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第二十章 溫柔難愛
    第二十章溫柔難愛好累

    阿漢覺得他長久的生命中從來不曾如此疲憊過醒來的這一刻眼皮重得讓他懷疑自己也許根本沒有力氣睜開.

    已是清晨了吧似乎有淡淡的陽光照進原本黑暗的樓閣中只是頭暈眼花根本看不清陽光下那挺身而立的人.

    他動了動嘴唇想呼喚一聲卻覺得連出聲音都是十分辛苦的事。直到那張臉慢慢地湊到面前他才勉強認出狄飛的面容。

    昨夜還應該是傷重待死的人今天居然出奇得神清氣爽眉眼清明看不到一絲一毫重傷疲憊的樣子只是臉上卻滿是譏嘲:“醒過來了感覺怎麼樣?”

    阿漢輕聲喚:“主人。”聲音微小地幾乎聽不見。他試圖坐起來卻現絲乎連移動一下手指都無比艱難。

    就連痛楚都非常非常得遲鈍只是覺得很無力很無力很累很累。仿佛全部的生命力在一瞬之間被抽取了個干淨。讓人什麼也不能想什麼也無力做只想就此昏睡沉入最深的黑暗世界直到天荒地老再不醒來。

    這種感覺和他平時貪吃貪睡享受人生只想睡在溫暖的被子裡永遠不起來感覺截然相反。

    阿漢略略有些不解。雖然他昨晚骨折了雖然一夜歡愛使他傷上加傷但以他的精神力縱然稍覺痛楚也可以盡力忽略這種痛苦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明明昨晚主人沒有多少力氣並不象平時尋歡那樣粗暴無情也沒刻意在他身上增加別的傷口為什麼竟然會……

    一夜之後狄飛已然神完氣足冷冷看了看阿漢:“這就是你不知死活的下場。”

    阿漢略覺茫然地看著他時間久了眼前的一切勉強可以看得清楚了。狄飛就那樣赤裸著身體居高臨下望著他。原來行房能治傷這事竟是真的一夜之間奄奄一息的人竟象奇跡般得大有好轉。不過估計這這種事只能治內傷不能治外傷。狄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卻還一樣猙獰可怖。因為昨晚一直在劇烈運動中所以傷口的血液無法凝固到現在他身上仍有許多地方在滴血。

    不過狄飛顯然不把這些小傷放在心上只冷冷看了看阿漢就徑自走開這裡是他的房間隨便就取了幾件替換衣服准備換上若不是他的耳目極靈敏幾乎就聽不到那一聲微弱得幾至不可聞的呼喚:“主人。”

    狄飛挑挑眉轉身:“你還想說什麼?”

    阿漢慢慢地用手撐著地想要坐起來這麼簡單的動作他做來卻無比緩慢他可以忽略胸口傳來的陣陣痛楚卻無法讓酸軟無力的身體做出出他極限的動作。

    狄飛冷著眼靜靜地看著他的掙扎和努力。

    很久很久阿漢才能勉強坐起身他滿頭都是大汗動作極之緩慢但卻持續不懈地在地上慢慢向前摸索撿拾。有的時候不得不依靠雙手的幫忙以爬行的姿式才能到達他的目的地……短短幾步之外。

    狄飛看著他慢慢地把紗布傷藥一一撿在手裡看著他慢慢抬頭望向自己很慢很慢扶著牆支撐著站起來然後在向自己邁步的那一刻重又跌倒下去。

    那樣重重的一跌狄飛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重重一震他胸前的骨頭還是斷的這麼劇烈跌倒的動作稍一不懈就可能讓他的某個髒器被生生刺穿。

    眼看著阿漢的臉蒼白中透出慘淡的青綠他一手仍然捧著那些藥一手開始顫抖著扶著牆試圖再次站起來。

    狄飛濃眉緊緊皺起終於大步走近扶住他已經完全不受意志控制正在劇烈顫抖的身體:“你要干什麼?”

    阿漢松了一口氣想要回答卻覺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能慢慢得用打哆嗦的手打開藥瓶把藥粉往狄飛正在流血的手臂上灑。

    曾經有過的記憶如此鮮明得在腦海中浮現狄飛不由自主微微一顫然而他即沒有松開手也沒有推開阿漢的手。

    他靜靜得看著藥粉零零落落灑在創口上他靜靜看著阿漢用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且沒有半點力氣的手試圖為自己的包扎卻又一次次失敗。

    良久他才輕輕問:“你這樣就是為了給我包扎傷口?”

