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異志 第二卷 重返關東 第五十二章 決戰(十)
    話說我隨著老把頭推門而出眼神與那二姐突然對碰直把我看得心中有如小鹿亂撞兩手都緊張得不知向哪放才好。老把頭瞧我一番窘相笑道:「你倒緊張什麼?倘若喜歡的話明天娶過門後就好好疼愛好了」我聞聽此言兩腮臊得更紅兀自唯唯諾諾地應承了幾句心裡卻樂得快要怒放了。

    酒席宴上的酒菜依然如舊但老把頭今天卻顯得十分高興。幾番杯來盞去過後他臉上略帶醉意將那話匣子也打開了:他先是讚我品行端正又憶想當年歷歷在目的陳年往事爺倆邊聊邊喝直坐到三更半夜才散了宴席。

    五更天時遠處的參場方向再次傳來陣陣微弱的喊殺聲我坐起身來側耳傾聽外面的情勢心中不禁為洪屠戶靜虛道長等人擔心著急聽了一會兒之後喊殺聲漸漸地淡了最後終於再也無法聽到。我心中有些著急一骨碌身從床上爬起推門走出屋外這時天色剛剛露出一點魚肚白漫天的星斗正伴著月色不住地閃耀著。我自覺心中煩悶踱了一會兒步便獨自一人繞到後院趁日頭尚未出來在黑暗中練了一趟虎咆拳。這不練則可一練卻將自己也嚇了一跳:原來經過昨日這『白花蛇舌草』的催功和一整夜的休息**控真氣的能力竟然直著向上翻了一番在我舞動拳法的間隙裡我卻也能像老把頭一般隨時隨地動真氣隨意進攻了。

    我越練越高興越練越興奮不知不覺中那彎新月攜著漫天星斗漸漸淡出天去一輪紅日自東方浮了出來。不大一會兒老把頭也來到後院他一見我練得如此入神自是樂得合不攏嘴高興之餘又幫我指點了好幾招。在這裡我不得不說:我之前承了太多虎神的真氣導致內息異常充足唯一欠缺的就是將這內力之合理使用的方法是昨日老把頭借毒催功用急流動的真氣打通我的三焦俞穴使後最後的一個弱點也被輕易克服自此之後我學武的步伐愈地快隨著老把頭四個孫女分別給我解穴七天之後我渾身的內力已經恢復到虎神生前的七成就連虎咆拳的四式三十二招也全都爛熟於心了。

    到了第八日的清晨我草草吃過早飯便收拾好行李與老把頭和四位美妻一同去了房對面的山口處。老把頭自顧捏著我脹大的肌肉同我說道:「孫婿你現在的內力幾乎達到了你爹生前的七成了看來你的確是天賦異稟是一塊練武的好料」

    我聽了笑答道:「這還不是爺爺和……和您這四個孫女的功勞麼?」說到此處我臉唰一下便紅到了耳根。

    老把頭孫良聽罷倒是一頓仰天大笑他又答:「其實這四位雖然口口聲聲叫我爺爺可是她們並不是老夫的親孫女你想啊老夫終生未娶連個兒子都沒生得哪裡又有什麼孫女兒來?他們乃是你爹在二十年前特意預備出來給你解穴的你倒看……」

    此言說罷老把頭伸手沖四個姑娘一點只見他手起手落在幾道祥光之下四位姑娘竟化做了四棵長短粗細各不相同的小山參。老把頭又輕拂了一下四棵山神盡落於他的掌心之中。我低頭一看果然從左向右排布著四根野參其中最左邊的年頭最多體形稍有肥碩脹大是為大姐;其右邊的莖體直順蘆艼最為俊俏是為二姐;第三根人參形體細長皮質鮮嫩為錦皮參是為三姐;最後一棵嬌小滑潤是為老四。

    老把頭一捋銀髯將四棵人參盡數交給我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老夫相信這二十年又是不鹹山的一個輪迴至於輪迴的結果卻只有你能夠改變了。你且好好地將這四棵小參收起沿著東邊林子的薄霧而去不到一個時辰的路程便是那參場了」

