玩藝,畢竟咱平時沒練過,現在孫猛已經把一塊磚遞了過來,屬於亮劍性質,如果不接招面子丟大了,如果接招面子丟的更大,基本剩不下啥,全他媽得丟光。

    聽林小天以前跟我白話過,這單掌劈磚有幾種辦法。一是蠻力,啥也不想,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了,只要不嫌疼,只要不怕手鉻的荒,一閉眼睛使出渾身的力氣,啥也不想只管往下劈,注意必須把磚平著劈只要不讓它立著,百分之八十都能劈斷,一旦沒劈斷那只好讓手遭罪了。

    二是技巧,盡量的把磚墊起來,使忖勁劈難度較小還容易成功;還有一種也屬技藝,確切的說是偷機取巧,弄一些特製的磚,比如原來上邊就有縫的裂開的,一般給人表演的都是這種,剩下的事不用說了,有手的人都有「神功」,都有絕活,都能單掌開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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