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異志 第三卷 天池迷局 第八章 殺計
    第八章殺計

    四人扮作商販騎著瘦馬一路上曉行夜宿倒也平安而我依舊是一副花臉加上又穿了一件無比破舊的衣服故而關卡的軍兵一見我自以為是難民乞丐看也不看一眼便放我通行。就這樣眾人又行了幾日終於就走到了河北境內的固安縣。話說這個固安縣可真不一般它因為離京不遠房租又低所以聚集了許許多多的外地進京謀生的人這些人通常都是早上乘著快馬去京城掙錢晚上再回到固安睡覺真可謂是京城周邊的一道盛景。故而固安又有『小京城』之稱在貧苦人中甚是有名。

    俗話說:「有山必有水有正必有邪!」固安身為京畿大鎮自然也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放眼望去:大街之上賊眉鼠眼的有之色膽包天的亦有之其中不乏小偷碰瓷之流更是不缺地痞流氓之輩。我在心中暗笑道:值此良機我不如戲耍他們幾人一番解解心頭惡氣。抬頭觀看這四人正由西向東欲穿行天字大街我因從小長在京城對此地環境甚是有底便趕先他們一步擠在了前頭。在大街的出口幾家打把勢賣藝的攤子引起我的注意——只見幾個漢子正光著膀子煞有介事地舞刀弄棒操習著武藝。只聽得其中一個說道:「大哥咱們整日來往於京城固安兩地銀子賺不來多少辛苦卻沒少吃依我來看還不如重操舊業……」那人說道此處目露凶光奸笑了一聲。另外一個年長的虯鬚大漢答道:「我走之前可是奔著衣錦還鄉的目的現在咱們混的這般淒慘怎能就這樣破落地回去?唉……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一會兒趕快收拾東西去晚了又沒飯轍了」我聞聽心中暗道:這些人看來決非善類興許就是哪個地方的亡命之徒。正好我利用他們戲耍白昱思一番也好稍解我心頭之氣。

    想到此處我搭言道:「幾位大哥小弟我倒可以給你們找個飯轍就是不知你們敢不敢做?」虯鬚大漢翻著眼睛從上到下把我看了七八眼不屑地回道:「就憑你?看你這模樣也不知是哪裡來的癟三!」我一見他們以貌取人伸手從懷中逃出一錠二兩多的銀子說道:「我人固然生得醜陋但你總沒理由拒絕這錠銀子吧?」大漢一見我出手不凡便要伸手去搶那銀子我用胳膊稍稍一格大漢胳膊立刻像碰見鐵壁一般彈了回來。幾人大驚失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知所措。虯鬚大漢吃了啞巴虧自知我來頭不小急忙上前施媚道:「先生想要我做什麼?」我主動將銀子塞進大漢手中指著遠處慢步而來的白昱思幾人微笑說道:「你看沒看見穿粗布衣服那四個人?他們與我結怨不過我又不好公然報復他們我見你們幾人有些功夫便想請你們替我胖揍他們一頓解解我心中的怨氣」大漢瞧了瞧他們幾人又看了看我膽怯地答道:「我們練的這些都是騙人的把式糊弄糊弄無知的百姓還可以真打起來未免會吃虧」我笑道:「他們都不會武藝只是幾個販夫走卒。正是因為這點我才怕親自出手傷了這些人」虯鬚大漢點頭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言罷他將銀子揣下又朝身後幾條大漢喊道:「兄弟們找飯轍了!」

    佈置完後我便潛入人群之中遠遠去看熱鬧:只見虯鬚大漢拎著一隻茶壺徑直向歐陽谷明、歐陽谷亮兩兄弟走來。江門這一席人因為在關內沒有仇人加之身邊車多人雜故而也沒有在意。幾個大漢果然是惡人出身拎著茶壺談笑風生絲毫沒有怯意待他們走了一個碰頭的時候虯鬚大漢正好與為的白昱思肩膀輕撞在碰撞的一霎那我看得清清楚楚只見那大漢把手一撒將茶壺扔在地上瞬間過後茶壺摔成八半壺裡的茶葉茶水濺了眾人一身。虯鬚大漢一把將白昱思肩膀揪住故作驚訝地說道:「你……你竟然把我祖上傳來的寶貝摔碎?小崽子!」白昱思年紀尚小也從未聽說過京津一代『碰瓷兒』的手段故而呆立在原地道:「這……這不是我碰的!」旁邊幾個漢子這時抱著膀子怒道:「小子這事我們大傢伙都看見了這是你想抵賴就能抵得了的麼?」歐陽谷明畢竟閱歷較深上前深施一禮道:「英雄大家都是圈裡人這些『過程』就不用走了吧?」說罷他從腰帶中掏出幾個老錢道:「喏哥哥給你們幾個酒錢這事就算了結罷!」

