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風雲際會 第四十六章 近人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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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飛腳步一頓遠處那人立生感應回望來從容

    不知道他是因為看到是自己所以決定微笑還是習慣了用這種看似洒然的笑容來面對所有人。

    一笑之後那種寂寥就消散了。方輕塵又是從容灑脫優雅自在大大方方走近過來笑問:「王爺睡不著?」

    已經有了翼王的封號和議政王的職位可是秦旭飛還是不那麼習慣別人稱自己為王爺。所以他愣了一下才淡淡「嗯」一聲作答然後反問:「方侯呢?」

    方輕塵笑道:「近鄉情怯。終於可以回到京城眼看著紛亂的楚國又能重歸一統我心裡自然是激動的哪裡還睡得著。」

    秦旭飛定定地看著他一字字道:「近鄉還是近人?方侯心亂難眠原來不是為了太上皇。」

    方輕塵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只是意味頗深地瞧著秦旭飛等他說下去。

    秦旭飛平靜地看著神色全無半點變化的方輕塵:「如果當初我同意了和你交換人質還會不會有如今這你我聯合主政大楚的協議?這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政難道不是因為你想早日和他重逢對他加以維護。」

    方輕塵微微一笑所有人都知道他很重視楚若鴻但是秦旭飛卻是第一個似乎意識到了他對楚若鴻在意到什麼程度的人。當日斷然拒絕今夜直問人心這個人暗中做過多少秘密功課才有了這樣確定的猜疑。

    「我與上皇之間的情義天下皆知。當年我們君臣相識之時我寒微。他也落魄。我們多少年互信互助。才有後來他的登基為帝我地權傾一時。若非王爺當初一封書信我與上皇也許現在仍舊君臣相知。我牽念上皇原屬應當。只是要說這利國利民之決議純為上皇一人王爺也未免太小看輕塵了。」

    他這裡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推六二五順便又把當年那封信地事提出來好讓秦旭飛適時內疚一下。

    若是平時想起當年陷害之事。秦旭飛多少會有些愧意但此刻看方輕塵一副雲淡風輕假作無事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今日我覲見陛下所見亦不過一無助少年戰戰兢兢唯恐行差踏錯。看似光照天下。實則如履薄冰。我雖是初見亦覺不忍。他和當年宮宇間那個無助相依的少年有什麼不同?既然當年方侯能慨然相護一個無勢王子。為何今朝卻不能憐憫於他反而要為了一個陷在敵手的負己之人將這個無辜的大孩子送到火爐上來烤?」

    這已是毫無顧忌地把這個所謂正統的聯合朝廷中最輝煌的臉面盡數扯破了。方輕塵皺眉。雖然別的士兵都很識趣。一看兩大人物湊在一塊就趕緊有多遠躲多遠。可是你也不能把話說得這麼直接吧。

    這樣打抱不平是為了什麼?秦旭飛不是個深思熟慮的那麼今夜這應該只是沒來由的一時衝動。不過誘因又是什麼呢。

    「我不是神仙我不可能同時維護所有人地利益。我和你都一樣都是在為了大多數人犧牲少數人。」他很平靜地給一切下定論有意無意間把秦旭飛犧牲的是自己而他犧牲的是別人這一重大區別給忽略掉了。

    秦旭飛曾經詳細調查過方輕塵的生平所以也很瞭解他與楚若鴻的結緣經過。好吧說穿了就是這位倒霉的新皇上運氣不好沒有在自己落魄失意時一頭扎進偶爾心腸很軟地方大將軍懷裡哭上一場所以現在只得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龍椅上沒有靠山。

    可是想起那個還在皇宮裡抱著白骨瘋的太上皇秦旭飛地臉色就仍然有些難看。那個人究竟算不算是好運實在也很難說。

    他當年對方輕塵金殿剖心的偏激任性就頗不贊同認為非是人臣之道甚至因此不肯替方輕塵下葬。就算是現在方輕塵復生了就算是據說其實當年的事情他毫無過錯這一口郁氣也還是糾結於心。

    也許是江心對酒之後雖然兩人仍然是各為其主的對手他還是越從心裡將方輕塵當成了知己朋友。走得越近就越敬重他在意得也越多了。明明已經知道他心黑起來實在是足夠黑卻還是覺得他該是個磊落英雄於是看見方輕塵故作姿態的樣子就忍不住會冒火。

