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斯編年史 第二部 執法者 第二十九章 被拋棄的人(三)
    克林柯第二天果然按照約定帶來了兩種血樣的結果,但結果令格裡高利非常吃驚。克林柯檢查(當時還沒有『化驗』這個名詞)結果表明箭上的血液不是人類的,而是動物的血液。具體是什麼動物的克林柯沒有做出解釋,他對動物的血液沒有研究。

    「你肯定沒弄錯?」格裡高利吃驚的問。

    「這種事情不會錯的,動物的血和人的血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了,只是這上面的血跡已經很長時間了,因此檢查的時候花了一些時間。」克林柯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格裡高利揮了揮手,「去看看我女兒,她的情緒一直都非常不好。」

    「當然,公爵大人。」克林柯立刻就退出了房間。

    等克林柯走後,格裡高利叫來了庫利南。「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格裡高利問。

    「是的,公爵大人。」庫利南從房屋的夾層裡走出來說。

    「你怎麼看?」

    「那個里昂似乎的確不是什麼間諜,但我總覺得這事有蹊蹺。」庫利南沉穩的說,這就是格裡高利最欣賞他的地方,對什麼事情都處世不驚,能夠很客觀、平常的去看待事物。再加上他那無比的忠誠,只要好好培養,這年輕人的前途無可限量。

    「說來聽聽,」格裡高利摸著下巴上的鬍子說,其實他也對這事情有看法,但他並沒有表態,他想聽聽自己手下的看法。

    「嗯……怎麼說呢,那個叫克特林的傢伙,也就是給我這些情報的人,他同時給了我兩個情報。就現在來看,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這並不合理,或者說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格裡高利點著頭,示意他繼續。

    低頭沉思了片刻後繼續說道,「還有,後來我派了幾個人跟上去滅口,但結果都被克特林幹掉了,也有可能他不是一個人,總之我敢肯定他現在沒死。而切他的身份決不是他說的圖書館清潔工這麼簡單。」

    「你懷疑他才是間諜?」格裡高利問道。

    「不,我懷疑他和這個里昂是一夥的。」庫利南做出了大膽的推斷,但他當時並不知道他的這個推斷竟然完全正確。

    「說來聽聽,你的理由是什麼?」格裡高利來了興趣,這個衛隊長的見解居然同他不謀而合。

    「我之前已經提到過,他給了我兩個情報,一個毫無疑問是真的,而另一個看起來似乎是假的。他讓我們抓住了里昂的把柄,但卻不能證明他是間諜。我原本以為他是想讓那個里昂有機會接近我們,但他做了件很多餘的事情,如果他只是想讓里昂被我們抓住,那麼他大可不必大費周章的弄出那支箭的事情來暴露自己的身份,因為他送給我們的另一個情報是真的。」庫利南搖著頭,「所以我覺得現在還不能就這麼簡單的放過那個叫里昂的,我得去圖書館調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誰在說真話。」

    「很好,去幹吧。」格裡高利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著重培養這個年輕人。格裡高利沒有兒子,他的妻子在給他生下一個女兒後就撒手人間,格裡高利再沒有結婚生子,而是把庫利南當作了自己的兒子一般看待。雖然在很多場合他都以主人的身份自居,但是在培養方面,他對庫利南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因為接管家業的將是蘿茜婭,這一點毫無疑問,當格裡高利死後,他希望能有一個他信得過的人來輔佐蘿茜婭繼承這份家業,那個人便是庫利南。

    在另一邊,克林柯並沒有立刻去見蘿茜婭,而是先去了審問室。他用一個簡單的沉睡魔法將兩個行刑官弄迷糊,然後使用精確的空間置換將掛在牆壁上的鑰匙置換到了自己手中。輕而易舉的開門走進審問室之後,他捏著鼻子來到了關押里昂的地方。

    「這地方真臭!」克林柯抱怨道,「你住著還習慣嗎?」

    里昂抬起眼皮看著他,片刻之後才回答道,「我倒是很樂意請你進來住上幾天試試。」

    「免了,我不喜歡這種睡覺方式。」克林柯指了指捆里昂的架子,然後看著兩個行刑官說道。「他們比起你受訓練的時候怎麼樣?」

    「差遠了,不疼不癢的。」里昂苦笑了一下,在接受訓練的時候,他就曾經接受過一種抗拷打的訓練,那時候他所經受的痛苦比現在要劇烈不知多少倍。「而且他們接到命令,不能殺我,是你的傑作?」

    「不,是你的那個情人。」克林柯笑道,「她威脅他父親說如果你死了她就自殺。」

    「我的天,事情怎麼弄成這樣了。」里昂無力的搖了搖頭,即使經受過這種特殊訓練,也不代表他面對這些折磨可以毫髮無傷。「為什麼要這麼做?」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能堅持住,機會總是有的。」克林柯說道。