    虯鬚大漢看罷一口吐沫吐在歐陽谷明的身上罵道:「老王八殼子誰和你是什麼『圈裡人』?我這個茶壺乃是前朝皇帝御用的寶貝隨便拿到市場上都能賣得幾萬兩銀子你若想走也很簡單給我一萬兩銀子!否則嘿嘿嘿……」他攥了攥碩大的拳頭朝歐陽谷明笑了笑。

    「否則什麼?」歐陽谷明問道。「否則你們就得在身上留下點記號!」虯鬚大漢惡狠狠地答道。白昱思因為年輕氣盛又在江門暗算慣了別人自然是受不得這種窩囊氣。剛想伸手胳臂卻讓歐陽谷亮拽住歐陽谷亮低聲說道:「賢侄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我們還有要事去辦萬不能因小失大」白昱思聽罷強壓怒火把手縮了回來繼續聽歐陽谷明和這些大漢交涉。虯鬚大漢本就是為了找茬而來當然要橫講歪理幾人話不投機當即動起手來這一動手可了不得京畿歷來是尚武之地街上的買賣人一見有熱鬧相看是生意也不做了將這些人團團圍在當中。

    我在人群後偷偷看著:只見幾人好似是喝醉酒的母雞一個個被這幾人推得歪歪斜斜絲毫沒有當日在江門的威風。評心而論若論真實功夫十個大漢也鬥不過這四個人但是他們一來缺少兵器;二來為了隱藏身份不敢亮出門戶;三來還在別人地頭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不佔一條。故而此時他們被幾個大漢逼得滴溜溜直轉根本不敢還手。圍觀的群眾本來盼望看個熱鬧過過眼癮哪知道白昱思幾人像幾隻泥鰍般地左躲右閃根本就不與大漢動手。有些地痞無賴看得來氣於是便開始在暗中使壞:每每當江門人躲閃之時這些人或者踢腳下絆或者對之推推搡搡配合著虯鬚大漢的正面進攻幾人均受到了一些的傷害雖然傷不致命但是卻讓我看得極為舒服。我在心中暗笑道:白昱思啊白昱思!你這個害人精萬萬沒有想到今日能在此受辱吧?老子真是看得快哉!快哉!

    正在這時京畿一對巡兵在此路過。虯鬚大漢一見形勢不好呼啦一聲全都如鳥獸散。白昱思幾人不知怎麼回事還以為巡兵是來幫他們驅趕大漢哪知道京城政局大亂兵匪早已混為一家。巡兵一見其他人全數退散倘若再將白昱思四人放掉就交不了差於是也不聽歐陽兄弟解釋不由分說上前將幾人用鐵鏈銬住押往官府。

    一見那四人被官人囚住我心中不禁狂喜道:想當年我被人冤枉得眾叛親離、百口莫辯如今風水輪流轉我今日也讓你們嘗一嘗有苦難言的滋味。想罷我便隨著巡兵一起趕到衙門繼續去看熱鬧。

    待到官府衙門兵丁們拷著四人進入院內而我則是一身衣衫襤褸自然進不得廳堂。我在心中暗道: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按常理說知縣早就已經退堂。他四人頂著的罪名是聚眾鬧事既無原告更無人命生如此說來知縣斷然不會捨去自己的玩樂時間回來審案所以這四個人在明日午時之前絕不能被放出監牢。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先去集鎮上飽餐一頓待夜色降臨之後再去探監也不遲。主意打定我便轉頭向天字大街踱步而去。

