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走下神龕的神(作者 無渡無渡)
    走下神龕的神(作者無渡無渡)我活你活。我死你依舊活。

    不曉得一生有多少個人可以讓人心甘情願說出這樣的話。

    也不曉得一生有多少個人可以遇到會說著這話的朋友。

    穿越也罷耽美也罷王道也罷。走下神龕的神仙總讓人別樣的動心。

    小樓中人目前為止最愛勁節。小容次之。

    迎風搖曳的竹嗎?出盡風頭卻不失傲骨。內中雖空但依舊拔立依舊。飽經凌厲卻在曲線中尋找立命的根基。他不會不留餘地全力施捨並索求不計後果。他不會有容乃大無慾則剛。他更不是會像走錯房間不應墜入塵間的幽魂。他通曉世情也通達人性。但是他始終對著這個模擬的塵世抱著比其他神們更多的感情。或者說他的投入程度更大一些。畢竟一個人的話這個廣袤的宇宙和世界還是大了些。

    性格決定命運。他與小容的課題本身就可以窺見他們的性格。做怎樣的課題性格使然。始終覺得糾纏於個人情感的帝王之完美愛情愛情糾結嫉妒傷害母愛的偉大這於群體的意義始終是再滿足小我的基礎上而非更廣大的群眾基礎。所以他與小容之所以是所謂的好學生恐怕也就在這一點心氣性格上與他人區別開來了。若非心懷天下慈悲心之人怎麼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從一個大側面反映人作為群體的時的可悲可歎的課題。始終周全自己容易而如果作為受害對象的話是很容易滿足於被害情節的畢竟天下人負我與我負天下人大多數人都會覺得被辜負比較輕鬆。

    這天地太大如果塵世中只有竹的話不會太過孤高寂寞?對著一輪明月竹影起舞雖然婆娑也只有對影成三人的樂趣。如果不是遇到同樣心懷大向的淡菊恐怕終其一生也只有孤然承受那寒風凌厲。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誰曉得那采菊幽然的人是何等的心情嗅菊遠望。是長歎過往還是收拾心情過好隱居生涯。抑或心懷隱忍之痛在寒風中微笑歎息?

    幸好我沒有看到滿懷幽怨沒有看到憑空高潔沒有看到無力回天沒有看到憑欄空歎。我之看到隱忍高潔的人們不計較名利不計較眼光不計較這個塵世的一切為或許不愛他們不懂他們的人做著他們不曉的事情為著他們在這個莫測的世界裡哪怕是只有一瞬間的安慰也盡力做著自己能做的事情。哪怕咬破了鋼牙哪怕折斷了硬骨哪怕有著眼淚血汗也換不回的無力派遣的後悔。他們也只做心之所願。不要牌坊也不要天道公里。只要心安只要兼濟天下。

    其實很想說不要堅持了。那些人們不懂你們那些人們也不愛你們。他們什麼都不能為你們做。他們愚蠢他們盲從他們不自救他們無力。而且這樣下去的話連自己的心都辜負了。只我恐怕我會看到他們或傲然或淡然的笑。也不做回答也不辯護。如果能聽到回音的話也恐怕之有幾個字:這才是心之所願。如果能坐視生靈塗炭早就心陷入這滾滾紅塵不復高潔。如果真的做了那也就輕鬆了。可是為什麼保持著痛苦做著清醒的事情?還不把這腦這心這思想換了。為國國不愛我我可要愛國?君負盡我我可要負君?為民民不懂我亦無力自救。為誰呢也只有為自己了。可是即使是為了自己這樣的負擔一個人恐怕是重了點。

    於勁節如果不是東籬恐怕勁節也不會完成他的報告。更多的是如果不是東籬他也不會在這一世懂得他一直所尋求與嚮往的東西。他原本是不完整的。而且如果說幾世的遊戲只讓他看到了嘩然可笑對人世無以為繼在漸漸憤慨人世種種後才依舊還保有那份純粹和真心。只因有了東籬。走下神龕的神在龐大轟然倒塌中找到了自己。如果說神造了人那麼在拔高自己的同時他也忘記了自己是誰。如果說神原本就是人造的只是變成了神脫離了人性。無論是哪一種只有在殘垣斷壁看出的人的影子中神看到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而東籬淡薄明世如他如果不是有了勁節這樣近乎神的存在與支撐也不會在明瞭自己的志向之後走的那麼遠。拋去讀書人的氣節只做為民的世事。而且對上對下都努力斡旋在這個充滿污濁的世界裡做這只有心知肚明的清潔之事。如果不是那一抹不屬於塵世的明朗不是那脫去美酒華服後依舊不失清澈的眼眸我恐怕他能走的遠遠不是兩人一直走到最後的那個高度。固然妻子懂他敬他愛他寬慰他但終究他要的是志同道合能共同即使面對天下人的冷眼也一起與他把沙漠變成樂土的人。

