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道 第十七集 修真竊賊 第二章 天龍八音
    深夜天空如同被人刷上一層厚厚的墨水,整個漆黑一片,連一顆小小的星星都看不到。

    南邊的半空中剛剛露出一個月牙兒,馬上就被一股突來的烏雲罩住。

    北漠派四處,除了蟋蟀“知知、知知”不停的叫喊著以外,沒有別的一點聲音。

    今夜,北漠派安靜得透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氛。那對掛在門頂上的紅燈籠,散發出一股微微的紅光,把門外照得朦朦的。燈籠被風一吹,發出格格的響聲,那是除了蟋蟀以外的唯一聲音。

    三條如幽靈般的人影從天而降,身影快得如狂風掃落葉般,眨眼工夫,人就站在北漠派的大院中間。

    三人目光似電的環掃四處。本來漆黑一片的大院,隨之亮起一片白晝的光芒,把整個大院照得大白。

    燈光一亮,才看清楚大院的景象,原來大院的走廊四處,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天一門與北漠派的弟子。在正東面,虛如真人與陳東道等兩門派的重要人物正站在一起,凝視著來人。

    只見來人狂傲大笑一陣,隨後才道:“很好,很好。今晚都到齊了,省得我一個個找。”

    輕視的目光從兩個門派的重要人物身上掠過,完全不把眾人看在眼裡。這些人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只隨手可以捻死的螞蟻般。

    “看來外界傳言不錯,這南邪陰王果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狂傲自大的家伙。”眾人心裡暗想。

    但是,所有人也為南邪陰王的氣魄所震撼。

    他們沒有想到,南邪陰王膽子如此大,既然敢帶著兩個人就來挑戰。不但如此,來到之後,看到天一門的人在此,也沒有絲毫的懼色,反而現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慨。難道他真的認為憑他們三個人,可以掃平兩派嗎?

    一陣清風吹過,南邪陰王身上所穿的那件黑色寬袍飄了起來,那一直被黑袍包住的臉,此時才微微的露出半邊臉。

    眾人看到南邪陰王的臉後,都不由震了一下。

    “這是人的臉嗎?”

    只見他的臉上,如同塗上一層金粉般,一片金黃色,在燈光的反射下,散發出一股微微的光芒。

    但最為可怕的,還是他那對眸子,瞳孔中透著一股詭異的綠芒,彷佛來自原始森林中的野獸般,根本尋找不出有絲毫人類的特徵。

    一些修為低淺的弟子,目光觸到他的那對眸子,心馬上就莫名的狂跳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挪了挪。

    虛如真人與陳東道兩人,看到南邪陰王的真面目後,對望了一下,從對方的眼神中就猜測出,對方也與自己一樣,想不出這南邪陰王到底是修煉什麼樣的魔功,變成這個樣子的。

    “哈哈哈……”

    南邪陰王突然間昂首狂笑起來。

    開始時,大家沒有什麼感覺,但沒過多久,大家就發現到不對勁了,那笑聲如同利箭般,射向眾人的心。

    一些低修為的弟子,受不了那份裂心的絞痛,開始狂叫起來。身體無法自主的狂舞著,隨著笑聲越來越響,加入狂舞的人也越來越多,沒有一會兒工夫,就有六七成的人加入這個行列。

    人不停的扭動身體、不停的呻吟,整個大院瞬間彷佛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

    一些修為較深的人,馬上盤坐運功抵抗笑聲。

    陳東道向前走步,深深的吸了口氣,“叱”的大喊一聲,整座大院都隨之震了一下。聲音一下子把笑聲掩蓋了過去,笑聲隨之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感覺心頭一松,那份絞痛一下子消失而去。

    南邪陰王有些驚訝的望了望陳東道,嘿嘿道:“果然不愧為天一門的門主,有兩下子。”問道:“剛才那一聲,想必就是天一門的三清鳴吧?”

    陳東道沒有回答他的話,責問道:“南邪陰王,虧你還是一宗之主,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你不覺得羞恥嗎?”

    “羞恥!”南邪陰王哈哈一笑,道:“我剛才只是跟你們玩一下而已,試試你們到底有何能耐。”

    說著,鄙視的掃了眾人一眼,道:“如今看來,你們所謂的正道也不怎麼樣。我只是用了一下雕蟲小技,你們就成了這個樣子。”說著,又可憐的搖了搖頭。

    “你這個卑鄙小人,暗算我們,還有臉說這種話!”

    北漠派掌門的第二大弟子,也就是帥蓮蓮的師弟齊存天,氣憤的站出來,指著南邪陰王罵著。

    南邪陰王臉一沉,臉上泛起一片金光。雙眉一展,形成倒八字開,如同怒目金剛的望向齊存天。

    只聽見南邪陰王格格一笑,大喝一聲:“去死吧!”

    “吧”字還沒有出口,一股排山倒海的靈力,就從他的身上向著對面的齊存天湧去。

    當齊存天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晚了。揮起手想用自身的力量去阻擋,可是他的修為與南邪陰王相比,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裡呀!

