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修真路 第五卷 第十八章 過緣仙道
    「既然東西在他手中,我想,神君大人一定會很樂意見到此人的。」纖手一揮,易天闊剎地突覺喘不過氣來,瞬間也意識到自己與那些仙人間的差距。

    「過緣道不是人人都走得了的,小子,是死是活就端看你自己了。」微笑著說著殘酷的話,下一秒,那女子失去了身影,連帶著,易天闊也消失在眾人眼前……

    「等……」來不及制止,單亦非與玟兒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卻毫無能力阻止。

    「神君大人,您好自為之了……」周銘擱下這麼一句話,也跟著去了。

    「他們……」好半天,單玟兒喃喃問著身邊人,「他們不會真的將易天闊帶到……」

    「坤千朗手下的人是絕不會說笑的。」這過緣道,易天闊是走定了。

    天空逐漸變得平靜,單亦非瞧著姍姍來遲的桑莫道等人,輕笑道,「你們可是該慶幸了,因為那小子,坤千朗放了你們一馬。」

    「什麼意思?」沒由來的不安爬上心頭。

    「易天闊將是第一個以修真者身份走進過緣道的人。」丟下話,單亦非也不願多做停留,牽起愛妻的手,走得毫不留戀。

    那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插手的事,仙界之事,果然還是要在仙界才能解決,易天闊究竟是犧牲者或是能逃過一劫,那也只能開看他自己了……以後,大概也不會再見到,惟有祝好運…

    「過緣道……過緣道!」低喃著,桑莫道眉頭緊皺,突然意識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他無法預料的境地了。易天闊被兩個陌生人帶走,他們要走的還是過緣道,這代表了什麼,他又怎麼會不清楚。

    「我們……來晚了。」張老握緊了拳頭,低吼道。

    深深地歎口氣,桑莫道搖頭,「無論我們有沒有趕上,都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對方是仙人,就算再多出幾百個我們,也是毫無辦法可言的。」

    過緣道……即便是飛昇的准仙人,沒有一定的實力,要過去也是難如登天的,更何況是他們修真者。桑莫道望著無雲的天際,第一次懷疑,他們這麼做是否真的太自私了,畢竟,易天闊跟奉天和佛宗都毫無關係啊。

    「回去吧,至於易兄弟被帶走的消息……暫時封鎖。」再次望了眼滿地的創痕,桑莫道吩咐著,最後終究還是壓下心中的懊悔,一個瞬移消失在原地。

    過緣道……顧名思義,過了此道,以前的一切便會化做塵煙,緣者也罷,情者也好,所有的所有,都不再存在。而修真者所期盼的,何嘗不是經過它的那一瞬間,即使遍體鱗傷,即使心裡再有所顧慮,經過了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再。

    身處在不知名的地方,四週一片扭曲,頂著強烈的飆風,易天闊側目望著身邊的女子,在她的眼裡,彷彿這強烈的暴風只是清涼微風,不僅毫無傷害力,吹著反而還是一種變相的享受。

    「有看我的時間,不如多為自己做些準備,我說過,過緣道不是人人都走得的。」目視前方,女子淡淡地說道。

    「纓落,大人沒有吩咐過要帶人回去,你這麼做,到底是何居心?」周銘冷著臉,同樣直視前方,易天闊從他的語氣裡聽出強烈的不滿。

    輕哼一聲,纓落自然也聽的出,「如果帶不回大人要的東西,你以為還會有好日子可過?別那麼天真,你的地位,可是懸在高空的,大人對待失敗者的態度,你我都清楚。」

    「哼!這和你帶上這小子有何關係?要想拿到東西,輕鬆地猶如探囊取物。」

    「好啊,那你去拿拿看。」對他的話不予置評,纓落將鉗住易天闊的手鬆開,將他往周銘方向推去。

    「喝!」正樂得看他們狗咬狗,冷不防(電腦這麼一推,易天一時抵擋不了四周巨大的吸力,快速地朝下方墜去,等著他的,是一片灰濛濛的沉色霧層。

    呔!他們吵他們的,幹嗎要扯上自己!