    走在街上路人俱嫌我骯髒紛紛避讓著我。而我雖然倍受歧視但卻第一次嘗到了酣暢淋漓的痛快。我邊走邊笑正撞見街上有一個小販在賣狗肉不得不說那狗肉烹得香氣四溢、直沁心脾讓人好不喜歡。我猶豫了一下從袋中掏出幾錢散碎銀子買了一大塊兒又在鄰攤買了一壺老酒端著。我剛走後幾步只聽得賣狗肉的老闆低聲和酒鋪老闆說:「老兄你看沒看見?你別看這些討飯的衣衫襤褸每日乞討下來可比咱們這些人都有錢呢!」酒鋪老闆答道:「可不是麼?看來這人啊只要把尊嚴放下就沒什麼可畏懼的……」撇去他倆如何議論不提我拎著狗肉端著老酒七擰八拐便走出市場來到田間我選了一塊兒無人呆的菜畦地坐在壟溝裡面就開始自斟自飲那快活的感覺真是勝似在世神仙。

    喝完老酒我心生倦意鑽進一家的柴火垛裡就美美地瞇了一覺。再醒來時天色已然大暗觀其星斗似是已到二更天左右。我在心中暗自盤算了一會兒便起身直奔縣衙方向飛去。固安雖近京畿但要論級別卻只是區區一個小縣。縣衙的圍牆並不高許多監牢也是露天置著白昱思等人只是聚眾鬧事的輕刑犯自然要關在外面想到此處我輕輕一縱躍上牆頭便向院中探視。

    尋了一會兒我終於在一間大囚籠裡現白昱思等四人我飄身飛到囚籠頂上屏息凝神地偷聽他們談話。只聽得雙斧漢子說道:「今日好生晦氣我素來聽說京津好些地痞無賴喜用『碰瓷兒』訛人沒想到初入京畿還真讓咱們攤上了」歐陽谷明道:「唉!可不是麼?這些賊人見我們模樣是外地人又見白賢侄年紀輕輕沒有閱歷。於是便心生歹意找我們下手有道是『強龍難壓地頭蛇』我們這次就算是吃虧買個記性。好在打鬥之時並未出現人命也算不得什麼大案想明日待到我們出了籠去以後多加防範吧」幾人均點頭稱是繼而談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我聽了一會兒覺得甚無意義便想回去休息。打定主意我想翻身跳躍出去哪知道我剛行出不遠卻聽見腳下有人在悄聲說話。大半夜裡悄聲講話不禁讓人覺得甚是好奇我止住腳步伏在放上一邊豎起耳朵一邊朝聲音傳出的方向觀看。

    只見月光之下在廳堂的過道裡面有兩個衙役正在小酌。其中一個生得奇胖另外一個卻生得極其瘦小。只聽得那瘦子說:「大哥前幾日匪幫哄搶官倉一事可有結果?」胖子答道:「咳!那些人都是慣犯我們一去他們便如鳥獸散了一個都沒抓著」瘦子又問:「那這豈不成了無頭案子了麼?」胖子冷笑道:「老弟你還是毛嫩啊!知縣大人如此精明的人怎能因此混掉烏紗帽呢?」瘦子又問:「既然人都跑了那又找誰去判?」胖子答道:「當事之人跑了自然是找些閒人來背這口黑鍋了」瘦子道:「這麼說……今日我們捕獲這四個人就是……就是來背這黑鍋的?」胖子夾了一口菜道:「沒錯這四個人似是關東而來的販夫走卒因為家在外地親屬自然不能立即尋到固安來鬧事這就比找些本地人來替罪好了許多。即使過個一年半載的他們家人知道這個消息人也斬了死無對證的他們也無可奈何」瘦子一聽忙翹起大指讚道:「高!果然是高!」胖子將身前一盅酒飲盡打趣道:「高吧?這就是為什麼他能當成知縣而我們只能當個獄卒的原因」兩人說罷又是一番自嘲。我伏在房上偷聽了一會兒自覺地再沒有什麼價值於是就返回柴火垛裡繼續睡覺。

    一覺醒來天光已經大亮我心情無比爽快便穿著一身破衣在市場裡又逛了一天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再次扮作乞丐在沿路哀求討錢待到傍晚我又拿著一塊兒散碎的銀子來到狗肉攤兒前買肉。賣肉的老闆一見我又來光顧笑道:「小兄弟我昨日和酒鋪老闆還說你呢你每日只需要低三下四地跪上幾跪再說些軟乎話一日下來就有相當可觀的收益。你一無本錢二無風險遠比我們這些人來得輕鬆自在呢!」我笑答道:「你們昨日不是說了麼人一放下尊嚴便有數不盡的錢財既然你們喜歡錢財又何苦放不下尊嚴呢?」狗肉攤老闆聽罷我這番揶揄自知我也絕非一個善茬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窘得不知要怎樣回答才好。