    他那點靈力如螳臂擋車,一下子被吞噬下去。

    齊存天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撞向走廊的欄桿。砰的一聲,把欄桿撞得四分五裂。吐出一口鮮血後,馬上就昏死過去。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去救他。

    此刻,大家才真正的見識到魔門中人行事手段,那根本就是喜怒無常,做事一點都不按常規。

    要知在正道,不論雙方是結了多大的怨,以南邪陰王這種身分的人,根本不會向一個後輩下手。

    周客一個掠身,迅速的躍到齊存天的身旁,馬上封住他的幾個要穴,使他的靈力不會外洩,然後吩咐一個弟子把他帶回房休息。

    一道銀光如閃電在天空劃了一下,向著南邪陰王鞭去。南邪陰王像是早就知道會有此舉般,只見他沒有多大的移動,只是輕輕的挪了一下,恰好的避開銀光。

    銀光掃不到南邪陰王,如實的鞭打在地下,“唆”的一聲,水泥地猶如被人拿著電刀鋸開般,現出一條整整齊齊的裂縫。

    南邪陰王哈哈一笑,“閃電鞭果然名不虛傳!”

    說著,又可惜的搖了搖頭,續道:“你這鞭子對付別人還可以,但想要用來對付我,還差得遠。”

    周客冷哼一聲,道:“今晚我就要用它來要你的命!”說著,手中的閃電鞭閃耀出一串炫目的銀光。

    南邪陰王道:“可惜你還沒有資格。”說著喊道:“青月護法。”

    青月馬上拱手道:“屬下在。”

    南邪陰王道:“他想玩,你就陪他玩玩吧。”

    “屬下遵命。”

    青月說著,從身上拿出他的成名法寶——冷電月牙,向著周客道:“你還沒有資格與我們宗主交手,讓我來陪你玩玩吧!”

    兩人的一說一答,把周客氣得頭頂冒煙,指著青月,說出一個“你”字後,就氣得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一對眼睛如同要噴出火花般,死盯著青月,手中的閃電鞭一閃一閃的。

    一旁的虛如真人不由為他擔憂起來,要知道斗法,最為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而現在周客正是這種情況,他焦急提醒道:“師弟,不要中了他們的計。”

    虛如真人的話,如一盆冷水從周客的頭頂上淋下般。他內心一震,整個人馬上清醒過來,氣躁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

    “師兄,你放心。”說著,雙眼冷漠的望著對面的青月。

    虛如真人看到他的表情後,知道剛才那番話已經起了作用,欣慰的點點頭。

    本想利用剛才的那一番話激怒周客,讓他失去理智,好從中取勝,但沒有想到周客會這麼快的恢復過來,青月不敢大意的把冷電月牙橫在胸前,以防周客的隨時攻擊。

    不要看他嘴上說得輕松,但實際上他可一點都不敢馬虎。來這之前,他們已經把北漠派的每一個重要人物都調查清楚。

    周客的實力他是清楚得很,與自己相比差不了多少。不論是誰想取勝,沒有一兩千招絕對不行。

    所以,他才想用激怒周客的辦法來取勝,可是由於這個辦法被虛如真人看破,現在只有用實力相拼。

    冷電月牙在他的靈力推動下,散發出一股柔和的白光,讓人看去,彷佛就是一個月缺的明月般。

    兩人各自的盯著對方,腳步不停的移動著,漸漸的,兩人圍著對方走了一個大圈。當他們又再次的走回原來的位置時,周客發動了攻擊。

    只見他一個箭步,手中的閃電鞭無情的向著青月的頭掃了過去。以閃電鞭的力量與速度,只要被沾上了,就算青月這個腦袋是鐵做的,也絕對會成為兩半。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閃電鞭,青月不退反進,橫在胸口的冷電月牙往前一拋,雙手一揮一合,捻成了一個天月訣,口中同時喝道:“魔月爭輝!”聲音一落,冷電月牙一下子閃耀出一片炫目的白光。

    緊接著,所有的白光疾速的匯聚在一起,眨眼間就形成了一個盤子大的圓月。圓月流星般,向著揮來的閃電鞭迎了上去。

    周客大喝一聲,整個人躍了起來,閃電鞭隨著這一喝,一下子膨脹起來,增大了五倍不止,形態也從原來的鞭形,轉變成為棍子形態,如同一把大箭般的射向圓月。

    “魔月虛幻!”

    就在圓月差不多要撞上閃電鞭時,只見青月手印一變,圓月一下子幻成了五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朝著周客的閃電鞭與人撞了過去。

    “呼!呼!”

    閃電鞭一下子掃中兩個圓月,但圓月都隨之消失。這時,其中三輪圓月,以三角形的形式,朝著周客的身體撞過來。

    面對如此,周客再也顧不得要傷對方,馬上轉攻為守,手中的閃電鞭一揮,一而變三,向著圓月迎上去。

    “砰!”