    趕緊放出飛劍擋住四周襲來的吸力,然後心念一動,身體便穩穩地停在了半空,只是腳下的沉霧叫他看了一眼之後便不想再看第二眼,那裡面浮現出的,竟是無邊無際的黑色虛影利劍,它們不斷地來迴旋轉著,不用想,只要一有人掉下去,下場便只會是被絞成無數碎片,落個不得好死。

    就在他穩住身形的那一剎那,周銘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似笑非笑地嘲諷道:「就憑你,連這小小的『斬緣河』都過不去,還妄想進仙界?」說罷,他伸出一隻手,「把東西交出來,別讓我再說第三次!」先前有京源護著,他縱使真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便下殺招,那一掌也不過只是嚇唬嚇唬他罷了。可是現在,即便京源是護界神獸,但在這百獸不存的過緣道裡,它也沒辦法現出身來。故意望著在易天闊身上盤成一團成假死狀態的京源,「這次,京源大人可是再也保不住你了!」

    「真是可笑!」易天闊用一種瞧白癡一般的眼神看著他,被纓落那麼一說,他倒是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能保住一命了,只可惜,眼前的周銘卻還是只會叫囂,半點腦筋也不肯動呵!「纓落小姐也說過了,你有辦法就自己來拿,你要的東西就在這戒指裡。」舉起手掌,他突然大感輕鬆,能夠以修真者的身份恥笑仙人的,大概他也算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

    心裡原先的忐忑不安已經化成了無邊的好奇,這斬緣河在他的眼裡竟也不是那麼可怕了。心性……無論是平凡人還是修真者,更甚者,就連仙人也一樣,它都是一種無法琢磨的東西,上一秒,你可以懼怕地猶如即將面對死亡,下一秒,卻可以面對著死亡微笑,這其中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只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吧。

    這不張揚還好,易天闊一抬起手,周銘立刻一掌掃向他的面門,喝道:「你怎麼會有仙界的東西!說!究竟是打哪偷來的?!」這儲物戒指上刻有仙界的印紋,一個名不見經轉的修真者,怎麼可能會擁有這樣的寶物?!就連他,也沒有那麼好的寶貝,那戒指上面的花紋,很明顯的就是龍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難怪纓落那女人說得那麼自滿,若沒有戒指主人的容許,想拿裡面的東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大哥,要不要我幫你?」福花在戒指裡問道。

    「不用,看到這戒指,他不會輕易動我。」福花能自由進出戒指完全是因為在裡面呆久了而產生的同化境相,周銘拿不到戒指裡的東西,自然就拿他沒轍。福花若是真的出來插上一腳,別的不說,光是周銘看到他,也非得打個你死我活不可,仙界的規律是很嚴的,像福花這種幫著修真者抵抗仙界使者的仙童,被逮到了可免不了一頓好果子吃。

    「好你個纓落!平時囂張跋扈也就罷了,今天居然欺到我頭上來了!」連續數掌都被看不見的勁道撥開,周銘寒著臉,轉頭對自己的同伴吼道。

    「我看你才比較像『囂張跋扈』的模樣吧!」微不可聞的,易天闊嗤了聲。不知怎麼的,他就是相信那個叫纓落的仙人不會任由周銘亂對自己亂來,所以他的腳下始終沒有移動一步,周銘的數掌全都被擋在了他眼前,有幾次那掌風差點便要傷了他,但卻在最緊急的時刻被消了去。

    「你說什麼?!」轉過頭,周銘又想動手,在仙界裡誰不知道他是第一神君的重將,別說是言語上,就連一個眼神也不敢多看他,生怕一個不好就會惹禍上身。可這小子,不但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口吐狂言,甚至連纓落那女人也仗著神君大人的寵愛對他左呼右喝,他周銘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了!

    嘖嘖,他哪裡像個仙人,這樣狂暴的心性怎麼也能順利飛昇?老天真是不長眼了!

