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風雲際會 第一百六十二章 無識滄桑
    燕凜一拳重重擊下但這車底鋪了很厚的軟墊以保證馬車中人的舒適所以他這一拳如同擊到棉花堆裡一般連一絲像樣的聲息也沒出來。

    這種全身力氣被柔柔包裹的挫敗感讓燕凜胸口都悶滯起來。

    蔭蔭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輕聲道:「公子!」

    燕凜為自己的失態感到一絲羞愧和隱約的憤怒莫名地又覺得意懶心灰語氣淡漠下來:「想不到只一面之緣容公子就有了姑娘這樣的紅顏知己。若是知曉姑娘如此心意容公子怕也不免動容動心。」

    蔭蔭微微一笑:「公子分明是在取笑小女子了?容公子固然一旦接受某些人必會一世相護相佑但要被他這樣的人放開心懷視作自己人卻又是千難萬難。當日一見我已知容公子對我斷無半點心思雖常有思慕之心卻從來不敢過份妄想。」

    燕凜漠然道:「姑娘如此肯定?」

    「公子忘了我是什麼人了?」蔭蔭失笑。「風塵中的女子別無所長最擅的卻就是觀察男人的心意。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無心的話就足以讓我們確定男人心中怎樣看我們怎樣待我們。」

    燕凜眼神忽然微動:「你們可以準確地判斷在別人心中你們到底是什麼地位到底有多麼重要?」

    蔭蔭含笑道:「這是我們吃飯的本事。我們混跡風塵朝迎暮送閱人多矣。如果無法把握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最終不但不能借此生活得更好反而會輸盡身家性命。自然。精明一世糊塗一時最後下場堪憐的人。總是有的。不過我既然到目前為止。仍然是京中花魁百花樓上第一人自是還不曾糊塗過。就算實在一時不能判斷我也總能有辦法試探出在別地男子心中。我到底有多大份量。」

    燕凜揚眉注目:「你如何試探?」

    蔭蔭淺笑:「說起來都是些不像話的小伎倆。青樓中人大多做慣做熟。同客人逛街時故意對著極昂貴的飾珍物表露喜愛之色看他可捨得千金買笑。當你地客人有另外相對較重要的事時讓他得知自己正在生病不適看他可肯拋下一切即刻來探。這一類手段。各式各樣總要根據對像和時機不同而不斷變化。說穿了。也不過是營造各種局面看一看對方到底肯為你付出幾何。在你面臨不幸時。他到底會有怎樣地表現並借此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以便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

    燕凜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忽然輕輕歎息一聲:「姑娘從來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好嗎?」

    「從道德君子眼中來看自然是極卑劣之事。然而我們這種人想要的不過是活下去且能盡量活得好。而那些來尋我們的男人想要地不過是歡樂如果用些手段心思可以讓我們活得更好也可以讓他們得到更多的歡樂這樣各得其所並不曾礙著什麼人又有什麼不好呢?」

    蔭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其實真說起來便是普通夫妻相處朋友相交天長日久又何嘗不會在有意無意之間有些小花招小伎倆借此更深地確定親近之人對自己的關懷心意呢」

    燕凜一愣:「有嗎?」

    蔭蔭也是一怔:「沒有嗎?」這位貴公子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就從來沒有過極親近的朋友極珍惜的感情讓他覺得需要去經營珍視嗎?他就沒有曾經傾慕過佳人美女迫切地想要知道對方對自己的觀感嗎?

    燕凜沉默。

    史靖園的友情封長清的忠誠樂昌地關愛一切一切得來理所當然何曾需要他去小心翼翼在意經營。他又何曾有過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想要去試探弄清。

    蔭蔭若有所悟看著他的眼神隱隱似有些羨慕但很快又有一絲淡淡憐意一閃而過。從來不需要去在意去經營去努力所有人的感情忠誠愛護都會自然而然送上前來。乍聽起來這真是太過幸運了。只是……果真如此嗎?

    莫名地蔭蔭輕歎了一聲。

    燕凜地神色漸漸黯淡下去沉默良久終道:「太晚了我也不便再繼續打擾姑娘了就此告辭。」

    他也不看蔭蔭的神情逕自推開車門一躍而下卻又淡淡說了一句:「有機會地話我會把姑娘地心意告訴那人的。縱然雲出無心能有姑娘這樣地紅顏一見知己想來他也是欣然的。」

    話說完了他頭也不回躍上自己的白馬四周護衛齊齊鬆了口氣趕緊圍護過來隨著他一起勒馬回轉逕自馳去了。

    月兒探身出馬車看了看確定燕凜真是絕塵而去再沒回頭便皺了眉頭關上車門:「這人真奇怪跟小姐您共乘一車居然真的說走就走倒白白費了小姐的一番心思了。」

    蔭蔭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她主動和燕凜打招呼固然有一半是為了著打聽容謙之事另一半的原因卻還是想要和燕凜拉交情。

    燕凜的貴公子做派遠遠一望即知他自己魂不守舍全然無覺卻不知這等錦衣白馬僕從如雲在京城大街上招搖來去多麼引人注目。就連蔭蔭聽到車外的喧鬧議論之聲都忍不住掀開車簾遙望。