    旁邊幾棵雙人難以合抱的杉樹,一下子被他們產生出來的狂風連根的拔了起來。強大的風勢,一下子把樹枝扭斷成無數枝,樹枝夾著狂風、落葉萬箭齊發般的,朝著四周激射而去。

    周圍的人不得不做出反應,修為高深者運起自身的靈力,把樹枝擋於五尺之外,而修為低淺之人,馬上尋找一個地方避了起來。

    青月與周客兩人同時的退了三步後,才勉強的站穩。兩個人的臉色同樣的慘白,一顆顆如珠般的汗水,不停的從兩人的額頭流出,目光遲滯,跟開始時的那種凌厲有神的形態,猶如天淵之別。

    兩人雖然在這一次的硬拼中,受了極大的內傷,但他們還是充滿堅強的戰斗力,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對方,雙方都被對方出乎意料的修為所震撼住。

    這時,南邪陰王手輕輕的舉起。

    眾人以為他要出手,迅速的做出迎戰的准備,但馬上他們就發現錯了。

    只見南邪陰王手掌虛空的一握,像是天地之間萬物一下子被他那五個手指所掌握住般,那如怪獸咆嘶著的狂風一下子停住,時間在這一刻像是停止般。

    “這是什麼魔法?竟然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

    每一個人都驚駭的望著南邪陰王,都被他剛才那一下所震撼住。

    “怪不得他領著兩個人就敢來挑戰我們,看來他確實有夠狂的本錢。”

    陳東道與虛如真人相對一眼,內心暗想著。

    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單單憑著這一手,他們兩個人加起來,也不可能是南邪陰王的對手。

    “看來今晚是凶多吉少。”

    青月走近南邪陰王,拱手道:“宗主,屬下無能,無法完成宗主給的任務,請宗主治罪。”說著,把雙手舉得高高的。

    南邪陰王道:“不關你的事情。你先到一旁把傷療好再說。”

    說著,那綠芒芒的目光,似電般的掃射向眾人,道:“沒有想到你們還有如此能手。這樣吧,念你們修到這個程度也不是易事,只要你們從此歸順我們四魔門,今晚的事情我就算了。”

    “簡直是在癡人說夢!”陳東道冷冷的道:“要我們歸順你們,別再作夢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那就別怪我不客氣,現在我就送你們上西天!”南邪陰王說著,他那件黑袍整個鼓了起來,發絲四處飄動,整個人如同中了邪般。

    只聽見他大喊一聲,一個全身金黃如盤子般大小、散發著無數金光的東西,從他的天門頂飛了出來。

    盤子不停的在他頭頂盤轉著,把四處照得一片金黃。最為奇特的是,盤子上面繪刻著八個神態各異的小人,每人手裡拿著一個樂器,琵琶、笛、簫、琴、鼓……

    “天冥羅!”陳東道失聲喊道。

    眾人雖然不知這天冥羅是什麼法寶,但從陳東道大驚失色的樣子,就意識到這天冥羅是一件非凡的東西。

    要知天一門是一個以煉器為主的門派,在法寶方面,他們肯定見識得比別的門派廣。而能讓陳東道驚駭成這個樣子的法寶,那更是不得了。

    虛如真人低聲問道:“這天冥羅是什麼法寶?”

    陳東道喪氣道:“是上古魔界遺留在人界的一件魔器。是傳說中魔界第一煉器高手詭工大師的傑作之品。一直以來,我以為這些上古魔器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魔門中人的手上。”

    說著,昂首對天叫道:“難道天真的要毀我正道嗎?”

    “這天冥羅到底是怎麼個厲害法?”

    陳東道解釋道:“其實這件魔器的來歷,我也是在本門的一位前輩所著的手抄本中得知的。”

    說著,指著天冥羅,道:“你看到那八個小人沒有?”

    虛如真人點點頭。

    “這八個小人名為天龍八魔,而他們的樂器叫作天龍八音。按著手抄本記載,這天龍八音厲害無比,每一音都是根據人類的缺點而設,他們能挑起人的七情六欲,讓人不知不覺之中陷入其中,而無法自拔。”

    陳東道歎道:“我現在終於明白,南邪陰王的臉與眼睛為什麼會那個樣子了,原來他是修煉了天冥羅。

    “修煉天冥羅有三個階段,分別為人、地、天三個境界。第一境界面上會出現黃色;第二境界就會出現金黃色;而到了最高境界的天境時,臉就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虛如真人道:“如此說來,南邪陰王已經修煉到第二境界的地界了。”

    陳東道點點頭。

    虛如真人問道:“那手抄本上,有沒有記載著什麼可以破解之法?”

    陳東道歎道:“除非能找到一件與其同級的法寶。可是現在,就算我們有一件與其同級的法寶,也沒有用。”

    南邪陰王狂笑一聲,道:“可惜一切太晚了!”說著,雙手對著天冥羅一張一合,口中不停的念動咒語。

    天冥羅從盤轉停頓下來,這時一個身穿五彩玄衣、長得清秀無比的女子,手抱著一支琵琶,從天冥羅中緩緩走出。

    女子虛空凌步,走到半空中,坐了下來。

    只見她那如春筍般的長長細指,輕輕的在琵琶弦中一彈,悠揚清脆的琵琶聲,一下子震到每一個人的心靈間。

    “大家快封住耳穴……”陳東道警戒道。

    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到一半,綿綿不斷的琵琶聲向著他轟來。為了自救,他不敢再說什麼,馬上運功抵擋起來。

    場內的弟子雖然聞到陳東道的警語,可惜一切已經太慢了,他們還來不及運功抵抗,心靈馬上就被琵琶音所控制。

    此刻那悠揚的琵琶音,逐漸把每一個人帶回到他們的童年時期。漸漸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再也不是剛才那位女子,而是成了他們童年時青梅竹馬的玩伴、年老的母親、青年時期的戀人……而一聲聲琵琶音,化作為一聲聲傾訴聲。

