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斯編年史 第三部 派瑞特海的風 烽火亂世(四)
    阿倫終於明白了他是在和這群野蠻人的領作戰心裡不免有些虛。關於武士領的傳言他聽到過一些據聞他曾經徒手殺死過五個奧格蘭的邊境巡邏兵這也是一支巡邏小隊的人數。在襲擊艾博城堡的時候也是一個身披黑色披肩胸口有熊掌血印的傢伙獨自一人衝進了城門竟然將4o名守衛全數殺個精光!逃回來的士兵聲稱城門那裡一片血肉模糊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從此這個不知名的傢伙在奧格蘭軍中就得到了一個「絞肉機」的綽號(『熊頭』也是奧格蘭人給他的綽號之一)。而現在阿倫卻要單獨面對他。

    「啊!」武士領高舉著斧頭就衝了過來和他那高大的身型所不相稱的是他的動作比阿倫想像得要敏捷得多。巨大的斧頭在他那如同樹幹一樣粗的手臂前如同羽毛一樣輕揮舞起來呼呼帶風阿倫只能挪動身體不停的躲避面對如此凌厲的攻勢他一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照理說阿倫用的劍比一般人的厚出一倍也比一般人的要長出一些這完全是拜他過人的挽力所賜。但阿倫心裡很清楚即使是他的劍也無法抵擋對方的斧頭要是不小心挨上對方的任何一斧子都能輕易要了他的小命。那巨大沉重的長柄戰斧和別的野蠻人用的木工斧頭不一樣連握柄也是金屬的。這就意味著阿倫唯一能下手的機會也沒有了。

    對方的攻勢依舊凌厲武士領瞪圓了眼睛在拚命的揮動那沉重的大傢伙。阿倫不知道他還能挺多久但他隱約的覺得他面前這個對手肯定能比他堅持更久。但是阿倫也並沒有因此而放棄他在全神貫注的和對方周旋尋找著對手的空擋。

    其實阿倫知道自己有某種特質他的感官能力比一般人都要敏銳尤其是在他全神貫注的時候他往往能將這種能力揮到極至。他的五感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能夠揮出常的能力:他的視野會更清晰敵人的一招一式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能夠聞到對方身上的汗臭耳朵能聽見對手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他的觸覺也變得很靈敏腳下地面的軟硬武器碰撞時的震動他都一清二楚。甚至他的味覺也會變強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的舌頭上沾滿了敵人的血跡但其實什麼也沒有。

    而現在阿倫正是處於這種狀態。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他的所有感官能力都提升到了極點也正因為如此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阿倫能聽見武士領骨節間摩擦的聲音這說明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只是精神在支撐著身體罷了。阿倫甚至能聞到對方的口臭但是他還嗅到另一中味道——血腥味。和別人不同阿倫的嗅覺一零靈敏到了能夠辨別氣味出自誰的程度和狗的鼻子都有一拼。他的眼睛四處打轉最終還是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對手的身體狀況比他想像的要糟或許是在剛才的衝突中受了傷他的左肋的下面有傷口正好是鎧甲的縫隙處。雖然傷口不大但由於他在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因此傷口也無法自然癒合血還在慢慢的流淌著一點點的侵蝕著他的生命力。對方的表情很激動看起來很嚇人但實際仔細想想他現在在忍受著傷痛在作戰。

    阿倫的思維也變得敏捷起來一連串的分析在瞬間完成同時一個策略也在他腦海中形成。

    他慢慢的退縮著將對手引進了屍體密集的地帶。他一流的感官使得他的空間感出奇的好雖然四處閃躲但他踏出的每一腳都是在屍體間的縫隙裡。而且隨著他的節奏越來越快對手的腳步漸漸開始跟不上了。武士領深一腳淺一腳的追擊著阿倫嘴裡用他聽不懂的話漫罵著手中的戰斧揮舞如飛把碰到一切東西都撕碎。

    但就在這時武士領一腳踩在了一具屍體的手臂上圓滾的手臂踩不塌實他腳下一滑就失去了重心。阿倫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他立刻追上去揮劍猛刺對方的腰腹那裡正好是胸部鎧甲和腰部裙甲的接縫處也是唯一能要了他命的地方。阿倫的劍狠狠的刺了進去直末劍柄鮮紅的劍刃從武士領的後腰伸了出來。

    「啊——!」對方吼叫著用斧柄推開了阿倫雖然他已經身受致命傷但力量依舊勁猛一下就將阿倫推到半空中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阿倫在落地前努力護住了頭部但他企圖爬起來的時候卻看見武士領已經來到他面前斧頭高舉過頭頂。在他揮下去的那一瞬間阿倫滾動身體躲過了這要命的一斧。沉重的斧頭深深深的陷進了泥地裡正當武士領用力拔出斧頭的時候阿倫搶先一步衝上去從對方的身體裡先拔出了自己的寶劍。劇烈的疼痛使武士領反射性的摀住傷口愣在當場阿倫順勢用力把劍一揮一劍便將他的頭從脖子上削了下來在空中滑出一個優美的弧線之後最終滾落地面。

