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異志 第三卷 天池迷局 第十八章 - 水怪
    「天煞孤星???」我問道「何謂『天煞孤星』?」梁自己答道:「天煞孤星就是你命極硬愈是和你關係靠近的女人就愈是被你克得短命、多災、多難!你回想回想是不是這麼回事?」我聽罷大驚仔細咂摸一陣事實確實如此:我幼年喪母、含琢遭賊凌辱、夢蓉為我而死、靜玉多災多病就連對我有意的郡主卻也被日本人當作人質相要挾看來我的確是女人的剋星一世的孤寂命運。想到此處我心中亦生一番淒然為我亦為我身邊的諸多女人們。梁自己一見我的頹態安慰我道:「劉公子你倒無須盲目悲傷!天煞孤星命運雖慘卻也是可以改變的。除此之外擁有此命之人通常都是天降奇才是能夠成就一番大業的!至於你一世的命運……由於捏骨已然不能測出我也就不便敘述太多了」梁自己說罷搖了搖頭撫著大蛇的頭顱兀自在角落裡歎息。

    良久我向梁自己問道:「梁老前輩我現在已然是亂了方寸……依著我的想法我想立刻返回到哈爾濱去除掉那些傷天害理的什麼細菌和病毒不過河野此前已然說過在此周圍有著無數的防衛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只身前去恐怕還未及有所動作……便要被人擒獲待到那時一切俱將功虧一簣我這條命是小倭國陰謀得逞是大到那時只怕無數的國民俱要罹難於這些陰謀詭計之下!」梁自己一邊聽話一邊若有所思待我說完他道:「《孫子兵法》曾講:倘能智取、絕不武鬥兵不血刃方為用兵之神。這就是說你倘要擊垮一個比你強大許多倍的敵人最好的方法不是當面宣戰而是讓他們對你信任得失去提防待到有一個絕佳的時機再來個一擊斃命你明白麼?」我答道:「道理我倒是明白不過此番河野等二十人俱死在此處我又如何能夠取得倭國人的信任?」梁自己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難度太大了」我接道:「梁老前輩只管說出縱然艱險、聊勝於無!」梁自己苦笑道:「這二十個人只是倭國的一顆棋子雖然死了但你若能拿著真的蛇毒回去倭國人還是會對你深信不疑的。到時候你若有機會將那些會配藥的奇人術士一一剷除固然是好即使無法直接剷除你也可以編個幌子將他們帶到這個洞中只要他們敢進來……我和大蛇自然不會讓他們全身而退!」

    我聽罷梁自己一番話思考許久良久又搖頭歎道:「不可不可!現在河野死了沒有人能再為我作證。而那些倭國人是要用活人做實驗之後才能相信這是真正的蛇毒的。如此一來不是又要有許多無辜國人會因此而送掉性命麼?不可不可!」梁自己接道:「所以我才說這是一樁難事但『難事』並不等於無法辦到的『絕事』。倘若你的輕功絕倫倒可以試一試老夫的這個辦法!」我忙問道:「敢問是什麼法子?」梁自己將頭抬起眼珠略向上翻動憶道:「幾百年前我在和努爾哈赤起兵之時曾經聽人講到過一個奇地在不鹹山某處有一個方台那方台乃有三四十丈高據說在此之上有一個山洞山洞之後有一座名為『天池』的大湖據說在那裡面有一隻極其巨大的怪魚——像是野獸一般兇猛的大魚只要能將它的眼珠中的汁水服下便可以治癒百病、並賦予人極強的內力不過這種汁水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服用的功力較低的人服用之後會因為無法承受強大的壓力而導致假死因為這種東西傳奇的功效在明末時期曾受許多高手覬覦傳聞很多人曾登到山上也曾會過這條獸魚不過最終俱是空手而歸。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輕功絕世武藝絕倫倒可以去找那座名山試試倘若能夠取得怪魚的眼球你便可以用它的眼球的假死功效去冒充所謂的『參露』交給倭國人。倭國人所抓之人這樣的話你既可以取得倭國人的信任又能夠解救那些被實驗的活人性命」我聽罷心中一驚連忙答道:「梁老前輩不瞞您說我就是從那座山上下來的我師父郭沛天正是那座山梁的主人而我在學藝之時也曾親眼見過並且與之搏鬥過!」梁自己聽罷亦是滿臉驚喜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我答道:「千真萬確只是這怪魚體型實在太過龐大我縱然有一身武藝卻也無奈它何一年下來我連一根毫毛卻也沒有傷了它又怎能去摘得它的眼球呢?」梁自己大笑道:「只要你能找到這個地方就不難取得獸魚之眼。據傳聞說:棒槌乃是這種獸魚的最愛品色越高就越受這獸魚的喜愛獸魚一旦為你所制你就有機會找到殺招將之擒獲之後的事我就不再贅言了!」

