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跡 第一卷 務農 第九章 逗你玩兒
    如果認真說起來中國老百姓到現在為止恐怕也沒有完全形成出遠門的習慣。當然現在所說的出遠門與以往所說的那個「遠門」不可同日而語那個時候鄉下的老百姓去一趟縣城都是一生之中難逢得上幾次就更加不要說是去相當於地級市的府城了。

    何守富跟何貴這回能夠有機會出個遠門說起來還是多虧了那位教書的王先生!

    ……

    「讓咱們送他去同州府?」

    聽明白何守富傳達的何家老太爺的最高「指示」之後何貴有些傻眼兒。他們這一回居然只是給那位王先生送行。而且還不只是送出邑莊而是要直接送到府城。

    「是啊咱們這位王先生說他打算再搏上一年準備參加今年的鄉試看能不能拿個舉人回來……」何守富哼了一聲語氣裡面滿是不屑。

    「那這跟去府城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咱們王先生說啦府城的讀書人多他要到那裡住下多跟人會會文啥的這樣才能多有長進。而且他還說了他不能這麼白拿錢不幹事兒他走了之後進吉、進寶他們不就沒人教了嗎?正好呢同州府有他的一位同窗說是學問極好只是家境稍差去年又剛死了父親今年不能參加科考又剛剛辭了館沒多久正打算再找個館第教書他就給薦了一下所以呢咱們這回去府城一是送王先生二呢就是看能不能把那位先生給請回來!」何守富答道。

    「那傢伙不幹了?」何貴有些納悶兒他現在可不是什麼剛到這裡的菜鳥二十兩銀子一年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高薪至少在陝西省這地方是算高的了。雖說他跟那位王先生並沒有什麼交集平常也沒說過兩句話可是怎麼看那個姓王的都不像是這麼有責任心的更加不像是願意將自己的工作讓給更加需要者的好人尤其是那姓王的傢伙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幾乎都要翻翻白眼兒……不就是上一次對何老太爺那敗家老頭給他十兩銀子的謝儀表示過一點兒疑異麼?值得這麼記恨?

    「不是不幹了。他的那個同窗只是來代他一段時間等他鄉試回來就再接著教!而且人家還說啦他既然已經拿了何家的錢不管是中沒中這一年總得教夠了日子才行!」何守富撇著嘴連連冷哼。

    「他已經拿了今年的酬勞?哪有這樣的?這才過了幾個月啊?老太爺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咋的?總不能拿冷屁股卻貼人家的熱面孔吧?怎麼說人家也教了咱家那幾個娃七八年了抹不開這臉面啊!要是人家這回真中了舉人呢?咱不是更沒臉了?再者府城裡的先生怎麼說也應該不差才對。……」何守富又答道。

    「原來是這樣……」

    鄉試回來?哼沒中的話回來的可能性還很高可如果中了呢?恐怕立碼就不知道「老何家」這仨字代表著什麼了吧?不過心裡雖然這麼想的何貴卻沒有再接著說老何家估計也不是想拿錢而是怕那姓王的如果真中了舉人之後找他們的麻煩或者是想等這傢伙真中了舉人好拉關係畢竟何進吉那幫小子還只是童生如果到時能有個舉人老師提攜一下中個秀才要容易的多!何貴搖了搖頭這些道道還真是多!算了反正不關他何某人的事能有機會一起跟著去趟府城他正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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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州府比朝邑縣城大了不少可是在何貴看來也就是那樣而已。本以為還要多走幾天沒想到早上出晚上就已經到了同州府外十里的車馬棧歇息了那小毛驢拉磨行沒想到拉車也這麼厲害!而更讓何貴想不到的是同州府距離西安居然並不遠再坐車走個幾天也差不多就到了。

