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道 第十六集 故戀重逢 第六章 道義
    趕回南塘鎮後,龍如風原本要回到酒店跟他們會合,但他在南塘鎮的邊角區,發現到帥蓮蓮的蹤影,她正陪著兩個年長之人閒走、聊天。

    由於雙方距離很遠,龍如風又站在轉角之處,所以只有他看到他們,而他們根本沒有發現到他。

    當龍如風看到那兩個人時,心頭不由得震了一下。

    這兩個人,一個年齡看起來大約六十歲左右,瘦小的身材,穿著一件黑灰色的長袖上衣;另一個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長得龍眉鳳目,器宇不凡,身穿一件似袍非袍,胸口繡著兩個小八卦的衣飾。

    這兩個人,可以說是龍如風踏入修真界以來,除了周客外,所遇到過修為最高的人。

    兩人的修為,以龍如風的估計,應該都是在化嬰中期以上,可以說跟自己相差無幾,自己就算是高,也可能高他們沒有多少。

    兩人邊走邊談。龍如風憑著自己的耳朵的靈敏,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但沒有絲毫有價值的消息,都是一些家常話。

    「他們到底是誰呢?」

    修真界的情況,龍如風聽言琪與歐陽中華兩人介紹過,但從未聽他們說過有道行如此高深的人物。

    想著想著,突然間他心中一閃,腦海中浮起鬼七兄弟跟他說過一個門派衣飾的特徵,他猛然間恍然大悟起來。

    「這個人的修為如此高,難道是天一門的門主不成?」

    再細細一聽,看到那個留著山羊子的老人,叫帥蓮蓮為「蓮兒」,他暗忖:「這老人可能就是帥蓮蓮的師父,也就是北漠派目前的掌門虛如真人。」

    三人看似毫無目的地走著。為了證實自己心中所想,龍如風緊緊地在後面跟隨。

    由於對方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龍如風一直跟他們保持很遠的距離,不敢太過*近。

    大約半個小時後,兩人突然停頓下來。

    中年人突然開口道:「朋友,如此縮頭縮腦,哪是我輩之人?」

    帥蓮蓮停下來,左右遙望一下,問道:「師父,有人跟蹤我們嗎?」

    虛如真人目視著中年人,微微地點點頭。

    帥蓮蓮好奇問道:「他在哪裡?」

    中年人向著龍如風所在的方向一指,道:「正藏在那房子的後面。」

    龍如風沒想到對方如此厲害,距離如此遠,竟然還能發現自己的行蹤。

    他原本不想出去,但現在對方連他所在的位置都指出來了,他再不出來,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為了不讓對方小看自己,同時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龍如風一出來,就露出他剛領悟不久的縮地成尺,轉眼間就到達三人的面前。

    虛如真人與中年人顯然被龍如風這一下震住,驚駭地望著他。而一旁的帥蓮蓮一看到是龍如風,馬上脫口而出,「龍如風!」

    「你認識他?」

    「你就是龍如風?」

    聽了帥蓮蓮的話後,虛如真人與中年人馬上現出不同的反應。中年人望著龍如風,而虛如真人望著帥蓮蓮。

    帥蓮蓮道:「他就是師叔所說的那個人。」聽到這話,虛如真人才把目光移到龍如風的身上,有些驚訝地盯著他看。

    龍如風已經從帥蓮蓮的話中,確認老人與自己所想的符合。但對於中年人,他還沒有確認。

    望著中年人,龍如風問道:「閣下就是天一門的門主,是嗎?」

    陳東道點點頭,「正是在下。」只見他那對凌厲的目光,如同要洞穿一切地注視著龍如風,「看來,他們沒有形容錯你,你確實擁有常人無法猜測的能力。」

    「過獎過獎。」

    虛如真人死死地盯著龍如風,道:「你跟蹤我們幹什麼?」

    龍如風詭異的一笑,道:「當然是伏魔石的事情。」

    虛如真人乾笑一聲,道:「你要找伏魔石,應該去找如意鎮的那些人。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修真界,看來,你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

    「不是我消息不靈通,而是我的消息太靈通了。據我所知,你上次交給他們的那顆伏魔石,根本是假的。」

    聽到這話,陳東道以一種疑惑的目光望向虛如真人,問道:「道兄,不知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虛如真人慌忙道:「陳兄,千萬不要聽他胡說。這件事情當時貴門的玉真子、玉虛子都在場,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陳東道還是用那種目光看著虛如真人,虛如真人連忙繼續解釋道:「陳兄你想一下,那伏魔石原本是如意鎮之物,如果是假的,他們會收嗎?」