    這樣的年輕富貴子弟對於蔭蔭這樣的風塵女子來說如果能拉上交情好處自然是不小的。她藉故搭訕語出驚人。半是真情另一半卻是為了逗引燕凜的興趣。

    燕凜被她成功吸引上車後她談笑之間。總是故意把自己最美地姿態最誘人的神情不著痕跡地展現出來。

    若是普通男子。就算談不上傾心相愛純為著她的色相也會忍不住心神動搖成為她另一個既富且貴地常客。

    要守住這花魁的頭銜並不容易。她要賺得多。她也要不斷結識大富大貴地客人藉以抬高自己的身價。否則一旦從雲間跌落下去怕是連普通妓女都不如。

    對蔭蔭來說抓緊每一個可以成為未來倚仗的男人不過是生存的必要。然而她久歷風塵閱歷豐富交談不過隻言片語就現。這個年青男子怕不是色相所能動的人物既然美色不能軟化且剛才故意挑逗地言談又引了他的不滿。那眼下要做的就是盡量減低他的怒氣。以免自招禍端。花魁二字。說來好聽到底也不過是個卑微妓女。真惹出事來。一個微末小吏都能讓她吃苦頭何況是如此一個貴人。

    識實務知進退才能風風光光左右逢源地活下去。這是她這樣的女子自然而然就能學會的本領。

    因此她立刻改變策略不再試圖引誘燕凜而是盡量坦蕩自然地有問必答解釋一切又以並不卑微自憐的姿態用很從容的語氣來表現青樓女子的不幸和苦難。果然燕凜地火氣漸漸消退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對她也多少有了些憐意。

    此刻燕凜離去月兒頗為替她可惜蔭蔭卻是暗自出了口氣。

    「他走了怕還是好事。雖說我們這種人要強撐著風光活下去多結識幾個貴人很重要但如果身份太尊貴了就只怕過猶不及了。」

    蔭蔭伸手拿起矮几上的銀票徐徐展開纖指指在銀兩地數額上示意月兒看。

    月兒探頭一看全身一顫伸手掩了口過了好半天才出一聲低低驚歎。

    「一個侍衛不用他說一個字隨手就拿出這麼大一筆銀子就為在馬車裡客客氣氣說幾句話……」

    月兒自問跟著花魁也見過不少揮金如土的豪客卻還是從沒有想過世上竟有這樣大地手筆。

    「連侍衛都有這樣地出手此人的身份該是何等貴不可言。」蔭蔭歎息:「我們到底身份卑微真和過份尊貴地人攀扯不清只怕非福反禍。我後來毫不掩飾地提起自己恩客眾多明白地表明我這樣的女人所用的一切手段都只是利用別人的情義為自己爭取利益就是想早點讓他厭煩離去。」

    月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眼中還是有著遺憾之色望著銀票神色有些怔忡:「唉不知道這位公子到底是位怎樣的貴人……」

    蔭蔭搖頭微笑:「不管他是什麼貴人終究不過是個不快樂的人罷了。」

    月兒茫然不解:「他又有身份又有錢還不快樂?人也不能太不知足了吧。」

    「正因為太過高高在上什麼都得到得太容易所以稍有不順心的時候才不懂得知足吧。」蔭蔭的眉眼之間有一種看盡紅塵的滄桑:「他太年輕了。他還不懂得什麼是知足常樂什麼叫難得糊塗。做事太認真凡事太求全哪怕有一絲不確定都不能忍受。這樣的人如何快樂得起來。」

    「可是……」

    蔭蔭輕輕搖頭打斷小丫頭所有可能的後文:「月兒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如無意外這個人我們以後也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了。不必再說他了我們還有我們的日子要過與我們的無關的人不必太費心思。」

    小丫頭月兒欲言又止戀戀地再看了銀票兩眼這才低頭坐好不再多說話了。

    蔭蔭極淡極淡地笑了一笑。

    年少真好還會去希翼還懂得依戀還有勇氣去思慕絕不會屬於自己世界的人與事。而她一顆心早就蒼老得再沒有一絲漏*點了。能讓她思慮保護在意的只有眼前的安樂時光罷了。

    她與那個貴公子是兩個世界中的人和那個曾讓她心弦拔動的容公子一樣終不過是偶爾交匯便立時分離永遠不會有機會再接觸。

    明天她還要帶著永遠美麗的笑容同一個又一個的男人故作風雅地談詩論文假做情深地你儂我儂。

    曾經偶然相逢的高貴少年不過是湖中泛起的一點小小漣漪轉眼逝去再也看不到一絲餘波。

    而明天那個貴不可言的公子想來在他的世界也有他的忙碌吧月下偶見的風塵女子不過是水過岩石又哪裡會留一點痕跡呢?

    第二天百花樓頭攜金求美的客人依舊往來不絕。

    第二天大燕宮內剛剛散朝的燕凜招集了朝中的重臣在偏殿之內開始討論遙遠秦國遞來的那封密信以及相應的兵戈大事——廢話分隔線-

    秘書棕:啊啊好久沒有看到一個月的文這樣題材多變了。《回到明朝當皇后》表被名字誤導了寧馨的這本新作不是宮斗型的。這本是穿越但卻並不小白是以明代土木堡之變的風雲為背景筆鋒老練大氣開闊除了小兒女的情感糾纏更著筆於那個時代的真實觸感。

    嘿嘿介個介個……怎麼和上個月一樣擦汗這本和閒的噴火龍在榜上也是正好前後腳。抓頭但是兩本真的都是好書啊題材選擇完全不同的好書所以我覺得真的都是非常該推薦的呢。大家看口味決定支持誰就好。再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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