    我聞聽大駭:「這裡離參場只有區區不到一個時辰的路程麼?那為何這些日的五更天裡只聽見參場內的喊殺聲不斷而參王卻沒有率兵來襲呢?」

    老把頭苦笑一聲:「你還記不記得老夫從前說過的你爹在二十年前是怎麼給你傳輸法力而不被參王現的?那是他佈置的一個法界而八天之前老夫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用內力結了一個相同的法界只要咱們不出法界的範圍參王他們是萬萬不能窺到吾等的氣息的」說到此處老把頭氣息漸微腹中一脹嘴角竟然溢出一股稠血出來。我急忙把囊中的人參掏出將老把頭放倒在地上把參嚼碎了去餵老把頭(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但見老把頭非但不張口相接臉上反而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之情低吟道:「虎神爺小仙已然將您交付給俺的囑托達成了小仙現在……現在卻要追隨您老人家而……而去了」此話說完再見老把頭的身體漸漸變淡不消片刻連同身後的一片院落在內這所有的法界都隨著他化為一股真氣直衝雲霄而去了。待我再凝神觀察身後卻只剩下一片蒼涼的山窪野地。

    我一見此景眼圈不覺濕潤身上的擔子彷彿沉重了許多沉默許久之後我終於按捺不住收起行李便昂闊步向東行去。由於老把頭的法界已然失效此地又甚是接近參場故而身旁左右不住有小怪出沒。我或是繞道行之或是用自己矯健的身法避開或者乾脆用內息調整法力拿小怪試驗。打殺了許久之後我雙腳終於邁進了那個朝思暮想的參場之內。

    抬眼望去那參場可真如洪屠戶所言先是一個極大的陡坡陡坡之上全都是人腰般粗細的紅松林木。在那些林木之間隱隱可以看得見有許多隱隱外露的棒槌蘆頭看其品相全有六七品葉大小。正在觀看之時北面突然又響起幾日前的喊殺之聲我連忙運動內息縱步向前只見幾道密林之後身前竟兀自立著一個窄窄的山谷在山谷之外正是四爺攜著一眾兵丁在外面喊殺抵抗著。我連忙奔至前去與四爺搭話四爺一見我來急忙吩咐副將替他指揮把守他與我又回到了壟子之中。

    爺倆長話短說將分別的經歷簡短介紹了一遍。四爺見我胳臂粗壯真氣不住環盈自是十分欣慰便與我說道:「老把頭此前已經把經過都和我說了為了阻止參王他們出山去尋盤龍嶺我們特在參場隘口駐紮堵截。這幾天你在恢復功力的時候這隘口之前又生了幾場驚天大戰雖然傷亡慘重但我們起碼是沒讓他們的一兵一卒出了這隘口」

    我又問:「那靜虛道長和洪胡二位叔叔可曾來到?」

    四爺面色陰沉點頭應道:「來了!還多虧靜虛道長的玉虛五行法陣我們這些人才能頂住參王的幾次攻擊否則隊伍早就潰散了不過……」

    「不過怎地?」

    「不過連同靜虛道長在內洪胡二位弟兄全都沒有扛住參王的攻勢雖然隘口尚存可三位兄弟卻全都不幸就義」說到此處四爺不禁老淚縱橫竟伏在案上痛哭起來。

    「什麼?」聞聽此言我大叫一聲自覺得渾身真氣急流動戾氣險些就要把身體撐爆了似地。這時外面的形勢生了急劇的變化由於沒有了四爺指揮山谷的隘口已然經不起太多的襲擊被參王一個衝鋒衝垮。瞬時之間隘口之外湧出了漫天遍地的參兵鴉將甚至連天空都被烏鴉遮得黑壓壓一片。四爺一見大呼一聲『不好』也是驚得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強壓著怒火昂闊步出了壟子只見天空飛翔著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地面之上也站著一名相貌俊美的白衣少年。在他倆之後的是無邊無際的參兵蟹將再看方才四爺留守的副將和幾十名軍兵已然是橫屍覆野滿眼都是一副讓人不忍觀看的慘象。

    「哈哈哈哈哈……」天空的紅色身影狂笑了幾聲:「少年咱們又見面了。上一次本王還不知你就是虎神家的崽子否則本王說什麼也不會讓你活到現在現今你們就剩下兩個人了面對我們的十萬大軍難道你還覺得自己有什麼勝算不成麼?」