    “嗯。”阿漢盡量用最不費力的聲音回答。

    “你沒現我已經沒有大礙了嗎?”

    阿漢不得不打起精神卻又實在有氣無力地說:“可是你還是在流血我答應過一定要讓你處理好傷口的……”

    除了虛弱還是虛弱除了疲憊只有疲憊阿漢明明累得只想放棄所有的意識就此沉入長久的休眠偏偏又死死掙扎著不肯閉目只因為他眼前依然有鮮紅的血在流淌。

    狄飛木然看著他繼續與虛弱的身體抗爭著完成為自己治傷的工作。這個笨蛋難道沒現他的身體狀況比我糟糕了多少嗎?

    他慢慢地咬了咬牙然而出口的卻是:“你累了就睡吧傷口我自己包扎?”

    阿漢一驚露出欣喜的一表情:“你答應處理傷口了?”

    狄飛點點頭。

    阿漢立刻抓緊機會談條件:“要好好治傷要看大夫?”

    狄飛露出忍耐的表情略一遲疑還是點了點頭。

    阿漢對他笑了一笑在下一刻完完全全沉入了黑暗世界裡。在狄飛的懷抱裡手足垂落低下頭去。

    這短短的一瞬狄飛心頭一跳幾乎以為這個虛弱到極致的人就這樣在自己眼前死去了。那麼微弱的呼吸和那幾乎感覺不到的心跳與脈膊讓人幾乎不敢相信這還是一個活著的人。

    那麼久那麼久他一直期待看到阿漢軟弱的樣子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憑真本事讓阿漢暈過去然而這一切生在眼前他卻現其實自己並不是特別高興。

    在園外等了一天的莊中高層人物終於在黎明時分看著他們的主人抱著那個小男寵走了出來。主人神清氣爽舉步從容完全看不出絲毫重傷的樣子。看來昨天的傷也只是表面上嚴重罷了根本不能真正影響到主人。江湖一直傳說血修羅狄飛的傷勢輕重根本沒有人能看得出來每一個想乘他傷重殺死他的人最後的下場是自己傷重而死。

    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大家感歎著互相給個眼神咱們這位主子果然深不可測。至於他懷中那個生死不知的人就沒有誰會付予多少關心了。

    阿漢不知道是狄飛一路把他抱回去的阿漢不知道狄飛叮嚀了自己身邊的人一些什麼阿漢不知道自己暈迷了足足十三天不管什麼靈丹妙藥灌下去一概吐出來阿漢不知道除了狄飛之外幾乎每個人都認為他是死定了。

    再強大的精神也需要身體來負荷。精神力可以漠視一切傷害與痛苦卻無法越身體的極限當身體因為用盡所有生命力而無法再維持清醒時縱然擁有神祗般強大的精神也終將無所依歸。

    直到阿漢醒來那軟弱虛憊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不同於以前他因為懶散而喜歡賴床現在就算外面有再好的陽光他也沒有力氣沒有意願從床上起來。

    以前除了睡覺他最喜歡吃吃喝喝現在就算世間最美味的食物放在他的面前他也沒有食欲。

    然而他身邊的下人卻似乎異常強硬不管他樂不樂意該吃的該喝的確定對身體有補益的東西就算他不肯掰開他的嘴也要硬給他灌下去。

    多日來狄飛沒有來探望過他一次。阿漢也沒往心裡去。相比以前的懶散他現在是什麼也不做卻整日疲憊不堪什麼事也沒有力氣想沒有力氣在意。

    他自然就更加不知道幾乎每天自己這邊的管事都會親自向狄飛報告有關他身體的情形。每一次狄飛都只是面無表情的聽只是偶爾下幾道極強硬的命令。

    “不管他喜不喜歡大夫開出來的藥和食補的膳食一定要按量給他灌下去。”

    “不要理他賴不賴床外頭陽光好時用繩子子綁也綁他出來在陽光下走動他走不了就扶著他他站不住坐在椅子上推也行。”