    親情、友情、愛情,瞬間回到每一個人的心裡,大院瞬間響起一片哽咽聲。

    哭著哭著,一些人的七孔流出鮮血,可是他們還是不管這些繼續的痛哭。

    看到這種情景,陳東道等人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照這種情況下去,再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場內的弟子八成以上,都會喪命在琵琶音中。

    可是他們偏偏不敢動一下,因為那琵琶音就如無孔不入的潮水般,拼命突破他們所布下的防線。

    最為可怕的是,雖然他們已經把耳穴封住,可是琵琶音還是一下的傳到他們心靈處,一聲聲像是從他們身上的毛孔鑽進去般。

    此刻,虛如真人等人才明白,為什麼陳東道一看到天冥羅會如此害怕。天冥羅的魔音,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

    就在他們差不多堅持不住時,一股清新的笛聲,悠悠的在廟宇的頂上響起,琵琶的魔音一下子被笛聲壓了下去。

    每一個人都覺得頭腦一松,從幻象中清醒過來。

    “到底是誰救了我們?”

    眾人想著,向著笛聲的源處望去,只見身穿一身白衣的龍如風,迎風飄蕩的站在屋頂上,手中拿著一把碧綠的笛子,那清新的笛聲,正是從他的笛子悠悠的傳出。

    看到壓住天龍一音的竟然是龍如風後,南邪陰王有些意外的震了一下。但隨之心中的怒火馬上就代替了這一切。

    只見他雙目如同要噴出火花般,盯著龍如風。

    “好樣的龍如風,每次在關鍵時刻,你都來跟我搗亂。今晚我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天龍八音的厲害!”

    說著,猙獰的狂笑一聲。

    他手向前一揮,坐在半空中的那個女子,突然消失而去。

    “變!”南邪陰王手捻法訣,大喝一聲。

    天冥羅閃耀出一陣強光,緊接著,天冥羅像是被兩只無形的手拉面般的拉開,瞬間形成一支巨大無比的六弦巨琴,橫在半空中。

    “天魔琴!”陳東道吸了一口冷氣,驚叫道。

    南邪陰王邪邪一笑,道:“你說得不錯,這就是天冥羅絕技天魔琴。現在我就讓你們嘗嘗天魔琴的毀魂滅魄。”

    說著,虛空的輕輕一扣,只見天魔琴的第三條弦,像是被一只無形手扣了下般,發出重重的一聲。

    “咚!”

    音符向著四面八方揮灑過去,所有人的心突然間都感覺一痛,像是被人用刀割成兩半般。

    有一大半的人,承受不了琴音的壓力,鮮血從七孔中流出。

    琴音如一把巨錘,對准龍如風的心敲了下去。琴音來得太突然了,讓人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

    龍如風手抖了一下,差點就把碧雲笛拋了出去。還好他迅速的收回心神,用靈氣把那入侵體內、一直回盪的琴音逼出體外。

    南邪陰王仰首高聲喊道:“龍如風,我這招毀魂滅魄怎麼樣?給點評價。”說著,興奮的狂笑起來。

    龍如風淡然道:“還可以。”

    頓了一下,續道:“我最近悟了一首曲子,你也給我評價一下。”說著,再次的把碧雲笛放在唇邊。

    悠悠的笛聲,開始很柔,如同一個溫柔的姑娘,在泉邊輕松的梳著長長的發絲;又像是一個花季之齡的女子,向著情郎訴說自己的心事。

    笛聲很柔,很柔,如同催眠曲,讓人不由自主的沉睡下去,夢憶年輕時的戀愛……

    在河邊的石板上,坐著一男一女,他們兩人相依的偎著,眉目傳情,天南地北的聊著天。

    突然間,兩人的臉色變得慘白,只見一個粗獷大漢出現在他們面前。

    兩人恐懼的望著大漢,大漢手一伸,就把女子從青年的懷中拉了起來,隨手就給女子一巴掌,怒罵道:“你這個賤種,我的話一點都不聽!”

    女子挨了一巴掌後,可憐兮兮的躲在大漢的身後,一言不發。

    “伯父,我跟阿珠兩人是相愛的,你就成全我們吧!”

    大漢冷哼一聲,“相愛?哼!小子,我警告你多少次,叫你不要打我家阿珠的主意,你竟然敢對我的話置之不理,我今天就打死你。”

    說著,隨手從旁邊一抓,抓到一根臂兒大小的木棍,朝著青年的頭就要打下去。

    女子突然沖了上來,抓住大漢的手,使大漢無法敲下去,哀求道:“爸爸,你放過阿南吧。”

    大漢怒道:“滾開!”

    說著,手一揮就想要把她拂開,可是女子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死也不敢松開,轉身的向阿南道:“你還愣在這裡干什麼,還不快走!”