    暗地裡歎著,易天闊無奈地發現自己的左肩又被人鉗制住了,那一雙白玉似的手看著纖細柔軟,但一按到他肩上,便如同精鋼一般,難以掙脫開來。

    「周銘,你的那套已經使過了,有何成效嗎?」諷刺的意味很濃,纓落的唇邊泛著冷笑,「如果不想被神君懲戒就聽我的,進了過緣道,他的生死便屬自然,等他消失了,你再拿那戒指去邀功也不遲。」仙界的東西自有仙界的法子解,強搶不行,那戒指一旦跟了主人,除非有許可,即便落到了他人的手裡也跟廢物無二。那剩下的,便是讓戒指的主人『自然』死亡,戒指一旦察覺到主人的死去,立刻便會做出相應的變化,不是跟著銷毀,就是退成原先的無侍狀態,當然,這其中也是有著很大變數的,被仙界稱為百知仙者的她自然是不會冒著戒指自毀的危險去攻擊易天闊的。

    「你……」無法控制的打了個冷顫,易天闊苦笑,「原來是我說錯了,若論心思狠毒,那位的確是萬萬比不過你的,在下真是佩服至極!」

    「不用在這耍嘴皮子,等進了真正的過緣道,你若還能開口說半句話,那才是本事。」嬌聲細語聽起來甚是舒服,只是那話卻不像是她這種仙女般的人會說的,蛇蠍心腸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真是半點不差。

    纖足凌空一蹬,纓落拎著他向上急升,冷冽的暴風刮在易天闊的身上,臉上,像是刀子劃過一樣留下了無數血痕,不得已,他只能運起真元保護自己,戰甲是別指望了,先前的那次入定,醒來後他便發現自己的的貺刃戰甲消失了,好好的一件寶貝,就這麼無端端地失蹤在自己的身體裡,弄得他也是滿肚子疑惑,不得其解。

    上升的途中,纓落向上攤開自己的左手,那在周銘手心裡出現過的幾行字同樣從她的手心裡浮了出來。動也不動地,她等待著那幾行字緩緩地從自己的手心浮上表面,然後升上空中,盤旋,流轉,最後消失……

    緊接著,易天闊只覺得眼前一暗,跟著是光芒大作帶來的刺痛感,迫使他不得不伸手遮住雙眼。等他適應之後拿下手,方才瞧清楚了那所謂的過緣仙道長的是個什麼模樣。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望著眼前的一切,易天闊有種被耍的感覺,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設被一擊粉碎,雖然危險感猶在,但多少還是添了些好笑。

    秀眉微皺,站在他身邊卻已經鬆開手的纓落淡淡回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看見了什麼,不過在這過緣道裡,你一個小修真者根本別想生存下來……呵,若真有奇跡發生,我會在過緣道的出口恭候大駕!」說罷,她的身形便突然消失,易天闊在那一瞬間也不過只看見了一道似乎是扭曲的波紋閃過,他確定那不是瞬移,可卻不知道一個好端端的人為什麼會無辜消失了。

    「哼,看來這次的運氣不錯。」身後,周銘突然冒出聲音,轉過頭,便發現他一臉滿意地瞧著四周,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也像纓落一樣失去了蹤影。

    「喂……」他還沒喚出口,就不見了周銘的人影,無奈地放下手,易天闊拍拍手上的戒指,對著裡面的福花喚道:「小花,出來吧,也許你能教教我怎麼過這過緣道呵。」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小花?」怎麼沒聲音?

    「喂,小花!唧唧!你們究竟怎麼啦?說話啊!」依舊是一樣的情況,易天闊本想進去龍紋戒指,但心神剛動,元嬰裡便傳來一陣陣陌生的抽痛,那種像是被擠壓成極至的痛苦,只一秒鐘便讓他痛成了一團,好半宿才褪去,順帶的,許久不曾出現在他身上的汗水也佈滿了全身。

    掙扎著坐起身,易天闊這才發現,不但是京源沒了指望,就連小福花,在這過緣道裡也被困住了。

    過緣啊過緣,過得究竟是什麼,他望著四周的景色,已經開始興起強烈的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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