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盡梨花 網友上傳章節 下篇 十、清秋,幾時花開?
    帛顏聽見那人已經停腳在了自己的身後。

    幾乎同時,餘光裡卻瞥見那個拉車的車伕忽然神色顯得有些顧忌的忙忙避到了一邊去,隱約,帛顏已經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了……

    那一個瞬間,她的身子莫名的有些僵硬,一顆心也忽然凌亂起來,因為知道是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輕輕一閉眼間,帛顏幽幽歎出了一口氣。竭力定住心神,她隨即將身子一扭,眼睛隨之緩緩抬起,看向面前站著的人……果然是他。

    紀金冷峻的一張面孔,緊閉著嘴,不做一聲,只是深深的看著她,看著她的眼睛,……猝然之下,她投去的目光正和他深視的眼睛相接。此時此刻,再次不經意的觸碰到他深視的眼神——那是一種想要看進她心裡去的眼神,帛顏的心還是無法逃脫的深深顫動了一下,——

    身在這聲色犬馬、虛華迷離的大都市裡,縱然也熱鬧著,喧笑著,卻都像是在戲台上唱戲一樣,終了只落得更深一層的空虛,那番熱鬧從來都是屬於別人的。她的一顆心真的孤獨了太久,也清冷了太久。……其實真的也會奢想,能有那麼一個人能真正的去走進她的心裡去,帶給她清冷的心一些可親可近的溫暖。……可是,不知為何,當這個人也許真的已經出現了,她卻又莫名的不敢去沾染。連她自己都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逃避,是在猶疑什麼?還是在害怕什麼?

    帛顏忽然斜斜的撇開了目光,避免觸碰到他的眼神。隨即就見她未語,嬌媚的笑聲先已飄了出來:

    「這不是紀爺嘛,」帛顏朱唇一啟,媚聲道,「真是巧呀,沒想到紀爺也有興致來這裡。」說著。一面她略側過了臉去,看向一旁的大舞場,又含笑道,「以後可要記得多多來捧我們的場呦。」

    紀金卻依然默不作聲,甚至可能因為她俗媚的言笑,神色更冷峻了幾分。帛顏分明能感覺到他逼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臉上,竟像是冷水一樣。冰著她的心。她臉上的笑也漸漸掩飾不住的深深黯淡了下去。

    「最近身子總不舒服,」為了極力掩飾自己,她忽然身子一扭,又轉回身去爺,恕我不能多陪了。」一面她便去叫那個避到一邊去的車伕,「車伕——」

    「啊!」

    一語未了,忽然卻覺得自己的一隻胳膊上猝然一緊,嘴邊不自禁地失聲低低一聲驚叫。

    低下臉去。看見是他的手正緊緊抓在自己身上,那一個瞬間,一抹濃濃的酸楚忽然無法控制的湧了上來。16K…濃烈的侵襲著她地心,……他的手這樣抓住是不是就不會再鬆開?……

    然而涼涼的夜風一吹,她的心已經再次清冷一片,還未流出的眼淚已經冷在了她地眼眸裡。……卻說不清是因為不相信他能給自己那種不離不棄的情?還是覺得自己已經不再配擁有那樣的愛?又或者還是無法放得下自己心底裡地那個人?……

    紀金探手抓住了帛顏,隨即就見他稍稍一用力,就將帛顏拽回到了他面前去。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帛顏只是低低的冷漠一句,道。

    「別著急。于小姐。」紀金卻也淡漠的語氣道,「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你不想看看嗎?」

    帛顏聽見這麼一說,不由得一怔,她抬起臉來。詢問的目光直直看向他。紀金卻不再多言,強行拉起她。就往停在路邊的汽車快步走去。

    「啊,紀先生,」迎面一個剛停下車,從車裡頭鑽出來的外國人忽然攔住了他們,這老外臉向著紀金,眼睛卻磨不開的瞄著紀金身旁的帛顏,一面道,「這位美麗地小姐是你的朋友嗎?能替我介紹一下嗎?」

    「對不起,賽姆生先生,」紀金一看他那神氣就知道這色鬼心裡是在打著帛顏的主意,就聽他硬聲答道,「我還有事情要辦。」說著,一面已經拉起帛顏,快步走了過去。身後那個的外國人循著他們走過去的身影轉了個身,一雙色迷迷地藍眼睛還在帛顏曼妙的身段上瞄上瞄下。

    紀金徑直把帛顏拉到自己地車旁,強行按下她的頭,把她送進了車裡坐下,自己隨即上車,帶著她離開了這裡。

    他們的車子開過一條條明的、暗的街,車窗外光影迷離,車子裡的兩個人卻異常的靜默著。

    車子在一棟氣派的洋房前停了下來。他們才下了車,早就有幾個傭人大開了公館的大門,躬身迎在門外石階下。

    「這是哪兒?」帛顏看著眼前這一切,不由得問道。

    「喜歡嗎?」紀金卻轉而問向她。

    帛顏是何等的聰明,從他的語氣裡,立即就明白了過來,她的心卻也隨之直直寒涼了下去。

    「你是什麼意思?!」她冷冷一聲,一面一轉身就要走。

    紀金眼看著她從他身旁快步走了過去,卻是忽然一探手,依然不由分說強行拉住了她,隨即拽著她往那棟公館裡去。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進了房子裡,紀金將帛顏一放手,他放聲道,「還滿意嗎?」

