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說 正文 第四章 天牢異刑
    第四章天牢異刑容謙歎口氣如果不是被網縛著真想聳聳肩輕塵的心態肯定有問題明明是他自己的事他都不生氣輕塵有什麼理由氣成那個樣子。

    他是這樣專心地思索著一時竟沒有意識到一百刀已經割完了沒有意識到本應該嘈雜的刑場寂無聲息沒有意識到拿著刀割他肌肉的行刑手面色蒼白手腳軟沒有看到所有的百姓和官員人人臉色鐵青個個看著他兩眼直。

    容謙回過神半天看到行刑手舉著刀還愣了四周也一點聲息也沒有。他忍了又忍等了再等終於不耐煩了遙遙對坐在觀刑台最中間的官員叫了一聲:「孫大人今天的刑用完了嗎?我可以回牢裡去休息嗎?」

    四周傳來一陣撲通之聲被縛著的容謙沒辦法向四方張望自然看不到一大堆站不穩跌倒的人不過就是正面或站或坐的從官員到士兵再到百姓也是個個身子搖搖晃晃讓人很擔心他們是否還能安然站立或坐好。

    好半天主刑的大寺正卿孫望遠才顫抖著伸手拿起塊木頭在案上拍一下啞著嗓子說:「今日行刑到此為止犯人押入天牢明日續刑。」

    天牢裡的容謙毫無刑場上的凜然不屈從容不迫他痛得面目扭曲哀叫連連呻吟不斷。雖說他的意志力過普通人百倍但這個肉身畢竟還是和凡人無異。當他和方輕塵以意念聯繫對話時全部的精神力都用於維持意念溝通肉身的一切感覺都淡薄到幾盡於無。可是這樣的聯繫結束之後身體的感知力將漸漸恢復.

    在他被押著回囚牢的路上所有的痛感已回到正常狀態若非看熱鬧的人太多他真會忍不住嘶聲慘嚎起來.

    為了這樣的痛楚他原諒史書上所有在嚴刑下屈服的叛徒。以他的精神力都感覺這麼痛苦何況普通人。為什麼意念聯繫只能由小樓裡那幫正享受高科技服務的傢伙單方面動呢.為什麼人類大腦開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還是沒辦法用意念克服痛覺呢?

    ***凌遲真不是人受的全身上下血淋淋除了臉上還沒下刀其他地方簡直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肉。這樣的罪還要受九天天啊。

    容謙想起來都覺得欲哭無淚。第一天他將會遍體麟傷第二天他的右手會被剮得只剩骨架子第三天是左手第四天是右腿第五天是左腿第六天……

    想像著那種淒慘的景象容謙覺得自己實在是天下第一倒霉蛋。當年怎麼會那麼倒霉選中這麼一個變態的題目啊。

    容謙很鬱悶得想著再也忍不住開始低聲咒罵那個不聽話彆扭壞小孩子。

    然後老鼠悉索的聲音讓容謙心中的鬱悶變成了驚恐。

    天啊不會吧。

    他記得天牢是非常殘酷冷血的地方很多受過重刑的必死囚犯都會被鎖得動彈不得血腥氣吸引著牢裡又大又肥的老鼠過來咬他們的血肉天牢中很多犯人就是這樣生生被咬死的。而老鼠們吃了太多的血肉也完全不怕人類了老鼠們很清楚得知道那些看起來很大很有力的人一旦被鎖在這黑暗中就只能任憑他們慢慢地啃噬一直到氣絕都無力反抗無法動彈。

    現在看到一隻隻又肥又大的老鼠在黑暗中出現綠幽幽的眼睛讓人身上麻容謙再也忍不住出了一聲慘叫。

    什麼風度氣質去***這種事實在太恐怖了。

    倒不是怕痛而是被老鼠咬死這也太丟臉太噁心了吧。

    他沒有費勁去叫獄卒來救命這完全是浪費氣力。他嘗試著掙了掙無奈得現鐵鏈鎖得他沒有一絲動作的餘地。他努力叫喚兩聲試圖驅趕老鼠。這些在天牢中久經訓練吃過無數犯人的老鼠當然不為所動只是緩慢但毫不遲疑地向他圍攏過來。