    買罷了狗肉老酒我又返回到無人田畦坐在壟溝之上大口飲酒大口吃肉。吃喝已畢之後我依舊是藏匿於柴火垛中閉目養神。由於昨日偷聽了胖瘦兩名衙役的談話今日我出去得早些不到一更天便躍進了縣衙。進去之後我第一件事依然是去看白昱思四人的牢房只見四人此刻正躺在監牢地下氣喘藉著月光他們臉上身上那一道道傷口甚是駭人。只聽得白昱思抽泣著說道:「幾位叔叔不是說聚眾鬧事是個輕罪麼?這些人怎麼下此毒手?」歐陽谷明邊揉肩傷邊說:「我看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咱們一無錢財外露二無做過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此番毒打他們是有所目的……」雙斧大漢忙道:「歐陽兄他們有何目的?」歐陽谷明答道:「依我的經驗恐怕是要讓咱背誰的黑鍋!」白昱思一聽大駭驚道:「倘真如此那咱們今夜拼上性命也要越獄出去否則一旦被打入死牢後悔都來不及了」歐陽谷明搖頭說道:「越獄還為時尚早背黑鍋一事只是我的猜測…()…不管怎樣咱們還是本著原先的策略能不惹事盡量先不要惹事」歐陽谷亮聞聽點頭道:「那就再捱兩天看看情況再說」。幾人說罷又開始扯些閒話我一聽沒有什麼價值便又潛回上次的走廊去聽衙役方面的閒談。藉著月光我往下一看在過道當中坐著的依舊還是昨日說話的胖瘦兩人。

    兩人先談了一會兒風月場的趣事比如誰家少奶奶背夫偷漢被人抓了個現行又比如胡亂猜測當地的寡婦與哪個光棍鬼混。談了一會兒之後兩人的話題又由風月場轉到官場議論了一通知縣知府二更天時兩人的話題終於又重歸在白昱思等四人的身上。那瘦衙役先給胖子倒了一盅酒道:「大哥也不知道昨日羈押那四個關東人骨頭硬不硬這移花架木之事須要辦得妥帖才行」胖子聞聽歎了口氣道:「別提了那幾人骨頭硬著呢我和幾位兄弟將他們鞭打了一天愣是沒有一個求饒的這些關東人真是這個!」說罷胖子挑起了大拇指。瘦子又道:「官倉一案限期將至倘若這些人死不認罪的話那知縣大人豈不要丟掉烏紗帽了麼?」胖衙役又搖頭說道:「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只聽說有沒糧餓死的豬卻沒聽說有被尿憋死的人。今日傍晚師爺給知縣大人出了一個計策我一聽這個計策甚感之妙啊!」瘦子又給胖衙役斟了一杯酒道:「有此等奇事大哥也同我說說讓我長長見識」胖子笑道:「其實此法甚是簡單我在明日在給他們送去的水中摻雜些微毒待他們喝完之後定要疼痛難忍被折磨得七葷八素。這時縣太爺就將四人分開關押對每個人秘密會審在會審當中縣太爺只需騙他們說他們身受劇毒倘若敢舉證其他三人罪行簽字畫押之後便可得到解藥。這樣的話每人都受到其他三個同夥舉證即使自己死不承認按律也夠處斬的程序。只要人一被斬此中的過程自然是死無對證任誰也說不清楚」,瘦子聽罷被驚得瞠目結舌忙接道:「妙計真是妙計啊!」