    一番話馬上把陳東道心中的疑惑打消,只見他點點頭,收回目光。

    虛如真人訓喝道:「龍如風,你如此造遙,到底是存著什麼目的?今天如果你不給一個說法,就別想離開這裡。」

    龍如風朗朗一笑,道:「是真是假,你心中有數,我也不想多費口舌。不過我告訴你,你想獨吞那塊伏魔石的話,那要等到下輩子。這一輩子,你別想擁有它。」

    看著龍如風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虛如真人氣得頭頂冒煙。厲聲道:「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值得狂妄的本領。」

    看著他要動手的模樣,陳東道勸道:「這裡是世俗之地,不要造成太大影響。」

    龍如風的本領,帥蓮蓮是最清楚不過了,如果兩人真正動起手來,可能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的師父。

    但這一切,她又不好明說出來,因為她一明說,那時師父可能會更加下不了台。

    沒有想到,正在焦急間,陳東道的話正好給她一個借口,勸道:「師父,陳師叔說得對,不要造成影響。」

    虛如真人剛才那一番話,只是做給陳東道看,讓他相信伏魔石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

    老奸巨猾的他,哪裡會在此刻跟龍如風動手。

    如今的南塘鎮,表面看來雖然風平浪靜,但那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罷了。

    就連一向在天一門深居簡出的門主陳東道都為伏魔石而來到這裡,可見如今的南塘鎮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在這種時刻,他所要保留就是實力,以防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如果此刻跟龍如風動手的話,就算自己能勝,那也可能是元氣大傷,到時局面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見到目的已經達到,他馬上道:「小子,算你運氣好。如果今天不是在這裡的話,有你好看的。」說著,拂了一下衣袖,轉身就要走。

    龍如風靜靜地等待著他把話說完,也不插口一句。看著他要走,身子一閃,恰好擋住他的去路,冷冷一笑,道:「你以為你這樣說,事情就了嗎?」緊接著凌厲道:「我告訴你,你不把伏魔石交出來,就別想離開。」

    虛如真人沒有想到龍如風會如此難纏。

    作為一派之長,人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絕對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軟弱,如果現在他逃避的話,保證陳東道馬上就會對他所說的話起疑。

    但此時此刻,他又不想與龍如風發生摩擦。

    帥蓮蓮像是看透師父的心思般,掠到龍如風面前,道:「龍如風,你到底想怎麼樣?難道,你真的想見報於全世界的媒體嗎?」頓了頓,道:「如果你真的想決鬥的話,一切就按修真界的規則做,改天我們選擇一個地點,好好的拚一拚。」

    看著龍如風默然不語,帥蓮蓮沒有再理會他,向著虛如真人道:「師父,我們走吧,不要理會這個人。」

    龍如風剛才那樣做,是想讓陳東道知道,伏魔石在北漠派裡,而不是在如意鎮的那些人身上,引起他們兩派的爭端,如此一來,所有在南塘鎮上的修真者,就會把矛頭指向北漠派,而不會針對如意鎮的那些人。

    但他沒有想到,帥蓮蓮如此厲害,短短的幾句話,就把一切都解了圍。

    她剛才那一番話,不論在哪一個方面都是合於情理,如果龍如風再纏著不放的話,那就變成了無賴。

    三人沒走多遠時,陳東道突然轉回身,對著他點點頭。

    龍如風不明白他這到底是何用意,愕然地望著他。

    按理來說,自己與玉虛子的情況,陳東道作為天一門的門主,應該不可能對自己有好感。但他剛才對自己點頭時,又表現得很善意,這一切都令龍如風不解。

    「難道,他相信自己剛才那一番話?」他想了良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良久之後,懷裡傳出一陣電話鈴聲,打開電話一看,原來是章雅園打電話過來,兩人閒聊了一下就掛了電話。

    雖說這次章雅園沒有說什麼,但龍如風還是明白她的意思要幫她兒子度過這次難關。為了讓她不再操心,龍如風明確地向她保證會幫他們。

    掛上電話後,龍如風直奔青一鬆他們所在的酒店,一見面,就把剛才遇到虛如真人與陳東道的事情說出來。

    眾人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引起如此大的轟動,竟然連天一門的門主都到來。每一個人都在猜測,到底還有誰沒有來。

