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七十五章 裸奔
    真實的戰場就如同一台絞肉機,它能在瞬間把你的軀體絞成肉醬;真實的戰場就如同一鍋半開的熱水,它能一點一點把你從軀體到靈魂慢慢的煮熟煮爛煮沸。

    戰場常見病之「爛襠」,大腿根部的陰囊也就是卵子籽及附近那片區域開始霉爛。症狀表現為局部奇癢、糜爛、滲出黏液,甚至紅腫疼痛,難以行動。

    稍微可以放心的是,爛襠部位雖然離身體重要器官命根子較近,但一般不會影響其安全,是否影響其功能有待進一步考察。

    治療手段極其簡單,每天用清水煮沸,用高猛酸鉀浸泡五至十分鐘,注意襠部的乾爽通風,不要在悶熱潮濕環境中呆過長時間,最好能經常食用奶類及其製品、動物肝臟與腎臟、蛋黃、鱔魚、胡蘿蔔、釀造酵母、香菇、紫菜、魚、芹菜、橘子、柑、橙等含維生素B2的食品。

    都是書上寫的,如果呆在家裡確實簡單易治,可呆在家裡也不會得那種鬧心吧啦的怪病。我那幾天就他媽跟得了性病似的難以豈齒,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問本班那幾個小戰士,在他們面前咱還得保持老大哥之風範,在他們眼裡咱可是有名的「磚家學者」啊,而且他們那幾天也在不停的抓撓,估計也患上了此等疑難雜症,估計也不好意思開口咨詢。

    哥們兒上身一件大挎蘭背心下邊穿了一件部隊發的綠色的大肥褲衩子,捂著自己的寶貝幾乎是一蹦一跳一瘸一拐的找到林小天,這小子和我不在一個班,還像學院一樣,我三班他四班。

    說來我們已經在貓耳洞裡住了快一個月,除了每天的炮戰和幾次敵人班、組規模的偷襲外,幾乎就沒動過槍。

    進入雨季連隊就化整為零分散成多個哨位輪流值班,平時大家基本都呆在貓耳洞裡,沒有敵情基本不露頭。

    林小天從貓耳洞一探出整個身子,當時就把我驚呆了,原以為我會嚇他一跳,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一絲不掛玩起了裸奔。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得來找我。」林小天指著我的襠部放肆的大聲笑著。

    幾乎與此同時,我的手也指向了他的襠部。

    「你,你,你他媽都這樣了?」

    「這有什麼?反正也沒有女的,怎麼方便怎麼來唄。」

    「你怎麼知道沒有女的,對面不過百米距離的山那頭可就住著敵軍有名的『寡婦連』,你那麼大的傢伙式不怕被她們盯上?」

    「哈哈,敵軍女兵快點逼上來吧,弟兄們已經等不及了,咱們出擊吧」林小天邊說邊瞅著我說的方向,不懷好意的樂著。

    「我看你還別操之過急,先把哥們兒的事解決了再說。」這種事不問他還能問誰?誰讓哥們兒上學時的大部分生理衛生知識都是這小子一手教唆的。

    「書上說的那些吃的,你就甭想了,能吃飽已經不錯了,藥品什麼的也甭想了,估計一時半會也送不上來,清水咱這地兒也沒有,更別說煮沸洗了」教唆犯又開始搖頭晃腦的開始傳授知識。

    「這也甭想,那也不行,我找你干屁?你到底懂不懂?快點撈干的說。」

    「別急啊,我早就提示你辦法了,怎麼這麼笨?」

    「你的意思是讓我也跟你一樣?裸奔?」

    「真聰明,沒白給我當那麼長時間的保鏢。」

    「可哥們兒現在已經有症狀了,難受的不行,再撓幾次估計皮該漏了,球得掉下來。」

    「千萬別撓,再癢也不能撓,必須要有毅力,要學會堅持學會忍耐。」

    「我看你也沒什麼好辦法,不撓?那是不癢,癢起來誰也堅持不住。這個先不提,還是問你最關鍵的,將來會不會影響功能什麼的?」

    「這個嘛,不好說,我也沒這方面的經驗,要不,咱們兩出擊一次,抓個敵人女兵過來試試?」

    「去你媽的,別讓人家抓了去拿咱們開試可勁霍禍,咱這可是嘎嘎新的,從來沒用過的處男,便易死那幫寡婦了。」

    「還嘎嘎新呢?都爛個屁的了,再不用還得爛」

    從林小天那回來,我就告訴洞裡幾個小戰士如果實在癢就全脫了,別他媽不好意思,都是男人怕什麼?

    為了起帶頭作用,也算是以身作則吧,我當著他們的面把大背心和大褲衩脫下甩到一邊。幾個戰士還有他們班長當時就樂了。

    「排長,你還沒結婚吧?」比我小二歲的班長笑了半天。

    「啊?這你都能看出來?」我驚奇的張大了嘴,原來以為他們什麼也不懂呢。

    「我這也是聽老鄉們瞎說的,他們說結了婚,有過那事後會變黑變亮」

    看來戰士們與哥們兒在陸校唸書一樣,捉摸的事都差不多,要不怎麼說是同齡人呢。

    「盡瞎說,什麼黑又亮的,這跟人的長相差不多,有長的黑的,有長的白的,也有長的黃的,還有長的紫的呢」戰士們眼裡的我,就像我當年眼中的林小天,那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萬事通」

    幾個爛襠的弟兄紛紛脫掉背心褲衩,露出一身褐色的肌肉,毫不拘束的圍坐在我旁邊聽我講那些過去的事情。

    「排長,這是我對像來的信,我不識字,你幫我看一下,我還想求你幫我給她回個信什麼的」班裡一個叫秦愛國的河南兵趁洞裡沒人,神秘的伏在我的身邊。

    我一看那信,敢情他對象也不怎麼識字,字寫得歪歪扭扭跟蒼蠅膀子似的也就罷了,幾乎全部都是錯別字,能把那信看懂還真就得有哥們兒這兩下子。

    「你定親了?」

    「嗯,我爹早就把禮錢給她家了,還在家裡擺了好幾桌酒席,連村主任都請來了,我還給村主任端酒了,給她爹她媽端酒,都改口叫爹媽了」

    「你對像來信說家裡都好,讓你不要掛念,好好殺敵立功,保衛祖國一會兒沒人的時候,你說我寫,咱們給她回信好不好?」

    「好吧,排長,太謝謝你了,我想一會兒,等弟兄們再出去的時候咱們就寫,中不?」

    「中,你放心吧,這信藏好,千萬別讓別人看見,那可是你的隱私」

    秦愛國把信小心翼翼的疊好,又把長袖軍裝拿過來把信揣在軍裝的上衣口袋裡,把扣扣好,把軍裝放到一個空子彈箱裡,然後興高采烈的出去換崗了。

    媽的,那一刻我極力控制著情緒,否則定會破口大罵。秦愛國的對象蒼蠅膀子似的信分明是一封絕交信,連他家的彩禮都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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