    「哼」我不屑地在鼻中輕哼一聲回道:「倘若去年我就知道你是殺害我父王的兇手我也必定不能輕描淡寫地饒過你你且偷偷活了一年倒還要謝謝爺爺的寬厚仁慈才是」

    「小子你休得猖狂」天空中那紅衣男子說完突然飛昇得極高像一枚蓄勢待的利箭一般對準了我。一見他此般姿勢我陡然想起去年放山抬參時慘死在他手下的小寶兒心中不禁更加忿忿便擎出雙掌運功力打算與他來一個硬碰硬。紅衣男子臉上見我不肯躲閃臉上透著十二分的不屑一聳身子就真從空中傾瀉而下他的十指尖銳鋒利所對著的正是我的丹田小腹。

    就在紅衣男子啟動的一霎那間我屏息凝氣自三焦俞穴向外屢屢釋放內力這真氣自全身經脈而出全數彙集於掌心之上就在他將要碰我還未碰到之時我縱身一躍使了一招虎咆拳中的經典招式『猛虎上山』身子剛好貼著他的紅衣錯位避過。這一招防守很是漂亮而我手下卻沒閒著反手一勾正拽住鴉王的腳脖子。

    佔了這樣的便宜我哪能輕易罷休?慌亂之中我也忘了運氣功將這妖孽一擊斃命只顧解氣抬起胳膊拚命掄起鴉王衝著天空中的鴉群就拋了出去。鴉王此時身體已然失去平衡縱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撞向徒子徒孫也只能幹受著這一切均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天上的群鴉還未及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已被砸落掉一大片下來。

    鴉王經過群鴉撞擊緩衝之後身子終於折了幾個跟頭踉踉蹌蹌地停在半空之中。我出師告捷不禁有些得意便有些不屑地嘲笑鴉王道:「還說自己是什麼不鹹山的鴉王我看倒是廢鳥一隻罷了」各妖眾一見我口出不遜均自是一副忿忿的表情不過它們方才親見我一招之內便擒住了鴉王也自是不敢輕易過來受死。我借勢上前幾步竟把許多小妖逼得面露懼色腳下偷偷抹油向四處如鳥獸散了。

    就在鴉王陣腳大亂的一霎那一直在底下微笑看著熱鬧的白衣少年卻開始行動了。只見他雙臂合十交叉做了一個十字的形狀他兩眼緊閉面色低沉身後突然狂風大作再看向四處逃逸的小妖:有的噗通栽倒有的口吐綠液有的被飛來的枝條直刺入心哇哇怪叫各種慘狀一時間在鴉王的陣營當中鋪散開來許多要逃的小妖一見此相立刻乖乖退回原位重新拿起刀槍棍棒佯裝待命。

    白衣少年朝天空望了一望低沉地揶揄了鴉王一句道:「平時我叫你從嚴治軍你就不聽怎麼樣?現在吃到樹倒猢猻散的苦頭了吧方纔若不是本王幫你清理門戶恐怕你這不鹹山的鴉王就要顏面盡失了」紅衣男子聽罷身子氣得顫抖回了一句:「參王你休要掌他人的銳氣滅了自己的威風。方才本王只是太過輕敵才碰巧被他鑽了空子你且在那裡好好看著看本王是如何折磨這小虎崽子的」

    鴉王話音剛落身形再度斜著紮了過來不過此次他明顯加強了戒備再也不敢用上一個招式會我。由於他剛剛蒙受了被擒之辱現在心情正急躁著怒火攻心之下他腦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馬上將我擊斃好在眾手下面前風風光光地耀武揚威一番。我深諳其中的深淺自是以閃躲為主避其銳氣為先。鴉王倒也真急了眼爪爪掛風拳拳腳腳均向我的要害部位攻擊。我躲了一會兒雖然沒有受到致命攻擊臉上身上卻被他抓傷了幾處。經過這一番插招換勢之後我的心中稍稍對他的功法有了譜:他的招式雖然快巧妙但欠缺內力支持每招每式看似全做到了卻都是強弩之末沒有什麼威力。鬥了一會兒之後我躲得有些厭煩了便開始轉守為攻以二成左右的內力頻頻向他出招試探。鴉王正在氣頭兒上也顧不得內力不內力的便與我對招兩人來來往往便在壟子前面戰了起來。

    漸漸地鴉王的招式開始重複我越打心裡越有底氣漸漸就開始用眼角的餘光窺探身旁穿白衣的少年:只見他面若秋水眸如深潭神情當中不夾帶任何的悲歡喜惡但是我卻可以感受得到在他身上所攜的那股臨危不亂霸氣:那是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一副他人無法模仿的、優雅而又銳利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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