    「為什麼從來不問過我他地情況。」秦旭飛冷視方輕塵:「這些年來他所經歷地一切我最瞭解。而你是早就知道還是到現在也不願意知道。」

    方輕塵默然不答。在小樓裡他不看別人說他也懶得聽。回到人間他查問過楚若鴻的安危楚若鴻的所在但關於他這些年經歷地詳情他也從來不問。

    所有人都以為他清楚地瞭解一切可是關於那個人這些年來的經歷其實他知道的比任何消息靈通者都要少。

    「當日我破城入宮看到的不是一個皇帝甚至不是一個人……」秦旭飛的聲音在暗夜裡顯得十分低沉。他頓了一下才半轉開話題:「我無意居功但是如果當初我不攻進城如果他還是由他的所謂親人和臣子們照料那麼他肯定活不到你回來找他的時候。當時我派人給他清理身體尋醫診治就已經現因為長期飲食不周全寒暑無人問且一些舊傷沒有得到很好的照料他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說是百病叢生也不為過。」

    方輕塵慢慢低頭眼神沉寂地看著腳下良久才問:「那麼他現在還好嗎?」

    「我不敢說善待了他但至少拿他當人看了至少讓他像個人一樣活著。」秦旭飛冷冷道:「只是對他來說為人還是為鬼。或者都已沒了區別。」

    「他的病都治好了嗎?」方輕塵的聲音。輕得彷彿夜風一吹就會無聲散盡。

    「能治好的都治好了。可是有些病已經落下了病根無法痊癒。至於他地瘋疾……」秦旭飛嗤笑一聲:「一個二十歲地太上皇他這瘋病就算是治好了對他來說究竟是好不好還在兩說。」

    方輕塵默默不語。這個時代的醫術本來就很落後而精神方面的疾病治療成功的可能更微乎其微秦旭飛能善待楚若鴻就不錯了不可能去為他尋訪天下名醫。這樣的答案本來就該在意料之中。

    秦旭飛忽然自失地一笑:「算了我說這些做什麼。回京之後。你自然可以見到他。自己去看吧。」

    搖搖頭竟是話也懶得再說一句道別也不說一聲貌地轉身就走了。

    方輕塵只是一直靜靜站在月下眼神寧靜得彷彿天塌下來了也不會半點震動。對於秦旭飛的離去亦沒有任何表示。

    近人……情怯嗎?

    或許吧。

    當日金殿剖心。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還會被推回楚若鴻的世界裡。

    他總是絕然而去再不回。因為他不知道如果不得不睜大眼不得不回頭來看他的任性所造成的慘烈自己的驕傲和決絕。會否如煙塵消散怠盡。不回。所以才可以一次又一次揮劍斬斷一切。不再去看一切地悲慘結局那些由他引起的苦難折磨才似乎真的與他無關。

    可是這一次。他回來了。

    以前他的心思可以放在怎麼找他怎麼救他上可現在他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著相見。

    這樣的等待不是太漫長而是太短促時間彈指間便自手中流淌而去彷彿就在下一刻他就可以見到他。

    未見時傾盡一切心力來尋找未聚時冒天下之大不韙來爭取和平到得近處他居然情怯居然現原來自己似乎並不曾準備好。

    方輕塵自嘲地一笑。有什麼好怕呢?秦旭飛沒有薄待他秦人攻破京城之後這麼長地時間裡他一直得到極好的照料。那自己不是已經很幸運了麼。最起碼這次重回人間他不用去親眼目睹那人最悲慘地形狀。

    其實就算是目睹又如何?當年之事他問心無愧他良心平安他沒有任何必要內疚。

    莫名地有些憤怒卻並不知道憤怒的對象是自己還是秦旭飛只是抬眼看秦旭飛那遙遙而去的身影眼神裡便帶上了些許怒意。

    「自己壞了良心還打算遷怒人家嗎?看看小秦是多實在多正直的一個孩子啊也就是你才下得了那個狠心陰謀暗算。」腦海中忽然響起那久違多時的笑語。

    方輕塵脫口反駁:「是啊一個多實在多正直地侵略者啊。」

    「這能怪他嗎?我們不能要求歷史人物越歷史地道德高度對嗎。」張敏欣似笑非笑地說:「他是實實在在替自己的手下人打算也盡量不傷害楚人可你呢面不改色心不跳挖那麼大一個坑給人跳。」

