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斯編年史 第四部 亡魂使者 第十六章 狄歐的財產
    非特諾伊斯是西方群山中的一個工業城市,它屬於那些世代居住在這裡的矮人們。當然,隨著時代的變遷,這裡如今也住進了許多人類。他們大都是來這裡謀生,或是生意人,如今非特諾伊斯人類占的比例已經超過總人口的40%,和矮人比起來,人類那高聳的身影已經隨處可見。

    位於西海岸的非特諾伊斯除了是一座工業城市之外,還是西海岸最重要的港口城市。由於這裡距離東部大陸更近,因此這裡的矮人同那片神秘大陸的居民——精靈們,也有一些來往。精靈們能夠生產出具有魔力的石頭和一些稀有金屬,有時也用一些食物來交換。要知道,矮人天生就不是農夫、或者牧場主,人類習以為常的畜牧農耕對他們來說比等天還難。但是他們用手靈巧的雙手和聰明過人的頭腦。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的矮人們則總能夠將這些東西變幻成巧奪天工的機器,或者無堅不摧的利器。而精靈們也會用那些礦石換取一些矮人製造的生活用品,甚至武器。

    雖然兩地有貿易往來,但精靈們似乎並不喜歡離開他們的居住地,因此即使在非特諾伊斯,要是出現一個精靈高貴的身影,依然是一件稀奇事。

    由於是工業城市,這裡的氣氛和其它地方完全不同。你看不見金色的農田,也看不見成群的牛羊。這裡到處都是發出刺耳噪音的車間,還有高聳林立的煙囪,還在不停的冒著黑煙。由於常年的污染,這裡的天空已經一片灰暗,空裡都飄散著機油和廢氣的味道。

    非特諾伊斯你看不見馬車,這裡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有軌蒸汽機車。這種神氣的機器你在其它地方是絕對見不到的,它們有一個能夠提供動力的車頭,後面是一節節的車廂,車頭牽引著車廂在軌道上行駛,運送貨物和人。人們只知道它是靠蒸汽作為動力行駛,但其中的原理和細節都是商業機密,只有唯一一家能夠生產這種機車的「火頭」公司的那些矮人工程師知道其中的秘密。

    這些機車主要負責運送各種機械部件,以及整備加工成部件的原材料,還有那些已經組裝完畢的成品。除了運送貨物,這裡的機車還提供客運服務。有一種機車專門提供客運服務,只要你往投幣箱裡扔一個標準的法王廳製造的銅幣,就能夠乘坐機車到達城市的任何地方。但前提是你沒有乘錯線路。

    載人機車一共有六條線路,幾乎覆蓋了整個城區,沒有覆蓋到的地方也已經開始修建新的軌道了,相信不久之後你就能乘坐機車到達任何你想到的地方。這些機車都是循環行駛的,他們永遠朝一個方向饒圈,如果需要調頭行駛,那麼他們會卸掉原來的車頭,在尾部重新安裝一個車頭。

    隨著軌道機車的盛行,非特諾伊斯的軌道越來越多,難免就會發生軌道交會的情況。但這點小事難不倒聰明的矮人,他們在各個交叉口設置了改變軌道方向的裝置,運用這種裝置就能有效的解決這種尷尬。

    「哇哦!我還是第一次乘坐這東西!」第一次來到非特諾伊斯的艾米興奮的說,對於她來說,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新鮮,也包括那些身高普遍不足四英尺的矮人。

    「這東西很平穩,就是聲音吵了點。」狄歐說道,他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三個硬幣扔進了投幣箱。三個硬幣,沒錯,是三個。上車的人只有他、艾米,還有一個他們雇來的人類搬運工。

    至於威爾和拉姆,你只需要看看搬運工手裡的那兩個大箱子就知道了。

    「快點,我們要開車了。」那個矮人司機對搬運工嚷道,他鼻子通紅,和其他矮人一樣滿臉鬍鬚,而且還叼著煙斗。矮人都喜歡抽煙,所以煙斗對於矮人來說就和鞋子一樣是必不可少的。

    「你不知道,這箱子有多沉!」搬運工發著牢騷將兩個大箱子搬上了蒸汽機車上。

    他一上去,司機就關上了門,然後搖了搖鈴鐺,示意後面鍋爐房的司爐開動機車。

    「把箱子放好,這裡面的東西很重要,而且易碎。」狄歐對搬運工說道。

    「這裡面是什麼先生?玻璃製品?」小伙子把兩個箱子放好問。

    「差不多吧。」狄歐含糊的回答道。

    艾米在一旁捂嘴偷笑,因為害怕被那個搬運工察覺,她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的風景。她知道那裡面可不是什麼玻璃製品,那兩個箱子裡裝的是拉姆和威爾。兩個骷髏大白天在大城市裡轉悠明顯不是什麼好主意,因此狄歐將他們兩個拆散,然後堆放在兩個箱子裡運進來。一想起狄歐拆那兩個骷髏時的樣子,艾米就忍不住想發笑。

    和他們相處久了,艾米也逐漸習慣了這兩個活寶。她漸漸發現這兩個骷髏其實非常有趣,而且他們很隨和。嚴格來說他們雖然都是死人,而且都是骷髏,但是他們從不在乎這些。他們很喜歡現在的樣子,更適合戰鬥,由於那特殊的身體他們在戰鬥中比一般生物更佔優勢。有時候他們甚至還自嘲開幾個低級玩笑,逗得艾米大笑不止。拉姆和威爾的身上都很「乾淨」,骨頭雖然是深褐色,但是那些明顯是骨灰精煉的結果,他們的骨頭很光滑乾淨,而且還透漏著一些金屬的光澤。而不是像普通的役亡師所召喚的骷髏那樣骨頭上還殘留著腐肉或者泥土之類的東西。還有他們那身奇怪的鎧甲,好像也是用骨頭製作的,而且還是和他們的身體連在一起的,只是金屬的韻味更濃罷了,而且上面還烙著和狄歐手套上一樣的咒印。