    這時大漢伸手,又是給女子一巴掌。

    男子流下眼淚,雙手緊握,浮起一條條的青筋,他對天大喊一聲後,拔腳跑去。大漢想追,可是被女子牢牢的拉住……

    “宗主……宗主……”

    南邪陰王從迷惑中,被青月推叫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他就知道自己剛才著了龍如風的道,被他的笛聲,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引入陳年往事之中。

    他不由打了一個寒噤,一股如臘月寒冰般的冷氣,從他的腳底直通頭頂。

    他修煉的天冥羅,就是挑動人七情六欲的法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剛才自己情況是如何的危險,如果不是青月喚醒他的話,他可能就會永久的陷入夢境中,輕者走火入魔,重者死於非命。

    望著龍如風手中的碧雲笛,南邪陰王暗道:“那是什麼法寶?竟然可以壓過天冥羅所化成的天魔琴?”

    這次前來南塘鎮奪取伏魔石,是他自薦而來的,原因是他想借此在修真界與魔門中立威。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認為可以橫掃一切的天冥羅,遇上龍如風後,不但沒有占到上風,險些還要了自己的命,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啊……”

    南邪陰王發狂的昂首狂叫一聲,隨之虛空一拳,向著龍如風轟過去。

    只見一個碧綠透明的拳頭,從他的手上一脫而出,疾速的轟向龍如風。

    “笛”的一聲,只見笛聲化為一把利刃迎向拳頭,一下子把來勢洶洶的拳頭化解得無影無形。

    “好!”

    “太棒了!”

    看到龍如風把南邪陰王的氣勢壓下去,所有人高喊鼓掌起來。

    南邪陰王本來就沒有想用剛才那一下攻倒龍如風,只是想借此來放緩龍如風的笛聲,以爭取時間推動天冥羅。

    只見他陰沉沉的環視一下眾人,喃喃道:“這是你們自己找死的,別怪我。”說著手一揮,已經從巨琴恢復原狀的天冥羅,再次的盤轉起來。

    這時,南邪陰王那張本來金黃的臉,變得更加的妖豔起來,特別是那對眸子,根本與妖怪沒有什麼分別,充滿了邪氣。

    “大家注意,他可能要推動更強大的魔法了。大家小心點。”

    眾人聽到陳東道的話後,紛紛往後退了退。

    南邪陰王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鮮血不停的在凌空虛劃起來,大約一分鍾左右,只見空中像是有一張無形的紙般,他的每道血都凝固在面前,形成一張符咒。

    看到符咒,陳東道大驚失色道:“大家小心!他想用血符的力量,來推動天冥羅中的「魔相幻生」!”

    “魔相幻生是天冥羅天界的一個絕技,而目前南邪陰王只修煉到地界,按理來說,他是無法推動魔相幻生的。可是他現在竟然要犧牲自己五十年的修為畫出血符,想借用血符的力量來推動,你要小心點!”幻靈通過神識,向龍如風警告道。

    南邪陰王向前一推,只見在他面前的血符,緩緩向天冥羅*過去。血符一觸到天冥羅馬上溶進去,天冥羅馬上從原來的金黃色,變成豔紅色。

    狂風四處卷起,南邪陰王頭發根根拔起,充滿邪惡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猙獰道:“你們個個都要死!哈哈……”

    說著,只見他搖晃一下頭,抖擻精神,雙手緊緊的一合,中指突出,尾指往上合並,手心微開,兩只手形成一個花蕊形狀。

    “天冥手印!”陳東道嘴巴抖動的叫道。

    虛如真人問道:“天冥手印是什麼?”

    “天冥手印是推動天冥羅天界絕技的手印。”

    虛如真人愕然問道:“不是說他只是達到地界嗎,怎麼他能推動天界的絕技呢?”

    陳東道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說著,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南邪陰王。

    “魔相幻生!”南邪陰王大喊一聲,只見他形成的手印,放射出一道金光,直射空中的天冥羅。

    得到金光後的天冥羅,一下子如同要滴出血般,裡面的八個小人瞬間活了起來,不停的揮動手中的樂器。

    一曲扣人心弦、參著八種樂器的特別音調的曲子,如夢似幻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瞬間世界萬寂,彷佛天地間的所有聲音因此而毀滅掉,剩下的只有這首曲子。

    曲子充滿了動力,支配著人們,把每一個人心中的欲望都挑動了起來。人們因此而隨著曲子瘋狂的舞動起來,每一個人都不停的利用自己最大的強度去擺動身軀。

    此刻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早已把一切道德拋到九霄雲外,在他們心中,只是占有一切的欲望。

    “張小凡,你這家伙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整天在我的面前搞來搞去,知道嗎,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今天我就要你好看……”

    “你這家伙,整天在掌門面前說我的壞話,現在我已經忍無可忍,我要你死……”

    “你可知道你很虛偽!”