    陳祭道:「這件事情看來,對我們是越來越不利。如果處理得不好的話,所引起的後果是非常嚴重……」

    南宮坤打斷他的話,道:「這還用你說嗎?目前最要緊的不是說這些,而是想想用什麼辦法,才能使我們擺脫這種困境。」

    青一鬆望著坐在一旁的龍如風,對著眾人道:「你們不要吵,我想,龍先生已經有應付的辦法。」說著,目光移到龍如風的身上,含笑問道:「是不是?」

    龍如風道:「好的辦法我想不出來,但我有一個笨辦法……」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問道:「什麼辦法?」

    「目前的情境,我們不是要去奪伏魔石,而是要澄清外界對我們的誤解。」

    所有人都點點頭,表示龍如風分析得有理。

    「而要澄清這個誤解,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我們對北漠派面對面的挑戰,讓外界明白,我們所得到的伏魔石是假的。」

    青一荷花接下話道:「如果我們正面的對北漠派挑戰的話,別人一定會明白其中的原由。因為我們如果真的得到伏魔石的話,早就遠早高飛了,哪裡還會在這裡攪局?到時不用我們解釋,真想就會大白。到時我們趁著大家把矛頭針對北漠派時,我們就渾水摸魚,把伏魔石拿到手。」說著,望向龍如風,問道:「是不是這樣,龍大哥。」

    龍如風答道:「差不多。反正我們這次行動,就是要大張旗鼓,讓所有人都知道,搞得越大越行。」

    陳祭當場拍胸,表示一切沒有問題。

    南宮坤道:「好!那一切我們就聽從你的安排。」

    眾人也紛紛表示,要聽從龍如風的安排。

    對於這個建議,龍如風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看著他執意不肯,眾人也不再勉強,最後推選青一鬆為指揮人。

    跟他們討論了一會兒後,龍如風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心裡一直對於陳東道對自己點頭,感到不解。

    回到房間後,他還繼續想著這個問題。當中還跟幻靈討論了一會兒,可幻靈對這個問題沒有什麼興趣,丟下一句「你自己去猜想吧」,就鑽回了他的手腕。

    這一天,就在龍如風的胡思亂想中過去。

    翌日起來,他跟青一鬆他們打聲招呼就出去,他想再去會會陳東道,因為他深信,昨天陳東道的那個樣子,絕對有深意。

    但他又不知目前陳東道住在什麼地方,只好在街上閒逛,以求能遇上一、兩個天一門的人。

    不知是潛意識的原因,還是什麼,他在街上不知不覺之中,又走到了帥蓮蓮常常喝茶的酒樓。既來之,則安之。他隨便找個位置點壺茶,慢慢地喝起來,腦海之中又重新回想著昨天的問題。

    「今天怎麼有興趣跑到這裡來喝茶?」

    龍如風抬頭一望,只見帥蓮蓮滿面春風,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面前,一邊說,一邊在自己對面的位置坐了下去。

    龍如風應道:「看來,你今天的心情不錯。」說著,拿起一個杯子放在她面前,泡起了一杯茶。

    帥蓮蓮輕輕地敲著桌子,道:「還不錯吧。」說著,端起茶就喝,緩緩說道:「聽說你最近跟三合會的人走得很近?」

    龍如風聞言內心震了一下,驚駭地看著她,不知如此秘密的事情,她是如何得知。脫口而出:「你是怎麼知道的?」

    但他看到帥蓮蓮隨之的表情,馬上就意識到中了帥蓮蓮的計。

    帥蓮蓮呵呵一笑,道:「看來,周師叔猜測得不錯,果然是你破了他的攝魂術。」

    龍如風悔恨交加,不由得暗罵自己是笨蛋。他完全可以想得到,自己這一時的不察,給三合會帶來的災難,是多麼大。

    帥蓮蓮像是看透他的心般,道:「你不用悔恨了。其實,就算你不說,我們也完全可以猜測得到是你的傑作。因為在現今的修真界,能破我師叔道術的人,又有幾個?而在南塘鎮上,除了你,又有誰能做得到?」

    每次與帥蓮蓮交鋒,沒有一次自己可以佔到上風,次次都是處於被動的狀態,龍如風不由得重新估量起帥蓮蓮來。

    此時他才明白,今天帥蓮蓮來此,絕對不是偶然,而是專門來尋找他的,淡然道:「說吧,把你來此的目的說出來。」

    帥蓮蓮朗朗一笑,「果然夠爽快。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我們希望你能放棄。而我們的條件,就是三合會的事情一筆勾銷,同時還可以與你共享伏魔石。你認為怎麼樣?」說著,凝視著龍如風,等待著他的回覆。