    「紀爺真會開玩笑,我會什麼要住在這裡!」帛顏對房子裡那些高檔傢俱、貴重擺設物件看都不去看一眼,沉聲道,「我身子真的很不舒服。我現在想回去了。」

    「那我就再說得清楚明白一些,」紀金卻一伸胳膊,攔住了已經轉身要走的帛顏,口中隨即道,「我要包養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現在整個上海灘都說你是我紀金的女人,我可不能虛擔了這個名。」

    帛顏身子猝然就僵住了,不知怎麼的渾身忽然冷得厲害,陣陣寒意直從心底裡生出來。她控制不住的。身子微微發起抖來。

    「我要回去。」她竭力壓制住顫抖不止的蒼白的唇,寒聲道。

    「怎麼了?」紀金並不轉臉看她,目光冷硬地直瞪著前方,口中冷漠道,「是不是每天讓你只面對我一個男人,你覺得寂寞了?」

    他冷漠的一字一句真真切切就在她的耳邊,卻竟像是一根根針直戳著她的心。有窒息的痛,更有酸楚的委屈……帛顏忽然一轉身,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抬手,朝著他地臉。狠狠的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

    啪!刺耳的一聲!震動之下,紀金也僵住了,他只是低著臉,不做一聲。

    那一巴掌下去,帛顏渾身卻已經徹底虛脫了。身子控制不住歪歪倒倒直往後退去,直到硬聲聲撞到了茶几上,身子一歪。側身跌躺在了沙發上。良久,只見紀金沉沉吸了一口氣,竭力壓住心底裡的情緒,抬起眼來看見她伏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臉色蒼白如紙,雙眼半睜半閉著。……他的腿忽然不自禁動了一動,那個一瞬間。他真地很想走過去,把她緊摟在懷裡,給她溫暖。可是,轉念之間,他卻並沒有走過去。他忽然一轉身。避免朝帛顏看。

    「好了,你既然不舒服。傭人會伺候你先休息的。」他隨即開口道,「你的東西,我會派人去你姑媽家裡都給拿過來。」說完,他不多停留,邁開步子,很快就走了出去。

    聽見外面傭人招呼紀金走的聲音,又聽見他的車子開走地聲音,帛顏伏在那裡,眼中的眼淚終於再也壓制不住,湧了上來,像是驟雨一般,瞬時披滿了她蒼白的臉,因哭泣而顫抖地身體止不住的一陣一陣抖動著,在頭頂上方那盞水晶吊燈灑下的蒼白的燈光之下,……

    紀金出門就開了車自己走了。車子開得很快。在轉入了一條清冷的街道上後,他忽然一踩剎車,急急停下了車。

    心裡煩躁的厲害,他想吹吹夜風。紀金下了車,背*著車子,摸出身上的香煙夾子和打火機來,點燃了一支煙。

    路邊的梧桐樹上飄飄蕩蕩落下來一片乾枯地大葉子,嚓!的一聲,落在了他腳旁的地上。暗夜裡,他無聲的吸著煙,一根接著一根,在這清冷荒涼的街。……

    方承錦下班回到家裡,傭人迎上去接過他手裡地公事包,又問是不是現在就洗澡,好去準備洗澡水。

    「小姐呢?」當那傭人已經轉身要走,方承錦忽然開口問道。前段日子還能常在醫院裡看見她去做義工,這幾天卻不知為何不大見她過去了。

    「小姐在樓上房間裡呢,」那傭人回轉身來,低聲回道,「一天都沒下來過。」

    方承錦一聽這話,臉色凝重了起來。他略低吟了一會兒,隨即轉步直接往樓上去。

    「蓉欣,」承錦上樓徑直來到了蓉欣房間外,他在門外輕聲問道,「睡了嗎?」

    房間裡沒有應答。承錦略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旋開了蓉欣房間的門,將門輕輕地一開,卻立即看見面窗靜靜站著的韻柳。

    房間裡沒有開燈,玻璃窗子開著,織花窗簾在夜風裡輕輕搖曳著,不時拂過她嬌柔的身子,更顯得窗前的她一動不動,清冷月光下,她靜默的身姿如一尊冰雕像。

    「蓉欣,」承錦走進去,捻開了屋裡牆上的壁燈,又轉步往窗前的韻柳走去,一面道,「最近怎麼都是悶在家裡,不出去會會你那些朋友?」

    韻柳似乎才從凝思中回過神來。她略下了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是在為瀟席擔心嗎?」承錦在她身後忽然問道。

    韻柳一聽這麼一問,卻是微微怔了一怔,她不明白這話的來由。

    其實,瀟席自從家裡遭了那些變故,他一直都沒有再來找過韻柳。而韻柳因為那晚偶然遇見了於帛顏之後,意外知道了帛顏原來就是希源生命裡曾經的那個姓于的女學生,她的心緒一直亂紛紛,無法平復得下來。所以,韻柳對秦家近來發生的事情還一無所知。

    「誰也不能料想到,他們家裡接連出了這些事情。」承錦又接著沉歎著道,「只可惜,瀟席難免也會受到一些牽連。」

    「瀟席的父親今天也住院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承錦忽然補充道。

    韻柳心中猛地一震,她低垂的臉募然一抬,心裡暗暗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人他怎麼會住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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