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黎明前的曙光
    孫降生普天同慶但並不意味著某些人的境遇會有所中作為大逆主犯的越王李貞在天牢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難過了。武後是眥必報的人而李賢也不是善主這一點他早就心中有數所以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尤其是當窮凶極惡的獄卒將他搬進了一間暗無天日的牢房中時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一杯毒酒的準備。

    可是聖旨上除了說剝奪王爵兒孫一同貶為庶民等等之外並沒有涉及對他的具體處罰什麼流放幽閉之類的言辭一律沒有。

    之後就再沒有人來理他。一日三頓粗礪難以下口的飯食之外都是從鐵窗下頭送進來並沒有一個人影更不曾有隻言片語。在苦苦熬了三天之後李貞終於忘記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想到此時不死之後只怕是死都死不成便開始咬咬牙絕食。

    於是當李大帝破天荒地再次出席麟德殿大宴的那一天曾經的大唐越王以絕食餓死這樣一種方式離開了人世。而他的死訊足足又過了三天方才抵達天聽。對於這樣一個妄圖謀奪自己皇位的兄長李治再次表現出了一定限度的寬容畢竟他這個皇帝一向標榜以孝治理天下人死了也就算了便下令葬以國公禮准子孫親朋弔祭。

    李貞在長安城原本就沒有多少親朋好友如今成立了大逆犯人。這喪事即便不從簡也沒有多少人敢登門弔祭。因此白幡飄飄銀裝素裹之下竟是只有他原本地一些姬妾就連兒子都遠在千里之遙來不及趕來——就是因為他們這個雄心勃勃的父親他們失去了王爵日後怎麼過日子還成問題。

    在靈堂擺開的第二日一駕馬車停在了越王第門前。冷冷清清的門上只有兩個門子一看到馬車上下來的人都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那個消瘦憔悴面帶戚容的人竟然是……竟然是紀王李慎!

    要知道。這紀王李慎可謂是被自家主子害得最淒慘的一個不但差點連累得吃了官司而且還罰俸兩年受了申斥差點連王爵都給貶了。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牽連下這位主兒居然還能上門弔祭?

    一時間兩個門子是惶惑難加上去迎候的時候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正在他們慌亂之際忽然又傳來了一陣車轱轆聲這抬頭一望竟又是一輛華麗地馬車而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更是讓他們呆若木雞。倘若說紀王李慎是因為一丁點兄弟之情方才前來弔祭。那這一位上門幹什麼來示威麼?

    李賢望著那邊幾張目瞪口呆的臉再看看面露茫然的紀王李慎。不由得深深歎了一口氣。他生平最恨假惺惺裝腔作勢地賣好所以今天原本是打死也不肯來——想必越王李貞如果活著看到他也絕對會咬牙切齒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

    然而君有命臣不敢辭這皇帝老子既然都號施令了他就是不想走也只能走這一趟顯示老爹的仁孝。

    「十叔果然是重情重義。」

    要是此刻聽到這句話的是別人那必定不是勃然大怒就是惱恨不已。但李賢面前的人是紀王李慎這一位的表現便坦然得多。只見李慎輕輕歎了一口氣搖頭感慨道:「我素來知道八哥大志卻沒想到他會把腦筋動在這種地方何其可惜也!」

    見兩個門子躲得遠遠的李賢便也沒管什麼長幼輩分輕輕拉了一把李慎的袖子就往裡頭走。僅僅這麼一會兒功夫圍觀地人就已經站了不少他可不高興給人家當猴子般地耍看。這並肩進了裡頭。他方才現負責治喪的官員基本上不見蹤影一群僕役更是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

    在這種情勢下。原本就不想多呆的李賢更不願意多留。匆匆在靈堂祭拜表達了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地寬弘大量之後。他便準備溜之大吉誰知才出了靈堂卻被李慎一把拉住。

    「六郎可否幫我一個忙?」

    李賢心中一突隨即轉過身來問道:「十叔有話但請直說。」

    「我原本準備正月起程回去現在遇到這種事恐怕是走不成了而且只怕是又要遷徙封地。我原本對於這些就是無可無不可的如果實在不行我只想在長安或洛陽尋個安靜地方好好養老姊姊對此也贊成你能否幫個忙看看陛下意思如何?」

    對於這樣一個要求李賢沉思片刻便爽快地答應幫忙說項。這一出門他方才想起素節日前好似逃命一般地逃出了長安彷彿生怕因為這件事情有所牽連。和李慎比起來那一位實在是有些不識時務——率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就算回到封地是死是活

    皇帝老子一道聖旨而已。

    這一面感慨一面上了馬車他忽然想到現如今他老媽親生四個兒子李弘當著太子他這個雍王也不用去外地上任李顯這個英王也決不會願意離開長安至於李旭輪這個年紀小小的更不可能去安北都護府當什麼大都護。長安日子好過但也僅僅是對某些人而言的!