    「我很懷疑你說的『機會』,先提醒你,我的任務沒有完成之前我是不會死的,如果我覺得有必要,隨時我都能離開這裡。」里昂吐了口帶血的吐沫,「能給我喝點水嗎?從來這裡之後我就什麼都沒吃過。」

    「你可千萬別這樣,要知道,為了這次行動,我們已經打算放棄一些人了。」克林柯一邊拿過水壺給里昂餵水一邊說道。

    「放棄一些人,是誰?」喝過水之後里昂覺得頭腦清醒多了。

    「這個你就別問了,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的。」見里昂已經喝足了水,克林柯將水壺放回了桌上。

    「好吧……」里昂點了點頭,「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用不了多久了,『意外』很快就會發生。」克林柯詭異的笑道,「對了,先告訴你,獲得自由之後你就立刻去雄王酒店,在三樓最裡面的房間,會發生一些意外。你最好能去多快就去多快,否則你會後悔的。」

    「你他媽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警告你,不許你傷害任何人!」里昂警告克林柯,他知道克林柯說的是什麼地方,那裡是他和蘿茜婭經常幽會的地方,克林柯在這時候提起這地方肯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你在說什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克林柯笑道,笑聲中多少帶著諷刺的意味。「殺人如割草的『雙子座』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別人了?」

    「我提醒你,不要對我身邊的任何人做任何事!」里昂吼道,「我有我辦事的方法,如果你干擾了我的行動,我會毫不猶豫送你下地獄!你應該知道上面給了我什麼特權,最好不要用你的命去試。」

    「我也告訴你,我有我辦事的方法,那些『意外』是否會發生,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說完,克林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裡。走之前他還不忘了將那兩個行刑官弄醒,還有把鑰匙放回原來的位置上。

    兩個沒頭腦的傢伙捶著自己發脹的腦袋站了起來,還以為是自己最近勞累過度了。那里昂發洩了一陣對格裡高利的不滿之後,他們兩個才回到隔壁的房間去休息。

    離開審問室之後,克林柯才假惺惺的做出一副居喪的樣子來到蘿茜婭的房間。

    沉重的敲了幾下門之後他低聲說道,「蘿茜婭,開門,是我。」沒有回應,但克林柯知道她在裡面。「我剛剛見過里昂了。」沒多久,門就開了。

    「他怎麼樣了?」蘿茜婭帶著兩個紅眼圈站在門口。

    「不介意我進去說吧?」克林柯裝做沒看見,攤卡十時度微說道。

    「進來吧。」蘿茜婭讓開身子,等克林柯進來之後她立刻關上了門。「快告訴我,里昂他怎麼樣了?」

    「還活著,看來你父親還真是怕你會想不開。」克林柯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我當然知道他不敢,我是問里昂現在還好嗎?」蘿茜婭在他對面坐下來說道。

    「那要看什麼情況了……」克林柯說得有些含糊,「他現在在地牢裡,被兩個行刑官綁在審問室的架子上拷打,你父親甚至懷疑里昂是間諜。」

    「我的天,那里昂現在還好嗎?」

    「渾身都是鞭子抽過的痕跡,你說呢?」克林柯抬了抬眼鏡,「不過他挺能抗的,據說到現在他都沒哼過一聲。」

    「那可一點都不好笑!」蘿茜婭緊張起來,她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四處找著什麼。

    「你在幹什麼?」克林柯問道。

    「找些東西,我要去看看里昂,我不能就這麼坐在這裡。」蘿茜婭說到,「他是因為我才這樣的。」

    「哦,不!你不能去!」克林柯一下子就跳起來,「你要是去了你父親就知道是我告訴你的,里昂有你罩著,我呢?讓你父親知道了這些是我告訴你的我的小命就完了!」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的。」

    「不!你千萬不能去……」克林柯情急之中一把拉住蘿茜婭的手。

    「放開,否則你才真的有麻煩了。」蘿茜婭正色說道,克林柯立刻放開了手。

    「好吧!你就去吧!我會把這事告訴你父親的!」克林柯看著開門離去的蘿茜婭無奈的說道,其實他心裡此時高興得不得了。

    蘿茜婭來到審問室之後,兩個行刑官從沒見過蘿茜婭,因此根本不認識什麼公爵的女兒。他們把蘿茜婭鎖在門外邊,無論她怎麼敲門都無濟於事。直到最後,格裡高利親自駕臨,事情才平息下來。

    「你這像什麼樣子!」格裡高利痛斥著自己的女兒。

    「你讓他們把門打開!我要進去!」

    「不行!」格裡高利斬釘截鐵的說。

    「我再說一遍,我要見里昂,如果你不答應,你會後悔的!」蘿茜婭含著淚水咬牙說道。

    「你想做什麼就做吧!像你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了!」或許是受夠了女兒的蠻橫無理,格裡高利一怒之下甩出了這句話。

    「……這可是你說的!」蘿茜婭咬緊了嘴唇,然後轉身離開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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