    無論如何在狄飛的強硬處置下阿漢的身體在兩三個月後終於開始漸漸好轉。只是似乎上天也看不得阿漢慢慢復原繼續過他豬一般於世人無益的生活。

    於是在某一個深夜全莊的第二號人物那個眉毛胡子全都白白的老頭親自來到了阿漢的房間抬手間幾個侍夜的下人全都被點中睡穴沉沉睡去。

    而本來沉睡的阿漢卻被叫醒眼睛還不及完全睜開意識還迷迷糊糊之際已聽得一個聲音道:“阿漢公子莊主又受了傷。”

    阿漢睜開眼有一瞬的茫然然而他立刻明白了過來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得起床。他的動作依然不太利索。

    老人看看他顯得病懨懨的神態微微皺眉卻也一樣不說話只靜靜旁觀。只是是待阿漢穿好衣服下床走路走得太慢時他才有些不耐煩得一伸手抓起阿漢飛掠起來。

    勁急的夜風中阿漢好奇得問:“為什麼主人又受了傷不是說主人很厲害的嗎?怎麼老是受傷?”

    “最近幾乎每隔幾天就有江湖上頂尖的高手來找莊主決斗。莊主上次受傷雖然不太嚴重到底沒有全好屢次與人決斗元氣一直不能復元便是鐵人這連番決斗下來也終是撐不住的直到現在才受重傷已是極了不起了。”老人神色倏然沉重下來“說起來江湖人士對莊主素來的敬畏三分的不知為什麼最近會有這麼多人來挑戰。我們懷疑是莊主曾受重傷的消息洩露出去了但關系莊主傷勢之事我們一向是全力保密的。此事當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所以這一次為了確保消息不外洩、我不得不讓其他不相干的人全昏睡過去公子莫怪。”

    阿漢聽得莫名其妙:“即然受了傷為什麼還要不停得和別人決斗?為什麼人家要決斗就一定要應戰?”

    老人則是更加莫名其妙:“人家要決斗我們怎麼可能不應戰?莊子的威名還要不要了莊主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江湖巨擎的身份還要不要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覺得對方完全無法溝通。

    此時已至擎天園外照例大包小包大瓶小瓶的藥物往阿漢手裡塞。阿漢也不再多說什麼就徑自進去。

    靜靜盤膝在黑暗中運氣療傷的狄飛再一次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再一次看到房門被推開今夜月色極明極亮一個似乎是極弱小極伶仃的身影踏著自外而入的月光很慢很慢得走進來。

    狄飛覺得自己應該驚奇經歷了那麼嚴重的教訓他怎麼還敢來。狄飛又覺得自己完全不該有一絲驚奇這個時候這種情形能夠自黑暗中踏著月光走近他的也只能是那個人。

    阿漢走得很慢很慢但到底還是到了狄飛身邊。“主人。”他輕輕喚帶些欣喜:“今天沒聞到血腥氣你傷得沒有上次重吧。”

    狄飛沉默不語不知為什麼忽然不想回答阿漢任何問題。

    阿漢見他不應答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彎下腰把手上的若干東西全都放下然後開始脫衣服。

    聽到寬衣之聲狄飛那沉寂不動的身軀猛然一震忽然爆般一躍而起一把抓住阿漢力量大得幾乎要把他揉碎了:“你瘋了嗎?你想干什麼?”

    “給你治傷啊?”阿漢很平常也很不解得答“你不是說這樣能治傷嗎?而且上次效果那麼好?”

    狄飛氣得莫名得顫抖起來:“你到底是不是白癡上次我好得那麼快你卻變成那個樣子誰都知道是我吸了你的精氣真元造成的?”

    阿漢茫然不解:“你吸我的精氣真元?”

    狄飛氣得咬牙切齒:“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精元而邪派常用交合之法采旁人的精元以增自己的功力以左道旁門的采補之術直接吸走健康者的精元可以比任何靈丹妙藥更有效得治療傷勢使人快復元只是被吸者重則當場身亡輕則終身癱煥就算再好一點沒死沒殘也必要短命許多年你知不知道?”

    他說得如此憤怒如此激動阿漢聽得卻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說行房能治病原來這叫采補啊?”

    狄飛冷下眼松開手因為忽然遠離那溫暖讓他的手心空空寂寂他閉上眼沉下心等著那寒夜中的溫暖在徹悟後迅離去。

    然而下一刻一個赤裸而滾燙的身體就這樣將他緊緊擁抱住。

    狄飛猛然一震那劇烈的震顫讓他以為一顆心將要跳出胸膛他脫口再次問:“你想干什麼?”

