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第五章 論文
    第五章論文「因讀者要求清空

    「你到底從哪裡知道這些事的?」氣急敗壞的怒喝無限懷疑的目光暴怒欲狂的表情各種各樣類似的問題每天都不斷在傅漢卿面前上演。

    傅漢卿的回答基本上千篇一律毫無變化懶洋洋打著呵欠:「今天沒有調教嗎?那我是不是可以睡覺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程式化問答後左滌塵不得不承認他自己的失敗。如果傅漢卿的身份不是如此特殊如果不是他未來所服侍的君王過於強大和殘暴左滌塵絕對會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酷刑的都用出來以逼傅漢卿招出他想要聽到的任何真相。

    然而左滌塵不敢。

    沒有人敢於過份逼迫一個馬上就要到最好色的暴君身旁去的絕世美人。

    久居宮廷的人猶其明白小人和美人都是最不能得罪的。因為美人隨時都會成為最高處的的貴人而小人則永遠會在你最不能提防時給你致命的一擊。左滌塵敢斷言傅漢卿是天下間最美的人而此人如此滑不溜手難以應付更懂得那麼多正經人絕不可能染指的事要說他是君子誰信。

    所以到最後爭執的結果永遠都是左滌塵臉色鐵青地拂袖而去。

    而傅漢卿自然又是懶洋洋打個呵欠翻個身啊最後一隻蒼蠅終於消失了世界終於安靜了。信手掀起被子往身上一蓋有吃有喝豬一樣幸福的人生啊。

    當然不是每一次他都能安然入睡的。畢竟有一些意料之外的騷擾總是防不勝防。

    「阿漢阿漢最近過得怎麼樣?」

    傅漢卿眼也不睜一下侍立在旁邊的侍從們無法從這位怪異的絕世美人的臉上看出一絲古怪仿似在安然沉睡的他只是以腦電波來回答小樓總部來的詢問:「怎麼你那一世歷完了就有空關心我了。」

    「是啊剛回來氣也沒喘一口就聯繫你我夠有同學愛了吧?」張敏欣的聲音永遠帶著笑意「你就太不夠意思了以前的記錄封檔現在的實況也始終用念力封死除了教授之外別人都無法實時查看你到底在幹什麼?」

    「沒什麼無非是有人要把我送去給大國皇帝做男寵正調教著呢。」傅漢卿答得漫不經心。

    「咦。」張敏欣的聲音略略興奮起來「這可是精彩戲應該有很多殘忍的手段吧?」

    「該會的我早會了過份的事他們要敢加諸於我身上我也會做出適當的警告。他們還有什麼資格調教我又還有什麼新東西來調教我?」傅漢卿淡淡問「其實我一直倒很奇怪為什麼你給我的故事中所有要被送到大人物身邊去當男寵的人全被整治得豬狗不如那些肆無忌憚整治他們的人難道從來不擔心這人一朝得寵一旦當紅得令會記恨會報仇嗎?」

    張敏欣失笑:「我的天到這份上你還在認真分析小說故事啊難怪你永遠寫不出論文來。」

    「我寫了。」傅漢卿的聲音難得鬱悶。

    「你寫了?」張敏欣愕然「我怎麼不知道?」

    「我寫了我寫了但沒有交我知道交出去肯定會被教授披頭蓋臉扔回來然後一頓臭罵。」傅漢卿的悶悶地說.

    「你寫了什麼?」張敏欣無比好奇「快快複述一遍來聽聽。」

    以小樓中人的記憶能力把自己寫過的東西一字不差重背一遍是最簡單的事只是傅漢卿懶勁作只道「反正都過不了有什麼好背的?」

    「你背來聽聽我幫你看看你的論文到底哪裡有問題然後給你提修改意見.」小樓裡的張敏欣急得兩眼都快冒火了.