    眾人瘋狂的指責別人,把那些以前控制著不說的心裡話,赤裸裸的說了出來。所有人都陷入瘋狂的指責之中,不停的咒罵對方,不停的毆打對方。

    龍如風雖然沒有被曲子控制住心靈,但他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直到手中傳來一陣激烈的疼痛,才恍然過來。

    幻靈通過神識罵道:“你現在還在發什麼呆,還不趕快用笛聲把情況穩住下來,慢了這些人就算是不死,也會成為瘋子了。”

    幻靈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從龍如風的頭頂淋了下去,他整個人震了一下,迅速的拿起手中的碧雲笛放在唇邊,把上次閉關參悟的《清心曲》吹了出來。

    淡淡柔和的笛聲,一下子籠罩整個大院,瞬間,每一個人的臉容上,都出現一股平和安詳之色。

    清心曲與魔相幻生,完全是兩個極端。

    魔相幻生是講求挑動起人類的欲望,而清心曲是撫平人的七情六欲,讓人感覺大自然的一切和諧,撫平一切魔障。

    笛聲雖然不大,但他切透過魔相幻生那種暴風雨般的狂暴、凌亂的曲調,把那柔和的聲音一一傳入眾人的心靈之處。

    魔相幻生雖然聲音極大,可是根本無法掩蓋那悠悠的笛聲。一聲聲的笛,對在場的人就如一碗碗安魂湯,但對於南邪陰王來說,卻如一把把利箭射穿他的心。

    “砰”的一聲,一口鮮血如暴雨般,從南邪陰王的嘴上噴了出來。那張金黃色的臉,瞬間變得黯淡起來,腿一軟整個人跪了下去。而天冥羅隨著這一下,也幻回他的體內,魔相幻生隨之而消失。

    “宗主你沒事吧!”青月與青星如閃電般,竄到南邪陰王的身旁把他扶了起來。

    南邪陰王伸手把嘴上的遺血擦了去,狠狠的盯著龍如風,道:“你們放心,我沒事。”說著,昂首喊道:“龍如風,這場你贏了。”

    龍如風沒有說什麼,只是含笑的望著他。

    南邪陰王嘿嘿道:“但你要記住,誰是笑到最後,那才是真正的勝利。”心中卻想,“龍如風你等著,我把天毀冥滅煉成之日,也就是你的忌日。”想著,對青月兩人道:“我們走。”

    陳東道喝道:“你還想走嗎?”

    南邪陰王陰沉一笑,道:“怎麼,難道你還想留住我不成。”說著哈哈的大笑起來。

    “你說得不錯,我們就是要留住你。”

    “就憑你們這些人。哈哈哈……”南邪陰王一陣狂笑過後,道:“就算我現在受了傷,但如果我要你們的命,還跟捻死一只螞蟻沒有什麼分別。”

    “你……”

    陳東道氣得差不多要冒出煙來,往前一站,就要向南邪陰王動手。可是龍如風如同一道狂風,掠到他面前,把他擋住。

    “陳門主,讓他走。”

    陳東道不解的看著龍如風,道:“可是現在放他回去,無疑是放虎歸山。”

    “放他走。”

    陳東道看到龍如風如此堅決,也就不再說什麼,狠狠對南邪陰王道:“便宜了你。”

    南邪陰王又是一陣狂笑,對青月兩人道:“我們走。”

    說著,三人往空中一挪,眨眼間三個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三人一走,陳東道愕然問道:“龍先生,我真的不懂,為什麼要放他們回去?”

    只見他的話才一說完,龍如風突然掩住胸口,嘴角流出一絲絲鮮血。

    眾人大驚失色問道:“龍先生,你沒事吧!”

    龍如風搖搖頭,道:“我沒有事,你們放心。”接著解釋道:“南邪陰王雖然受了傷,但如果他拼死的跟大家一搏的話,這裡面可能沒有多少人能活的出去,而我因為剛才那一戰受了內傷,根本無法再吹清心曲。”

    聽他如此一說,眾人才明白龍如風為什麼會放南邪陰王走。

    其實他們還不知道,龍如風放南邪陰王走的原因,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幻靈要他這麼做的。

    當時,龍如風也像眾人一樣,不解幻靈為什麼要他放走這個他恨不得啃他骨頭的家伙,後來,經過幻靈一番解釋才明白,南邪陰王雖然受了傷,但並沒有他們想像中那樣嚴重,所以他才不得不忍痛做了這個決定——讓南邪陰王離去。

    幾人把龍如風扶到一旁坐下去。虛如真人臉上帶有愧色道:“龍先生,我真的不知要說什麼好,只能對你說謝謝。”

    龍如風笑道:“那麼客氣干什麼,這種事情不論是誰遇上了,也絕對不會不理的。”

    陳東道臉上也帶著絲絲的愧色道:“說實話,以前門下一些弟子在我面前說過你不少的壞話,我也下過一些現在想起來都汗顏的命令,在這裡我要向你道歉。”

    龍如風拍拍他的肩膀,道:“陳門主,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只要你們能夠理解就行。”

    這時,受了傷的周客,也在門下弟子的攙扶下來到龍如風身旁,只見他掙開兩個弟子的扶持,在龍如風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兩個門派。”

    龍如風道:“周老不要這個樣子,我剛才都說過了,這件事情不論是誰遇上,都不會置之不理的。”

    周客道:“你的胸懷真讓我感到羞愧。想想我在如意鎮對你所做過的事情,如今你不但不記仇,還幫我們渡這個難關,我真的想一頭撞死在這裡……”

    說著,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半個小時後,龍如風終於從眾人的談話中,了解到事情大概。

    原來,昨晚一直沒有露面的南邪陰王,以四魔門的名義,向北漠派送來一封信。

    信中說明了他們此次的來意,最後還要求北漠派從此歸順四魔門,他明晚會親自到臨北漠派,聽他們的意見,如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他就會血洗北漠派,給修真界一個殺雞儆猴的警戒。

    看過信後,虛如真人一直在猜測南邪陰王送來此信的目的。

    要知北漠派雖然一直在此隱居,但在修真界的地位與實力,可不是普通的修真門派所能比擬的。

    據他們所知,這次四魔門來南塘鎮只有三個人來,難道他們想用三個人來對付整個北漠派嗎?