    「什麼坑我只是把協議的宗旨告訴了他並沒有舌綻蓮花地漫天許諾講好處來說服他他也是自己冷靜地看清一切得失才同意地。得失我命彼此心照成敗都沒什麼可埋怨的。」方輕塵毫不心虛地答。

    「他?他最多能想到你會在以後架空他現在他八成還一廂情願地替所有秦軍籌謀十年大計呢。他要的不過是他的兄弟們可以好好在楚國活下去。哪裡知道你卻打算……」

    方輕塵挑眉低笑:「色女知道得這麼清楚?你最近是不是專門盯著我這邊看別人的問題你都不管了?小容呢阿漢呢勁節呢你都不關心了?」

    「沒辦法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我就要仗義執言。何況秦旭飛這種又帥又有本事又一身正氣的男人實在讓人不能不萌啊啊啊。再說現在不就你這邊熱鬧嗎?我很無聊……」

    方輕塵淡笑著問:「他們那邊什麼事也沒生?」

    「還能怎麼樣?阿漢在睡小容在白吃白喝勁節在溜躂。本來小容這傢伙前段時間當媒婆當得非常起勁還挺好玩的。可是他做媒婆的水平真是慘不忍睹而且每次『做』都是同一個套路這都重複上七八遍了他不煩我可是煩了。勁節嘛人還沒有找到消息卻多少打聽到了……」張敏欣的聲音忽然帶出濃郁的笑意來:「結果把這傢伙鬱悶到了。」

    輕塵詫異:「打聽到了消息還鬱悶?」

    「他那個親愛的好朋友另娶了一個老婆你覺著他聽了鬱悶不鬱悶。」張敏欣的聲音簡直有點興災樂禍。

    「不會吧?」方輕塵竟脫口出了聲。幸好這時四周沒人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失言。

    風勁節的模擬記錄他也快進著瞭解過盧東籬已經是一無所有又是殘疾之身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再娶一個老婆?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色女是不是不實謠傳又或另有什麼內情你該直接跟勁節通報。」

    「通什麼報?就算是正式模擬除非是與本人毫不相關的信息否則不允許透露要不然太降低模擬難度了。更何況勁節現在是逃學我們以任何形式對他進行幫助都可能涉及到違規處罰的。」

    話倒是說得很在理可方輕塵聽著始終覺得不對勁。規矩內容是學校定的遵不遵守可是學生的事。古往今來哪所學校的學生不幹那鑽空子破禁的事?張敏欣怎麼看也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乖寶寶啊!

    「你就是要藉機瞧熱鬧吧!」

    張敏欣只是笑:「勁節鬱悶的樣子很可愛啊多看一會兒有什麼不好?」

    「切盧東籬只是娶個老婆又不是上斷頭台。這有什麼可鬱悶的。」

    「輕塵啊輕塵虧得你一世一世地談戀愛怎麼這麼遲鈍。」

    「罷了相比你這種只要兩個雄性生物相隔三米之內就可以浮想不絕的恐怖怪物天下有不遲鈍的人嗎?」方輕塵笑道:「你和勁節這個月的聯繫時間還有嗎?幫我問問他最近有沒有空?」

    「你就別指望了第一這個月我和他的通話時間用完了要問得等下個月。第二就算找他他也一定沒空他自己的心肝還沒找著呢哪裡肯來幫你。第三就算他有空也不會有用。他雖然是神醫可他學的不是治傷就是治身體疾病精神科沒聽說他學過啊。」張敏欣笑道:「再說了你真的想要醫好楚若鴻嗎?他清醒過來對你來說可不一定是好事。」

    方輕塵沒好氣道:「那些用不著你操心。反正下個月一到你立刻幫我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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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書粽子:好了現在納蘭這裡一個字的存稿也沒有了。這兩天大家都不安心她也是一樣。只能盡最大努力更新但是不敢完全保證更新的數量和質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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