    我在房上偷聽此言心中又喜又憂。喜之喜白昱思和歐陽兄弟這些惡人被更兇惡的知縣懲治讓我心中甚覺洩憤;憂之憂四爺既是被這些人合謀關押倘若被斬了就失掉一條線索。思前想後我決定還是勤於觀察情勢既讓他們吃一吃獄中的苦頭又不讓他們丟掉性命。主意打定我一飄身躍出縣衙又重新回到柴火垛裡閉目養神。第三天的晚上我提早躍入縣衙之內站在牢頂我先側耳探聽底下人談話不過牢內今天十分安靜只有牢中那口馬桶臭氣四溢比每天顯得更加臭不可聞。藉著月光我向牢中觀看只見四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彼此誰都不說話空氣之中飄蕩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待了許久歐陽谷明扶著鐵欄杆氣若游絲地說道:「這狗官給我們喝了毒藥想讓我們互相指證去背這黑鍋我們可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奸計啊!」歐陽谷亮聽罷點頭應道:「哥哥說得沒錯那些人下午單獨審我的時候雖然以解藥相誘但我卻沒有出賣大家」說罷他也捂著獨子臉上現出一副難受的感覺。白昱思又道:「早知如此我們還不如提前越獄倘若那樣大家也省卻掉不少痛苦」雙斧漢子接道:「現在越獄也不為遲晚啊!」三人聽罷此言均望向雙斧漢子面上含有幾分不解的表情。雙斧漢子愣了一下問道:「三位怎麼這樣看我?難道我說錯話了麼?」白昱思道:「現在大家全都被毒得上吐下瀉沒有力氣怎麼只有你生龍活虎竟還敢想越獄?」那漢子聽罷苦笑道:「下午單獨提審我時那知縣已經告訴我了毒藥都在咱們所飲的水中我喝得少些自然中毒的狀態也就淺些」歐陽谷明聽罷接道:「兄弟你說得不對吧我記得上午你直呼口渴是你向衙役討來這壺毒水來的你怎能說你倒沒喝多少?」雙斧漢子聽罷辯道:「歐陽大哥這水的確是我要的不過在此之後我……我卻真的沒喝幾口」歐陽谷亮聽到此處也接道:「不對吧兄弟在我印象裡你喝了許多起碼比我們每個人都要多怎麼現在只有你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你不是……在下午的時候將我們三人給賣了吧?」

    雙斧漢子聞聽歐陽谷亮質疑臉上現出一副又氣又怕的模樣他答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想必大家都十分清楚我犯得著出賣你們換取自己的性命麼?大家大不了一起死算了」白昱思又說:「老叔!倘若你尚未得到解藥你應該同我們一樣或者懊喪沒有早早逃獄或者等待著牢頭給我們放解藥才對」雙斧大漢聽罷氣道:「怎麼?昱思竟然連你也信不過我?」白昱思答:「我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有些事我覺得有些不正常而已」雙斧漢子聽罷冷笑道:「你兜了一個圈子不還是拐著彎地懷疑我?哈哈我明白了你們都是江門的老人都是白君源的心腹嫡系而我什麼都不是。俗話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話果然沒有假」三人聽罷面面相覷既不承認亦不否認獄內的氣氛霎時間又回歸了原先的沉悶。

    待了好大一會兒歐陽谷亮終於開口說道:「你們注沒注意到?今天送咱們回來的那個胖衙役身上拴著一個小瓷瓶我估計那就是解藥」白昱思答:「是又能如何?不是又能如何?我們現在被關在牢裡叫天不應叫地不語」歐陽谷亮又朝那雙斧漢子說道:「兄弟我定了一個計策你若想證明你的清白就要按照為兄我的話去做」雙斧漢子答道:「我本來就是清白的你說要我怎麼去做?」歐陽谷亮答道:「一會兒我們三人假裝被毒死在地你大聲呼喚那兩個獄卒前來觀看他們倘若能打開獄門自是最好我們殺了他們的人奪了他身上的瓷瓶就遠走高飛;不過倘若這兩個人異常謹慎只是觀看一番不敢伸手開門的話……你就要隔著鐵欄杆抓住獄卒到時候我們三人均會從地上起來幫你咱們無論如何也要把鑰匙和解藥弄過來!」雙斧大漢點頭應道:「幾位!沒問題就這麼幹好了」

    幾人言畢便依著歐陽谷亮的方法實施:除了雙斧大漢之外其他三人或是四腳朝天、或是俯身側臥一副氣絕身亡的模樣雙斧大漢看罷甚是滿意便雙手擊欄大聲呼喊著:「快來人啊出人命了這裡出人命了!」寂靜的夜空中他這一喊顯得分外瘆人在過道吃酒的兩個衙役聽罷急忙快步趕來那胖子一見獄中三人倒地不動驚問道:「裡面是怎麼了?」雙斧大漢哀聲說:「他們被毒給毒死了請您二位快行行好把他們的屍體搬運出去小的可不敢和死人一起過夜」胖子聞聽滿臉狐疑嘴裡嘟囔著:「毒死了?」便到近前觀看待他看罷了幾眼他揮手道:「這裡面的三個人絕不可能都被毒死你扯謊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劫牢反獄麼?」雙斧大漢一見謊言被戳破急忙縱深上前將自己長長的胳臂伸出鐵欄緊緊地抱住胖衙役口中卻道:「眾兄弟們快上來啊」

