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五十一章 機動
    通常情況下部隊接到「預先號令」後短時間內一般也就三五天就會接到「機動命令」這幾天的時間就是做最後的臨戰準備。

    每天都是打背包戰備拉動各級長機關來團裡檢查準備情況還演練了多次登車鐵路裝卸載等機動運輸科目。

    十多天過去腦袋裡繃的全是戰爭弦可就是不動團裡俱樂部晚上不停的播放著老戰爭電影好像每次參戰前都是這套路子從小看過來的《上甘嶺》、《打擊侵略者》、《南征北戰》等片子不知道演了多少遍。

    「不會是任務取消了吧?」連指導員李運鵬都向我提出疑問估計他是生氣呢。媽的如果不參戰可他媽鬧死心了活生生的媳婦可是一去不復返了還把親骨肉做掉這未免太他媽殘忍了這切齒透骨的打擊對人心理的傷害甚至比戰爭還殘忍。

    「應該不會的敵情通報表明形勢非常惡劣前邊輪戰的部隊打的時間太久了怎麼也該輪我們上了。」我的心裡很矛盾其實真的盼望任務取消打過仗的人最知道戰爭的殘酷和對人造成的傷害。可我又不想傷李運鵬的心如果這仗不打了他可是太憋屈太倒霉了一個「詐和」就讓他失去兩個親愛的人實在讓人難以承受。

    慢長的等待說不上是盼還是不盼反正我們每天都在殺豬宰羊改善伙食如果真不拉出去連隊可是虧得底朝天該吃的好東西一樣沒剩下。駐地附近的老百姓和我們關係一直很緊張多次鬧出糾紛現在都冰釋前嫌和好如初連趙老二都把家裡養的幾支雞殺了送到我們連有道是不打不成交。

    說出來估計都沒人相信就在我們練習裝載的時候部隊居然機動了命令下到團裡營以下都不知道。

    那個過程很是奇怪我們天天練車輛上下列車平板人員練習登車可沒成想練著練著列車就開動了。大家都鬧不清怎麼回事還有的人已經練膩歪了厭煩了居然背包裡的東西都沒帶全就這麼「糊里糊塗」的跟著出了。

    我可沒像他們似的那麼糊塗坐在代客車(悶罐)裡一邊吸著煙一邊透過門口的縫隙向外觀看。孫猛和馮曉離開本班的戰士跑到我身邊要煙抽我看了看他們剔完了又刮得珵亮的腦袋心裡又是一陣緊縮馬上就要復員的人啊硬是被我留了下來沒想到竟遇上了打仗。

    「連長這小鬼子***屬**的?沒事都瞎硬什麼?這回可得好好教訓他們一把。」馮曉的話讓我想起了二年前在陣地上給戰士們做思想工作的經典這幫小鬼子還真他媽屬**的時不時的就掏出來硬一下但願這次徹底把他們打成陽萎打成太監讓他們老老實實卑卑服服再別他媽抖毛詐翅。

    「孫猛、馮曉:『沒事別老往我這邊跑這不是緊跟長的時候快回到班裡那些新兵可是太需要輔導了。』」我把兩個貼身骨幹推回他們班裡又向旁邊挪動幾米想跟李運鵬交換一下看法。

    這個時候不需要我吱聲李運鵬始終在戰士們中間玩著很擅長的「心理按摩」就是思想政治工作那張不擅長白話的嘴一直在不停的白話不斷的打消著戰士們的疑慮儘管他也沒打過仗可這個時候老大哥必須出馬戰士兵們最需要他。

    本來以為是一次演練結果真的向戰區機動了我們幾個幹部的分配出現了問題本來我和指導員李運鵬、副連長王厚忠應該分別帶一個排坐進不同的悶罐車。現在可好連長、指導員跑到了一節車裡好在其他兩節還有排長。我覺得這樣也不妥必須時刻讓連長和戰士們待在一起同時我心裡也隱隱的對王厚忠放心不下這個「老滑頭」指不定能玩出多少貓膩。