    帶著這樣的體悟他回到大明宮蓬萊殿向皇帝老子匯報了經過並說起了遇到紀王李慎以及對方的請托。整個過程中間他就只見自個的老爹一直在那裡一言不只是用一種奇特地目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彷彿是生平頭一次看見他這個兒子似的。

    「紀王無罪之所以罰他不過是因為民間和朝堂常常傳頌紀越之名他不得不跟著吃一點苦頭而已。他的憂慮大可不必等正月之後就讓他原地赴任好了!」

    李治疲憊地歎了一聲忽然朝李賢招了招手。雖說心中疑惑但李賢還是上前了幾步在李治面前三步許停了下來。然而他卻沒料到老爹忽然輕舒猿臂竟是一把將他拉了過去那準確程度非同小可一點都不像一個只能看見少許物事的半失明人士。

    看見那漆黑的瞳仁他猛地一下子警醒了過來說話也不禁有些結巴:「父皇……你……你的眼睛……」

    「嗯差不多已經能看見東西了。」

    李賢這一驚非同小可要知道這皇帝老子退位的事情已經忙得整個禮部恨不得人人多長一隻手現如今李治忽然眼睛復明豈不是意味著一切白忙?話雖如此他還是感到一陣莫名的高興連忙福至心靈地說了一通恭賀的話。

    「朕即位這麼多年原本就也已經累了不管這眼睛如何傳位地事情勢在必行。」李治自然看清楚了李賢剛剛一閃而逝的那一絲惶惑便索性解釋了清楚。但這事情不在重點他有心想針對那天李貞地話問一個明白可一想到這種事情問了還不如不問最後只得隨便吩咐了兩句關照李賢不要將他復明地事情傳揚出去就把兒子打走了。

    可李大帝不說清楚李賢這個當兒子的出了蓬萊殿卻不得不琢磨。這失明之後又復明雖說難得可聽秦鶴鳴那幾個太醫說老爹地風眩並沒有什麼好轉也就是說那雙眼睛能否保得住還得看運氣和保養。只不過這事情他老媽知道麼?

    站在門口愣了老半天他最後還是決定回去再說。這剛剛從蓬萊殿出來就去紫宸殿這看著也太打眼了。而就是這麼一念之差他瀟瀟灑灑離開大明宮的過程讓某個一直目送著他離開大明宮的人全都瞧在了眼裡隨即又轉到了大唐天皇大帝陛下的耳中。

    某人是高興了但另外一群人卻高興不起來。尤其是正在政事堂等著李賢這位中書令的上官儀在得知李賢又跑回了家之後恨得使勁砸了桌子——對於寶貝孫女的遭遇他已經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因此不免把火氣撒到了常常溜號的李賢頭上。

    「老上官你砸桌子有用麼?」郝處俊冷眼旁觀這時候免不了哼了一聲「我看是制度問題對於雍王缺乏有效的……那個什麼監督機制所以他才會這麼為所欲為。」

    雖說郝處俊的那四個詞異常新鮮但還是引起了政事堂內其他人的共鳴人人都在那裡點頭。正在他們準備下一輪討論的時候外頭忽然有小吏滿面喜色地衝了進來:「各位相公劉相公從遼東回來了!」

    劉仁軌回來了!

    聽聞這個消息政事堂六人聯席會議暫時宣告終止以上官儀為紛紛來到外頭迎接這位勞苦功高的宰相——自從李績和李賢西歸劉仁軌一個人從高句麗視察到百濟再到新羅可謂是充分行使了自己作為安撫大使的職權。所以看到這個白鬍子白的老人就是政敵也不免在心裡佩服老頭子的老當益壯。

    「正則回來怎麼也不早些通知至少也該派人在城門口迎接的!」

    上官儀說的客氣劉仁軌卻笑而不答而是倏忽間轉過了一個話題:「我這一路上聽說長安城大事頻便一路日夜兼程地趕回來。陛下那兩位皇孫究竟是怎麼回事?越王謀逆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被刺身亡的明崇儼和失蹤的郭行真……」

    見劉老頭一回來就嘮叨個沒完裴炎和劉禕之不禁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老劉頭回來的影響。這正月裡就要傳位了可千萬別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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