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斯編年史 第四部 亡魂使者 決戰(二)
    雅克之前果然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如今的他和之前的那個花花公子簡直判若兩人。他把手裡的劍揮舞得密不透風,急風暴雨般的進攻一直壓制著阿倫,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那把特製的長劍劍身細長,在雅克手裡變化多端堅硬無比,阿倫手裡的這柄厚實的水手刀根本無法敲斷它。這樣的設計使得劍身的重量很輕,即使女人也能很好的使用,更何況雅克這樣身經百戰的老將手裡,就更能突顯出威力了。

    雅克的劍路飄忽不定,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難以琢磨,但卻比落葉致命百倍。快速而有效的進攻讓阿倫一時只得疲於防守,根本無暇進攻,更無暇顧及不遠處正在和戈爾鬥得你死我活的昆沙。雅克的腳步如同貓一般敏捷,出手如同毒蛇一般迅猛精準。他的每一劍都直接攻擊要害,似乎意在一擊奪取阿倫的性命,但每一次都被阿倫準確的判斷出意圖,並且成功化解。

    這是一場有趣的戰鬥,比起阿倫那壯碩的身軀來,雅克就顯得有些矮小了。但他身手敏捷,出手迅速,腳步伶俐。而阿倫雖然在同等身材的人當中算是身手矯健的,但比起雅克來還是差了半截。他只能盡量收縮自己動作的幅度,謹慎得抵擋雅克隨時可能襲向自己的劍鋒。但即使如此,阿倫也能感覺到,雅克並沒有真打算要了他的命。

    如果他真想這麼做,我早就死了。阿倫這樣對自己說,他知道,雅克的招式看起來狠毒,但招招都恰倒好處,出劍的實際,腳步的移動,假動作的選擇,都讓阿倫剛好能夠用預視之力看清楚,而卻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阿倫總能在雅克的劍即將碰到自己前抽身閃開,或者用劍格擋到一邊,下回合如此,再下一回合也一樣。雅克就這樣鉗制著阿倫,每當阿倫稍微放鬆警惕,他就會警告性的在阿倫身上某個並不重要的位置上象徵性的留下一道口子,讓隱隱刺痛提醒阿倫集中精力。

    「別管他們,看好你自己眼前。」阿倫再次企圖幫助昆沙的時候,他這樣提醒道,「要是你再多事,我就讓你徹底休息個幾天。」

    「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阿倫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進行反擊,刀順著雅克的劍就滑了下去,快到達底端的時候他用力一翻手腕,強勁的力道瞬間就將雅克的劍挑開,阿倫左手抓住這個空擋一拳就砸了過去。

    雅克雖然盡力避開阿倫那如同石頭一般堅硬的拳頭,但還是被擦到了臉頰。他強認痛楚調整身體平衡,然後揮舞手中的長劍連連逼迫阿倫回退。

    「真是一點也鬆懈不得,你這傢伙,幾年不見技術有長進啊。」雅克揉了揉臉,吃到那一擊之後,他左邊的臉利馬就腫了起來,雅克不禁有些後怕,如果那一下要是真砸過來,他會成什麼樣?他想起了在碼頭的那一次,記得當時他就眼冒金星,等恢復意識的時候,只能看見天了。他在想,戈爾曾經告訴過他,當時揮拳打他的那個傢伙是教會執法者裡的一員,雖然他當時並沒有用盡全力,但阿倫也沒有打實在了,可結果卻完全不同。雅克開始有些明白了,阿倫為什麼能在這群凶神惡剎中間鶴立雞群,當上他們的老大。

    「你這個混蛋,看看你把我英俊的臉打成什麼樣了?」雅克開始抱怨,「你讓我怎麼去見女人?」

    「開什麼玩笑,看看你幹的好事吧。」阿倫展示著他身上的那些口子,大多數都已經開始癒合了。「剛才那一下是還你在我身上開的這些口子。」

    「要是我來真的,你早就死了。」雅克說道,「即使你有預視之力也無法

    「我當然知道,可我也知道你不會來真的。」阿倫點了點頭,他用眼角迅速掃了一眼昆沙,他還在和看不見的戈爾戰鬥著,但現在明顯處在劣勢。

    「……沒錯,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阿倫說道,他突然伸出刀子,照準雅克的小腹就捅過去。