    梁自己說罷將身下的棒槌逐棵拾起塞入我的手中說:「天時地利人和俱在看來此番乃是天意所為!喏這些棒槌已在此生長了三四百年棵棵俱是五品葉以上的寶參你若用它們以餌引誘獸魚定能收到奇效快去吧!」我接過幾棵寶參贊道:「晚輩替那些苦難之人謝謝梁老前輩!」梁自己笑道:「謝什麼!你能從暗窟之中將我救上來我還要謝你呢!」。

    二人說罷就此分別從山洞之中出來之後我撒開腳步便一路朝北奔去一路無話在一天之後我已在次回到了高台之下那個當年郭沛天帶我上山的地方。我腳尖兒點地向上飛騰待身子向上飛了八尺立即模仿郭沛天當日的姿態左右反彈終於就登上了高台。我用雙手捧著人參快步奔至山洞但見郭沛天此刻正盤膝坐在山洞的石床之上運功他渾身俱是一副血紅之色遠看從裡到外幾乎透明在石床之上放著一口朱紅色的棺材棺材的長度很短看似像是為女人所用。

    郭沛天一見我回來眼睛陡然張開隨後他的身體逐漸又紅變黃喜出望外地衝我說道:「霖兒!你終於回來了你快看看這是什麼?」說罷他將棺材蓋掀起我向裡一看在其中躺著的正是徐三娘子。一看徐三娘子紅光滿面似有氣息的模樣我心中大驚暗道:「怪了當日她的屍體明明是我親手埋葬的怎麼時隔兩年不僅沒有腐爛為一架骷髏臉色反而愈加的紅潤呢?」想到此處我便開口問道:「爹爹這是怎麼一回事?」郭沛天見我一臉不解的神情哈哈大笑道:「霖兒你知道為父為何要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近二十年麼?」我答道:「據您上次所說不是為了等在天池峭壁上開的一種『血紅花』麼?」郭沛天答道:「沒錯這『血紅花』十年一開況且每次只開一天而今爹爹終於盼到了時期在服食之後爹爹的功力更增一籌竟然突破了神功的第九層可以借助輸送真氣讓屍體不腐。你娘雖然死了但她這一生都是愛美的爹爹如今習得神功自然要讓你娘永葆青春!哈哈哈……」郭沛天邊說邊笑此時的臉上閃耀著一絲天真的笑意就像是一個頑皮而又執著的孩童。

    望著他這份癡情我心中大歎旋即一個計策在我心中生成。我故作吃驚地道:「爹爹我倆真是不謀而合。這次出去我的收穫可真大呢!」郭沛天望著我道:「怎麼?你救出王鎮冥了麼?有沒有遇見江湖人士有沒有將我郭沛天的大名報出去?」我道:「爹爹王鎮冥我沒就出來不過我卻辦得一件更大的事!喏……」我將背囊取下將其中的幾棵大參放在石床之上郭沛天見罷大驚問道:「這些俱是五品葉以上的寶參你卻是從哪裡弄到的?」我回道:「是從攝政王府……我料想解救王鎮冥之事雖好卻不及直接宰了載灃更好。哪知道王府之內戒備森嚴行刺載灃雖然沒有成功但我卻從中盜得了許多極品的大參孝敬給您!」郭沛天聽罷大笑道:「傻孩子有血紅花在手我還需要這些人參做什麼?」我忙將『捏骨仙師』梁自己對天池獸魚的描述添油加醋複述了一遍郭沛天愈聽愈是興奮直呼道:「當真?當真?守著這怪魚十餘載我還不知道它的眼球尚有如此的功效此番我倘能得到這獸魚之眼一定要突破神功的第十層到那時你娘便可以起死回生我們三口人也就能夠閤家團圓大善大善啊!」我聽罷他言心中暗喜便也應道:「是啊孩兒正是為此回來還請爹爹與我降服這天池獸魚取它的眼球下來!」郭沛天愈聽愈樂挑大指讚道:「霖兒你可真是個孝子血紅花開放你沒有趕上就不說了待咱們爺們兒捕殺了獸魚爹爹也給你挖下個眼珠子吃吃!」「謝謝爹爹!」在回答的同時我心中亦是湧過一絲暗喜。

