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夜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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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他難得閒逸帶了她去湖上泛舟。

    還記得江上風清日朗還記得來往漁舟穿梭看那江景享那微風她笨手笨腳學漁娘撒網險險掉入水中卻跌入他的懷中他信手揮灑間就像憑空有無形的手擒捉把那活蹦亂跳的魚兒送到她手裡害得她又驚又慌且喜且笑。

    那一日他們竟從午後一直遊玩到了日暮時分。

    夕陽之下遠山近水美得直可入畫圖那些漁歌晚唱蘆葦盪舟總可悄悄激起她那被蒼涼世態漸漸冰冷的心湖。

    縱然只是應酬只是盡責只是想要盡量活得好那樣的夕陽微風下心中總還是有些溫柔之意感恩之情的。

    悄悄偎入他的懷抱低聲地說著極親近極甜美的話望著那落日下越看不盡的重重蘆葦那些瘋狂的念頭美麗的情懷連她都不敢相信還會從自己這麼一顆殘破的心中冒出來。

    然而那一刻他的身體是僵硬的。

    那個永遠從容而平淡對任何事似乎都可以不溫不火安然接受安然處置的人僵木著身體僵木著聲音回應她的萬千溫柔:「我有些不舒服我們回去吧?」

    那是他第一次說「不舒服。」

    那個一夜夜不眠臉色也不改一下的人那個一重重擔子壓下來。眉毛也不會動一下地人。

    有的時候她簡直以為他就算被人千刀萬剮就算是五臟六腑被焚作飛灰他的眼神也不會有一絲變化。

    然而那一刻他的神情終於有了疲憊他的目光終於沉重起來。他的聲音終於僵木了。

    他終於會說任何一個正常人在生命中都必然會說的話。

    「我有些不舒服。」

    初時她以為只是托詞他的不適他地不快。他的推拒必是另有隱情。然而回家之後他就真的病了。

    身體軟弱無力額頭燒得燙眼中全是血絲。他的病勢來如山倒。

    然而他是一個極安靜的病人就算是普通人可以熱致死的病勢他也安靜得從頭到尾不曾有過一聲囈語。

    他極力地保持著清醒。卻告訴她要遠離他。

    若他病得再重些就遠遠躲開她。

    他地本能不會允許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身邊有其他人隨時出沒走動。

    她若在他身旁他會殺了他。

    他說話的時候。仍然清醒語氣仍然是平和冷靜的。然而她卻悄然顫抖。

    不會在失去意識時允許身邊有其他人存在。

    原來她仍然是其他人仍然是他的本能所無法放心無法相信的人。

    不會在失去意識時……

    他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從未失去過意識……從未……真正睡著過哪怕一時一刻嗎?

    那麼多個夜晚。那麼多次的擁抱和溫存那麼多回親近之後的倦極而眠。原來即使他閉著眼其實也從來不曾睡過嗎?

    她一步步退出他的房間。接著便來了許多人帶來了許多大夫許多藥物。

    隔得很遠她不敢多看多問但總會聽到慘叫和呻吟。

    她也不敢多打聽不過也約略猜得出生了什麼事。

    那個人不允許他不放心的人在他失去意識時靠近他。

    原來他不曾放心她他也從不曾放心過這些下屬儘管他看起來可以很關心很欣賞很理解他們他平時也很願意指點他們激勵他們照料他們但是原來他其實也並不相信他們之中地任何一個。

    那時他與她住在同一個園子裡卻隔得極遠極遠。

    他病臥榻上人事不知而生死不明。

    她不敢聞不敢問不敢近只是總會在夜色裡抖。與其是擔心如果失去他她的命運不知會步向何方不如說是想起他便覺心寒身冷而顫抖不止。

    那個病成這樣燒成這般卻仍掙扎著不肯失去意識掙扎著甚至不肯出一聲囈語地人。

    那個永遠永遠不肯安睡哪怕一分一刻的人。

    他為什麼不肯睡去他為什麼不能休息他不能有夢話不能有囈語。這樣地人他還是人嗎?

    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一個他相信的人讓他可以允許在自己失去知覺時靠近讓他可以安心在那個人面前小睡哪怕一時一刻嗎?

    這樣的人生還有絲毫樂趣可言嗎?

    這樣的人是人嗎?

    每生此念她便只能顫抖。

    數日之後在所有人都拿生了病卻仍有無限殺傷力且因為神智不清就完全沒有道理可講的主人沒辦法時來了一個神秘客。

    隔得很遠那人一身黑衣頭蒙黑紗面目難見甚至不知男女。

    那人來之後那邊院子就安靜了再也沒有慘叫聲再也看不到受傷的人抬出來。

    那是他可以相信可以接受可以允許在自己失去神智時留在身邊的人嗎?