    “給你治傷啊。”阿漢再次回答答得簡單直接“即然采補能治好你那就太簡單了。”

    黑暗中那仿佛比千個太陽更熾熱的唇吻下來深深重重纏綿無盡。

    狄飛死死咬牙他想推開這個瘋子不知為什麼幾十年的功力仿佛在一瞬間消失怠盡他手腳僵木得任憑那溫暖絲絲縷縷侵入他孤絕的身軀無情得一寸寸趕走原本的冰寒。

    那手溫柔而靈動巧妙地點燃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那唇熾熱而溫暖由額頭徐徐滑向頸側最敏感處一點點移動慢慢到了他的耳垂輕若游絲的聲音響起:“主人我求你一件事?”

    狄飛依然咬著牙僵硬著聲音答:“你說。”

    阿漢難得求他若是以前他會得意他會冷笑而此時他卻只想靜靜凝聽因為他知道這個的請求必定和他所想的所以為的任何正常人有可能提的大大不同。

    “如果下次你再受傷不要找別人不要對別人用采補之術來找我吧。”阿漢想了想又補充“在我死之前來找我吧。”

    狄飛抬手再次抓住緊貼住他的胴體聲音莫名得有些嘶啞:“你知道你這樣活不長的?”

    “所以我才說至少在我死之前不要找別人。”阿漢微笑這人給他衣食供他安居如今受了傷自己付出一點幫他復元是理所當然的。即然這種治傷法會損及生命為什麼要讓別的人承受呢。所有的生命都珍貴而平等這個時代的殺戮殘忍他懶於介入但份內之事為什麼不去做好至少在他死之前可以幫助其他的生命擔下這劫難。

    於他這只是很自然的想法於狄飛這樣的話語這樣的要求卻如驚雷閃電震人心魂。他嘶聲道:“我答應你。”

    在下一刻終於放開所有的自制將那身體緊緊抱住任神智就此沉溺於無限的幸福與苦痛之中。

    阿漢醒來的時候身在柔軟的被褥上溫暖的床帳中耳旁有一個聲音輕輕問:“覺得怎麼樣?”

    阿漢愣愣得看了看狄飛帶點關切的眼然後才說:“有些虛弱不過比上次好很多。”

    狄飛笑笑:“縱是采補也有輕重深淺之分施術者可以掌握住一個度在治療自己的同時盡可能減少對方的傷害雖說這樣一來治療效果可能會差一些不過也足夠了至少現在等閒來一個兩個高手我還是可以應付自如的。”

    看看阿漢依舊蒼白的臉色和困頓的神情他依舊有些歉然歎道:“本來你的身子還沒完全好我不應當如此待你。只是我受重傷的消息被人傳出去很多人都想乘火打劫為怕我躲避個個都明目張膽來挑戰據我的探子報來的消息不出兩天最少有三路高手會來到這裡。我要想保住我今日的地位和足以震動天下的威勢就不得不盡快讓自己復原。我信不過大夫也從來不喜歡用藥何況就算以醫藥之術也很少有立刻見效的你又讓我答應不能對別人施術……”

    他的聲音盡量溫柔一邊說一邊輕輕伸手理平阿漢額頭散亂的一縷頭又順手為他扯了扯被子。

    阿漢震驚得望著他臉色極之復雜過了一會兒才輕輕道:“主人你從來沒有這樣待過我從來沒有這樣和我說過話?”

    狄飛笑道:“我這樣不好嗎?”

    阿漢還是用極之奇特的目光望著他又過了很久才問:“主人這是你的溫柔嗎?”

    狄飛微笑:“你說呢?”

    阿漢的身軀仿佛劇烈得震動了一下卻又一語不只是眼神變幻莫測閃過種種光芒直直得望著狄飛很久很久也不肯稍稍轉眸身體更長長久久保持著這個姿式不曾動彈一下。

    就算以狄飛的定力在這種目光下也沒撐多久就忍耐不住地問:“你這是干什麼?”