    我在房上偷看著本以為這三人能夠立刻躍起幫助雙斧大漢一起了結掉衙役的性命哪知三人躺在原地並未起身依舊躺的躺臥的臥在原地一動不動。雙斧大漢一見心中著急忙將雙臂由胖衙役的腋下滑至他的哽嗓咽喉使出吃奶的氣力掐了下去。胖衙役不會武功怎奈得他這一按?耳輪中只聽得『咯吱』一聲再見胖衙役已然翻白眼了。雙斧漢子一見心中高興急忙回頭催促道:「你們幾個在幹什麼?人我已經制服了」見三人沒有反應它又回頭說了幾遍。就在他頻頻回頭問話的時候我看見瘦衙役提著一柄鬼頭刀從他面前摸了上來還未待雙斧漢子反應過來只見瘦子蓄足力氣對準漢子的心口窩處就是一刀。不得不說這瘦子的一刀扎得甚是有力位置也選擇得不偏不倚雙斧漢子慘叫了一聲便倒在血泊之中。瘦子知道自己殺了人面色大驚先把胖衙役的屍體拽到一旁又掏出鑰匙開門想要給雙斧漢子收屍。就在他手剛搭在雙斧漢子身上之時獄中裝死的三個人突然騰身躍起瘦子一見這情形不知這是一個毒計還以為是死人詐屍故而被驚得目瞪口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間隙只見歐陽兄弟縱身而起一個踢他的小腹一個踢他的頭顱那瘦衙役還不待吭出一聲便已魂歸西天了。

    歐陽谷明走到獄門前向雙斧漢子深施一禮道:「兄弟對不住了!待我們回到江門一定會將你厚葬再好好對待你的妻子家人」。說完他與歐陽谷亮白昱思一起到門外胖衙役身上搜查搜了一小會兒果然在他的腰帶底下現了那個小瓷瓶。白昱思笑道:「大叔說得果然沒錯看來此番我們真的是撿了條命大難不死!」歐陽谷亮也道:「是啊大哥咱們趕快打開瓷瓶服下解藥吧」歐陽谷明聽罷搖了搖頭說:「二位這瓷瓶容積甚小裡面的解藥須細細分開才夠我們三人服食份量而此地又絕非是一個久留之所我們不如先逃出生天待找得一個安全的所在再去分食解藥」那二人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週遭的環境也只能答應。歐陽谷明說罷連忙將解藥瓶子栓在腰帶之下三人騰空躍起躥入一片田野菜地便俯身而逃。

    方纔的一切我在一旁看得都甚是清楚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歎道:好狠毒的『名門正派』為了自己苟活竟不惜將同伴出賣掉。罷!罷!罷!與其留你們繼續在世上害人還不如將你們斬草除根。想到此處我也騰空躍起飛身跳進菜地——與那三人不同的是他們武功平平只能俯身在菜地裡一路穿行而我在天池之畔受了郭沛天的親傳又與獸魚一起修煉了一年多的踩水輕功自然能夠凌空踩著青菜葉子悄無聲息的快步行進。三人只顧逃竄根本不知道身後有人而我在放慢度跟梢的時候亦是在菜地裡左右觀望尋找良機。當我跨過一道石碑之後我突然現在自己腳下已然不是青菜竟變成稀稀落落的藥材。

    又行半里前面現出幾顆巴豆的綠秧我心中暗喜凌空抓了一把塞在嘴裡——我自小在藥房長大對藥材的名目和特性自是非常熟悉:巴豆這個東西是利瀉的良方大便乾燥的時候喝上一點巴豆沖的淡汁即能夠化便為水利於疏通。不過倘若不慎服食過量它就成為害人祖宗輕則跑肚拉稀被折騰得坐臥不寧重則會讓人上吐下瀉虛脫暈厥拿它對付白昱思這些惡人是再好不過的了。想到此處我將幾粒巴豆粒用舌頭扒開一邊施展輕功一邊細細咀嚼。幾人倒沒有知覺依然沒命地向前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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