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斯編年史 第二部 執法者 第二十二章 陰謀與愛情(下)
    當克林柯聽到蘿茜婭答應和他談判的時候,他心裡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接下來就是討價還價的事情了,更何況他的要求非常容易做到,甚至可以說算不上什麼要求。他找了個座坐下,正好在蘿茜婭對面。

    「不建議我們坐下談吧?」他像個商人一樣用平穩、親近的語氣說道,但誰都知道他的心比刀子還鋒利。

    「請便。」蘿茜婭倒是不在意。

    「我的要求很容易做到,」克林柯抬了抬眼鏡說道,「我只希望你能從這間房子裡走出去,和往常一樣和家人一起吃飯,暫時把里昂的事情放一邊,就可以了。當然,最好能說一兩句感謝你父親的話,或者對他的態度不要那麼刻薄,這樣我辦起事情來會容易很多。」

    「這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我要這樣多久才能見到里昂?」蘿茜婭問道。

    「幾天,如果你願意等久一些的話,我還可以安排你們週末單獨會面。」克林柯說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蘿茜婭警惕的問。

    「不干社呢們,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我也為此而驕傲。」克林柯想了想,「如果你非要說我有什麼企圖的話……那無非也是可以提高我的聲譽,讓我能為更多患有自閉證的人治病,然後獲取能夠養家餬口的回報,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嗎?」

    「自閉症!那是什麼東西?」蘿茜婭有些不明白。

    「自閉症,就是指喜歡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都不搭理的人,這個名詞是我自己設計的,對此我非常滿意。」克林柯繼續說道,「這是一種情緒上的疾病,用藥物是無法根治的,只有用更特別的方法來消除病患。具體要看什麼情況,有時候是因為情緒的問題,這需要開通和疏導,有時候是因為被惡魔纏身,這就需要請神官或者僧侶來解決了。」

    「你認為我也是得了這種……情緒上的……病?」蘿茜婭還是有些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得的是『相思病』,沒那麼嚴重。」克林柯開著玩笑。

    「……好吧,」片刻後蘿茜婭點頭說道,「我暫時不需要和里昂單獨約會,那樣做還太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星期四以前,我要見到里昂,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但不許傷害他。」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就好了。」克林柯略顯得意的說道,然後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什麼。「對了!我這裡有些東西要給你。」

    「是什麼?」

    「這個,」克林柯打開木箱,從裡面取出一個小藥瓶。「裡面是一種煙葉磨成的粉,如果你失眠,或者情緒低落的時候可以嘗試吸一些進鼻子裡,就好像吸鼻煙一樣,有鎮定作用。」

    「我想我並不需要這玩意兒。」蘿茜婭有些推脫,畢竟她還不是完全信任這個人。

    「別那麼說,有句話說的好:有準備總比沒準備好。」克林柯把瓶子放在桌上,「好歹我也是個醫生,來一趟總得留些藥下才說得過去吧。你用不用那是你的事情,我做不做是我的事,夠明白了嗎?」

    「……好吧,還有什麼事嗎?」

    「不,沒有了。」克林柯站起身子,「但我想現在就出去是不是太快了些,你父親可能會起疑心。」

    「隨你的便,但我警告你,什麼都別碰。」說完,蘿茜婭走到窗前的長椅上隨手拿起一本書開始看。

    克林柯尷尬的呆了片刻之後,便識趣的離開了那裡。和蘿茜婭告別後,他關上門來到走廊裡,但是並沒有立刻離開。克林柯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然後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滾出來吧,你呆得也夠久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隨著一聲略顯失落的歎息,克林柯身後的牆壁突然裂開了一個空間裂口,伊芙一臉失落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別再企圖用那種拙劣的手法監視我,」克林柯不屑的說,「聽清楚,沒有下次了。」

    「好吧,你是頭,聽你的。」伊芙無奈得攤開手。

    「剛才的事情你都匯報了嗎?」克林柯問道,同時帶著伊芙朝走廊盡頭走去。

    「是的,『獵戶』說他已經派人去辦了。」伊芙說道,「興許他現在正和那小子談呢。」

    「那就好,獵戶向他提起我了麼?」

    「這你就得問他了,他的屏障很嚴實,我沒有辦法突破。」伊芙說道,同時指了指自己的頭。

    「他的資力比我還老,最好不要小看他。」克林柯抬了抬眼鏡,「你在這邊呆得怎麼樣?」

    「還行,老東西對我還算信任,但還是沒能找到那東西的下落。」伊芙在走廊盡頭停下,靠在大理石護欄上看著風景。

    「所以我門才需要那小子的幫助。」克林柯微笑著說道。

    「我不明白,除了殺人,他還有什麼能耐?」伊芙不屑的說道,說實在的,她完全可以說是這行當的行家裡手了。

    「他有一種特殊的天賦,那種東西你我都沒法做到。『獵戶』當年就是看中了他的那種天賦才收他做徒弟的,而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參加進來的原因。」

