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異志 第二卷 重返關東 第五十五章 - 決戰(十三)
    聽鴉王道完我心中已然決定:不管那前面是何等的險境我均要全力以赴取得嗜血紅花否則一旦參王得手龍塔被毀天下蒼生便要重歸洪荒更要飽受洪水猛獸這般罹難。想到此處我便說道:「多謝鴉王給晚輩指明道路此次黎民蒼生若能得救那要有鴉王的許多功勞。廢話不說還請鴉王在前帶路吧」

    鴉王聞聽點頭帶我順後墊的小門兒出去只見前面現出一條林間小徑寬有丈餘小徑之上蝶舞花開香氣四溢我稍作打量不禁在心中大驚:因為小徑雖美但在小徑兩側卻是一片空曠腳下便是高有千仞的萬丈深淵。出了大殿我突感到呼吸急促也不知究竟是山高所致還是心中隱隱有些畏懼的原因。

    稍稍穩了穩情緒之後我便開始抬步向前走去。只見在這高空的俯視之下以往連綿起伏的群峰山脈此刻全都變成一個個墨綠色的小點點兒至於那些無名的小山頭兒怕是連顆塵埃的都不能如。望著腳下闊如大海的山巒大地我心中頓時升起一陣無比雄渾的感覺耳畔呼嘯而至的陰風也竟成了催人奮進的戰鼓聲響我提了口氣在心裡暗暗給自己壯了壯膽便邁開大步如同流星趕月一般越過了那條林間小徑。過了小徑之後道路變得越來越寬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我沿著小路向前走了一會兒便聽見耳畔左右有陣陣吵鬧之聲我一聽有人連忙定身向前:原來在東邊三四丈遠立有一座石桌石桌的四面坐著四位長髯飄飄的老者此刻這些老者正在為一盤殘棋爭的面紅耳赤。

    「你方才分明是趁著老朽不備才將棋盤掀翻的而今你卻死不承認真是羞死羞死!」四人當中最矮的老頭被氣得直吹鬍子不住用手拍打桌上的棋盤罵道。

    他對面的高個老頭聞聽之後忙辯解道:「老華子你休要血口噴人。方才明明是一陣大風刮過你的『車』才稍稍偏了幾步你要悔棋我就讓你悔好了你又為何惡言中傷於我?」

    矮老頭聽罷暴跳如雷指著棋盤問:「虧你也說得出口你且抬眼看看:你的『相』下一步都能吃到我的『仕』了這棋你卻說說被動了多少手腳?」

    那高老頭低頭一瞧面有疑色地朝兩邊的胖瘦老頭問道:「誒……怎麼剛才還不是這樣?莫非是你倆趁我與老華子吵架時偷偷動了手腳?」

    胖瘦兩人一聽卻不幹了七嘴八舌同高個老頭辯駁起來。石桌周圍的氣氛頓時大亂儼然一鍋爛粥相似四個老頭互不相讓吵得甚是熱鬧。我望了半天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生氣還是好笑等了半天仍不見他們停嘴便只好打定主意從後面繞了出來。

    走在石桌的前面我本以為四個老頭見到面前突然有生人來訪即使不驚也要有所反映哪知他們此刻鬧的正歡正拉幫結伙攻擊著對方卻根本沒人肯睬我一句。我心中甚為不爽但是我又十分清楚這些老者雖然看起來天真頑劣但他們絕對是一等一的高人此刻我若有輕舉妄動之嫌恐怕瞬間之後都會身異處。故而我雖像仍一根竹竿般地在旁戳著卻不敢有任何的越軌行動。那高老頭和其他三人大吵了一會兒看似有些累了剛要欠身離座突然看見了我便惱怒地問道:「你卻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我……」經他這麼一問我卻真的答不出來便一下怔住了。

    另外三個老頭一見高老者的問話也把臉一齊扭了過來問道:「對呀你究竟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我……我是從……」我剛要把自己的身份和不鹹山底下的事情和這幾個人說起哪知胖老頭卻一把將我摟過說道:「行啦你是從哪裡鑽出來的老朽也不甚關心了現在我只要你說一句公道話這棋究竟是大風刮亂的還是這老頭子故意編話誑我?」

    「對你卻要說清楚了這盤棋究竟是怎麼回事」那高老頭也不想讓氣得鬍子直吹著說道。

    「這個……晚輩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晚輩前來是想求幾位高人賞給我幾朵嗜血紅花我好拿它去救底下的黎民蒼生……」

    胖老頭一聽此言氣得無以復加直罵道:「黎民蒼生與我又有何干?我就想知道這殘棋究竟是大風吹的還是這紫虛上人特意毀的!」

    「紫虛上人?」我聞聽過後異常吃驚便問:「可是翠屏山中的隱者紫虛上人?」

    「沒錯你怎麼知道老夫的事情」高個老者一聽我言也不吵了轉臉對我說道我見他的面上神情嚴肅儼然是對我產生許多興趣。

    「紫虛上人誰人不知?」我見這四位老者都似孩童一般任性顯然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便趕快給他戴了一頂大高帽子。老者聽罷果然洋洋自得搖著腦袋問道:「那你倒要說說老夫究竟出名在哪裡?」

