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祭 卷 第二章 初動
    古老的擺鐘在滴答滴答地走動著,整個屋子靜悄悄的,似乎就像沒有人一般,只有兩個沉迷在自己世界的人相對而坐。

    「嗯?」還拿著這個難得一見的寶貝觀賞著的莊天宇突然發出了一聲驚疑,又用放大鏡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兩條玉蛇,皺著眉頭喃喃地說道:「為什麼會這樣呢?」

    「怎麼了?」嚴新慈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煩躁,轉過頭對著他問到。

    「你看,嚴老,」把玉杖和放大鏡遞給了嚴新慈,莊天宇指著那兩條蛇頭奇怪地說道:「一般玉器都代表著祥瑞之意,其上的各種珍禽異獸也代表著吉祥如意和守護等等的意思。可你仔細看看這兩條蛇,表情卻是異常的痛苦,似乎正在忍受什麼巨大的折磨一般,這太讓人費解了。」

    一邊傾聽著他的講述,嚴新慈一邊按照其指引仔細觀察起來。結果果然如他所說,在高倍放大鏡下,可以清楚的看見兩條蛇都是雙目圓睜,狂吐長信,吱牙裂齒的兇惡模樣讓人心裡一陣莫名的心涼。

    「咦?這是什麼?」正對著光觀看的嚴新慈突然指著那散發出淡淡綠光的玉杖,又指了指那映照在光潔牆壁上的陰影,驚訝地說道。

    「這……這是……」望著牆壁上那長條形陰影裡面不斷蠕動著的一條淡淡光影,莊天宇一下搶過了他手中的玉杖,對著檯燈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在流動……」因為溫玉質地的關係,燈光經過玉杖的過濾更加的明亮,他揉了揉被光線刺得有點發痛的眼睛,不敢肯定似地說道。

    「用這個看看。」不知什麼時候,嚴新慈從一邊搬過來了一架家用電子顯微鏡放在了桌子上,對著莊天宇說道。

    「好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古物的他也被勾起了興趣,完全忘記了到這裡來的目的,略帶興奮地把玉杖交給了嚴新慈操作了起來。

    沒過多久,電腦便把玉杖的數十萬倍放大圖給顯現了出來。正處在電腦前等著結果的兩人看著屏幕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東西,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面面相覷地望了望,兩人都沒有發出聲來,只是呆呆地看著那畫面,一動也不動。

    牆壁上那老式的鐘錶仍然在滴答滴答地一格一格一成不變地走著,整個書房裡卻流動著一股詭異地氣息。微微喘著粗氣的兩人最後再次核對了一下電腦上的圖片,兩雙眼睛裡都充滿了不信與驚奇。

    莊天宇一屁股坐在了旁邊柔軟的沙發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可思議地說道:「不可能吧,嚴老,我們不是看錯了吧。」

    「我也不敢相信。」搞了生物學這麼多年,他也是頭一次碰到如此奇特的事件,嚴新慈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

    在電腦屏幕上,赫然流動著一排規律的細胞。這些細胞不斷的和周圍的玉質溶液進行著物質交流,甚至可以看見細胞裡面有點變形的線粒體、細胞核等等的運動,換而言之,這些存在於這塊玉杖中的細胞有極大的可能還存在著活性!

    「這是個偉大的發現,是人類的奇跡呀。」嚴新慈喃喃自語地說道,腦子也不相信似得左右搖擺著。這個玉杖的年代至少也有上千年的歷史,那形成它的原石就更不用說了,包含在其中的這些奇特的細胞的年代那更是要順移往前推了。化石,已經是自然界給予人類認識歷史的巨大恩賜了,如果這些細胞能夠妥善的運用,那真實再現遠古甚至更遠時代的歷史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嗯?嚴老,你去哪裡?」看見嚴新慈拿起顯微鏡上的玉杖就往門外走去,莊天宇奇怪地跟在他後面走了幾步問到,隨手還不忘把自己帶來的那一袋古玩捎帶著。

    「去實驗室。」嚴新慈頭也不回地答到。

    現在他心中早就被興奮、緊張等等情緒所支配著,如果能夠分析出這裡面細胞所屬的年代,那就算不會流芳百世也能名震一方了。能夠在生物學的里程上留下一個腳印,可是他畢生追求的目標,現在這個機會就放在了眼前,他怎麼能夠放棄呢?