    「天賦?是什麼?」

    「欺騙,」克林柯得意的說道,「他是最精明的騙子,不但能把謊話說得你真話還真,還能得到別人的信任。」

    「你為什麼對他這麼高的評價?」

    「這不是我說的,是『獵戶』的原話。」克林柯看著四周,「而且就我初步的觀察來看,他的確是如此。如果關於他的那些傳聞是真的話話,這小子的潛力絕對無可限量。」

    「……既然你都這麼信任他……那我也就只好試試看了。」

    「不是這麼簡單,他是這次任務的核心,我們都是在為他服務。」克林柯正色說道,「上面對他給予這麼高的信任,我們也要無條件的信任他。」

    「好吧,我會保住那小子的命的,你就不用擔心了。」伊芙終於妥協了。

    「說回來……」克林柯瞇著眼睛看著伊芙,「我們很久都沒在一起了,怎麼樣?今晚有時間嗎?」

    「今晚不行,那老東西已經捷足先登了。」伊芙鬼魅的看著他,「有時間再說吧。」

    「那個老不死的,等事情結束了我頭一個就要殺了他。」

    「嘿!別說這麼大聲,會被別人聽見的!」伊芙緊張的看著四周,直到確認沒有人為止。

    「不用擔心,他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克林柯苦笑了一下。

    「但是你依然做得很出色,不是嗎?」說著伊芙就貼在了克林柯身上。

    「沒錯,不久以後,他就會開始信任我了。」克林柯抬了一下眼鏡。

    「好了,我們兩消失太久會引起懷疑的,我可不想出什麼漏子,」伊芙說道,「我想你應該去給公爵大人道個別。」

    「好吧,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克林柯輕吻了一下伊芙,然後離開那裡去見格裡高利。

    克林柯再次看見格裡高利的時候,他正在和伊斯-海德侯爵聊天。看見克林柯進來後,格裡高利立刻停止了談話。

    「我女兒的病情怎麼樣了?」

    「小姐一切正常,只是由於長時間的在屋子裡呆著很少和人接觸,長期以往導致了她的性格有些內向,所以她需要的不是藥物,而是交流。經過我和您女兒聊了一段時間,小姐已經好很多了,她剛才已經答應我會和你們一起用晚餐的。」

    「哦!是嗎!那太好了!」格裡高利高興的說道,「我該怎麼感謝你?」

    「能為您的女兒治療已經是我最大的榮幸了,我不奢求您的感謝,只希望令千金能康復。」

    「你真是個好人,克林柯,如果我女兒今天晚上真的和我們共進晚餐,你就是我最值得信賴的人!」

    「多謝誇獎,三天後我會再來一次,以後我會每週來兩次,直到令千金完全康復為止。」克林柯深深的鞠了一躬。「現在,公爵大人,請允許我就此告別,我還有其他病人。」

    「當然,我會叫馬車送你回去的!」

    「感激不盡!」再次鞠躬後,克林柯離開了那裡,乘坐公爵家的馬車風風光光的回到了羅薩裡奧圖書館。

    克林柯回到羅薩裡奧時已經是晚上了,他給了車伕一些小費後便一聲不吭的回到了他的單人房間,羅薩裡奧的所有非管理人員中只有他有單人房間。回到房間後,他小心的放下木箱,然後鎖好門,可當他轉身準備找寫食物的時候,他卻突然愣住了。

    「你似乎很不喜歡看見我。」一個僧侶打扮的人出現在他面前,就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他雙手抱在胸前,棕色的絨布斗篷罩住了他的全身,長長的袖子罩住雙手,寬大的兜帽幾乎將他的整個臉都遮住,只留下一個瘦骨嶙峋,膚色慘白的下顎還隱約可見。克林柯發現那人下巴上的血管都暴露了出來,在那慘白的皮膚映襯下更顯得突出和駭人。不過他瞭解對方為什麼會這樣,但這並不能消除他的警戒。

    「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克林柯謹慎的問道。

    「我只是個『傳令者』,來傳個口信而已。」那人說道,「這裡完全沒有魔法屏障,只需要一個簡單的空間置換就可以進來了。」

    「你到底是誰?在替誰傳令?」克林柯鎖緊了眉頭,眼睛死死盯著對方,他企圖用這種威懾逼出對方的底細。

    「你還是老樣子,什麼事情都那麼小心,」對方的口氣裡充滿了調侃的意味,他站起身子,將頭頂的兜冒掀到腦後。「看清楚了,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的天……主教大人!」克林柯用幾乎虛脫的口氣說道,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像被人砍了雙腿一樣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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