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修真路 第五卷 第十一章 禁制之主
    黑暗始終都要退去,睜開眼,沉悶的光進入了易天闊的視線,而後隨之而來的,是兩位村長焦急的呼喚。

    站起身,走出門外,看著他們焦慮的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時間還沒到,收鳳冠的人應該還沒來才對。

    「這、這,他們已經來了……」這次來的還不止一人,看來是那人已經對這裡的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專門派人來抓人了。

    呵,這麼快……輕輕笑著,易天闊頗有趣味的盯著門外的一點,那裡正站著三個身著藏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位臉上有著一道很深的疤痕,陰狠的眼神叫人看不出他竟是一位修真者。

    休息了大半夜,多虧有了京源和福花的相助,他的真元已經恢復了不少,雖然中途被京源說了無數次沒用,但事實上,最緊張的人莫過於它了,沒有充足的真元做後盾,縱使有再多的計劃也沒用。

    手上纏繞著京源,福花和唧唧已經進入了龍紋戒指裡,這裡已經沒他們的事了,不到必不得已,易天闊是不會讓福花現身的。

    「主人讓我們注意的就是這小子?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三人中看起來最年輕的男人,輕蔑一笑,冷的叫人忍不住發寒。

    「別小看他,我們加起來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不是在說笑,他很明白,修真之人即使只相差一個境界,那便是很大的一個距離,根據現有的情報,易天闊已經修入了出竅期,而他們,不過還是元嬰初期,怎麼和人家鬥,主人的命令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他又怎麼肯定易天闊會乖乖地跟他們回去?

    說著,易天闊已經到了眼前,相互打量了片刻,他先開了口:「你們是來拿鳳冠的。」

    「是你放了京源神獸?」為首的男人質問道。他們之前已經去過了翼族所在的寂合空間,極上峰消失了,翼族人強硬的不肯多說一個字,沒有主人的命令,他們不能做出任何舉動,無奈之下只好轉移陣地,先來履行主人吩咐下來的任務。

    「明知故問嗎?」好笑的看著他們,易天闊不解那人的手下怎麼會如此愚笨。

    「既然如此,那就請易先生跟我們去見主人吧,我想你會很樂意見到自己的朋友,還有,鳳冠也請交給我們。」沒有被激怒,疤痕男子依舊是那副不冷不淡的語氣,只是眼神裡的強硬是騙不了人的,他在忌憚著易天闊。

    回頭瞄了眼屋子裡的血紅透明罩子,易天闊淡笑,隨即一伸手,紅罩子浮了起來,快速地朝他手心飛來……

    給他拿到手還得了!三人互視一眼,同時飛身上前,試圖在半途攔下那只紅罩。

    「呵……」易天闊又怎麼會讓他們稱心如意,手心一轉,那紅色罩著五顆鳳冠的透明罩便如他手掌一般翻了個身,輕巧的躲過三人的圍攔,乖乖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我想,這東西還是由我親自交給你們主人(手機好。」對他們冷冽的臉色視而不見,易天闊逕自上前一步,「可以走了吧,你們的主人也該等的不耐煩了。」

    對於他的配合,三人非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還有種說不出的擔憂,主人說過要帶回易天闊,但他又怎麼知道易天闊會乖乖地跟他們回去?這未免也太……主人和這個叫易天闊的小子究竟在玩什麼啞謎,他們實在不懂!

    「神人……」兩位村長見他們欲走,立即從屋子裡衝了出來,「我們的村民……」他們還是不安,易天闊的保證並不能使他們安心。

    掃了面無表情的三人一眼,易天闊呵呵笑了起來。「你不用問他們了,為人屬下者,又怎麼會有權利來處置你們。」擺擺手示意他們放心,全然沒注意到後者的臉色一變,易天闊這話正巧戳中了他們的痛處。

    望著微亮的天空,易天闊才唇邊扯起一抹虛無的笑,時間就快到了,而他,也即將見著那個禁制的主人……

    瞧著他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個子稍高的男人恨恨地說道:「別以為主人下令不得動你,我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就算此時我們帶回的是死屍一具,也可算是完成任務!」

    「三弟!」臉上有著疤痕的男子喝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沉聲道:「人各有命,易先生,主人如果想要你的性命,那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最好識相點,別惹他老人家不快!」

    對於他半威脅半警告的勸說,易天闊自然是沒放進耳朵裡,道是從他們的話中,他悟出了一個想了很久的問題。「你們知道一個人最可悲的是什麼嗎?」他說的莫名其妙,讓在場眾人一愣,「一個人最可悲的不是被人利用,而是明知道被人利用卻不反抗。」那個人明知道地球上的修真者已經不成氣候了,為什麼不乾脆一打盡,反而還設了這麼個解禁的陷阱來逗弄奉天和佛宗?在知曉自己已經修入了出竅期之後反而派出了三個不過元嬰初期的屬下,這又是為了什麼?他想,這三個人應該比他更明白這其中的原由才對。