    「小霜,你能夠送我到研究室一下嗎?」望著窗外那月已當空的濃濃黑夜,為了安全起見,嚴新慈對著正在客廳裡和老伴一起看著電視的凌霜說道。

    「這麼晚了還去工作呀?你啊,可要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嘛。」知道丈夫就是這個脾氣,只要心血一來就會什麼都不顧得鑽到研究中去,何家馨走了過來理了理他那顯得有點凌亂的衣服吩咐道。

    「呵呵當然明白老伴的嘮叨也是為了自己著想,點著頭笑了笑回答道。

    看著眼前這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的溫馨場景,凌霜眼中閃過一絲苦悶的神色。轉而仔細打量了一下嚴新慈手中抱著的那個一米來長的錦盒,不由地皺了皺眉,卻一下望見了跟在嚴新慈後面正對著她做了個鬼臉的莊天宇,心裡沒來由的一惱,抓起一邊的小提包便向大門外走了出去。

    「對了老婆,今晚可能會晚點回來,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們了。」走到門口的嚴新慈一下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著客廳裡的何家馨喊到。

    「你為什麼上來?」繫好了安全帶,看著恬著一張臉跟上車來的莊天宇,凌霜略帶惱怒地看著車內的反光鏡說道。

    「呵呵,也許我也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多我一個車子應該也能發動吧。」莊天宇就彷彿沒有看見凌霜那快要噬人的眼神一般,還老神自在地對著同樣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嚴新慈解釋到。

    想到這個青年對於古玩的熟知,嚴新慈也沒有再說什麼。既然當事人都沒有出聲,凌霜也不好說什麼。貝齒微微一咬,白了一眼鏡子裡面遞給了她一個勝利眼神的莊天宇,猛地踩下了油門。看著他因為冷不及防的那個狼狽樣子,凌霜的心裡這才好過了一點,漸漸把車速放慢了下來,她可不想嚴新慈因為這樣突犯什麼心臟病之類的。

    「和我玩在心裡微微嬌哼了一聲,不無驕傲地說道,卻絲毫沒有發現此時的自己哪還有平時的那種冷漠與平靜,就彷彿一個愛撒嬌的小女孩一般,為了一點點的小事而心情起伏不定的,根本不像她一貫的作風……

    「小心一點!」隔著厚厚的一層玻璃,莊天宇看著穿著消毒過後的專用衣服在裡面忙碌著的兩人喊到,即使知道他們根本聽不見,可還是忍不住捏了一把的汗。

    這是天麟製藥第一研究大樓裡嚴新慈專署的研究室。在寬敞明亮的實驗室裡,規則地擺放著各種莊天宇見都沒有見過的許多儀器,紅燈、綠燈、藍燈等等忽閃忽閃的,各自代表的數據讓他一見就整個腦袋都大了似的。這時裡面的兩人,正在一台電腦前面操作著,而那個玉質長杖則被靜靜地放在前面的一個金屬托盤上面,用一些閃亮的金屬條固定著。

    在托盤的正上面,是一個機器的橫臂。端頭鑲嵌著一個像鑽子一般的針頭大小的長針。此時正在電腦前兩人的控制下左右上下微微移動著,似乎正在找一個最準確的下鑽位置。

    在車上的時候嚴新慈便把兩人的發現告訴了凌霜,從剛開始的嗤之以鼻到後來眼見為實的驚訝,她也義無返顧地加入了進來,看來好奇也是科學家共同的一個性格。不過因為莊天宇並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所以當然的被兩人攔在的實驗室的外面,充當一個臨時的保衛,讓他自己哀歎不已。

    透過潔淨的玻璃,看著那針管筆直地一下插入了玉杖的裡面,似乎連他都能感覺到那金屬和玉器相碰撞產生的撕裂聲。耳邊莫名響起一聲奇怪的吼叫,似乎是一種什麼動物的聲音,可是左右看看並沒有什麼東西,他也只搖了搖頭,全當是自己的錯覺,又聚精會神地看著研究室裡面的動靜來。