    她怔怔想著卻一步也不能接近。

    第二天他就被帶走了。那些一個個穿著黑衣服臉色僵硬冷漠的人那些被恐嚇被威脅整天哭喪著臉地大夫那些堆山填海一般的藥物與補品轉眼間全部從她地世界中。

    然後就是整整兩個月再也沒有見過他。

    兩個月之內她依然有人照顧有人保護她依然可以行動自由依然擁有著那些看似屬於她的財富。

    然而沒有人對她提起過那人一個字她幾次三番想問到底也沒有問。

    兩個月後他重新出現時依舊神完氣足依舊神情平淡如常地與她說話如常地同她親近如常地陪她看看花賞賞月彷彿從不曾生過一場大病。

    她溫柔而關切地問起病勢他只淡淡地答:「想是那天在江上時間長了受了風侵調養些時日就好了。」

    她記得那一天江風是很冷是很大但若是她一個弱女子都受而無恙為什麼一個頂尖高手會病勢如斯。

    於其說是被江風所傷倒不如說是太長時間的疲憊不堪太長時間的苦苦支持太長時間的不眠不休他的身體早就崩到極處了吧?

    只是他那麼強悍天塌下來也似可以撐得住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眉眼不動心境不變神容不改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也以為可以永遠撐下去的吧。

    那一天那江水之上夕陽之下漁歌之中生了什麼事竟生生誘了他長久以來所有的疲憊和傷痛竟致無情的病勢侵襲而來。

    然而她不說不問不追究。

    他說什麼她都點頭她都表示出全然地相信。

    她是那添香的紅袖解語的鮮花。她是永遠不會有任何威脅性永遠只會溫柔依存的女子。

    這只是她的存活之道。

    生活在繼續他依然常來依然常在這裡徹夜不眠地理事。

    她依然夜夜相陪時刻相伴。

    今夜似乎與往日並無什麼不同。

    他翻看那黑衣快馬的矯健男兒入暮時飛馬送來的文書她捧茶研墨侍立相陪。

    然而窗外一道掠起的彩焰讓她情不自禁舉目遙望。

    身旁那人居然從桌案上的文書裡收回心思淡淡問:「什麼事?」

    「啊是城東的王舉人家在放煙火。」

    「放煙火?」

    「是啊聽說三年前這裡曾經從遠方天際看到一夜不絕的眩麗煙花三年來一直沒有人知道這是誰放的又是為何而放。有人說是情癡向佳人求愛有人說是狀元向閨秀求親有人說是富商為寵妾一擲千金。總之真相根本無人知曉。只是自那之後本地哪戶有錢人家有什麼喜慶之事都要燃煙花慶祝誰家的煙花放得多放得長便是誰家最富足。今兒是王舉人和趙進士家聯姻兩家都有功名都出過幾個官兩家又都是本城大戶今晚的煙花想是極漂亮的從十幾天前全城的百姓就盼著今晚呢。」她一邊說一邊笑著回頭望他然後便怔住了。

    房中燭光盈盈窗外煙火升騰那一瞬她看到了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其實依然是平靜的甚至可以說比之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平靜但深不可測的黑色之下卻分分明明有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在激烈翻騰隨時都會爆裂咆哮著衝出那片平靜的黑暗吞噬一切。

    然而下一刻一切就恢復如舊他甚至放下了文書長身站起眼神溫和地看著她笑一笑:「今夜即有這樣的煙火這些公事便不用再費心思了。我陪你去看看走走如何。」

    那一刻她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幾乎以為剛才的一瞬只是個幻覺。

    他仍是那個極溫和極好說話的恩客看出她眼中的期盼明白她心頭的祈願便細心地陪伴她赴這一場煙花之宴。

    這一夜他與她並肩走進了漫天煙華之間她笑顏如花而他也始終是微笑著用那黑得沒有盡頭的眸子看著這片不斷被焰彩照亮的黑暗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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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家中長輩臨時急病住院開刀近日要奔波醫院。我的作息時間已經被完全打亂更新的時間就不像以前那樣基本上都是固定在晚上了。

    能否像往常一樣盡量每日更新也不敢隨便保證。不過希望大家相信我能更的話我都會盡力的。

    只是估計最近的更新章節字數可能會略少很難像平時那樣動則五千左右了汗

    另前夜睡得極晚昨天又突遇這樣的意外一天都沒上網對從讀者來的手機短信中瞭解了一些事知道很多純為文章相交的朋友為我著急替**心擔心我的身體好多讀者寧可我不更新也希望我能好好休息很多我極幸運擁有的朋友為了減輕我的更新壓力都要努力寫同人希望能代替我更新公眾版。

    這麼這麼多的關切和在意誠不知如何回報。

    即使是為了這麼好的朋友我也一定會盡力愛惜自己的。

    在此想說真的很感謝卻又覺得連感謝也是輕飄飄無力的。

    因為小樓因為文章因為喜歡編故事我得到的回報真是遠遠過我所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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