    “主人我是在很用心很用心很努力很努力地愛你喜歡你為你的溫柔而感動啊。”阿漢坦然答。

    狄飛濃情密意的話聽得足夠多卻還不曾聽過這樣直白這樣簡單的話他素知阿漢是決不會說謊的一時心中大悅竟覺說不出的舒暢忍不住朗笑出聲:“你這個小白癡啊。”

    這一次阿漢暈倒在擎天樓後狄飛不但親自送他回去親自叮嚀人為他擦身換衣親自把他送上床親自為他蓋好被子不害他床邊守了他一夜。在阿漢醒來後又一直在此處停留了足足一天一夜第三天才去理事。

    如此榮寵如此關心於狄飛對阿漢而言竟是從不曾有過的。所以狄飛離去後阿漢身邊的人直接把他當菩薩來小心服侍了。

    阿漢卻似心有疑慮一個人怔怔呆了足有一天一夜最終還是第三天早上當方鴻過來請安時他輕輕叫了一聲:“方管事有件事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你能不能幫我想一想?”

    方鴻連忙笑道:“公子請問屬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果有一個人三天兩頭對你拳打腳踢欺負你辱罵你你會不會恨他?”

    方鴻還以為他要問多麼深奧的問題呢以至於剛聽到這麼簡單的話時還呆了一下這才答:“會。”

    “那麼要是有一天他忽然不打你了或是打得很輕了你會不恨他嗎?”阿漢象個好學的小學生一樣問。

    “當然還是恨我不會因為別人本可以殺我卻只剁了我一只手就不恨他。”

    “那麼?”阿漢思索著“如果有一天他忽然不但不打你還對你很好你跌倒了他扶你起來你受傷了他問候你你還會恨他嗎?”

    “如果他折磨了我三年卻在某一天對我稍微好一點我就把三年的痛苦全忘掉那我就是聖人了。”方鴻心中雖不解卻還是很自然地答……

    阿漢露出迷茫之色:“可是我聽說過有很多人都是這樣被人肆意折磨又打又罵了好久好久卻因為別人某一次不經心的溫柔而感激涕零覺得別人本來可以對自己無比粗暴誰知這次居然不粗暴反而很溫柔他多麼好多麼善良對我多麼體貼於是從此就肯為他生為他死。”

    方鴻愕然:“這種人如果不是瘋子就是天生犯賤。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在被抽了一頓鞭子再給一顆糖後只記得那顆糖的。”

    阿漢很慢很慢地點頭:“也就是說被一個常打你的人偶爾溫柔對待之後不喜歡他是完全正常的。”

    “自然。”

    阿漢皺起眉頭托著下巴唉聲歎氣起來。

    主人啊主人你不能怪我啊。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學習張敏欣給我看的那些小受們的感情變化了。在現做為主人的你忽然給予的百年難逢的溫柔之後我真的很用心很用心地去感受你的溫柔去努力讓自己感動我很用心地想你多麼偉大多麼高貴多麼了不起卻肯這樣溫柔地對待我是多麼了不起我應該多麼感動多麼激動多麼多麼地動心啊。

    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哪怕一絲一毫這樣的感覺啊。

    為什麼一百個小受有九十個在倍受折磨之後會因為折磨他的人偶爾流露的一點溫柔就愛生愛死愛得決然無悔呢?

    主人的確不算上多壞的壞人只不過常常打我罵我羞辱我喜歡捏斷我的骨頭罷了我也沒有象無數經典小受那樣痛哭流涕賭咒誓說我恨你。所以在你忽然對我溫柔一把之後我當然也做不到象經典小受那樣立馬把賭過的咒過的誓當放那個氣一樣的放掉一轉眼就愛生愛死去了。

    啊方管事說得對沒准我還真是個正常人一個正常人即不是瘋子也不是天生犯賤所以是沒法成為一個完美小受的。

    這可怎麼辦啊我的主人我對不起你我未來吃喝無憂被小攻當做掌中珍寶呵護的生活不會受影響吧!

    相比於采補對身體的傷害這種對未來安逸生活的不確定才真正讓阿漢感到了極度的痛苦。

    阿漢躺在床上呆方鴻也站在床邊呆啊啊啊莫名其妙忽然問這一堆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苦苦地思索著忽然想到阿漢身上常會出現的傷勢以及莊主近日少見的溫柔。臉色刷得一下變做慘白一片。這個……那個……難道說……不會吧。

    血色從他臉上完全淡去可憐的管事在現自己可能在無心中闖下在禍後暗自誓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永遠不對任何人提起剛才的一番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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