    「三合會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你們想對他們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一切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你會為他們消耗靈力,破解我師叔的禁忌?你這話騙三歲小孩還可以。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耗下去,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辦不到。」龍如風一口回絕。

    「其中的後果,你想清楚沒有?」

    「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如果你們敢對三合會動一下的話,我將會要你們付出十倍的代價。」

    「呵呵……」帥蓮蓮笑得花枝亂顫,道:「終於承認了吧。」

    龍如風冷冷的哼一聲,不說什麼。

    「我很好奇,你從來沒有來過三合會,怎麼會跟三合會這種黑社會組織牽上關係?」

    「這個你管不著。」

    「你說得不錯,這個我是管不著。但你要明白一點,是三合會先來犯我們的,就算我們對他報復,一切也沒有什麼不對。」帥蓮蓮說著,話題一轉,道:「我就是不明白,如意鎮那些人給了你什麼好處,要你如此待他們。」

    龍如風鄙夷地看著她,道:「難道在你的心目中,這個世界就沒有道義。一切都是圍繞著利益轉了嗎?」

    帥蓮蓮聞之臉龐一陣灼熱,一時之間,找不出可以反駁的話出來。

    如果在平常,她聽到別人豪奪巧取的話,百分之百會站出來辱罵此人,站在道義的一邊。

    對於師門這次獵取伏魔石,她內心是一萬個不贊成,但她只是北漠派的一個後輩。面對著師門的長輩都贊成的事情,她又能如何?只好硬著頭皮去做。

    有時候,她越來越不明白,師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特別是最近,他的所作所為,跟他以前教育自己的話,根本可以說是對立。

    「難道說,伏魔石的魔力真的那麼大嗎?大到可以讓一個人為了它而不顧一切?」帥蓮蓮暗想著。

    她哀憐地看著龍如風,內心重重地歎了一下,此刻她真的尋不出一句可說的話。

    她對於龍如風從地妖手上把她救下來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一直想找個機會報答龍如風,但如今因為伏魔石的事情,她不得不跟龍如風作對,這其中的痛苦,旁人根本無法理解。

    她一直都在尋找可以跟龍如風化解的切口,今天她來此,就是懷著這個目的。

    但現在她已經清楚,自己在龍如風的心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被龍如風如此赤裸裸把她說成一個圍繞利益、不顧道義的小人,她整個心如同被刀割般不停地在泣血。

    龍如風本來還想再冷落她幾句,但一看她那副傷感的神色,心裡馬上起了一種微妙之感,不忍再去說她什麼。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我想不用我說,你們都明白。如今南塘鎮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你們比我還清楚。當有一天真相大白時,你們北漠派所面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你完全可以想像一下。如果能聽我一句的話,把伏魔石交還給如意鎮的人,由他們帶回去,如此一來,大家可以相安無事。也不會造成修真界的動亂,一舉兩得。」

    帥蓮蓮默默地喝著茶,什麼話也不說,像是在沉思龍如風剛才的話,又像是沒有聽到般,旁人無法猜測她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你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嗎?」帥蓮蓮說完這話,看到龍如風的表情,就知道他內心想什麼,解釋道:「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我只是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

    「我師父。」

    龍如風驚訝道:「你師父?」

    蓮蓮道:「我想讓你把剛才那一番話對我師父說,分析給他聽,讓他迷途知返。」

    「你是他的徒弟,由你說不是更好嗎?」

    帥蓮蓮搖搖頭,道:「如果他老人家能聽我的話,就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了。」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幻靈,突然通過神識,對龍如風說:「跟她去。」

    龍如風細想一下,就明白幻靈的想法。他是想通過特殊的本領,在虛如真人那裡尋找出伏魔石在哪裡,然後找一個機會把它偷出來。

    「我這個辦法怎麼樣?」幻靈道。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龍如風點點頭,對帥蓮蓮道:「你師父在哪裡,我跟你去。」