    「見鬼!」他迅速閃開身子,同時抽劍反擊。「你總是這樣,搞偷襲!」

    「因為這招總是奏效。」阿倫收手揮刀,彈開雅克的長劍。

    「可這次沒有,」雅克得意的說道,那種密不透風的攻擊再次襲來。

    「沒有什麼戰術是永遠奏效的!」阿倫邊說邊招架著雅克的攻勢,比起剛才的吃驚來,他已經漸漸習慣雅克的這種密集攻勢了。他的感官此時已經提升到了極點,這一個月來在昆沙的幫助下,他對自己的能力也運用自如。現在對他而言,這種程度的攻勢已經沒有什麼可怕了,只是剛才他一時不適應,自己亂了陣腳,才顯得有些被動。

    這麼想著,阿倫開始尋找雅克的空擋。他的眼睛死死訂著雅克,通過之前那一輪攻擊的觀察,他發現了雅克的一些小習慣。每一次他做假動作之前,他的左眼上方的眉毛總會不自覺的微微**一下。一般人是不會注意到他的這些小動作的,但阿倫卻看得清楚。而且阿倫那非凡的感官還認定,他每次準備佯攻之前都會短促得細一口氣,然後憋住。這些細緻的觀察讓阿倫能夠在不用預視之力的前提下知道對方即將做什麼動作,這比他看清楚「未來」再做打算要更加迅速。

    果然,在幾輪攻擊後,阿倫短促得吸了一口氣,然後身子猛得朝左邊一閃,似乎是要轉到阿倫的右側去。但阿倫看得和很清楚,他在做動作之前,左眼的眉毛**了一下。於是他根本沒有多想,也不管雅克手裡那柄即將刺過來的劍,抬腳就是一下,正好踢在雅克兩腿之間。

    「噢!」雅克殺豬似得一聲慘叫,摀住下身就跪倒在地。然後立刻咒罵起來,「你這個混蛋!天殺的!你想讓我斷子絕孫啊?」

    「這一下是你自找的,誰讓你背著我對我妻子不軌,這算是輕的了。」阿倫皺著眉頭說道。

    「該死!那點小事至於嗎?你也別用女人的招式啊!」雅克疼痛難忍,左手用力錘著地面,右手護著命根,劍……早就扔到一旁去了。

    「不是你老婆,你當然不在乎了。」阿倫攤開手說道,他知道剛才那一下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現在雅克已經完全喪失戰鬥力了。

    「見你的鬼!別說你沒勾引過我的女人!你當年和蘿蓮達干的那些勾當別以為我不知道!」雅克罵道,「我不過是吻了你的女人一下!你就這樣!」

    阿倫不禁做了一個鬼臉,他的確記得那個蘿蓮達,那是他們還在騎士訓練營的事情了。

    「嘿!她只不過是個婊子,別這麼認真好不好?反正你的女人那麼多,你敢說她們都沒背著你和別的男人上床?」阿倫乾脆厚著臉皮說道。

    「上你個鬼!這不是女人的問題!」雅克勉強直起身子,找到自己的劍,「你這樣不是要了我的命嗎?要是我的命根子有個什麼閃失,還不如殺死我算了。」

    「放心好了,我知道你那玩意兒硬,出不了事的。」阿倫做了一個苦臉,「萬一要有事,大不了你再換一個身體不就得了。」

    「你說得也沒錯。」雅克點了點頭,「可我不想換身體,至少現在還不想。」

    「為什麼不?」

    「因為那樣的話我就不再是『雅克』了,我怕你會認不出我。」雅克站起身子,「我活了兩百多年,你是我唯一一個真正的朋友。」

    「你想說什麼?」

    「別再跟父親作對了,你可以得到永生。」雅克說道,「我曾經和戈爾談過關於你的問題,只要你回來,他保證你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你,還有你的妻子。我沒有任務的時候,我們照樣可以到處去調戲貴族小姐,然後裝扮成遊俠到水牛鎮去喝酒,和那裡的女招待過夜,或者同哪個冤大頭過上幾招。」

    「我已經結婚了,雅克。」阿倫嘴角**了兩下,似乎想擠出一個微笑,但沒能成功。「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也不可能在回到過去。」

    「但我們仍然是朋友,對嗎?」

    「是的,永遠是朋友。」阿倫點頭答應道,「所以,不要組織我幫助昆沙。」

    「不,戈爾是我們的父親。」雅克舉起劍說道,「我不能讓你傷害到他。」

    「抱歉,我和他可沒什麼感情。」阿倫說道,他偷眼看著站在廢墟裡的昆沙,他已經被戈爾耍得筋疲力盡了,現在只能疲於奔命,根本無暇反擊。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的。」雅克已經拉開了架勢。

    「你還沒感覺出來嗎?你已經沒有勝算了。」阿倫說道,「昆沙教會了我很多,那些東西足夠戰勝現在的你。」

    「看來你我都有一個不錯的老師,那就來試試吧。」說話間,雅克再次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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