    「你在胡說些什麼……」老三正欲發火,卻不料被自己的大哥攔了下來。

    「夠了!先帶他回去,主人自然會找他算帳!」這個易天闊的確很能掌控人心的脆弱之處,主人說的沒錯,他的洞悉力是無人可比的。「對於和自己作對的人,主人是不會手軟的。」這句話是對著易天闊說的。

    「這個我自然明白!」頓了頓,他又道:「當然,對不忠於自己的屬下,你們的那個主人也不會心軟!」看著他們三人,他不禁想起了暗牢中的兆戊,他無疑是個最好的例子。

    挑挑眉,疤痕男不與否認,但是,身為人下,他也有自己必須做的事。「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易先生,請吧,我想主人還是很樂意見到你的,當然你的朋友們也是……」除了易天闊,與他一同進入禁制的人都已經被主人派人拿下,惟獨他,主人像把耍玩具一般地緊盯著,就連他解開京源的睡印也不出面阻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原因!

    伸出一隻手搭在易天闊的肩膀上,疤痕男與其餘兩人交換了個眼神,一同抓起他,向數里外的鳳宿平原疾奔而去,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一眨眼便來到了一棵參天大樹之下,合手一拍,周圍的景色便如同幻境一般,突然變了個樣,接著,進入易天闊眼底的,是一幅美如仙境的圖畫……

    又是那個地方……暗暗記下了那棵入雲大樹的位置,易天闊發現那個極上峰所處的位置極為相似,甚至,除了地理環境不同,鳳首村和翼族駐地的位置簡直一模一樣。這是禁製造成的嗎,還是,進出禁制各個地方的關鍵就在這裡?!

    發現他的視線沒有被眼前的美境所吸引,三人掃了他一眼,隨即那疤痕男大手一揮,那幅美境立刻成了現實。

    身邊傳來微微的清風,易天闊頭腦一醒,立刻感到自己來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裡的環境永遠是翼族和鳳宿平原所不能比擬的,這裡是仙境,那兒卻是牢獄!

    站在原地,三人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景色,反倒是易天闊,一臉悠閒的欣賞著四周的美景,完全不像是如臨大敵的模樣。

    突然……腳下一陣顛簸,三人臉色一變,立刻抓起易天闊的膀子,想將他拖離那片顛簸的地面,卻不想伸出的手被輕輕地隔開,想要抓住的人卻已在數十米之外。

    閉上眼,他敏感地發現周圍靈氣的流動混亂了起來,原本仙境一般的景色也變得扭曲,自己腳下的地面正不停地顫抖著,越發有龜裂的趨向……「找到了!」大喝一聲,他的身影如同上了弦的箭,快速地射了出去,轉眼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引起三人的一陣錯愕。

    「大哥……」愣在了原地,高個男子喃喃地叫道。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追!」在自己的地頭上弄丟了人,這可不是一般的過錯!疤痕男大吼一聲,率先衝了出去,跟著易天闊消失的方向追去。

    「就是這裡!」驚喜地低聲喚著京源,易天闊此刻正身處在一個小小的殿堂之中,四周儘是白絮般的漂浮物,但他卻不敢碰觸半點,靈巧地躲閃著,然後找了個安全的位置站定。外面即是一片小小的花園,滿目春色叫人忍不住微微一笑,遍植的奇花異草也是他從沒見過的。

    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京源困惑地睜開眼,瞄了眼周圍,然後讚賞地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樣也能被你找到,坤千朗的功力恐怕是退步了不少。」他一向自負沒有人能找到自己所設結界的「皇」點,現在卻被一個小小的修真者找著了,這豈不是自打嘴巴!

    「只是運氣,若不是遇上禁制打開,靈氣混亂之際,我也沒那麼容易就找的到『皇』點。這個禁制設的的確巧妙,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困住靈氣的同時也被靈氣所擾,每兩百年一次的靈氣洩露也正是因為積壓太久得不到揮散的緣故。」太過貪心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你說的不錯!」易天闊的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道冷硬的男聲傳了過來,似遠似近,「禁制已經打開,奉天和佛宗的老鼠們也都湧了進來……怎麼你們不出去迎接,反倒對我的小花園感到如此興趣濃厚?」

    不用回頭,易天闊也知道來者是誰,除了那個人,誰還有資格進到這裡。

    「一直被稱為主人,但你的主人也還沒來不是嗎?」反口相譏,要論口舌,易天闊是絕對不會輸他。坐落在小花園中唯一一張石桌旁,他笑道:「既然大家都這麼有空,何不坐下來聊聊。」

    不出意料的,他的邀請剛發出,身邊便多了個身著黑色長袍,腳邊跟著一隻巨大野獸的年輕男子。俊美的臉龐是身為修真者的他都極為少見的,那是一種打破自然規則的臉,完美的猶如美麗的水晶,透明不帶一絲雜質,長髮落地,淡色的髮絲仿若最上等的絲綢,出落的氣質也讓人不敢相信他就是這邪惡禁制名義上的主人,那個作風狠辣的男人!