    郭沛天運完功後又開啟石門將我重新帶到天池兩月之別讓我對此愈加想念——這裡是我揮汗如雨的地方亦是我從一個屢遭人陷害的無能小輩一躍變為武林上人的福地。我站在湖邊感受著天池壓人的迫力呼吸著稀薄的空氣。郭沛天一直盤腿靜坐尋思對付獸魚的計策過了許久他突然睜眼說道:「霖兒我在修習輕功之時曾經偶然觸碰過獸魚的的脖頸在它頭顱以下四尺的地方有一處較為柔弱的部位我們倘想殺它就只能從此處下手。不過這獸魚非常狡猾自我摸過一次之後便嚴加提防還將此處藏起再也不肯露出示人。爹爹方才想了一個法子或許管用:你一會兒先去拿幾根棒槌為餌把那獸魚給引出來之後你便要用盡渾身解數用其他幾顆棒槌盡量誘它出水與你搶奪這獸魚嘗到甜頭必將忘記身上的弱點將脖頸伸得筆直。那時我自會伺機在旁運用第九層功力給他致命一擊!霖兒你說此招可好?」「甚妙甚妙!」我答道。二人商議已畢郭沛天便取了一根帶子在我腰上纏了五棵大棒槌又給我手上塞了兩棵用足氣力朝天池大喊了一聲。

    不得不說這次中原之行我見識了許多中原高人像醉拳祖師蘇乞兒、梁寬、隗掌櫃、莫、鞏二位先生等等不過這些人若和『塞北邪神』相比起來不僅內功、外功吃虧就連輕功和暗器想來也佔不到什麼便宜。我自覺習得郭沛天三四成的內力便已在中原成為翹楚而下郭沛天又食了千年奇藥『血紅花』突破了第九層功力內力更是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境界他這一聲宛如整個關東都在怒吼一般直震得山下的大樹向一邊倒去天池湖面上波光粼粼竟浮起一層翻白的死魚。我心中暗歎道:「如此恐怖的聲響恐怕遠在嵩山少林寺中的銅鐘也要跟著響上幾聲罷!」

    漸漸地死魚愈鋪愈多水面開始變得安靜。過了不到一刻平靜如鏡的湖面突然冒出幾道細小的氣泡郭沛天一見忙對我道:「霖兒你注意!那傢伙怕是要來了!」他話音還未落下那幾道氣泡猛然漲大就在氣泡爆炸的瞬間天池湖面翻騰如沸一條海蛇般的長頭從湖中探出——我清楚看到它的眼中滿含敵意一見我們站在湖邊兒又將探出一半的細頸伸回水中只留下一個扁扁的腦袋和兩隻成*人頭顱大小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們。「霖兒快將一根棒槌扔進死魚堆裡然後退回來!」郭沛天見我如癡如呆的模樣連忙大叫道。我一聽如夢方醒下意識將右手的一棵六品葉寶參甩了出去寶參在空中劃了一道長長的弧線不偏不倚正落在死魚堆上。扔完之後我雙腿一飄縱身離岸有三四丈的距離遠遠地看著獸魚的行動。

    那獸魚起初雖被郭沛天一聲巨吼嚇得不敢上前但時間久了仍禁不住那堆死魚的誘惑。它撤身想吃但又怕我和郭沛天飛身伏擊故而只是一旁游弋伺機而動。二人一獸瞪著六隻眼睛在天池之畔對峙了好一段時間這時郭沛天悄聲與我說道:「霖兒吃棒槌!」我聽罷忙擎起左手的寶參做咀嚼狀獸魚看了一會兒被我饞了個七葷八素待了許久它終於忍受不住試探性地朝那魚堆叨了一口。我和郭沛天二人就在原地站著一動都沒有動。獸魚吃完第一口後二目放光我心中暗道:「這天池乃是一處寒潭能夠在此生存的魚類不管大小俱是有一身駭人的本領想這獸魚身形雖然龐大但卻未必能頓頓吃飽此番若不是郭沛天一聲怪吼它哪裡敢想有這麼一頓豐盛的晚餐?」正在我想時獸魚又吃了幾口在此之間我和郭沛天一直紋絲未動那獸魚愈吃愈凶每食一口都要吞噬三四十條小魚。慢慢地魚堆中的那棵棒槌就漸漸地顯露在它的跟前。