    傅漢卿的性子向來無可無不可他固然懶得再背一遍卻也更懶得去思考用別的方法來擺脫這個熱情過份的同學只得悶悶地說:「我的題目是論人性在愛情中所表現的自私殘忍多疑猜忌獨佔欲。其實這一系列反面的情緒一直烙印在人性最深處在遙遠的古代物質不夠豐富所有的一切都必須以種種方法來爭奪時這些反面的情緒就表現得更加明顯而激烈。人們總在害怕失去即有的又總在不斷追尋新的目標而使得這一切反面情緒越來越強烈且不可抑制。最早的時候人們的愛情總是以適齡的異性為對象的。相對女性來說男性更具有獨佔性和侵略性。找到一個合適的伴侶不容易於是就總是會擔心心愛的人被奪走。於是只要看到自己的伴侶和適齡的異性有任何較親密的動作和語言就會感到憤怒不安。而表現出來的往往是對女性的佔有性舉動以及對男方的示威。然而隨著情緒的深化性格的變異一切反應都在漸漸加劇到最後只要女性和適齡男性走得稍近一些多說了一句話又或是偶爾多望了一眼這一切憤怒猜疑獨佔欲都會以殘忍的方式表現出來。比如把人關在房裡不讓她出來比如一邊強暴一個不情願的女性一邊大叫我愛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比如用侮辱性的言詞來傷害女性。類似的語句有你這個賤女人你就這麼水性楊花你就見不得男人嗎這一些。而對那個倒霉到不小心和自己的愛人多說了一句話走路時略略靠近偶爾對視過一眼的男人則湧起殺人的衝動這種衝動不會因為那個男人是陌生人是好朋友或是親兄弟以及最忠心的下屬而有任何不同。當然有這種衝動但不一定會真的殺只有對自己身邊的女子種種多餘的傷害和羞辱卻十之八九會切實做到。當然最初這僅僅只是生在男人和女人之間。然而隨著歲月更替。男女之間最浪漫美好的愛情不知為什麼被一種叫做耽美的奇異新式感情所替代。當然在古代這稱做男風。男人與男人相愛但骨子裡相愛的方式相愛的情懷以及因愛情而來的自私殘忍多疑等等反面情緒一絲不減甚至更加翻倍增加。於是麻煩就大了起來有了心愛的人從此不用再想吃得香睡得著不用想幹活不用為事業奮鬥整天擔心愛人同別人談戀愛就夠累死人了。愛人多看了女人一眼完了他看中某個女人的美色了他嫌我是男人了。愛人與男人多說兩句話什麼這個三心二意的傢伙要移情別戀了。於是曾經用來對付女友的手段開始加倍用在男友身上了。比如關房間變成了鎖刑房比如普通的家庭暴力變成了酷刑比如強*奸變成了**辱罵倒是不會有大的變化只是字眼之露骨語句之低俗意思之殘酷實在會讓人懷疑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會有這樣瘋狂的語言。這個時候一切的問題還只是因為適齡的男人或女人出現在愛人面前才會引。直到有一些日子之後忽然開始流行父子師徒又或什麼年下年上什麼什麼的。原來年幼的孩子依戀父親不是孺慕之情而是因為對父親有覬覦之心原來慈祥的父愛愛護孩子不是父子天性而是整天想要跟兒子上床原來師父苦心教導徒兒不是為了栽培英才而是為了……總之在這種情況下人性中的多疑揮到極致而殘忍也同樣揮到極致。無論男女從八歲到八十歲都是不安全的都是不能讓他靠近愛人的為了保護愛情的純潔美好把心愛的人關入密室鎖入高牆不再讓他接觸到任何人。為了不讓他看到別的人被勾引只得挖了他的眼睛為了不讓他聽到別人的話被誘騙只得刺聾他的耳為了不讓他離開只得砍去他的腳為了不讓他也搞什麼父子師徒年下年上那麼把他的父親兒子師父外加師兄弟全部殺了宰了除光了當然也是無可奈何的。但是千算萬算人算總是不如天算。人畜的流行證明了即使是異類也一樣可以有深切的愛情。而一隻虎一頭狼一朵花一條蛇甚至一根燈芯都紛紛地開始成精變怪修成*人形來去無蹤潛行無跡不管把最愛的人關在什麼地方藏在什麼所在也都逃不過妖精的眼。而人與妖在困境中相識相知更加有可能相守相戀。這世上還有安全的地方嗎?把心愛的人牢牢鎖住怎知那一段鐵鏈不能成精做怪然後與愛人心意相通呢?哪怕是把愛人殺了燒成了灰放在壇了裡誰能保那罈子吸了日月精華不會變成妖魔。一朵花一棵草一個愛人喜歡的玉珮都有可能成為他愛的對象都有可能讓他改變對自己的愛。所以人性中的多疑猜忌獨佔欲最後以殘忍自私而表現出來的最安全最讓人放心最不擔心愛人移情別戀的方式估計就是乾脆把心愛的人吃掉了事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用擔心你被別人勾引走了。再不用為愛情中所有的多疑猜忌受苦受難了。只要吃得合適恰當保證可以吃得悲情吃得感人吃成經典吃出永恆吃出很多後世的傳說和世人的眼淚吃出……「

    「夠了……」原來張敏欣一邊聽一邊笑可是笑聲漸漸低弱最後竟是一聲幾近瘋狂的大喝。

    傅漢卿沉默下來不再出一聲。

    張敏欣急地喘息幾聲才輕輕問:「你是在寫人性論文還是在寫耽美小說讀後感?你的文其實是用我給你看的那一堆小說胡諂的吧。」

    「的確有很大一部份是從你那些小說裡來的。」傅漢卿笑笑「畢竟我長這麼大除了必讀的教科書之外也只看過你給的那些是嗎?」

    「那麼還有一小部份呢?」

    傅漢卿懶洋洋嗯了一聲「好睏啊。」

    「是你自己的體會嗎?」張敏欣的聲音壓抑而急促「這不是論文這是負氣的感言你那被封檔的幾世到底經歷了什麼?」

    傅漢卿翻了個身「我真的困了你也該休息了吧。我們的溝通時間是有限的。」

    「回答我。」張敏欣大聲喊。她喜歡看小說喜歡看那些離奇的故事詭異的悲歡離合偶爾也喜歡陷害陷害同學但是她真的不敢完全相信有的時候真實會比小說更激烈更殘忍更戲劇化。

    回答她的是傅漢卿輕微的鼾聲。

    張敏欣等了很久很久再沒有聽到別的聲音然而她輕輕說:「對不起。」

    然而已經沉睡的傅漢卿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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