    這樣的兩人不只是神交了更是彷彿如同根蔓相連的植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彼此的身上看到自己所堅持的東西也看到那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又給人們深深所嚮往的理想。更看到彼此為了堅持所付出的代價。他們的歲月由彼此相互充滿的記憶填滿著因為又彼此而更充盈更豐滿也更深刻。所以如果要失去任何一方的話恐怕另一方是不能存活下來的。他們已經血肉相連深深入骨入心。所以抱著另一半的屍體恐怕是泣血長號也不能換回的。而且只有半身的人讓他如何獨活?所以滿眼都是血色那恐怕也是心裡投射使然。當初看銀英看到齊格飛死掉後就再也看不下去了。至交好友也是明白自己志向的人一起站在權利的高處卻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大概皇帝陛下是這樣認為的)為了自己而死去。而東籬與勁節卻是在做比那一對更難的事情。戴著腳鐐卻要為民在艱難中起舞。然後又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而要被捨棄被殺死。

    勁節動了心。就像那些動了情再也回不到天界的神仙那樣他的出點不再是以自己的論文完成痛苦解脫為起點。他把東籬納入了考慮範疇。不像小容他培養的是完美的帝王。可以在恰當時機運用權術卻要捨棄自己感情和幸福。東籬可以有他的幸福這是勁節的理性判斷。哪怕感情上再怕給捨棄再希望那人為他動容同難但是與一份理性而言他曉得自己也希望那個人淡如菊的人可以與他的妻子共享原本屬於他們的淡定幸福。有他們的孩子孩子或者叫自己的名字並曉得他的父親有那一個與己同名的至交好友。雖然會傷痛但是希望時間可以治癒那傷口。原本是可以這樣地塵埃落定東籬也可以在傷痛但是背負希望地走下去。勁節也可以順利完成論文在曉得朋友會好好走下去的情況下再無牽掛。畢竟他會離開也是篤定自己的安排都會按照計劃進行。可是即使是神也有漏算的時候就算再不想也沒想到作者和讀者就想他們這樣結束吧。

    我承認我看第一遍的時候我哭了。我哭著兩人的生離死別。我哭這不能生一定要死的那個人我哭那個連死都不能選擇要給逼迫著活下去的人。我哭親手殺死摯愛的哀傷。我哭那無法言語的心意即使到了最後也無法子用語言表達只能不停呼喚那個人也是唯一一個人的名字。這樣子都不能在一起嗎?這樣子也要生生地離別嗎?然後沒感細看那奇痛的一節馬上翻了下去。看到死別我簡直狂喜啊。筒子們不要打我。因為從此以後這兩隻怎樣都糾纏致死了不可分離了。把朋友親自送走的罪孽殺死自己的痛楚恐怕這輩子都不能忘卻。而且如同半身的朋友的奇痛恐怕也是自己所不能承擔的。如果不是那個失職的劊子手恐怕東籬就其餘生也無法曉得自己底線那個離開的人到底對自己有多重要。如果勁節就這樣走了恐怕終其一生他也不會瞭解真正的痛楚和喜悅體會到生命並不只是有忠義和大道理並不只是在清醒的時候能夠控制用理智說服情感而是在最脆弱的時候向某個人某個可以信任托付的人只要呼喚他就能明白。懂得自己無論傷的再深哪怕深痛至死也絲毫不容許那人有任何閃失。如果不是那樣的奇痛恐怕兩個人都不會明白這一切或者有權利打破兩人一心維繫的為國為民而正視在那份為國為民下自己的心上到底有多少隱痛。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所以在毛估估十滴以內的眼淚後我又去看了第二遍。看的很仔細。得出了勁節走不了的結論。這樣的東籬怎麼苟活?知道這樣活著的東籬的勁節怎麼安心離開?或許他們終究還是要分離可是可以不可以在某個寒冷的夜晚溫著酒就著爐火外頭是漫天的白雪想到這個始終讓自己覺得溫暖的朋友哪怕不在身邊哪怕不再見面但是知道他始終是那個白衣帶笑的男子安然進入永眠?我已經不曉得那個結尾會是什麼樣子的了但是我始終覺得不能是這樣的結束掉把一切傷痛硬生生地壓下去用時間用一切塵間的東西把那份淡定下的炙熱就此化解變成一個彷彿舊疤痕一樣的存在。而勁節在電腦外頭看著那個時空的那個人過的很好並沒有忘卻自己也就可以了。一見傾心的相交絕對不是應該那樣滴結束的。至少時候未到。