    它伸出頸子拿渾黑色的鼻子嗅了嗅彷彿生怕寶參復活了似地。試探幾番它見棒槌乃是一個死物遂伸出利牙將棒槌咬住叼在口中。不得不說六品葉以上的寶參吸取天地之氣渾身上下都散著股股靈氣它乃為罕世之寶即使作為貢品奉給皇上也算是一等一的上等品。這種品相的人參即使不懂行情的獵戶、山民拿在鼻子上一聞也能聞出馨香不以更何況是鼻子靈敏的獸魚了。這畜生含著棒槌嘴巴一合一翕地吮著蘆頭滲出的汁液模樣甚為受用。郭沛天道:「霖兒你瞧!敢情這孽畜也會享受你瞧它這幅模樣活像是煙鬼吸鴉片一般!」我扭頭一看可不是麼這獸魚雙眼緊瞇黑粗的頸子左搖右晃藉著天池頂上蒼白的陽光泛著一層淡黃的光暈。

    不消一會兒一棵寶參即被獸魚咀嚼成汁嚥入肚下這畜生食完之後心情大快一消之前的猜忌竟然搖曳朝岸邊游來我在心中暗道:「好傢伙尋常高人只要敢生吞乾嚥這麼一根寶參的鬚子恐怕就要流血不止了這獸魚果然是猛!」這時郭沛天向我說道:「很好霖兒你再給它一棵讓它完全信你!」我點頭稱是又將方纔假吃的一根拋向湖中這獸魚剛剛吃了甜頭心中正高興得緊也不待人參落水便探頭接住咀嚼起來。不消片刻第二棵棒槌又叫它吃盡了這孽畜吃得高興竟然游到湖邊向我乞食。郭沛天看得興奮大聲與我喊道:「欲擒故縱慾擒故縱!」這時獸魚就像一隻吃饞了嘴的貓狗縱使我倆再如何恐嚇威脅只要手裡還拿著肉便依舊是一副戀戀不捨的神情。我一見心中暗喜便將腰上系的一根棒槌向上一扔腳下一縱跟著棒槌的蹤跡一齊上天。

    經過方纔那兩次甜頭這獸魚已經全然忘記什麼危險眼中無人、無水、亦無危險滿腦子只剩下在半空中翻滾的一棵金黃的寶參就像是吃上癮的煙鬼又像是吃饞嘴的貓狗這獸魚竟也生了一身的惰性望著天空劃著金黃的曲線伏在水中張了一張血盆大口接著。我哪能讓它如此容易便吃到棒槌就在棒槌就要觸到獸魚利牙的一瞬間我率先落在它的身上不得不說我這一躍幾乎凝結了這幾年修習的全部精華棉而快、輕且柔還未及它反應過來我便踩著它的頭頂騰身而起用膝蓋將棒槌高高頂起霎時間棒槌翻著觔斗與我一同飛昇在這天池餘暉的映襯之下我的身子就如一隻水鳥般地在碩大的夕陽上留下一條細長的黑線。伴著騰空的飛昇四周的遠山開始忽隱忽現腳下的獸魚也變得愈來愈小。獸魚到嘴的肥肉被我一腳踢走怎能善罷甘休不過這畜生還是聰明得很——它知道飛起的東西始終會落便探出湖中那兩隻巨大蹼腳狠拍湖面想用激起的水流對我攻擊來個以逸待勞。一見此景我心中暗笑道:「獸魚啊獸魚你卻不知我踩水的境界究竟有多高這水流對尋常人或許是股致命武器但在我的腳下正是騰雲駕霧的階梯啊!」順著幾道巨大的水流我伸腳輕踩身體藉著反力的作用愈騰竟然在空中騰起五十餘丈之高。飛在半空不鹹山的景致已然盡收眼底而我身旁亦是疾風陣陣我連忙將衣衫取下以之兜住大風緩緩向岸邊飄去。落地之後一股神清氣爽之感自我丹田襲上心頭想這莽莽世間除我之外又有幾人能夠遨遊天際將大好河山盡收眼底?關東豪邁中華豪邁也!