    「跟我來。」帥蓮蓮說著,站起來在前面帶路。

    龍如風故意緩慢地跟上去,藉機打個電話給青一鬆等人,讓他們先不要對北漠派行動,一切待他見完虛如真人回來再說,說完,緊隨著跟上去。

    虛如真人跟龍如風猜想的一樣,沒有在北漠派的根基地廟宇。

    看著這個地方,他心裡想,如果不是帥蓮蓮帶路的話,他就是找上一輩子,也不可能尋找到這裡。

    那是離南塘鎮有十遠的小山,而虛如真人就住在小山上的一個巖洞中。

    巖洞不大,幾乎可以一目瞭然。

    他們來時,虛如真人正盤坐在巖洞中間的一塊石上靜修。

    聽到腳步聲,他才緩緩睜開雙眼。對於兩人的到來,沒有現出一點驚訝之色。

    在帥蓮蓮的示意下,龍如風在他的面前坐下去。

    虛如真人道:「想必你是答應了我們的條件。」

    龍如風搖搖頭。

    虛如真人愕然地望向帥蓮蓮,問道:「蓮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帥蓮蓮還沒有開口,龍如風搶先道:「不用問她,還是我來告訴你吧。」說著,把剛才對帥蓮蓮所說的話又說一遍。

    虛如真人冷哼一聲,道:「不要癡人說夢話,想讓我交出伏魔石,那絕對不可能。」說著,狠狠地瞪了一下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帥蓮蓮。

    對於這種結果,龍如風沒有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他現在跟虛如真人說這些話,目的是為幻靈爭取時間,讓他感應一下伏魔石在什麼地方。

    但結果令他無比的失望,不要說這個巖洞,就連這個山頭,幻靈都感應到了,也沒有發現伏魔石的蹤影,這倒有點超出龍如風的意料之外。

    「伏魔石他沒有帶在身上,又不在他們派裡。那會在什麼地方?」龍如風通過神識向幻靈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查清楚?」

    幻靈有些不高興地道:「這種事情,我怎麼會開玩笑。」

    巖洞一片寧靜,唯一的聲音,就是右側頂上一滴滴往下滴的水。龍如風的腦裡急速地轉動著,無數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出現過,但他最終拿不準一個主意來。

    他一度想合幻靈之力,強硬地把虛如真人活擒下來,然後逼他說出伏魔石的下落。

    但是理智告訴他,這辦法是行不通的。

    因為就算是用兩人之力,要擒下虛如真人,可能也需要一段時間,如果在這段時間內引來北漠派的弟子或者給他逃脫,那都是麻煩無比,不但會給青一鬆所定的計劃帶來阻礙,還很有可能導致虛如真人一怒之下,對三合會採取行動。

    同時,他也不想失信於帥蓮蓮,因為剛來時,他答應她,這次只是來當說客,不會跟虛如真人衝突。

    由於尋找不到伏魔石的蹤影,龍如風也覺得沒有必要在此待下去,馬上站起來向他們告辭。

    虛如真人點點頭,等龍如風走到門口時,才又說一句:「我希望你能把我們提出的條件,重新考慮一下,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

    龍如風回頭對他說道:「你的問題我會考慮,但也請你考慮考慮我所說的事情。」說著,邁開大步往山下走去。

    虛如真人向帥蓮蓮道:「蓮兒,你送龍先生一下。」

    等兩人都走了後,只見虛如真人後面的洞壁,突然打開一個小門。

    周客從裡面緩緩地走出來,笑道:「師兄,我們這番利用蓮兒,萬一給她知道真相的話,恐怕……」

    虛如真人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有適合的人選,我也不會讓她去。只是這顆伏魔石,對我派實在太重要了。唉……希望她以後能瞭解我的一片苦心。對了,師弟,你如何看此人?」

    周客道:「龍如風這個人太高深莫測了,幾乎我每一次見到他,都有不同的發現。你知道嗎?剛才他跟你說話間,一直不斷地用搜神術之類的道術探索這裡。如果不是我剛才用祖師爺留下來的法寶,可能早就被他發現了。」

    虛如真人驚駭道:「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周客歎了口氣,道:「如果不是那盤天羅一直在震動的話,我也是不知。」頓了一下,道:「師兄,龍如風對蓮兒有救命之恩,蓮兒對他的印象一直不錯。你現在讓她接近他,不怕……」

    虛如真人截斷他的話,「放心,她這個人的性格,我很瞭解。」

    周客道:「可是今天,她突然帶龍如風來這裡。」

    虛如真人哈哈一笑,道:「這點我早就預料到了。如果她不帶龍如風來這裡,我反而奇怪。你就放心吧,把多餘的心思,全力地放在伏魔石身上。」

    「希望一切都是我太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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