    「孤陋寡聞孤陋寡聞吶!」

    天氣還挺冷又是春耕的日子出門的人也不多所以客棧裡面有些清冷。何貴的衣服不多只能使勁裹了裹何守富送的一件舊棉襖一邊哈著冷氣兒一邊窩在桌子旁邊連連搖頭等著開飯。

    「呵呵想不到何貴你居然還懂得幾個文詞兒了不得難怪敢向東家出主意賣麵粉呢!哈哈哈……」聽到何貴的話王先生稍看了他一眼接著大笑起來。

    「有這麼好笑嗎?王先生您可是讀書人君子笑不露齒您難道就不能學學?您的牙很黃露出來一點兒都不雅觀!」何貴很不平。一路上這個叫王德仁的傢伙可沒少在這事兒上取笑他還不時的拿架子教訓他說什麼「士農工商」商為最末他出主意讓老何家經商是犯了大錯誤。這還只是其次他就是不明白都是打工的他還不要工錢可為什麼就只能穿人家剩下的舊棉襖而他王某人卻是從頭到腳一身新?這讓他想起了民工與ceo這兩個已經讓他有些陌生的詞語。

    「君子笑不露齒?妙果然是妙!哈哈…咳咳咳!」

    隔桌傳來了一陣咳嗽聲明顯是有人嗆著了。

    何貴仨人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身穿淡紅色「壽」字綢襖的中年人在那裡拍著桌子。

    「王先生有啥好笑的?」

    何守富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明白何貴和王德仁倆人的話怎麼了怎麼就惹得旁邊人又是噴酒又是拍桌子的。

    「哼!」王德仁的臉明顯有點兒泛紅沒好氣的看了何貴一眼「不懂就別瞎說沒白的讓人笑話!什麼『君子笑不露齒』?『笑不露齒行不露足』那說的是女人!」

    「啊?」何守富咧了一下嘴想笑可努力了一把之後又忍住了只是他看向何貴的眼神裡明顯有了些「你小子行」的意思。

    「不好意思班門弄斧讓您見笑了!要不這樣王先生我敬您一杯算是道歉如何?」似乎並沒有看到王德仁的臉色何貴笑嘻嘻地端起面前的大茶碗接著就是一大口然後吐出了一根茶葉梗「呸全他媽是茶葉末子!」

    「你……」這小子分明就是蓄意挑釁!王德仁心裡有氣可是看著何貴笑嘻嘻一副「誠懇」的樣子他還真是有火不出。……算了自己堂堂一秀才何必跟個二流子一般見識?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是稍忍一忍吧。

    「怎麼了?王先生?看你臉色有點兒青是不是有點兒冷?我說您那身棉襖就不暖和要不我跟您換換?」讓你一路找老子麻煩一個酸書生就想教訓老子你配嗎?嘿嘿老子氣的就是你!何貴臉上笑意盎然就是動機有些不良。

    「不用!」王德仁一揮手冷哼了一聲。

    「古有自薦那個枕席我現在自薦棉襖也算是差不多王先生您不用跟我客氣!」何貴盯著王德仁心中嘿嘿冷笑就逗你玩兒咋的?

    「噗!……哈哈哈!」又是那個中年人這回連嘴裡的酒都吐出來了。

    「何貴你小子又沒讀過書掉什麼書袋兒?就***知道胡說八道你到底懂不懂?給老子滾一邊去待會兒來飯叫你!」何守富憋著笑就算俺不識字也知道啥叫「自薦枕席」啊。娘的這小子也太損了居然還想跟這王德仁……這不是故意噁心人麼?王德仁想要參加鄉試的前提就是離開何家回去溫書雖然他另舉薦了一位教書先生可是左右還是拿走了今年的薪餉這也就是說沒教幾個月他就從何家拿走了三十兩銀子而何家另聘教書先生還要再出一份兒錢。這本來就讓何守富有氣要知道這些花銷加起來可是差不多過了何家年收入的一半兒。現在看何貴的表情和臉色差不多就是擺明了故意拐個彎兒在寒磣人何守富頓時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不過王德仁畢竟是要考舉人的不能真得罪了所以他及時阻止了這場對話。

    「來來來王先生那小子就是個渾球嘛事兒不懂您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大冷天的咱喝兩杯暖暖肚子……小二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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