    列車行駛了近一天一夜的時間快到一個大的編組站時說要更換機車這才有機會下去放水方便我也趕緊調整了一下車廂和李運鵬暫時分開。

    長長的軍列平板上一台台坦克、一輛輛裝甲車一門門火炮真正的鐵甲縱隊。我來不及欣賞這些重型裝備我的心思只有一個那就是趕快到戰士們中間去把堅定和沉著帶給他們就像坦克、裝甲車一樣讓他們感到擁有這些重武器心裡邊有底。

    我打開三排的悶罐門裡邊黑咕隆咚似乎什麼也看不見只聽見有人在白話聲音還挺大。不用怎麼分辨知道是王厚忠在裡面他那大粗嗓子比驢叫喚強不哪去。

    「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必須機靈著點別傻了光嘰直了吧擦的硬往前衝一定要合理的利用地形地物。」這小子頭前這句說的還在理我暗自點頭不愧是我的老班長。

    接下來就他媽下道了。「要學會保命一看不行了趕緊趴下先把小命護住再說開槍什麼的就免了打出去的子彈也傷不著人」

    行了別等他再說了再說我這一個排的弟兄都他媽得讓這小子帶成怕死鬼驢熊。

    「大家注意休息養足精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一時想不出什麼打斷他的話順嘴就來這麼一句同時我也決定不再往三排去了就在二排這節車裡不光是穩定二排的軍心重要的是看住王厚忠這張破嘴。

    三天二夜的路程讓「悶罐」裡的弟兄們遭了大罪吃喝拉撒基本都在車上小便就用飲料瓶接著大便就得等中途休息了實在憋不住就把「悶罐」門開個縫找幾個人用背包繩攔在後面人臉朝車內屁股對著車外開拉這功夫一般人練不會沒有兩下子還拉不出來。什麼蚊蟲叮咬呀悶熱潮濕呀都是小意思更苦更累更困難的在後面到了戰區上了戰場才是最大的考驗。

    我手裡拿著戰區圖冊不停的向外邊望著開始還能知道哪是哪可黑夜一過匡哩匡鐺了一宿再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媽的索性不看了反正是往前線開到了前邊就什麼都知道了。

    總算到了目的地熬過了「悶罐」的折磨我們又換乘汽車摩托化開進一路顛簸車上的戰士和兩年前幾乎一個模子別看都是「尖子連」摸爬滾打慣了的可也一臉凝重都緊抱著槍一聲不吱。也難怪這麼遠的路早把精神頭顛沒了哪有力氣說話。

    在我的回憶中這向集結地域機動的過程似乎也很驚險因為心情高度緊張車子每被石頭顛一下心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即使打過仗的我也有這種感覺其他那些十七八的小戰士就更甭說了一個個小臉不是蠟黃就是蒼白反正沒有一個個紅樸樸的。

    好在敵人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飛越國境搞什麼空襲否則機動的難度更高心臟承受的壓力會更大。

    路前邊不遠一輛牽引火炮的牽引車出故障熄火把整個行軍縱隊阻在原地。司機也是個十**的孩子急的一腦袋是汗他們連長罵罵咧咧的從後邊趕過來團裡的參謀也向這個方向跑耽誤了行軍計劃可不得了。

    「你***怎麼搞的?都什麼時候了還熄火?」汽車連長恨不得上去給那個司機一個大耳刮子。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油路出了問題。」小司機嚇得幾乎不會說話手一直在抖。此種狀態想排出故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一邊去看我的。」一個大鬍子志願兵從後邊上來周開了前蓋開始忙乎起來。我仔細一看媽的不是別人正是報道時那個半路把我們「卸貨「的志願兵。這小子還挺能耐三下五除二車就打著了火。

    我趁著他們修車的機會從駕駛室跳下來往後檢查著連隊幾台車上的人員和武器裝備。大家雖然疲憊但精神狀態還不錯這讓我心裡稍稍放鬆了些。李運鵬也從車上跳下我們走到一起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說道:「穆童生活上的事你一點也不用操心作戰方面全權交給你了你上過戰場有很多經驗全連可都指望你了我永遠是你的堅強後盾你就帶著大伙放手幹吧出了問題我歲數比你大什麼事幫你撐著給你頂雷。」

    我也拍了拍這位二哥的肩膀「沒事老李打仗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機靈點咱們都是命大的人肯定都能活著回來全連的弟兄們也一定都會活著我一定爭取把他們都活著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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