    周客看著信沉默了好久,道:“師兄,我看他們此來,絕對是來者不善。聽說南邪陰王得到了廣成子的玄天七寶,如果真的像傳說中那樣,他擁有這些法寶,那就不是我們所能抵抗的。”

    虛如真人問道:“那依師弟所見,此事要怎麼辦才好?”

    “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既然南邪陰王他們敢用如此狂的口氣寫來這封信,我想他們就有一定的把握來對付我們,我認為如今之計,應該尋求幫助。”

    虛如真人道:“你是說要向天一門尋求幫助?”

    周客道:“你說得不錯。”

    虛如真人憂慮道:“可是他們會幫我們嗎?”

    周客笑著道:“師兄,你不要忘記了,天一門與四魔門從古到今就是宿敵。他們這次前來尋找伏魔石,也是對付四魔門。這個時候我們前去尋求他們幫助的話,他們怎麼會不答應,怎麼會不賣這個人情給我們呢!”

    虛如真人恍然道:“對……對……師弟你說得不錯,我這就去。”

    當晚,虛如真人馬不停蹄的去向天一門尋求幫助,事情果然如周客所說的那樣,陳東道一聽到是對付南邪陰王,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這件事情,馬上下命令所有天一門的弟子前往北漠派。

    得到天一門全力幫助的虛如真人,才把那顆懸掛的心放了下來。加上天一門的弟子,兩個門派總共超過四百人,在他們的想法中,就算南邪陰王三個人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敵得過他們。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南邪陰王如此可怕,如果不是龍如風及時趕到的話,兩派弟子可能已經全部赴向地獄報到了。

    陳東道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也是在無意中知道的。”龍如風道:“說真的,我真不明白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會不跟我打一聲招呼?”

    頓了一下,續道:“你們可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我在靜修中突然間心神不寧,利用搜神術默查一下,發現這裡的情況,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眾人聽到這話,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

    虛如真人歎氣道:“這都怪我,原本我們認為兩派的實力加在一起,別說一個小小的南邪陰王,就算是魔尊親自來也不值一提,誰知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子,唉!”說著,垂下頭,良久才續道:“我差點成了千古罪人呀!”

    陳東道苦笑的接下話,道:“這次真的是一個血的教訓。一直以來,我認為我們的實力跟魔門差不了多少,誰知現在才知道,我們雙方相差的,是什麼樣的一個距離。”

    接著,陳東道又擔憂道:“一個南邪陰王,就把我們搞成這個樣子,如果四魔門再派出別的人來,那我們……”

    說著,陳東道憂慮的望著龍如風,道:“到時怎麼辦呢?”

    不等龍如風回話,周客道:“陳門主說得不錯,南邪陰王的天冥羅,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那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匹敵的,如果下次他再來的話,而龍先生又不在,到時如何是好?”

    陳東道說道:“龍先生,現在你可以說是我們的唯一希望,能不能……”

    不用他說完,龍如風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截斷道:“對不起,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無法留下來幫你們,可是你們放心,南邪陰王那家伙,按我的估計,他想恢復內傷,最少也要大半年的時間。”

    周客苦笑道:“那大半年過去,我們還不是死路一條?”

    龍如風道:“你們不要太悲觀。對於魔門的一些事情,青一松他們也看不順眼,他們已經答應了你們的條件,把伏魔石拿出來,我想利用這大半年的時間,大家好好的利用伏魔石來修煉,一定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收獲,到時對付南邪陰王,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眾人的眸子一亮,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不約而同的喊道:“真的?”

    龍如風含笑道:“這還會有假?是他們親口對我說的,只要你們記住自己的承諾就行了。”

    虛如真人激動得手有些抖道:“這個你放心,我們答應的事情一定做到。”

    頓了一下,續道:“但是,我們真的希望你能留下來,跟我們一起修煉,好以後對付四魔門。”

    “我也想呀,可是我不能留下來。”龍如風說著,把關於陳景田跟四魔門結怨,以及他要煉天龍丹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這些話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向龍如風提出留下來的要求。每一個人都拍著胸口,對龍如風說,以後不論他需要什麼幫忙,只要通知他們一聲,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們都會義無反顧的去。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龍如風激動道。

    由於在剛才負了傷,為了能盡快的恢復過來,龍如風站起來向眾人告別。

    聽他要走,陳東道等人一定要送他回酒店,最後在他的堅持下,才沒有送。

    經過一個晚上的自我療傷,再加上幻靈的幫助,龍如風體內的內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昨晚那張慘白的臉,也出現了微微的紅色。

    而昨晚的事情,很快的傳遍整個修真界。關於龍如風的事跡,更是被傳得活靈活現,龍如風就像活神仙般。

    如此轟動的事情,身在南塘鎮的如意鎮眾人怎麼會不知道?