    軌道蒸汽機車載著一行人穿越了非特諾伊斯繁忙喧鬧的市區,最終在市區北部的郊外停了下來。一行三人抵達車站後就遇到了前來迎接他們的人,是三個精壯的青年,都穿著本地的服飾。在他們身後是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上面還有一個徽章的紋飾。

    「雷德大人讓我們來接您,主人。」其中為首的一個上前來恭敬的說道。

    「讓你們久等了,我們走吧。」狄歐點頭說道。

    那個為首的對其他兩個人揮了一下手,那兩個傢伙就上前去接過了搬運工手裡的大箱子,然後把工錢付給了他。

    「請,」為首的青年轉身拉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來吧,我們上車。」狄歐牽過吃驚不已的艾米,一起上了馬車。他們剛一坐穩,那個青年就輕盈的關上車門。待另外兩個處理好他們的「行李」後,領頭的坐上車頭示意車伕可以走了。

    「他們是什麼人?我聽他們稱你為主人。」馬車動起來後艾米問道。

    「我說過我在其它地方也有一些財產,這就是其中之一。」狄歐簡單的解釋道。

    「那個『雷德大人』呢?」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不在的時候,這些財產由他來替我管理。」狄歐說道。

    馬車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行進著,周圍的風景也開始逐漸變化。煙囪越來越少,逐漸被濃密的樹木所遮蔽。他們在林間穿梭著,狄歐和艾米都沒有說一句話,空氣中只有清脆的馬蹄聲和林間小鳥的歌唱在迴盪。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好奇的愛迷偏頭從窗戶裡看見了一扇做工景致的大門,還有幾個穿著盔甲的守衛提著長矛守在門的兩側。看見他們的馬車過來後,守衛立刻打開了大門,馬車繼續前行,繞過一個雕刻精美的大理石噴水池後停了下來。一個衣著整潔的侍從過來打開了車門,恭敬的等候車裡的二位出來。

    「我們到了,下車吧。」狄歐說著跳下車子,然後很有紳士風度的抬起右手,「請吧,女士。」

    艾米微微一笑,把手放在狄歐的胳膊上,小心的下了馬車。艾米四下看了看,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幢豪宅的面前。這是一幢磚石結構的古宅,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牆壁上頭趴滿了籐蔓,房樑上的雕塑也印下了歲月的烙印。

    「歡迎回來,主人。」一個管家打扮的人走過來鞠躬說道,語氣謙卑平和,舉止優雅,顯然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雷德大人在等你們,其他人都已經到了,請跟我來。」

    「請帶路吧,沃爾特。」狄歐說道,然後他對艾米使了個眼色,兩人跟著那個叫沃爾特的管家進了莊園。

    「這些東西真的是你麼?」艾米小聲的問道,古宅內部華麗的裝飾讓她驚歎不已。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也只是暫時替別人保管一下而已。」狄歐說道。

    「誰?」艾米隨口問道。

    「以前的……一個朋友。」狄歐猶豫了一下。

    這時候,他們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沃爾特動作優雅的推開了門。艾米發現這裡是一間客廳,此時已經有幾個人圍坐在房間裡品茶。愛迷數了一下,一共有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他們一看見狄歐就起身迎上來打招呼。

    「狄歐!好久不見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怪異的高大男人,他走過來就和狄歐擁抱在一起。他一席紅袍加身,只有腦袋和雙手露在外面。說怪異就是因為他的那個腦袋,上面沒有一跟毛,連眉毛和睫毛都沒有。

    「是啊,很就不見了。」狄歐說道,拍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後朝另外一個女人看去。那是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比艾米大不了幾歲,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她穿著絲綢織繡的藍色連衣裙,讓艾米覺得自己的這身鎧甲蠢透了。

    「還記得我嗎?」女人曖昧的看著狄歐,這令艾米心裡一陣不舒服。

    「美莎麗!」狄歐高聲說道,然後上前同她擁抱,「哦——老天!你換了身體,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今天晚上到我房間來,我讓你好好認識一下。」叫美莎麗的女人打趣的說道。

    「還是以後吧,今晚我有別的事情。」狄歐委婉的推脫道。

    「她?」美莎麗看了一眼艾米。

    「當然不,你知道的,我和死神先生有事情要辦。」狄歐看著站在最後面的那個男人。

    那是一個死氣沉沉的男人,臉色和頭髮一樣蒼白。他總是沉著個臉,看見狄歐也一樣面無表情。

    「你看起來不太好。」那個男人開口了,嗓音同拉姆有一拼。

    「見面也不打個招呼,你的作風還是一點沒變啊。」狄歐上去同那個男人握了握手。

    「我聽說你在晨霧谷那邊收集了大量的亡靈,看來是真的了。」死氣沉沉的傢伙說,「我提醒過你,那種力量不是任何人都能用的,你要是再用下去,早晚有一天會送命。」

    「死怕什麼,反正到你的地頭上有你罩著。」狄歐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羅根呢?則呢們沒見他人?」

    「還是老樣子,工廠就是他的家。」光頭說,「他整天在秘密工廠裡折騰機器,幾乎把所有家當都搬過去了。」

    「算了,等一下再去看他吧,我們先說正事。」狄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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