    放下我如何愉悅暫且不說那獸魚本想借流水之利去奪我性命哪知這流水反而成為我凌空脫逃的利器憤怒之下這獸魚氣得向天怒鳴那聲音怪異之亟亟像雲南的象啼不過氣勢之巨卻絕非十幾、二十頭的象群可以達到的幾乎有了郭沛天的三到四成。我在心中暗笑道:「想孫臏在編寫《孫子兵法》之時絕不會想到幾千年後在天池竟被用作去捕怪獸的工具有趣委實有趣!」正在這時郭沛天在旁大叫道:「很好下一回它就不會擊水了你再重複一次!」聞聽此言我再一次將棒槌高高拋起繼而騰空縱起一齊飛翔在半空。這一次獸魚顯然聰明得多它便也再也不潛在水中守株待兔而是伸長脖頸與我去奪棒槌我故意將棒槌拋得不太高為的就是讓它一伸脖子便能夠銜得到。片刻之後第三棵棒槌被獸魚穩穩叨住我心中高興踩著獸魚的頭顱便飛回了岸邊這次獸魚對我的提防少了很多就像是一隻饞嘴的小貓縱使主人怎麼戲耍它最終還是把手裡的肉交了出來。

    吃完第三根棒槌我現獸魚的神情變得有些急切它開始變得不安圍著湖中心低鳴最後見我不去竟游弋到岸邊朝我低吼它的身子潛在水中蟒蛇一般的脖子只伸出兩三丈長一雙巨大的眼睛半瞇著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威脅我心中暗道:「是時候了」於是腳尖兒點地騰空躍起這一次我沒有扔下任何一根棒槌而且用剩下的三四根一齊綁在腰際為餌去引誘它。獸魚本以為我還要拋灑棒槌正溫順地待著幾經周折之後它見我只是在空中翻騰頓時凶相畢露用兩隻蹼腳使勁點水使自己凌空張開血盆大口便要來吞我。就在我要落入魚嘴的危難一刻郭沛天從側翼如閃電一般飛出只見他從獸魚身後穩穩地摟住魚頸最為纖細的一處屏息運氣橫單掌大喊一聲:「開!」

    不得不說我隨郭沛天學藝將近三年期間他辦過的風光事、感情事、齷齪事……我都十分熟悉他一生從未用過兵器更未曾如此用心地對陣臨敵哪怕是一同與十位世外高手交戰。不過眼前這只獸魚卻讓他十分努力沒錯他今天要面對的不是一個人他這個武林異類將要面對的將是另一個在世界都要算得上異類的水怪故而此番郭沛天可謂用上了十分的氣力。待他單掌如刃戳到獸魚的皮膚的剎那耳輪中只聽得「卡呲……」一聲獸魚脖頸柔韌的皮膚竟然被他割開一條七八尺長的細口子。「嚶……嚶……」獸魚出一聲絕望的嘶鳴不過在半空之中它除了扭頭攻擊之外便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法子郭沛天一招得手心中高興探右手插進獸魚的皮膚之內去掐它的哽嗓咽喉這一招極為歹毒倘若是尋常的東西三頭巨象、五隻老虎也得被他頃刻制服了不過這獸魚畢竟還是有些道行的危難之際竟然尚有力氣殊死一搏。我飛在半空心中暗道:「郭沛天這一招棋走得甚妙——先是給獸魚脖頸割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只要它敢轉頭回叨不等人去襲擊它自己便要將傷口撕開撕大了!迫於身體的巨大劇痛這怪魚是絕對不能攻擊成功的!」

    獸魚在半空之中蹬著雙眼眼睜睜瞅著郭沛天將自己的手臂插入脖頸之內它哀嚎、它憤怒、它凶相畢露待到郭沛天的手臂戳進脖頸之後它變得虛弱、不堪、垂頭喪氣甚至眼都要閉了心都要碎了——就在此刻它本能地猛睜開眼拼盡自己最後的一絲氣力朝郭沛天的右半臂膀襲來郭沛天再想拽出已經晚了只見獸魚甩著脖子兜著利齒正死死地叨進了郭沛天的右腋。一個人不管再怎麼厲害終究還是一個血肉之軀郭沛天能將這獸魚逼到如此狼狽卻已是人中之極。一聲慘叫之後獸魚終於撕裂了自己的整根脖子四尺的脖頸和一顆扁長的頭顱在空中劃了一條低沉的曲線緩緩下墜當然那頭顱還緊緊銜著郭沛天的半隻膀子鮮血頓時如泉一般地噴湧起來有綠的亦有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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