    細白的手在桌子上一掃,立刻地,他們的眼前多了一壺冒著熱氣的清茶,還有兩隻雕刻精美的透明琉璃杯。

    「如果我告訴你,他這次不會來了,你會如何?」端起一杯清香的琉璃茶,男子敬他,而後輕抿一口,感覺清淡的茶香在嘴裡擴散的滋味。

    「他不在,你也一樣。」絲毫不在乎茶水裡會有什麼東西,身為修真者,一般的小把戲已經不入他的眼了。不過對於他的話,易天闊還是暗暗鬆了口氣,畢竟少了個最大的威脅,對他來說是個極大的好消息。

    「易天闊,原易氏集團少公子,搶殺養父之後消失於世人眼前,有人傳說你已經死了,也有人說你整了容貌躲在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後悔……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在何種情況下踏入了修真道,甚至修為進步的如此神速,這才是我感興趣的地方。」杯子裡的茶已經見底,男子卻不急著為自己添滿,反而一臉趣味的盯著他瞧,想從他的眼神裡打探出些什麼來。

    「我也曾聽說禁制的主人是個半老將亡的老者,怎麼現在卻冒出個年輕人和我喝茶?」年紀在修真者的世界裡是不具任何意義的,但他還是感到奇怪,又或者他有什麼不能夠露出真面目的原因?

    沒有回答他的疑問,男子摸著腳邊巨獸的腦袋,後者發出了一陣陣滿足的低呼,蓬鬆的皮毛和外表看起來與獅子老虎無異,但細細一看,卻是會叫人大吃一驚,因為那隻野獸,是沒有五官的!「我的主人是自己。」他淡淡地說道:「這個禁制只是暫時的住所,如果你喜歡,送給你也可以。」他的話裡帶著認真,出塵的容貌上也始終掛著一抹淡笑,在他們說話的同時,滿天的漂浮物也沒有碰著他們分毫,似乎有意識地躲開了他們所坐的那張桌子。

    「你的要求是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易天闊不相信他沒有任何要求。

    「我要魂宿。」禁制裡的任何一切他都可以不要,但惟獨魂宿,他不能放手!

    「不可能。」魂宿已經毀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或者說明白點,我要的是魂宿被毀後遺留下的溶液。」年輕男子緊盯著他手上的龍紋戒指,目光裡透著毫不掩飾的強烈渴望。他努力了近千年,但還是不能得到柯多爾一族的秘密,現在這個剛入修真的小子卻掌握著他最急需得到的東西,他怎麼能不緊張?

    想起那只瓷瓶,易天闊不意外他會知道溶液的存在,但不免還是為他的神通廣大暗暗稱奇,奉天的口風一向嚴謹,能這麼快從中得到消息也是很不容易的。「為什麼要為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放棄禁制?」他不明白,坤千朗會允許他這麼做嗎?

    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男子輕笑著,水晶一般的容貌頓時讓滿園的春色黯然失色,一個男子美成這樣真是罪過……易天闊不免在心裡暗歎。

    「坤千朗只是提供住處給我,而我,只是負責替他看管這裡的物品,必要時,我有絕對的權利處置這裡的一切。」包括禁制的存在與否。

    「你這麼做,坤千朗不會放過你的。」京源很明白這裡的一切對於坤千朗來說是如何的重要,想找到神器,笙蘭和鳳冠都是不可或缺的!「單亦非,你該做的不是和坤千朗同流合污,而是重新修真,得以重返仙界才對。」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京源就想起了這個年輕的男子正是數千年前被自己親手送回修真世界的十二神君之一——單亦非!

    「京源大人,你的話未免太過好笑,當初我百般請求你救救玟兒,可你的回答是什麼?此時此刻,你又有何立場來叱責我?」不屑地一斥,單亦非對易天闊手腕上的京源頗為憤恨。

    當初天刑將至,他的玟兒為了助他順利闖過天刑,竟然將自己的修為全部獻出,為他煉製了一件避刑法寶,本以為事情會很順利,卻不想他和玟兒為雙修,法寶啟動的同時也連帶的牽連到了玟兒,天刑下來,不僅是他,就連玟兒也……待他從天刑後醒來,玟兒已經是毫無生息的活屍一具,身體依在,元嬰卻不知了去向。

    至今,他的玟兒還躺在暗不見天日的虛無世界裡,等待著他去解救,坤千朗曾說過,地球上的魂宿是玟兒唯一的希望,他不可能放棄,即使要他用禁制來換,那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我無能為力。」那個時候單玟兒的元嬰已經不在仙界之中,它也曾搜索過,但結果依舊。它只是神獸,並不是真正的神,單玟兒的元嬰它根本沒有能力找回,這是京源不得不承認的。

    「那就請不要阻止我!」口氣加重,單亦非雙手一合,再度張開時他們的身前已經出現了一片巨大的水波明鏡,裡面赫然清楚地印著奉天和佛宗進入禁制的一切動作。

    「來玩個遊戲吧,賭注就是這個你們所憎恨的禁制,還有……魂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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