    或許這只是看者的一點癡念或許作者和其他看官們亦我心有慼慼焉。畢竟宇宙太黑暗沒有生命的亮色即使活著也是死的。

    我活你活。我死你依舊活。已經不是神的預言了。更多的是期盼。可是勁節你怎麼就沒告訴東籬你死後他活著的世界是血色的呢?這樣的他你也願意他活著嗎?可是只要他活著你也活著不是嗎?你不在他的眼裡你在他的心裡。反之亦然。

    這世界上原本是有著比血緣更濃厚的東西比愛情比肉體關係更穩固的溫暖所在。那是在黑暗中不至於失去生存動力的光。這樣的人一生有一個也就可以過下去了。如果沒有遇到是命。即使再長的生命力與再強的精神力也不過是宇宙間的一縷遊魂。

    愛勁節因為他的人的味道。因為他痛能為別人所牽動。因為他看到很多但並不害怕付出也不害怕失去。因為他坦蕩但又不老實他頂天立地卻又不聖賢到齊天歌頌。他曉得那是模擬卻又尊重那真實世界中的生命。如果說他是神但他也是人。走下神龕的神得到了自己失去的那部分人性也完整了自己。

    而東籬並不是神的點綴或者玩物。並不是神的漫長歲月中偶爾為止的木偶。他所做的一切並不是那牽線的動作而是經過苦難痛楚錐心刺骨後的成長。否則神會對木偶說出你只是我的設計我的遊戲中的一部分那樣的話嗎恐怕也只是在給自己一個不要動心的接口。

    清淡也罷從容也罷慘烈也罷傷痛也罷。多希望能有人全心呼喚自己的名也希望不用言語就能明瞭對方的心意。因為你本是我我本是你。

    天地宇宙的意義也不過存在於滿眼的血色與呼喊中。

    p.s.插花一句:那時和同學在網上介紹小樓說到東籬之泣血叫喊如果換在日本漫畫裡那麼十有八九就是能力的爆以東籬勁節為中心半徑開始有颶風捲起向四周散然後毀滅某個國家乃至世界。可惜。這是小樓。:)

    納蘭你能給我怎樣的結局呢?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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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許我仰天長笑。果然。

    終於看到這結尾了至少暫時算是做了個瞭解。

    果然對朋友坐視不理只想靠著時間抹去傷痛不是勁節的做法。

    只是輕塵的低語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的確。勁節也是極端之人不過走的是另一條路線。

    他的極端只有在某個特定對像出現的時候才會作而且他的烈性程度不下輕塵。

    從一開始就不停毀滅和把房子造好了再完全毀掉哪個更加執拗?

    可是那樣的執拗是有理由的。只要那幾個字:我的朋友現在需要我。

    斬釘截鐵沒有餘地。

    不懂嗎不要緊基本上其他人是不會懂得那些把他人悲苦只當數據的人是不會懂得。

    不值得嗎?這個本來就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而是此生漫長無涯中一定要做的事情。是耗盡前幾世那些暗的沒有天日得來的只會讓人灰心喪氣意志消沉的數據後珍貴的一定要維繫的東西。

    十年不能用能力又如何幾千年的懲罰又如何那些在紅塵中跌打的人誰不是靠著肉身勉勵維繫著生存。而與他們一樣去尋找著萬丈紅塵中有意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驕傲。

    為什麼不自殺呢?除了不想違規操作給扣分以外更重要的理由是自己心的某個更大的私心吧。可是誰又會責怪你呢。至少我不想。要緊的是你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有重新來過的覺悟而且還有無法阻止的行動。

    心之所願無怨無悔。

    去尋找那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間的一點意義吧。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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