    從昨晚他們就想問問龍如風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龍如風一回來就關著門,所以大家都不敢去詢問。

    早上一起來,大家就把龍如風叫住,七嘴八舌的問起來。這件事情就算他們不問,龍如風也要告訴他們。

    一來是要告訴他們有關南邪陰王現在的實力,免得他們遇上四魔門的人吃了虧;二來是關於北漠派與天一門合作伏魔石的事情。

    雖然口頭答應跟北漠派的人合作,但現在要面對著他們時,如意鎮的那些人,心裡還是很不順。

    眾人的表情,龍如風一下子看在眼裡,心裡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道:“我知道此事讓大家心裡很不順,但請看在這次不是為了個人,而是為了整個修真界的分上,此事就算了,好不好?”

    青一松苦笑一聲道:“說實話,伏魔石的事情,如果不是北漠派那些人搞鬼,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們也不會搞得如此狼狽,所以現在想起來要跟這些人合作,心裡真的有點不順。

    “不過我們既然答應了,也看在此次事情是為了整個修真界的分上,我們也不會跟他們計較這些的,請你放心。”

    “謝謝!”龍如風道:“這事情是北漠派的不對,我會讓他們向你們道歉的。”說著,走到電話旁拿起電話,撥了陳東道給他的電話,約他們到酒店來。

    果然沒有半個小時時間,天一門與北漠派的重要人物,風風火火的趕到酒店。

    在雙方沒有談話之前,龍如風把虛如真人叫到一旁,把事情說一遍,最後要求他們向如意鎮的人道歉。

    虛如真人沉吟片刻,答道:“龍先生,你請放心,我一定會做到他們滿意為止。”

    虛如真人又把龍如風這番話說給周客聽,兩人商量一會兒過後,來到如意鎮眾人面前,深深的鞠了躬,向眾人承認了錯誤。

    由於龍如風有話在先,再說人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道歉,也是給他們極大的面子,眾人倒也不大敢難為他們。所有的不愉快,在大家的笑聲中不了了之。

    事情的順利程度,完全超出龍如風的意料之外,對於他們要如何合作的問題,他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打聽。

    此刻,龍如風起身,向眾人告別。

    眾人送他們到酒店門口後,虛如真人道:“天龍丹的原料你已經找到了兩種,剩下天龍草與玉精之髓,而這兩樣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你准備去哪裡尋找?”

    龍如風道:“我這次就是要去春津市,尋找天龍草。”

    虛如真人道:“春津市?這天龍草按古籍記載,是上古神龍的龍涎沾過之處後,受日月之精華所生,長有七葉,葉莖金黃。”

    “你說得不錯。”龍如風說著,從懷中抽出一本畫冊,遞給虛如真人。

    虛如真人有些困惑,龍如風為什麼拿這個畫冊給他?

    只聽到龍如風道:“你打開第三頁看一下。”

    帶著幾分好奇,虛如真人翻開畫冊,一株七葉草出現在他的面前,模樣跟他所形容的是一模一樣。

    草身有三十厘米長,均衡的在身上長著七片拇指大小、橄欖形的葉子。葉子的中間如同繡上一條金絲般。

    往下一看,下方注著三個蠅頭小字——天龍草。

    緊接著,印著一個大雕,雕的下方,以墨筆形態的寫著“北方拍賣行”五個字。

    “這畫冊上面的應該是天龍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能說一下嗎?”虛如真人愕然望著龍如風問道。

    聽到這話,大家都好奇的從虛如真人手中拿過畫冊看了起來。

    “我原本也以為,要尋找這天龍草,一定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可是誰知吉人自有天相,前幾天三合會的章戀風,突然給我送來這本畫冊。”

    虛如真人問道:“難道三合會的人,也知道你要這株天龍草嗎?”

    龍如風點點頭道:“我的事情,他們也知道,所以當他得知春津市有了天龍草的下落後,就馬不停蹄的把這資料送過來。”

    說到這裡,龍如風望了站在一旁的周客,道:“三合會跟我有些淵源,我知道他們上次冒犯了貴派,我希望你們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周客哈哈一笑,道:“這事你放心。以後三合會的事情,就是我們北漠派的事情,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會幫你看著的。”說著,望著虛如真人,“是不是呀,師兄!”

    虛如真人用力的點了兩下頭,道:“你說得不錯。龍先生,這方面你就放心。”

    龍如風道:“那我就代表他們謝謝你了。”

    陳東道把手中的畫冊遞還給龍如風,道:“這株天龍草既然參加拍賣,可能需要的金錢應該是一個天文數字。據我所知,你不可能擁有這麼多錢去競爭,你准備怎麼做?”

    龍如風道:“本來三合會是要幫我拍到手的,但被我拒絕了。”

    “難道你想利用道術去奪到它?”

    龍如風笑道:“我怎麼會如此做呢?雖然我修真不是很久,但對於修真界的戒規,我還是清楚的。”

    “可是你如果不利用這個方法去得到的話,怎麼能得到天龍草?萬一得不到的話,不是誤了你的大事?”陳東道擔心道。

    一旁的虛如真人歎著氣道:“可惜我們一向把金錢視如糞土,要不然就可以幫到你了。”

    “謝謝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龍如風道:“請你們放心,這次的天龍草,我一定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得到,至於用什麼辦法,我現在就不詳說了。”

    “那你一路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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