    「龐統之死和孔明入川這兩件驚天的大事不就是紫虛上人您給預測出來的麼?」

    「沒錯的確是出自老夫之手」那胖老頭聽罷便是愈加得意起來。

    「切年輕人你且不要被他這言語所蒙蔽了。這個紫虛上人法力實際淺的很預測的能力凡是仙家都能辦到老夫尚能預測自己的命運你問他能且不能?」

    「那您是……?」我又將頭轉向胖老頭擺了一副謙卑的姿態問道。

    「老夫嘛姓于名吉自琅琊山而來」胖老頭一邊晃頭一邊報上自己的姓名神情之中顯得甚是得意。

    「啊?」我在心中暗歎一聲這紫虛上人、於吉都是流傳在今古傳奇中的仙人難道我今天有幸將他們一齊相會?但不知餘下的兩位都是什麼人?於吉見我一臉疑問便接著介紹道:「這個矮的叫做南華老仙;這個瘦的叫做左慈左元放。如今我們四人的身份你全知道了現在老夫倒要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我叫劉知焉我爹是不鹹山中的虎神」我自知自己在這四位老仙面前屬於野雞沒名草鞋沒號兒的小字輩便只能把虎神之名提出來壯壯聲勢。

    「虎神?這不鹹山上何時有個虎神?」四個老頭聞聽之後都覺得非常好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在聽一個好笑的兒戲一般。

    「不過你這名字倒是挺好記的『六隻眼』」南華老仙一邊曲解我的名字一邊笑道。

    我聞聽此言面上稍有慍色須知一個人最忌諱別人曲解自己的名字這在地上乃是大不敬的做法逢到綠林人士怕是要以命相搏的。但我一來知道這些老頭都是仙人心裡並無惡意;二來我又有求於人必須要忍氣吞聲便也只好裝癡扮傻地憨笑道:「是啊是啊我就是那『六隻眼』那『六隻眼』就是我了」

    四人一見我的憨態全都笑了也忘記方才為了屁大一點小事便大動肝火的事情南華老仙繼續問我道:「『六隻眼』我且問你你不好好在地上呆著為何非要來此攪和我們下棋須知我們老哥兒四個聚在一處是非常不易的這罪過你且擔得起麼?」

    見他這副認真神態我真不知該怒該樂只能耐著性子答道:「老仙您或許有所不知在咱們腳下正有一個惡徒想要霸佔天下而晚輩乃是為此事而來。現在可著滿天下卻只有您們後園子裡頭的嗜血紅花才能將他降伏晚輩特來求救祈望您能賞我兩朵」

    「呵……那可不行」南華老仙想也不想便乾脆地拒絕道「我這後園的嗜血紅花每一百年只能開出四朵我們老哥四個之所以在此下了一百年的棋就是為了待其成熟摘下來泡茶而今你卻要拿走兩朵你且說說我們四個人裡究竟是誰能夠不喝?」

    南華老仙言罷另三個人也隨聲附和道:「是啊六隻眼我們下了一百年的棋就為等這紅花成熟泡茶你且說誰能不喝?」

    我對這四人的頑劣隨意心中早有忿忿一聽他們再這樣說就再也忍不住質問道:「晚輩敢問眾位大仙究竟是天下人的安危重要還是諸位飲茶下棋重要?」

    南華老仙冷笑一聲道:「六隻眼你休要和老夫說這些高尚的論調老夫在幾千年前何曾沒這樣想過我當時為了顧及天下人的安危授予張角三卷《太平要術》天書讓他普世救人沒想到後來張角不幸被人滅了天下人竟然說我南華老仙是東漢暴亂的罪魁禍。老仙我聽後甚是心寒從此之後便決定再不過問世事如今這地下是覆國也好是大亂也罷都與我老仙扯不上一絲半豪的關係。老夫若高興將那些花兒喝了我現在就去後園把它摘了;老夫若高興讓他們爛了我們四人就再下一百年的棋。總之我是絕不能把辛辛苦苦栽種的紅花拿去去白白送給那些誣賴老夫的刁民去用所以我勸你還是趕緊死了這條心吧!」

    「是啊是啊……這花絕不能給」其他三位老仙也相互議論著。

    我越聽越氣一股真氣直擊頭頂渾身血液在憤怒中急地環全身流動。我心中暗道:參王此刻可能已在尋找盤龍嶺了而我卻只能在高山之巔同這四個愚若頑童的老糟頭子扯皮搗蛋。罷罷罷!軟的不行我就和你來點兒硬的我倒要看一看到底是我的虎咆拳厲害還是你的仙術能耐。想到此處我暗自運功力將渾身的真氣盡匯於掌上擺出一副交戰的架勢說道:「老神仙倘若不通情達理晚輩……晚輩就要得罪了」

    「嘿呦!」南華老仙聞聽之後驚歎了一聲「年輕人就憑你這點兒彫蟲小技難道還敢在我們幾個面前獻醜麼?」說完此言他嘴角微微一撇左手向我輕輕一彈只見凌空之中一道金光乍現如同電光火石一般直向我的身前襲來。我一見那金光來勢甚是兇猛心中自知不妙再想躲閃卻已來不及了。耳輪中只聽得「卡」的一聲我的身前如同有千把鋼刀一同劈中的感覺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處不是劇痛難耐。

    南華老仙輕輕踱步來到我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罵道:「小猴兒崽子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了吧?倘若依照你南華爺爺往天的脾氣你的小命兒就算保不住了但爺爺我今日有好生之德。你小子若肯跪倒在地當眾給我磕三個響頭老仙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回家你若再好言好語求得老仙高興我興許還能給你摘得一朵半朵的花瓣也說不定」說完此話南華老仙又望了望其他三位老仙四人放肆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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