    「好了,小霜,準備接下來的實驗吧。」看著電腦顯示玉杖裡面的細胞連帶著那些液體已經被抽到了針筒裡面,嚴新慈對著旁邊的凌霜吩咐到。

    「好的。」一臉沉靜的她在工作時永遠是那麼的一絲不苟,不然也不會被同伴們戲稱為「霜美人」,可謂是名副其實了。

    凌霜把封閉試管裡面的細胞液體取了出來,從那透明的玻璃器皿裡僅僅可以看見一層淡淡的痕跡,這些細胞就彷彿全是水構成的一般,幾近透明。她從旁邊拿過一個剛才就準備好的針管,對著試管木塞按了下去,在細胞液液體注射進了一種淡綠色的試劑。等到顏色全部擴散到整個液體後,凌霜把它放進了一個長方體狀的小金屬箱子裡面。在連接著無數導線的箱子那頭,嚴新慈已經等候多時了。

    「老天保佑。」嚴新慈在心裡默默念叨了一句,顫抖著按下了鼠標,那個乘放著細胞的箱子裡便傳出了一陣微不可聞的轟鳴聲。

    兩人在靜靜地站在電腦的前面,等待著對T生物螢光技術的分析。T是活細胞最基本的能量來源。在有氧條件下,T可以被螢光素/螢光素酶系統催化轉變為D,同時螢光素被氧化為加氧螢光素,並釋放出螢光。測定所產生的螢光強度,即可獲得T的含量。而T的含量又與活細胞數成正相關關係。細胞死亡後由於細胞內有T酶的存在,T迅速被水解。因此測定內源性T的含量可以反映活細胞的數量。他們正是利用次項技術來測量一下這個玉質裡面所含細胞的存活情況。

    「這不可能!」看著電腦上詳細的檢測結果,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驚訝起來了。

    根據電腦的分析,這些細胞的存活率竟然達到了90%以上!換而言之,這些細胞完全就是真正的歷史活標本!這絕對是一個跨世紀的發現!

    「冷靜,冷靜!」嚴新慈不斷地在自己腦子裡重複著,期望能夠平復那就快狂熱沸騰的鮮血,以讓自己能夠更好地分析現在所面臨的情況。

    如果把這些東西披露出去,毫無疑問的,他們絕對會成為整個生物學界的焦點,而這些標本也肯定會被各種機構以不同的借口轉移出去,那時在他手裡到底還能剩餘多少的細胞,誰也說不準。思考再三,他在心理做了一決定,一定要先一步研究這些細胞,等做出了更大的成績後,再對外宣佈。

    「嚴老,怎麼樣?」莊天宇對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實驗其實也不太清楚,看著兩人拿著玉杖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問到。

    「對不起,我想你沒有權利來過問這些吧。」凌霜看著他那嬉皮笑臉的表情心裡就沒來由的一陣惱怒,沒好氣地說道。

    「呵呵,我只是關心一下嘛,用不著這麼對我吧?來我幫你拿著。」莊天宇一臉無辜的說道,一雙手對著凌霜懷中的玉杖就摸了過去。

    「不用了。」凌霜一下閃過了他的手,滿懷戒心地望了他一眼,表情冷漠地說道,接著頭也不回的就插身走了過去。

    「呵呵,小莊,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的,不要放在心上。」也許是今天太高興了,嚴新慈對這個給他帶來驚喜的小伙子格外的友善,接著又似若無意地說道:「你也知道財不露白,今天的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後你有什麼好東西就直接帶到我家裡來吧,我都包了。」

    「啊,好的好的,那就謝謝嚴老了。」最懂得察言觀色的他怎麼不會明白嚴新慈言語中的意思?會心地笑了笑說道,把手中裝著剛才藉著靠近凌霜的機會得到的一點那玉質的小瓶往袖子裡面挪了挪,若無其事地跟著兩人身後走出了實驗室。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些遺留在試管裡面的細胞慢慢揮發著,一股黑色的霧氣從其中裊裊升起,消失在空曠的夜幕之中。而此時,在距次千里之外的河南靈寶某一陵墓旁,卻出現了一個身著青衣的人影。這青衣人望了望漆黑的夜空,瞬間遍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片枯葉飄蕩在空中。

    月亮依舊在夜空中揮灑著它的光芒,夜色似乎又更濃了一些。點點繁星星猶如大海中的波浪在漆黑的空中起伏著,在這遼遠空寂的夜空中,到底還隱藏著多少人們未知的秘密,也許,誰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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