    容謙咬緊牙閉起眼身上凝力還不及掙動耳旁傳來了叫聲:「小容怎麼了為什麼忽然調動出模擬對像應有的力量你瘋了想被當掉重新補考嗎?」

    容謙滿臉黑線把凝聚起的力量又散去可怕的補考暗無天日的地獄式生活和被老鼠咬死天啊這兩條路他可不可以都不選。都怪那個壞小孩子啦。

    四周的老鼠們終於確定這又是一個完全動彈不得的死囚再也禁受不起強烈血腥味的誘惑一起向他撲了過來。

    容謙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牢房。

    「不要過來啊。」

    細雨無聲淋淋瀝瀝無盡無絕.天地間一片陰沉昏暗。左將軍淳於化領著三百軍士親自巡城。

    自政變以來京城局勢未穩為防止變亂實施宵禁別說夜晚沒有人敢上街就是大白天都是滿街店舖緊閉大門百姓們輕易不出門一步。

    縱然如此淳於化身為身負京師安全重責的幾員大將之一還是不辭勞累日日親自領人巡查全城以防有變。

    而做為關押容謙的天牢更是巡察的重點。每天淳於化都要帶著人馬在天牢外繞五遍以上才能稍稍安心。

    今晚依例巡城遠遠見天牢之外四五個人靜靜而立當先一個錦袍華服身旁有人為他高高擎傘淳於化眉頭一皺厲喝一聲:「什麼人膽敢違令夜行?」

    說著驅馬上前身後官兵也即刻四散開來將那幾人圍了個嚴嚴實實。

    傘下之人上前一步淡淡道:「淳於將軍辛苦了?」

    淳於化已到近前驚見那個在暗夜密雨中的容顏心中一震滾鞍下馬拜倒於地:「陛下。」

    其他官兵無不大驚紛紛拜倒。

    燕凜逕自在雨中負手而立淡然道:「起來吧。」

    淳於化站起身來躬身道:「陛下金玉之體豈可輕離宮禁倘若有失……」

    燕凜抬起手輕輕一拍黑暗中密雨裡房舍後大樹旁無聲無息冒出不知多少黑影來。

    淳於化心中一凜燕凜已淡淡道:「淳於將軍還有什麼要教訓嗎?」

    淳於化滿頭冷汗連道了四五聲不敢。

    陪著燕凜的史靖園看淳於化的樣子心中不忍忙道:「皇上您在這兒站得時候也太長了這天氣又寒雨勢又漸漸大起來了皇上不宜這樣一直當風而立若……」他語聲一頓這才道「若皇上心懷不忍便去牢裡看看那大逆不道的罪臣這也是皇上你的仁慈悲憫。」

    燕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望著天牢過了好一陣子終於淡淡道:「那是個什麼東西要朕去見他。咱們回宮吧。」

    史靖園和淳於化同時鬆了口氣。

    燕凜卻又叫了一聲:「淳於將軍。」

    淳於化忙應聲施禮:「你給朕去天牢傳口諭就說牢裡髒亂容謙到底也是托孤之臣不可慢待了就給他洗個澡吧記得要用鹽水洗得乾淨些。「

    淳於化全身一顫用鹽水給一個剛受過凌遲挨了一百刀的人洗澡。

    想想就讓人心中寒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只是深深施禮:「遵旨。「

    「辦完事後到宮中來回報。「燕凜冷冷一笑容謙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那麼硬的骨頭:「回宮。」

    「他聽到你宣旨非常高興?」很短的一句話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淳於化沒來由地全身寒聲音都有些微顫了:「是容謙接旨後異常感動連聲叩謝天恩還不斷要為臣向皇上轉達謝意。」

    事實上當時容謙感動到全身顫抖兩眼都快熱淚盈眶了一迭聲地大叫皇上真是太關心微臣了皇上對我的大恩大德叫我怎麼報答才好啊。要不是被鎖著他簡直就要手舞足蹈了。

    不是怒極反笑不是說反話那是真正的狂喜真正的快活真正的感激涕零。一想到一個被挨了一百刀還被人下令洗鹽水澡的人還能對加害者感激成這個樣子淳於化自己就腳軟身軟有點站立不住了。

    而當時陪著宣旨準備服侍要犯洗澡的獄卒們也無不是神色怔愕面色古怪任何正常人面對這種怪物都不可能不倍受打擊的吧。

    淳於化哪裡知道當時容謙眼看著幾十隻老鼠竄上來就要把他一點一點咬死嚇得魂飛天外一顆心在閉目忍耐天下最可怕的死法以及乾脆犯規迎接世上最可怕的補考之間苦苦掙扎時忽然聽到腳步聲起一堆人走進牢房來所有老鼠都跑光。

    此時此刻他心中該有多麼激動多麼歡喜啊。

    至於鹽水洗澡的痛楚相比被老咬死的髒骯噁心他自然是毫不猶豫立場堅定得選擇前者了。

    燕凜完全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成了容謙的大恩人惡狠狠一掌拍在御案上:「容謙!」

    他幾乎已經用盡他所能拖出的一切手段了為什麼就是無法折服那個人為什麼心中的鬱悶煩燥完全沒有因為他的成功政變掌握大權而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

    淳於化有些愕然地望著燕凜憤怒至極的表情心中一動忽道:「皇上即如此不喜容謙何不明日親臨刑場看看容謙受刑之狀也可稍舒胸懷。臣看那容謙只是天生強項憑一股剛硬之氣強撐但氣有歇時就不信他真能一直忍耐下去。」

    燕凜心頭一震立時道:「好……」

    史靖園忍不住在旁道:「皇上……」政變剛剛成功朝局未定四方勢力未曾完全平伏皇帝的安全最為重要輕易離開禁宮已是不妥而公然在人前現身更加不當。再加上容謙受凌遲之刑已讓臣子們留下皇帝苛酷的想法皇帝再親自出現在刑場上更易讓人對他產生不滿。

    燕凜卻是不以為意一揮手止住他的話:「明天朕就親自去觀刑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鋼鐵做的骨頭。」

    史靖園苦澀地笑笑想說什麼終於止住再沒有人比從小和燕凜一起長大的自己更瞭解他對容謙的執著了這個時候任何忠言都只會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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