    周圍圍觀的士兵們都沸騰了阿倫高舉手中的劍大聲呼喊道:「勝利——!」

    敵人的領已死士氣當即宣告瓦解。那些野蠻人門四散逃走紛紛躲進了樹林裡消失得無影無蹤。獲得勝利後眾人高舉手中的武器大聲呼喊著宣洩心中的漏*點。僅僅兩千人他們的勇敢和出色的計謀以及協調一致的戰鬥使得他們戰勝了比自己多出一倍的敵人。

    「漂亮的戰術漂亮的戰鬥能和你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清理戰場的時候緯伯找到阿倫走上前來握手說道。

    「我也一樣」阿倫笑著說道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等緯伯離開後阿倫四處看了看從人堆裡找到了他的連個部下。「約翰!克斯特利!」

    「什麼事主人?」兩個部下立刻走了過來克斯特利似乎受了點輕傷傷到了手腕。

    「清點過人數了嗎?」

    「是的主人總共4人陣亡7人受傷。」約翰回答道。

    「見鬼」阿倫習慣性的罵道雖然長年的征戰使他見識過不計其數的死亡但這依舊不能使他就此麻木。「照顧好傷員給陣亡的家屬放撫恤金和通知書。」

    「遵命。」兩人都把手放到胸前回答道。

    「就這樣吧指揮部下打掃一下戰場看看還有什麼破爛可以帶回去。對了!克斯特利你的傷不要緊把?」

    「沒什麼大礙皮外傷而已。」克斯特利活動了一下手腕。

    「那就好」阿倫點了點頭待兩人都走開之後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長長的吹了一聲口哨。沒多久一匹棗紅色的戰馬就從戰場角落裡向他跑了過來那正是阿倫的那匹坐騎。

    馬跑到它的主人面前打了幾個響鼻然後順從的低下了頭後者則深情的拍著馬頭和脖子「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為什麼我就沒有這麼好的馬?」雅克牽著馬走過來同時遞過一塊毛巾。

    「不是你的馬不好而是你沒有好好照顧它罷了。」阿倫接過毛巾然後在臉上用力擦了幾下。

    「開什麼玩笑我『照顧』女人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照顧馬?」雅克低俗的笑了笑。

    「我說你啊早晚得死在哪個女人的床上。」阿倫把毛巾還給雅克後者用食指和拇指夾著一個角看了看上面的血跡一臉反感的扔到了一邊。

    「你的傷亡情況如何?」雅克突然問道。

    「死了4個有7個受傷還不知道嚴重不嚴重。」阿倫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雅克問道「你那邊呢?」

    「死了十幾個受傷的倒不多。」一提到這個雅克就搖頭「最多的是艾莫爾死了三十幾個手下受傷的更多聽說還死了一個騎士。」

    「他作戰很驍勇剛才衝鋒的時候他也是衝在最前面他自己還活著就已經是萬幸了。」阿倫低聲說道「走我們去看看他。」

    「也好看看能幫上什麼忙。」雅克點頭說道。

    可是人剛要去看艾莫爾的時候前方的軍令就下來了。傳令官是卡莫多的一個參事(註:職務名稱相當於參謀)雅克和阿倫都認識他是一個相當勢利膽小鬼。等所有貴族都到齊之後那個參事神經質的抽*動了一下嘴角嘴唇上面的小鬍子也跟著跳動起來看上去很滑稽。他似乎很不習慣這種屍橫遍野的場面又高又尖的鼻子皺得很緊深藏在眼窩裡的小眼睛裡充滿了厭惡和不屑的神情。

    環視了一圈之後他打開了一個紙卷陰陽怪氣的宣讀起來:「北方遠征軍總指揮卡莫多-艾爾文伯爵有令命令所有留守騎兵立刻前往艾博城堡協同步兵進行戰鬥違抗軍令者將失去分賞的權力。」

    「見鬼!你他媽瞎了嗎?沒看見我們剛打完嗎?」性情火暴的雅克一下就跳起來罵道。

    「雅克!」阿倫一把拉住他硬生生將他又按了回去。「你冷靜點!」

    「軍令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可以不去不過你將會失去你的封賞。」那個參事一臉小人得志時的嘴臉像他這種人似乎很喜歡抓住每一個機會顯示自己手中握著的丁點權力。

    「該死!我們剛剛阻止了敵人的偷襲已經人困馬乏了。還有那麼多傷員……」雅克依舊咒罵著。

    「沒辦法前方進展不順利我們不能不坐視不管。」克斯特利第一個說道雖然他的傷亡是最慘重的。

    「克斯特利說得沒錯請轉告伯爵大人我們會盡快趕過去的。」緯伯也站出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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